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病房的門,重逾千斤,安強雙手推在其上,渀佛虛弱無力,竟然無法推動分毫。泣不成聲的安強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他內心責備自己,他恨自己。
如果,他不去約艾妮,應該就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遇到陳老;如果他把艾妮捉回去,或許陳老也不會追兩隻熊妖到那裡,也就不會遭到偷襲;如果……
可是,終究沒有如果。
陳敬聖不忍心看到安強的樣子,輕輕敲響門,隨即緩緩將門推開。他將安強抱住,強將安強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道:「安強,你是個男人……」說到這裡,陳敬聖竟然有些哽咽。難道男人就不能哭嗎?
安強將陳敬聖推開,跌跌撞撞的走進病房。趙文麗在他身後,悄悄的將房門關閉。
病房內均是白**調,中央的一張病床旁,陳佳顰正跪坐著,失聲痛哭,無法抑制。躺在病床上的陳老顫抖的伸出手,溫柔的摸著陳佳顰的頭。
「孩子,別哭了。爺爺本來就老了,是要走的。你這樣要爺爺怎麼能放心呢?」
陳佳顰沒有回話,只是搖頭,用力的搖頭,伸手將陳老蒼老的手緊緊攥在手心中。
陳老的面色微紅,安強知道,陳老此時已是迴光返照。強撐著身體,可能就是在等他吧?於是他連忙幾步上前,跪在了陳佳顰的旁邊。
「你來了?」
竟然沒有責備,沒有埋怨,陳老是帶著微笑說出句話,還帶著些許柔情。看安強的眼神渀佛在看自己的孫子。
「對不起……對不起……」安強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直搖頭、流淚、道歉。
「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本身並沒有錯。」陳老並沒有對安強有任何埋怨,「只是,我希望你能早點成熟起來,因為不管你情願還是不情願,你不得不擔當……」說到這裡,陳老渀佛有些喘不上氣,臉色開始逐漸變得慘白,呼吸短而急促。
「醫生!醫……」安強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只是大聲喊著。
「不要喊了。」陳老拉了拉安強,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臉色已完全沒有了血色,就連嘴唇都已是青白色。
安強見狀大驚,忙又跪下。
「一個男孩……」陳老面帶微笑,虛弱說道:「在歷盡抉擇之後的痛徹心扉,嘗盡茫然徘徊時的無助,流盡悔恨的淚水,走盡千百里路,才能成為真男人,成長的代價付出的越大,也必然會越成熟。」
如果真是這樣,那能不能永遠不長大,這樣的代價,他安強根本承擔不起。
「安強,你安能自強?」
安能自強?明明答應過「我能」,卻依然被無謂的感情所拖累。能嗎?他真的能嗎?
「安強,幫我照顧……」陳老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下,安強愣愣抬起淚眼,瞪大眼睛望著躺在病床上的陳老,安靜、安詳。
陳老,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沒事的,對不對?你只是睡了,對不對?對不對?
然而,陳老依然連動也沒動一下。或許真的是熟睡了吧?
安強無力癱倒在地,腦中轟鳴一片。從見陳老起的第一面,一幕幕從腦中閃過。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者,他是一個值得愛戴的老者,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更是安強早視為親人的陳爺爺。
「爺爺?」陳佳顰瞪大眼睛,驚恐的推了推陳老,卻沒有得到陳老的任何回應。
「爺爺?爺爺!……」陳佳顰忽然感覺肩頭一緊,下一刻,他已經到了安強的懷中。陳佳顰只是哭,一直哭,一直哭。
「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現在爺爺也不要我了,我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沒……」
「我在呢,我一直都會在。」安強也是泣不成聲。
「陳老,相信我。我會成為真男人,我會照顧好佳顰的。」
或許是幻覺,安強竟然看到陳老的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欣慰而笑。
安強抱著陳佳顰,心情慢慢平靜。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變得堅決。他要變強,強到足以保護身邊的人,強到可以保護深愛的所有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陳佳顰的眼淚已經哭干。她掙脫安強的懷抱,站起身,坐在陳老旁邊,伸出手,輕輕撫摸陳老蒼老的臉頰、雙手。
「安強,讓我多陪陪爺爺。」陳佳顰雖然還在哽咽,但是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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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強點了點頭,失神般站起身,望了望陳老,又望了望陳佳顰。走出病房。剛走出病房,忽然腳下一軟,差點跌倒。陳敬聖忙從一旁扶住安強。安強擺了擺手,緩緩道:「都走吧,佳顰想多陪陪陳老。」
段天麟點了點頭,示意所有警員回歸工作崗位。
「文麗,幫我照看下佳顰,一會把她送到我家。」安強叮囑趙文麗後,緩步離開了醫院。
到了家中,安強將自己鎖在房間中,不理會邁克的任何關心。
茫茫然,安強坐在地上,雙手痛苦的揪著頭髮。忽然,他猛的站起身,大聲咆哮。
「出來!我知道你一直在看著!你快出來!」
也不知他在向誰咆哮,幾近瘋癲。
幾秒鐘之後,那個神秘的手機竟然再次出現,就憑空出現在安強的面前地上,發射出幽藍色的光芒。光芒之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藍色人影,只有一隻手掌的大小。
「怎麼樣?適應並且接受了這個世界嗎?」那人影「嘿嘿」笑道。
「我要變強!」安強握緊拳頭說道,「你不是問過我想要什麼嗎?我一直沒有說過。現在我告訴你,我要變的強大,強大到可怕。我要讓那些傢伙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不要再讓身邊的任何人受到任何傷害。」
「看來你已經喜歡上這裡了?」那人影陰陽怪氣的說道。
「別跟我廢話。給我我想要的,你不是說你是神嗎?不要說這你都做不到。」安強瞪著那藍色人影,握緊雙拳,幾近咆哮。
「可以是可以,只是那樣的話,遊戲就變得無趣了。一號鍵只屬於試玩階段,很多功能暫時必然無法為你開放,但是,不要洩氣。看你目前為止表現還算優秀,我一會將把你的記憶全部解封。至於能變得多強大,就看你自己了。」那藍色人影說道。
「別跟老子廢話,你快……」安強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眼前藍光暴漲,覆蓋了他的視界。同時,腦中如有萬千金針刺入,痛的他慘呼著倒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