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只是白晟,誰都別想改變我的身份!」白晟眼中露出堅定永不屈服的精芒,在諸多神念與血晶抗衡、消磨之後,他體內的異狀終於徹底消失恢復原態。
就當它們打算各自潛伏原位時,一直蓄勢待發的白晟,運轉超強的神識,將所有的神念以及血晶波動強力攝出體外,他的身前豁然出現顏色絢麗的無數神念線條,其中最弱者都堪比白晟的神識,而最強者幾乎已經將要超過他所能理解的範疇,由此可見,還未完全被白晟掌控的血晶是如何的強橫,諸多相當於聖人的神念都只能合力與之抗衡。
如果不是因消耗過劇,白晟也沒有那個能力乘虛而入,將他們一舉攝出,可即便如此,他神識化作的白色屏障,也在諸多神念與血晶波動的撞擊下,開始出現道道裂縫。看樣子白晟最多只能支撐三息,只是這短短的時間,別說將它們全部抹去,甚至白晟都來不及躲避等動作,不過白晟眼眸中依舊流露出堅韌、平靜的目光,似乎他還有另外的手段。
在始元三人驚駭的目光中,白晟一面強行固定那些神念的震動,一面在體內做著他們無法知曉的設置,在白色屏障徹底破碎的那一刻,白晟凝聲大喝道:「識海現,逆境開,心化天地,神,歸!」
忽然白晟的雙眉之間出現一個指甲大小的圓球,顏色混沌無光,沒有絲毫氣息外洩,似乎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物品,可本脫離的諸多神念卻都如石化般瞬間被壓制無法有任何動作,只有血晶波動似乎沒有受到限制,但卻也停留在原地。
始元三人面目中同時露出更加驚駭之色,不敢置信的失聲道:「識海化形出體?這怎麼可能!」
白晟此時沒有那個精力向他們解釋,他也沒有認為三人太過大驚小怪,因為識海不同於靈魂與神識,這二者修煉到高深之處後,自可化形而出,擁有神識攻擊、奪靈等各種玄奧的威能。但識海卻是人最根本的基礎,據修行界有史以來的記載,識海離體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人死之後,識海會短暫的顯現,而其中的jing、氣、神、屬性等人體精華會隨之很快消逝。
並且如果不是有大神通者,別說看到甚至根本生不出任何感應,因為那時間極其短暫,幾乎連一瞬都沒有,就會徹底完全的消失。可是如今白晟卻在完好無損時,將識海顯露身外,不提他的用意是何,但僅憑這種亙古未有的手段,就已經能使所有人感到無比震撼。
白晟右手拇指與食指抓在那小巧的識海圓球之上向外用力拉扯,面目中露出因劇痛到無法承受的扭曲之色,這種疼痛要遠遠超過他以往承受的任何痛楚,白晟曾經聽說過這一句話:「當疼痛到一定程度之後,即會變得麻木無知覺。」
可是他如今的疼楚卻在一**的加強,猶如巨chao不間斷的、兇猛的衝擊著岸堤,如果不是白晟的意志力堅韌到非人的程度,如果不是經歷過洪荒一行使他的神識驀然變得強橫,此時的他早已在這股痛楚下,承受不住而徹底崩潰。
「吼!」白晟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一聲,右手猛然用力,終於使識海圓球徹底脫離肉身,雙眉之間豁然出現一個深深的小洞,流出含有黃白之色的淋漓鮮血,而他的身體突然萎靡不振,雙眸失去往日的靈動變得呆愕空洞,雖然肉身依舊有著勃勃生機,但卻猶如一個失去靈魂般的傀儡。
失去識海圓球壓制的諸多神念,開始急速竄入白晟的肉身之中,掩去行跡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只有紫紅兩道神念以及泛灰的血晶波動,沒有急切的進入白晟的肉身,反而繞著掉落在白晟肉身前的識海圓球緩緩轉動,試探著似乎有進入的傾向。
白晟處於識海圓球中的意識,開始稍稍出現緊張的情緒,這是他為擺脫算計而推衍出的眾多計劃中,最穩妥的一個計劃,如果這樣都無法實現的話,那他未來的修行之路必將會依舊崎嶇不平,甚至擺脫不了最終隕落的命運,成敗在此一舉!
