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之間本就仇怨不小,此時面對川蘊派的挑釁,厚土宗眾人無不大怒,就連養氣功夫不錯的黃猛和一眾長老也怒不可遏地低喝一聲狂妄。
「哼,既然急著送死,今天我就來送你上路。」一聲冷哼,裘慶禮碩壯的身形越眾而出,手中提著一把短柄大刀,從刀刃上泛起的絲絲琉璃寶光,一眼便知這不是普通兵刃,而是一件法寶。
「法寶?」川蘊派的幾名參戰弟子驚呼一聲,眼中露出驚詫,接著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就連先前開口挑釁的英俊男子氣勢也不禁微微一滯,顯然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事情。
「哼,有法寶又如何,不過是幾個外強中乾的重傷之人,莫要被其表面騙到。」佟沖冷哼一聲,臉上亦是微微色變,顯然同樣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大手筆,只是卻沒有絲毫擔心,厚土宗這幾名弟子的傷勢如何,他再清楚不過,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恢復過來,就算是有法寶也不見得能戰勝川蘊派的幾名弟子。
佟沖傳音到五名弟子耳中,聲音夾帶著一絲瘋狂:「我跟你們說,誰要是被厚土宗這些紙老虎給打敗了,回去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都給我拿出十二分力氣,最好下死手,我要厚土宗永無見天之日。」
川蘊派的五名弟子聞言一凜,這才想起自己掌門大人預先設下的局,對方參戰的都只不過是重傷之人,看向厚土宗那邊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陰冷。
不過唯有先前出言挑釁的英俊男子有點疑惑,看對方氣勢逼人,怎麼看也不像重傷之人啊。
看到己方弟子一出場,便使對方臉色驟變,這讓厚土宗不少人的心都略微一鬆,看來這一戰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艱難。就連黃猛看到裘慶禮出場的威勢,也不禁暗自點點頭,這幾名弟子確實沒有令他失望。
「開始吧。」司空散人兩眼望天,口中淡淡地說道。
代表宗門出戰的兩名弟子無不心中凜然,體內靈力已逐漸升騰而起,目光緊緊地盯著對方。
「看刀!」裘慶禮忽然暴喝一聲,身子向著對手急衝幾步,手中大刀泛起一絲土黃色光芒,帶起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凌厲無比地劈向英俊男子。
看到這來勢洶洶的一刀,英俊男子臉色驟變,這哪裡有半分重傷的樣子,分明比海鮮還要生猛三分。
不及多想,手中長劍揚起,不敢硬接這氣勢凌厲的一刀,在發出數道纖細劍芒攔截裘慶禮的同時,腳下靈力湧動,輕輕一滑就退開一段距離,絲毫沒有硬碰硬的打算。
正當他打算游鬥的時候,前方驀然爆出一道耀眼光芒,定眼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自己那幾縷劍芒竟然連對方一息時間都阻擋不了,這哪裡是重傷之人能做到的。
佟沖見此臉色徒然一變,厚土宗弟子能有這樣的威勢,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預料中的不堪一擊並沒有出現,反而氣勢凌人,一副兇猛無比的樣子。
正當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的時候,英俊男子已經低喝一聲,全身靈力奔騰而出,手中長劍連連揮舞起來,數十上百的纖細劍芒徒然蜂湧而出。
見對方竟然打算以數量取勝,裘慶禮頓時咧嘴一笑,這種程度的攻擊,在擁有法寶大刀的自己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別說不足百道的劍芒,這種力度的攻擊,就算是上千道自己也渾然不懼,念及至此,注滿靈力的雙手揚起大刀,就要往洶湧而來的纖細劍芒劈砍而去。
忽然,裘慶禮耳朵輕不可察地抖動一下,手中動作微微一頓,大刀仿若瞬息間重了千斤,先前凌人的氣勢也為之一滯。
裘慶禮再次暴喝一聲,只是聲音之中卻沒有了先去的一往無前,反而帶著一絲虛弱和疲憊,手中大刀也轉攻為守,掀起一片刀光,阻擋著數十道纖細劍芒的攻擊。
看到這一幕,厚土宗眾人無不色變,昌朵更是忍不住地驚呼出聲。
「裘師兄這是怎麼了?」
「掌教,裘慶禮不是應該傷勢復原,並且功力有所精進的麼?怎麼現在一副」黃猛身後一位長老,臉色亦不好看。
「難道先前他是硬撐的,實質傷勢並沒有好?那麼他們」另一位老者猜測道,同時目光來回打量在旁邊幾名準備參戰弟子身上。
黃猛連連變幻著道:「不可能,他們的身體狀況我親自檢查過,還玉丹的藥效使他們在半個月前就傷勢盡復。」頓了頓又接著說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沒說服力的可能:「或許這是他的戰略吧,我等靜觀其變就是。」
