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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官逼民反 第十五章 路遇時遷 文 / 藏劍翁

    三人剛剛進城,便見一個搭著白毛巾的精瘦漢子迎上來,道:「三位客官,可是要用酒飯,前面便是齊州城最大酒樓,齊州老酒、即墨老酒、淄州扳倒井、沂州蘭陵酒,樓中盡有,只要三位客官移步,保管客官滿意。」

    來時北上滄州,晁勇是從南門進城,隨便選了個酒樓吃飯,只嘗了淄州扳倒井,卻不知道這齊州最大的酒樓是哪個。

    武松聽得有這許多酒喝,已喊道:「前頭帶路。」

    三人跟著這漢子走了幾百米,便看見一個大酒樓,幾個酒幡隨風飄揚著,正寫著扳倒井、蘭陵酒幾種酒名。

    還未走到樓前,一陣酒香已經隨風飄來。

    走到樓前,精瘦漢子慇勤的道:「三位客官請進,樓中自有小二招呼,我把馬匹拴到後院去。」

    晁三忙道:「不用,你帶少莊主和武二爺先上樓,我去寄存馬匹便可。」

    那精瘦漢子看晁三不似偷懶的奴才,眼珠一轉,道:「從左首繞過去便能到後院。」

    說完,又從武松馬背上拿起包裹,道:「小的給客官拿包裹,兩位客官請。」

    晁勇和武松不疑有他,便也當先進樓,早有樓中小二迎上來,道:「三位客官,樓上請。」

    晁勇聽得小二說三位客官,心中一動,回頭見精瘦漢子肩上搭的白毛巾不知何時已沒了。

    三人跟著樓中小二上的二樓,在窗口挑了一個位置坐下,那精瘦漢子把包裹放到桌上,道:「兩位稍坐,我去樓下看看酒。」

    武松忙道:「快去,快去,有好酒,儘管上來。」

    那漢子轉身正要走,卻覺手腕一痛,已被晁勇捏住,忙轉過來道:「官人,還有何吩咐?」

    晁勇笑道:「既然來了,便吃些酒再走,且坐。」

    那精瘦漢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旋即強作笑容,坐下來。

    晁勇拽著精瘦漢子,便彷彿不想讓好友走一般,轉頭對旁邊小二道:「好酒每樣上兩斤,再上七八盤吃食,上好羊肉切三斤。」

    小二見撞著豪客,也是大喜,點頭哈腰去了。

    小二剛走,精瘦漢子便道:「兩位客官稍等,小的去給二位拿酒,王小乙這廝,手腳卻是不利落,免得二位等的焦躁。」

    晁勇笑道:「恐怕你這一去便不回了吧,武二哥哥,你看看包裹裡可少了東西沒?」

    精瘦漢子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被晁勇抓著的手用力一甩,便往窗口衝去。

    剛邁出一步,便被拉住,只覺晁勇雙手鐵箍一般,掙扎不脫。

    「找打,今日讓你認識武二爺爺拳頭。」

    武松見他要逃,也知道事情不對,缽大拳頭便衝著精瘦漢子臉頰砸去。

    精瘦漢子偏頭閃過武松拳頭,身子趁勢一軟,倒在地上,雙腳一蹬,貼著地面滑來,想要從晁勇胯下鑽過去逃走。

    晁勇不知他手段,怎敢讓他鑽到胯下,手上用力一抖,便把這漢子拽起來。

    「勇哥兒小心。」

    原來這精瘦漢子見走不脫,居然扭過身來,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個小刀,向晁勇手腕劃來。

    眼看便要劃著晁勇手腕,精瘦漢子已經準備等晁勇一鬆手便開溜,電光火石間,精瘦漢子卻覺手腕一緊,兩手都被晁勇抓住。

    晁勇看著近在咫尺的鋒利小刀,也是嚇了一跳,若是被他劃著,輕則受傷,重則手筋都可能被劃斷。

    後面武松也是嚇了一跳,一腳踹在精瘦漢子腿彎處,把他踹的跪在地上,道:「好狗膽,居然敢傷人,今天你武二爺爺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精瘦漢子也是機靈,見逃不脫,馬上把從武松包裹裡偷出的銀兩拿出來,哀求道:「爺爺的銀子都在這裡,好漢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誤犯虎威,請兩位爺爺饒命。」

    武松拿起自己的包裹看了看,完好無損,只是裡面的銀子卻不翼而飛了,不由罵道:「你這狗賊手腳倒是挺快。」

    晁勇也不怕他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脫,鬆開雙手道:「聽你口音,不像京東人,怎的來此做這營生?」

    「小的叫時遷,原是高唐州人士,只因得罪了高唐州知州,無法存身,只好流落江湖。」

    晁勇脫口問道:「鼓上蚤時遷?」

    時遷抬起頭來,驚奇的看著晁勇,道:「爺爺怎知小人匪號?」

    晁勇聽得他正是水滸中極為出彩的時遷,不由仔細打量起來,身材精瘦,五官不甚顯眼,只有一對眉毛甚濃。

    剛才幾下打鬥,兔起鶻落,身手極是敏捷,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後,反應速度超人,恐怕這麼小的空間裡也抓不住時遷。