巫星與其說是一顆星球,不如說是一塊浩大無比的陸地,其大小幾乎可以堪比整個車寧星域,任誰看到之後都會不自主的升起極度的震撼與困惑,「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大的陸地?」不過如果說出巫星另一個名稱,或許他們便會感到釋然與確信,這顆巫星便是地巫界唯一的被所有人認可並且尊崇的「聖地」!
巫星之外方圓百萬里的空間內,設置著密密麻麻的陣法,如果不知道正確的路線,即便修為再高,只要激發出陣法的威能,任何人都有來無回。並且還有不計可數的最少凝合期的巫者,在百萬里空間中無死角的四方巡邏查看。
要進入這樣森嚴防備的地方,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有巫老會賜予的證明身份的令牌。當然還有另外兩種方法,一是境界與修為高深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二是率領大軍強行攻破。不過據說曾經有上界之人欲要強闖聖地,卻也毫不例外的慘死在那密佈的陣法之中。而率領大軍攻擊更是天方夜譚,要知道除了巫星之外,周邊至少還有十個大小星系,其中的強者與精銳軍士更是多不勝數,除非巫老會發生內亂,否則這裡便是永遠不可能被摧毀的固壘。
身處巫星百萬里範圍外的白晟,望著眼前看似空無一物的空間,疑聲問道:「師傅,地巫界都有如此強橫的聖地,為何修真界卻未聽說過?即便紫宵殿比起來,都要遜色一籌吧!」
「切!」始元嗤笑一聲,傲然道:「井底之蛙的臭小子,你知道什麼,你以為紫宵殿只是一件普通的仙器?它真正能發揮出的威能,甚至能打破上下兩界的屏障,區區一個巫族聖地,還不是手到擒來?」
「是嗎?」後霓裳目光不善的望向始元,面含嘲諷的說道:「那為何我巫族沒有仙器都能多次攻入修真界,而你等卻只有在我族虛弱之時,才有過寥寥幾次?」
「呃!」始元微顯尷尬的摸著鼻子,隨後強自說道:「我修真界一貫的風格便是以和為貴,哪會做出那些有失風範的野蠻之舉!」
「老混蛋,你說誰是野蠻人?」後霓裳目中露出壓抑不住的怒氣注視著始元,身上散發懾人心魄的威壓,這一刻忽然又回歸原本笑傲下兩界那個女戰神的氣勢。見到後霓裳此時的模樣,始元如洩氣一般立馬不發一言,只是不停的無聲嘟囔著什麼。
「呵呵!」白晟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他從未想到這個狂妄不羈,不受任何人束縛的師傅,居然會是一個怕老婆的人,不過隨後在始元的怒視下,白晟故作正經的對後霓裳說道:「師母,我們要如何進入?師傅又該怎麼辦?」
「哼,我怎麼辦?」始元指著白晟憤聲罵道:「逆徒,你敢小覷你師傅?老子是神魂怎麼了?即便這樣,憑巫星中那群白癡玩意兒,誰都別想查探出老子的蹤跡!」可隨後見到後霓裳不悅的蹙起眉黛後,始元壓制住怒意瞪了白晟一眼,又繼續沉默不言。
後霓裳瞥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始元,撫唇輕笑一聲,伸手握住始元的大手,柔聲道:「好了,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跟你在一起時,絕對不在考慮族中的事情!」
「哎!」始元反手握住後霓裳,輕歎道:「是我不對,我雖然對修真界的一些人感到不滿,但我畢竟受過他們的恩惠,明知道因此使我們都受到過幾乎不可彌補的傷害,但還是忍不住出言辯解。呵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晟聽著二人之間的談話,心中升起一些感慨,原來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都會從內心深處對自己的種族有種莫名的維護感,即便這個種族或者做出一些讓他不滿的事情,或者曾經傷害過他,或者甚至已經放棄他,但他們不管是怒罵還是故作無視,那份歸屬感依舊無法輕易抹去。
白晟不由的問自己:「為何我除了對親朋與愛人外,從來都沒有過這份歸屬感,難道我真的是那種本性自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