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羅霸再也壓抑不住喉嚨處的鮮血,隨著一口鮮血的吐出,他的氣息反而穩定了下來,只是那雙眼睛再也沒有了盛氣凌人,剩下的只有駭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頹敗。
「你,是誰!」沙啞的聲音,沒有了先去的瘋狂和囂張。
黃猛輕吐一口氣,挺直了腰桿朗聲道:「厚土宗黃猛!」
「厚土宗?」羅霸滿是肥肉的臉上浮現著疑惑,顯然沒有聽說過厚土宗這小門小派的名頭,難道就是一個無名小派的修士把他逼成這般地步的?
這讓一直自恃過高的羅霸有點不太敢相信,仍是搜腸刮肚地想要回憶起關於厚土宗的信息,不過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黃猛見他這個摸樣,便知對方沒有聽說過自己宗門,原先戰勝對手的大好心情,頓時消散大半,暗自地苦澀一笑。自己一介宗主只是對付別人門中的一個惡霸弟子就用盡全力,現在只是僥倖勝了半籌就沾沾自喜,真是可笑可悲。
「厚土宗,我記住了!」羅霸苦思冥想大半會,最終還是頹然地接受了對方的無名宗門的身份,此時他早已沒有飛揚跋扈,一臉凝重的盯著黃猛,彷彿要把打敗他的人地樣子永遠記住一般,頓了頓又道:「有朝一日,我羅霸會親手打敗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把陷入地面中的雙腿抽了出來,就這般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直接轉身離去,理也不理地上昏迷過去的手下和狗腿子。
「等等!」張天松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羅霸回過身來看著他,眼中凶光閃爍。
「不要誤會,雖然我很不齒你對一個小姑娘的所作所為,但是你此時自動退去我也不會要找你的麻煩。」張天松連忙道,但他這麼一說,羅霸眼中不解之色更濃。
「聽你說是因為房租的問題。」說著,屈指一彈,數塊散發著琉璃寶光的極品靈石被彈射到羅霸手中。張天松接著道:「這個就當是償還符齋居十一年來欠你的房租吧,剩下的想來也夠交後續數十年的租金了,希望你能像個男人一樣,不要再來欺負一個小女孩了。」
手掌緊緊的握著靈石,不知為何,對方這般彷彿施捨般地舉動,深深地傷了他的自尊心,也不說話,強行把怒氣壓了下去。
羅霸同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張天松從頭到尾只出手了一次,但給他的感覺比起擊敗他的黃猛,還要危險和深不可測。
看著羅霸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黃猛輕吐一口氣道:「他很厲害,如果不是有張兄守護,我怕是已經躺在地上了。」
張天松呵呵一笑道:「黃兄不要妄自菲薄,你剛剛破釜沉舟的氣勢,連我都被嚇到了。」
「而且你能在修為法寶都遜色對方一籌的情況下,還能略勝一著,想來在同階之中,黃兄的戰鬥力都是名利前茅啊。」
黃猛不可置否地苦笑幾聲,雖然他不是什麼妄自菲薄的人,但同階之中名利前茅他同樣不敢亂認。
此時附近圍觀的人群也散得七七八八,不過大多都在議論著羅霸這個山中惡霸,竟然會這般好說話的選擇退去,卻是他們想也想不到的。
翰靈這時才如夢初醒,先前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在山中橫行無忌的大肥豬羅霸,今日會被人打得掉頭就走,這和她從小到大一直保持的印象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連忙一躬身,感激的道:「多謝兩位前輩出手相助,翰靈感激不盡。」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更何況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姑娘被人欺負,我可看不過眼。」黃猛笑笑道。
翰靈又是一陣千謝萬謝後,這才把張天松二人請進了符齋居裡落座。
「這次兩位前輩需要什麼材料,翰靈必定雙手奉上,不敢收取半塊靈石。」翰靈不知從那裡端來兩杯熱茶,畢恭畢敬地放到二人面前。
「原來你叫翰靈,很好聽的名字。」張天松讚歎一聲。
「前輩過獎了。」翰靈臉頰微微一紅,此時她如同劫後餘生,又被人稱讚,已經逐漸地恢復到原來開朗的樣子,甜甜一笑。
「呵呵,你也不要叫我什麼前輩了,你今年應該十五六歲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名字如何?」張天松發現越看這個女孩就越是喜歡,不是男女間的喜歡,也不同於面對任芊的那種悸動,就是一種溺愛,仿若面前的女孩就是他的親妹妹一般,使他心生憐愛。
翰靈一聽,頓時把小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同時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爹爹和我說過,只要是修為比自己高的,無論年紀比自己大還是小,都只能稱呼為前輩,所以翰靈不能越禮。」
看著她兩根烏黑的馬尾隨著搖頭擺來擺去,張天松不禁的又是笑了笑:「怕什麼,算起來我今年也才二十一歲,你這麼叫我前輩總感覺怪怪的。」很自然地把仙府中的五年歲月算了進去。
「二十一歲?!」
還不等翰靈說話,一旁笑看著他們的黃猛頓時驚呼出聲,像是看史前怪物一般的盯著張天松,就連他隨手畫出二十張玄階符菉也沒有這樣誇張的樣子。
「是啊,怎麼啦?」張天松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二十一歲犯法了麼?