相比於他們的惶惶不安,張天松嘴角卻是掀起一道微不可察地弧度,眼中看向揮舞著大刀的裘慶禮目光卻滿是讚賞之色。
就在厚土宗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決鬥雙方已經有了結果,裘慶禮雖是竭力擋下了數十道纖細劍芒,但身上氣息紊亂,面如金紙,手中的大刀更是頹然地垂落在地,一副內傷發作的樣子。
相比起裘慶禮的狼狽,英俊男子因為靈力消耗過大而氣喘如牛,顯得不足為道了。
「哈哈,你剛才不是很牛的嗎,來呀,老子我就站著讓你砍,有本事就來呀。」英俊男子急喘兩口氣,看著先前逼得自己狼狽異常的傢伙,現在一副無力頹然之色,頓時洋洋得意的狂笑起來。
川蘊派和厚土宗的情況迥然不同,佟沖嘿嘿一笑,身邊的弟子更是歡呼出聲,這樣的情況才是他們所預料的,厚土宗這些小崽子果然是強撐著的紙老虎,只要看看厚土宗那些人的臉色便知對方並不是故意裝的。
「嘿嘿,你去死吧!」英俊男子獰笑一聲,竟然不再遙遙發出劍芒攻擊,整個人縱身而上,當頭一劍就要劈向裘慶禮。
面對這殺意凜然的一劍,裘慶禮居然不躲不閃,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被嚇傻了一般。
黃猛臉色一變,靈力湧動間就要出手救人,然而剛抬起的手,卻被張天松攔住了,只見他微微一笑道:「黃兄不是說了靜觀其變麼,不要對這些弟子這麼沒信心,他會給你驚喜的。」
雖然心急如焚,但張天松這話卻讓他雙眉一揚,頓時聽出他話裡有話,連忙擺手阻止了同樣想要出手相救的幾名長老,眼睛緊緊地盯著裘慶禮,想看看他如何應對。
「要死的人是你!」就在長劍臨頭之時,滿臉呆滯的裘慶禮徒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一道霸氣異常,彷彿凌駕世間萬物的氣息從他身上升起,耀眼的刀芒從垂地的大刀上爆發而出,狠狠地劈向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一丈遠的對手身上。
張天松劍眉輕蹙,裘慶禮身上升騰起來的氣息令他感到一種熟悉的味道,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錚卡嚓!」
刀劍交擊,英俊男子手中的長劍在俗世間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寶劍了,可是在碰上裘慶禮的法寶大刀,變得和水豆腐沒有兩樣,僅僅在交擊的剎那間便已經斷為兩截。
刀芒毫無滯停地從他身體一劃而過,血光乍現,英俊男子連哼都沒哼一聲,整個身子斷為兩截的掉留在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無論是厚土宗還是川蘊派,即便是張天松也驚愕也看著這一幕。
良久,司空散人呢喃著說出兩個字,雖然聲音低不可聞,但現場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刀意!」
眾人頓時驚醒,黃猛和一眾長老眼中更是忍不住地流露出狂喜之色,刀意,裘慶禮竟然感悟到了刀意,這絕對是門中大幸之事。
張天松釋然地點點頭,難怪適才有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刀意,旋即眼中也有點羨慕地看了看喘著粗氣的裘慶禮,這可是連他也掌握不到的東西。
刀意,其實和劍意一樣,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但卻是笑傲同階甚至可以越階而戰的標誌,昔日柳風兒僅以道丹中期之境,便令開山門和映月門的兩位道丹境後期護法退避三舍的情景還記憶猶新。
而且在他所見過的人之中,也唯有柳風兒掌握著一門寂滅劍意,這是連蜀山新秀李星空都不曾領悟的東西,不料一個小小的厚土宗竟然有這樣天資出眾的人,只要多加培養,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日後進階散人境是跑不掉的了。
「黃猛,你,你們厚土宗欺人太甚,居然毫不留手的置人於死地!」佟沖眼睛都紅了,有因為弟子慘死的原因,也有眼紅厚土宗竟然有這麼出眾的弟子。
「佟門主說笑了,我們雙方事前便簽訂了生死狀,而且爭鬥之中出現傷亡也屬正常,再加之我這名弟子在決鬥之時突破極限,初悟刀意而控制不住,也是有目共睹。」黃猛卻是哈哈一笑,狂喜之色怎麼也壓抑不住。
張天松嘴唇抖動一下,彷彿想為黃猛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傲立於場中的裘慶禮神色一動,忽然啊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接著整個人轟然倒地,就連法寶大刀也匡噹一聲,脫手而出地跌落一邊。
眾人再一次愣住了,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大個子,怎麼說倒就倒了?(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