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初第一手稿的《追愛手冊》裡提到過,當一個男人在提到一個女人而皺眉時,有三種情況,第一,那女人讓他覺得很煩,第二,那女人讓他沒有任何印象,所以需要皺眉回憶,第三種就是……這個女人的話題在他看來,是不能被隨意提及的。舒歟珧留
我隱約傾向於最後一種解釋。
因為當初颯颯提及了沈婉,西籐會怪責她不該用那樣的語氣提及一個已故的人,正如一件珍貴的瑰寶不容許被輕漫的語氣隨口提起,仿似那是一種侮辱。
曲禾似乎想回答,身體微微緊繃,卻突然輕聲解釋了一句:
「我接個電話。」一手插口袋,一手拿起手機邊應著,邊向書房走去。
我戳著半個雞蛋頓時覺得胃口全失,相安無事又明明心生芥蒂的一個早上,就此結束。
西籐跟颯颯回來時,我和曲禾已經收拾完畢準備出發去總署,在門口遇見他們,颯颯表情還算正常,西籐卻一直拉長了臉,腳邊坐著的阿白吐著舌頭,一臉的討賞樣,小狼滾啊滾地跑過去和它撞成一團,兩隻在地上打滾了一圈後,被颯颯呼喝著跟了上來。
一路無話,尤其是在車上的時候,想過幾次要不要打破一下僵局,轉念又覺得自己應該也沒做錯什麼事情,明明就是這兩個大男人在賭氣,搞得我和颯颯面面相覷,只有兩隻不諳世事的狼和狗在寬闊的車廂內互咬著尾巴。
我低頭打量了一陣,突然納悶了。
「小狼脖子上的那個護身符呢?」早上沒來得及仔細看,現在一看才發現,竟然已經不見了。
「我收起來了。」曲禾放下報紙,沒什麼表情地說著,又彎身將小狼抱起,轉頭看向我,眉目輕佻,看上去格外魅惑,「那個東西對我有用,你給麼?」
「曲禾你夠了!」西籐又是一聲爆吼,眼看著拳頭是又要砸過去了,半空中被我一把抓下,趕緊笑嘻嘻地暖場:
「息怒息怒,那玩意兒不值錢!曲禾大人想要,那是小的的榮幸!」
事到如今,再傻也大約能估摸出西籐在生氣些什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沈婉是因為曲禾而死,在西籐的心理,即使我只是長得像她,也不能再重蹈沈婉的老路。
可是,他估算錯了一點,我只是不想再掙扎,既然目前還有利用價值,就隨曲禾利用個夠,我只要甄家堡平平安安,事後能夠從此和他一刀兩斷,繼續我認識他之前的生活,最好能一併回到認識傅天辰和崔潔之前的日子。
那段時間,是我這些天以來,一直在懷念的。
奔波了太遠,倏然成了家,身邊的這個男人還是我名義和法律上的丈夫,沒有婚禮和祝福,人爹媽甚至還嫌棄咱的不夠賢惠,這種人生果斷不適合我才對!
西籐以一副看一坨爛泥的表情瞪著我,颯颯一個勁兒地在拉扯他,卻仍然沒能阻止他接下來說的話:
「被利用成這樣還能笑!甄小竹你果然是個白癡!要是讓沈婉復活呢!用你的身體讓沈婉復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