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蝶舞姑娘表演的日子,天香樓剛入夜就已經客似雲來,熱鬧非凡。|納真貝勒一個人在二樓的廂房裡喝著酒,等待著曾有半面之緣的蝶舞姑娘出場。說是半面之緣,因為蝶舞姑娘蒙著面紗,他們之間尚未真正的見過面。他也說不清楚今晚自己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只是想到鈞祥對他說的蝶舞姑娘固定表演的日子,他從中午開始就在書房裡坐立不安。也許他只是想再見一面這個有趣的姑娘,他在心裡安慰自己說。於是,他就一個人出現在了天香樓,甚至都沒有知會鈞祥一聲。
「爺,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讓奴家來陪陪你吧?」這時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走了進來。其實她的臉型不差,應該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子,可惜臉上過厚的粉底把她原本的樣貌遮了起來,反倒讓人看了不自然。
納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那女子見納真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坐到了納真的對面,幫著納真貝勒斟起酒來。
「蝶舞姑娘出來了……」這時外面起了一陣騷動,今晚的主角登場了。
納真貝勒站起身,走出廂房倚在欄杆的柱子旁往下俯視著。站在這裡,下面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入他的眼底,當然也包括蝶舞姑娘的。他饒有興味的盯著她看,今晚的她一襲白衣薄如蟬翼,裹胸把她姣好的身段展現出來。同樣的,今晚她覆上了一條白色的面紗,她站在台上,如若翩然下凡的仙女,脫俗出塵。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女子?」這時,房間裡的那名青樓女子也走了出來,同樣俯視著下面的蝶舞姑娘,眼神裡有著羨慕,還有嫉妒。|沒錯,像蝶舞姑娘這麼美麗的女子,是每個女人都會羨慕的對象。即使淪落青樓,身上依然有著不可侵犯的貴氣,讓人望而生畏。同樣是天香樓的女子,但是她從沒有在蝶舞姑娘表演之外的時間見過蝶舞姑娘。這也是每個人心裡感到奇怪的地方!
納真沒有說話,只是挑高眉尖看了看這個主動靠近他的女子,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何意,但是他卻沒有忽視她眼裡的羨慕還有嫉妒。漂亮的女人都會成為公眾之敵,看來這話不錯。
「爺,你怎麼不說話?」那女子轉過頭問納真。
「人都偏愛美好的事物,即使女人也是一樣。」納真貝勒淡淡的說,眼睛緊緊的盯著台上的蝶舞。
又來了!一上台,蝶舞就感覺到上次那道目光又緊緊的追隨著自己,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身子都僵硬起來。她不禁又惱怒的搜尋了一圈,在上次那個地方又看到了那名讓她甚是不快的男子,她不禁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騷擾她!她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已經習慣別人注視的自己,為何獨獨對他的注視如此的敏感?
蝶舞狠狠的眼光,讓站在樓上的納真揚起了嘴角。他好久都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姑娘了,連生氣的時候都那麼對他的胃口,而且,她似乎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這個認知,讓納真的心裡莫名的開心起來。
「爺,你認識蝶舞姑娘?」站在納真身邊的那名女子似乎感覺到了納真和蝶舞之間的互動,心裡感到詫異,於是問了起來。
「你覺得不可能?」納真貝勒反問她。
「是,也不是。」那名女子矛盾的說,「只因蝶舞姑娘太神秘,連我們這些天香樓的女子都很少有機會見到她,而且蝶舞姑娘從來都沒有入幕之賓,所以奴家才會覺得驚奇。」
「哦,連你們都見不到她,難道她從來都不出門嗎?」這女子的話讓納真感到奇怪。
「準確的說,只要不是她表演的日子,她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天香樓。」那女子說道。
「那她從何而來,往何處去都沒有人知道?」納真對這個蝶舞姑娘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天香樓裡也只有花大娘知道蝶舞姑娘的去向。」那女子據實以告,「可能玄機就在蝶舞姑娘的房間裡,但是蝶舞姑娘的房間誰也不能進去,除了花大娘。」
納真緊緊地盯著蝶舞,她越來越像一個謎,他急於去解開的一個迷。
蝶舞又一次在不自在中舞完一曲,然後完美謝幕。她應該好好叮囑娘,不要讓那個無聊的男子跨進天香樓一步才好,否則,她真怕哪天自己的招牌被砸了。他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干擾她的思維,這樣的男子太可怕了,她應該遠離他一點。
回到房間,蝶舞揭下面紗,一張美麗的小臉此刻皺成了一團。
「蝶舞,你怎麼了?」花大娘一如往常一般在她的房裡等著蝶舞,看著蝶舞離開她才能安心。
「娘,你可知道二樓左側第三間廂房裡的客人是誰?」憋了許久,蝶舞還是問出了口。
「那是肅親王府的納真貝勒,怎麼了?」花大娘好奇蝶舞怎麼會突然問起納真貝勒,蝶舞可是從來不見客的呀?
「娘,沒事,只是每次他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不自在,沒想到他是一個貝勒爺。」蝶舞說道。那些皇親貴胄,是她們惹不起的人,但是她們總躲得起吧。
「既然這樣的話,蝶舞,你還是不要再來天香樓了。再說了,你也快成親了,要是被你爹知道了,可就不好了。」花大娘勸說著。她早就不想蝶舞出來拋頭露面,萬一要是蝶舞的身份曝光的話,那麼蝶舞一聲的幸福可就完了。
「娘,在成親之前你還是讓我來吧。」蝶舞哀求道,其實她只是想借這個機會來看看娘。
「可是……」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小心的。」在花大娘說話之前,蝶舞先保證說。
拗不過蝶舞,花大娘只好點了點頭。反正蝶舞已經快要成親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花大娘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