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買酒的師宇,久久未歸,似乎深知師傅二人是打定主意了把他支開,說一些不想讓其聽到的話,回去快了,只會徒然生出更多的借口,讓他跑多幾趟。
劉棟情緒稍微平復,主動徐徐道來:「老夫本名劉棟,字長順」
「我知道。」張天松聞言嘀咕一聲。
劉棟瞪了他一眼,卻並未因此打斷,繼續道:「三歲時被當時神機門掌教帶入山中修行,十四歲那年,便已經有小神算之稱,被師尊戲稱我術數之道,千年以來,無人能出其右,假以時日,必定能挑起神機大梁。從懂事開始,便全心身的鑽研術數,上山五十三年,我從未踏出山門半步,根本不知外面的世界何等模樣,五十六歲的道丹後期,在神機門中並不算多麼出色,所以我做出了一個改變一生的決定。」
「下山?」張天松情不自禁地道。
劉棟頭繼續道:「對於我的決定,師尊沒有阻止,反而欣然讚賞,說我深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精髓,那年我隻身下山,十年時間,遊覽神州大地,閱盡人生百態,修為境界彷彿壓抑多年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待我自覺功德圓滿,返回山中之時,卻是驚聞噩耗。原來在我離山三年之後,師尊便壽元已盡,坐化山中,我作為親傳弟子,不單止對此毫無所知,門內沒人傳信通知就已經夠古怪的了,以我精修多年,小有所成的術數之道,就算沒人傳信,也不可能毫無所覺,就連心血來潮都不曾有過。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以**力,遮掩天機,不讓我及時返山,好名正言順的把掌教之位收入囊中。」
張天松倒吸一口涼氣,驚詫地看著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來頭竟然這般恐怖,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才是八大宗門之一的掌教才是,並且還是威望前三甲的神機門。而非眼前這般以至垂暮。
「等我回到山中之時,掌教之位並未因我而懸空數年之久,而是由師尊的大弟子,也就是我曾經的大師兄接掌,一心沉迷術數的我。本就對掌教之位無慾無求,但我卻恨他。沒能讓我見著師尊最後一面。那時我的修為已經是散人後期,十年跳三級足以震撼整個山門,但是在真人境的大師兄面前,卻是不值一提,山中之人也與我保持距離,生怕被掌教大人誤會我和他們的關係。心灰意冷之下,乾脆眼不見為淨,選擇了閉關靜修。」
「經過此事,深知自身的術數之道缺陷眾多。遠還沒到一覽眾山小的地步,也正是術數的道行不夠才會被人遮掩天機,連師尊已然駕鶴西去都被蒙在鼓裡。」說到這裡,劉棟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傲然之色,道:「痛定思痛之下,我再次做出人生中第二個改變命運的決定,我拋卻過去所學,把六十三年所學所悟的一切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既然他們以天來蒙蔽我的雙眼,那我就捅破這天,讓天機在我心中,再無遺漏,天下之事,瞭然於胸。在我創造出竊天十二卦最後一卦之時,天地變色,彷彿這能夠算盡天下萬事萬物的卦術,招來天妒,竟然降下九道天妒神雷,意圖抹殺我這個膽敢竊取天機的螻蟻。」
「我一生只專於術數之道,全身上下,除了一副用於推演算卦的事物算得上是法寶之外,再無他無,更別說靈法神通,根本無力阻攔天妒神雷,在我勉強接下頭三道神雷之後,全身經脈盡斷,唯有心頭一口氣還未散去,第四道神雷就落下了,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連三魂七魄都得在神雷之下灰飛煙滅,誰料意外發生了。」
「你那陰險大師兄出手把你救下來啦?」張天松眉頭微蹙,似乎這樣的可能不大啊。
果然,劉棟不屑地譏笑道:「怎麼可能,那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虧他們幾個是真人境,在神雷出現之際,便已經跑到沒影了,否則不落井下石便是不錯了。是我在第四道神雷落下的剎那間,福至心靈,觸摸到了道韻,並且將其牢牢抓住,瞬間便把竊天十二卦施展到極致,易天改命的神妙效果也隨之出現,原本應該氣絕的我,卻在須臾間精氣神恢復至巔峰,並且修為一路攀高,短短數息的時間,再次連跳三級,不單止突破到真人境,還一路高歌的來到了真人後期之境,直至天尊門前,才止住了腳步。」
張天松膛目結舌,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樣都行,觸及道韻啊,那可是每個真人境夢寐以求的狀態,如今整個修道界,十之**的真人境,都沒能做到這一步,據他猜測,或許那名崑崙山掌教有歲月真人之稱的凌浩然,能夠沾上邊,但是比起眼前這位,在天尊門前徘徊的牛人,卻還相差甚遠啊。
「修為大增,觸及道韻,天妒神雷已經不成威脅,揮手間便驅散雷雲,而竊天十二卦也正式現世。」劉棟傲然一笑:「竊天卦術橫空出世,力壓神機三萬三千術數之法,此事一出,震驚道界十萬修士。已成掌教的大師兄再也壓不住我的畢露鋒芒,百般無奈之下,只能承認我神算之名,要知道神機門的神算不單止要有真人境,術數之道也必須登峰造極才能封為神算,就連身為掌教的大師兄也算不上。」
「在宗門內不受待見,我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冷屁股,術數大成,觸及道韻,更是激起我追求天道的心,毅然下山雲遊,但這二度下山,卻把我的道途堵上了。」劉棟適才還意氣風發的老臉,徒然一暗,長歎道:「我無意中發現一處五千年前,用以封印魔族的祭壇,但因為時間的流逝,祭壇已經破敗不堪,內中的魔族也不知所蹤,我這才知道,五千年前,所謂死絕的魔族,並未真正的滅絕,只是被封印起來罷了,而且已然有了重現天下的跡象。」
「這關係到世間生靈的大事,我也顧不得和宗門的隔閡,第一時間返回山門,結果等我把這事一說,大師兄頓時就拍桌子罵我造謠。」說到這裡,劉棟苦笑一聲:「還順勢剝奪我神算之名,就差沒把我掃地出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