「怎,怎麼啦?你說這是怎麼啦!二十一歲的道丹後期啊!二十一歲的符菉大師啊!這個世界要瘋了嗎?!」黃猛情緒有些失控,瞪著有點發紅的眼睛看著張天松,就差沒有吼出來了。
看到一副抓狂狀態的黃猛,張天松眉頭狂跳不已,有點弱弱地問道:「那不知黃兄二十一歲的時候什麼修為境界,現在又是幾歲?」
「二十一歲,二十一歲妖孽啊!」黃猛深吸幾口氣,強行壓抑住激動甚至是要暴動的心情,回憶起自己二十一歲那年的情景。良久,苦澀道:「二十一歲那年,我還停留在聚靈後期,還在為突破通靈境而苦苦掙扎著,等突破至道丹境時,那年我應該是六十五歲左右,饒是如此,也被師尊譽為厚土宗百年不出地天才。」
「但是,但是和張兄一比起來,這簡直就是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黃猛長歎一口氣,似乎要把這些不忿之氣一歎而空。
「呃那黃兄現在豈不是快要七十歲了?」這次輪到張天松驚詫萬分,雖說有左徹那個萬年不變的容顏在前,但那是仙人,眼前這個確實真真實實和自己一個階段上下的人物,都已經六七十歲了,竟然還一副二十來歲的樣子。
「何止」黃猛歎氣不斷:「今年剛好七十五,正要爭取在百歲之前,突破至散人境,不然這一輩子就算是定型了。」
「百歲前突破到散人境?」張天松還是第一次聽聞這件事,不由得好奇問出聲。
「張兄沒有聽說過麼,如果修士不能在百歲之前進階散人,那麼他這一輩子的成就最多也就道丹巔峰,而且進階越早,日後的路便越好走,所以各大門派均是把精力放在培養百歲以下,天資出眾的弟子,而一旦超過百歲還仍然停留在道丹境的門人,大多被分配俗事凡務,再不能全心全意的修煉,這樣算是門派的投資吧。」
黃猛頓了頓,打著比喻地道:「就像金炯,就是被五龍山的大能斷定,他日必可在百歲之前進階散人,這才把他內定為一峰之主,這就是絕對核心弟子的價值和珍貴,但是這一切比起張兄來,不過爾爾」
張天松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麼一說,那自己豈不是怪胎一樣地存在。旋即又釋然,自己也就是仗著玉葫蘆的無限靈能之力,才能進階神速,不然此時說不准還和當年的黃猛一樣,在通靈之前苦苦掙扎。
翰靈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眼中不時閃現著羨慕的光芒,修煉一直都是她做夢都想的事情,到時就可飛天遁地,青春常駐,還不會任人欺凌,修煉之夢就是她的畢生所求。
「咦,對了!」張天松翻看著材料圖譜,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解地問道:「為何先前在交易院子弄出些事情,金炯他們那麼快就出現,而現在這裡動靜也不小了,卻無人理會,這是何故?」
黃猛聽聞亦是蹙起眉頭地搖了搖,同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按理來說,就算不是正值論道大會這樣的盛會,平日裡山門內發生這般劇烈的打鬥,執法隊一類的人物便會出現,是調解還是逮人總有個出面解決的人,但此時卻連人影都每一個,確實奇怪的緊。
「兩位前輩有所不知,那個大肥豬是五龍山羅太上長老的嫡孫,在山中橫行霸道已久,一般的執法隊根本就躲著他繞道走,今天肯定是聽到他在這,所以才沒人來管這事的。」翰靈不忿地皺起小巧的鼻子哼哼道。
說到這裡,翰靈神色徒然一變,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臉色變幻不定。半響後,看看張天松黃猛,又看看屋子四周,支支吾吾的想說又猶豫不決(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