    晁勇扶起時遷道:「我聽過一些你劫富濟貧的事情,也算的一個好漢。不知今日怎做起這勾當來?」

    時遷面上一紅,還以為晁勇真是聽過他偶然做的幾件善事,尷尬道:「時遷文不成武不就,只是身手敏捷,也沒甚營生,只好做些飛簷走壁、跳籬騙馬的勾當。」

    「感情這廝先前是想騙我們的馬啊,若不是晁三機警,只怕便被他騙了。這等雞鳴狗盜之輩,勇哥兒不用和他多說了,讓武二飽揍他一頓便是。」

    晁勇攔住武松,笑道:「時遷兄弟雖然手段不光彩,但也算劫富濟貧的俠盜,哥哥這回便饒過他吧。」

    時遷見晁勇替他說話,也趕忙道:「好漢饒我這一回,小人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

    武松見晁勇說話,便也罵道:「這次便饒了你,下次讓我再撞著你做這營生,定不饒你。」

    時遷見逃過一頓打,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還不快滾。」

    時遷點頭哈腰著,正要溜走,卻被晁勇攔住,趕忙道:「爺爺還有甚吩咐?」

    晁勇笑道:「相遇即是有緣,何不坐下一同吃酒。」

    時遷忙道:「不敢打擾兩位酒興。」

    晁勇按著時遷坐下,道:「但坐無妨。」

    說話間,小二已經端上酒來,剛要擺開酒盞,便聽武松道:「酒盞喝的不痛快,換碗來。」

    小二去取碗的功夫,武松已經抓起酒罈拍開,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飄了出來。

    晁勇不由讚道:「好酒,不愧是貢酒,上次路過齊州時,卻是錯過了。」

    說話間,小二已經取了碗來。

    不等小二動手,武松已經自己抓起酒罈都滿上。

    只見蘭陵酒呈琥珀色,晶瑩透測,倒出來,更覺香氣濃郁襲人。

    小二介紹道:「蘭陵美酒用上好的玉米、黍米、冰糖、龍眼肉、紅棗、鬱金香、鮮玫瑰為原料,以蘭陵地下甘美的泉水為「血」,再配以上等的大曲釀製而成。詩仙李白便曾作詩讚過,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美酒當前,武松卻沒興致聽小二囉嗦,舉起碗道:「勇哥兒,干了。」

    晁勇也被勾起饞蟲來,舉起碗一飲而盡,只覺比即墨老酒卻是要烈些,讚道:「酒質純正甘冽,口味醇厚綿軟,好酒。」

    小二道:「客官是識貨的,蘭陵酒正是醇厚可口,回味悠長。」

    武松卻不耐煩,揮手道:「誰讓你呱噪,去吧,吃的痛苦了少不了賞錢。」

    武松又給眾人滿上,再吃了一碗。

    時遷卻比不得二人酒量,連吃兩碗,頓時有些兩眼發呆,合不上嘴了。

    晁勇笑道:「哥哥不要急,還有其他酒呢。」

    武松聞言,又轉手去拍開扳倒井,給眾人滿上。

    「吃一碗扳倒井,看看。」

    時遷見武松看著他,只好咬牙端起來,道:「敬兩位好漢。」

    三人又吃了一碗,時遷已是兩眼發暈,身子有些晃了。

    晁勇笑道:「二哥,不要捉弄他了。」

    武松在時遷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誰讓你先前打我們主意,這三碗酒便算你賠罪了。」

    時遷忙抱拳道:「小人一時糊塗,好漢海涵,還未請教兩位好漢姓名。」

    「我是鄆城縣晁勇,他是清河縣武松。」

    時遷驚道:「難不成是泰安州摔了蔣門神的小霸王晁勇?」

    武松戲謔的看著時遷,笑道:「知道你膽兒有多肥了吧?」

    時遷才知道自己今天栽得不冤,歎道:「原來竟是小霸王當面,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多謝手下留情。」

    晁勇笑道:「家父托塔天王平日也愛結交朋友,莊上也有許多營生。時遷兄弟不如隨我一同回莊,總有用武之地,好過在此蹉跎。」

    時遷雖然輕功了得,但也知道飛簷走壁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失手,捕快便會聞風而來,到時只能喪家犬一般逃走。

    他也早想告別這種到處逃亡的生活,只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幹什麼,便一直蹉跎著。

    聽見能去有名的江湖大豪晁蓋府上,忙道:「我也多曾聽聞晁天王仗義疏財,早想投奔,只是無人引見。勇哥兒願意提攜,小人甘效犬馬之勞。」

    晁勇收的時遷,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眾人酒足飯飽,在齊州城歇了半日,晁勇又出錢給時遷買了馬匹代步,這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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