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飯館,蘇莫若帶著柳琴直接往外面的街道而去。舒殘顎副
很快一輛出租車開過,招手示意出租車停下,蘇莫若帶著養母柳琴就上了車,很快車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姐姐是不是發現了啊?」說話的是寧心揚,蘇莫若的親身妹妹,手緊張的拉著姐姐寧詩揚的手,看著那已經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出租車駛離方向,有些忐忑的問道。
寧詩揚同樣也感覺到了這點,按照習慣,很多人吃過飯都會沿著河邊,慢慢走出去,而她,分明就是急於離開的樣子,直接穿過兩個房子之間的小狹縫,看起來那麼匆忙,蹙眉,沒有回答妹妹寧心揚的話,而是看向了大伯母連紅雅,「大伯母,莫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了?」
連紅雅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心口真真悶疼,她其實已經猜到了,恐怕女兒是知道了他們在這裡,而不想讓她們跟她的養母見面,所以才會那麼匆忙的離開吧。
從沒想過,女兒這樣清冷的性子,竟然會跟自己的養母如此親近。
不過,心中卻也不得不慶幸,女兒的心性讓這個村野女人教的很好,她,打心底感激這個女人。
「媽,你怎麼不說話啊,剛才,是不是姐姐發現了什麼啊。」寧心揚沒有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心中焦急,蘇莫若給她的感覺很好,她很喜歡這個姐姐,所以,當然希望趕緊將這個姐姐認回家。
「走吧,沿著這條路過去。」示意跟在不遠處的司機去開車,而後又對著寧詩揚道:「詩揚,你的手機注意著點兒,也許,一會兒會有電話來了。」看著剛才蘇莫若乘坐出租車消失的方向,眼神變得沉痛,跟這個女兒失散十八年,在她的生命裡,她這個做母親的足足消失了十八年,讓其他人代替了她,活在了這個女兒的世界裡,是她這輩子,最難受的事情。
寧詩揚聽著,連連點頭,也隱隱猜出了什麼。
柳琴感覺蘇莫若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幾乎是在逃避著什麼,心下疑惑,卻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
出租車上沒一會兒,就到了蘇莫若給柳琴所找的新旅館,下了車後,蘇莫若直接送柳琴回了房間,告知柳琴她出去一會兒,晚上還是會過來陪她一起休息後,便徑直離開。
當然,在離開的時候,蘇莫若也沒有忘記在下面前台的工作人員打個招呼,也留下了兩百塊錢,告知如果303的客人有什麼需要,就請多多費心,如果錢不夠,她晚上回來會補齊。
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原本還顯得冷冷淡淡的工作人員立刻就熱情了起來,手裡拿著錢,很高興的點頭,還親自送蘇莫若出了旅館。
除了旅館後,蘇莫若就恢復了原本的清冷,拿出電話直接撥通了寧詩揚的電話。
「來了,來了。」寧詩揚自從連紅雅囑咐後,就一直把手機捏在手上,所以,當手機剛響起的時候,她就反應了過來,看著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頓時大喜,對著連紅雅等人就連連叫了起來。
「快接電話。」連紅雅眼裡同樣閃過一抹喜色,看著高興得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要接電話的侄女兒,一陣頭疼的提醒道。
聽這提醒,寧詩揚這才反應過來,按下接聽鍵。
「過來吧,就在學校附近的飄香閣。」飄香閣是一座茶樓,旁邊是一座酒店,名為飄香園,都是一個老闆做開,在東海,無論是飄香園還是飄香閣,都非常出名,而來這裡消費的人,自然也都是非富即貴。
這附近,也就只有這麼一間好點兒的茶樓,沒辦法,連紅雅的身份特殊,或許心中也隱隱有其他心思,不過蘇莫若不想去深究,只是下意識的選擇了這個地方。
電話前後接通不過十多秒的時間就掛斷了電話,寧詩揚抬頭,看著一雙雙期待的眼睛,興奮的大笑,「莫若說,讓我們去飄香閣,我們學校那邊的那個。」
連紅雅等人聽和,都是笑容滿面,連紅雅更是搓著手,顯得有些無措。
車上,除了連紅雅外,就只有寧詩揚跟寧心揚了,也就只有寧心揚稍微清醒一些,對著司機吩咐往東海大學那邊的飄香閣開。
可能也明白連紅雅等人的心急之處,司機將車開得很快,大概十分鐘後,就到達了飄香閣的位置。
蘇莫若已經在飄香閣內名為素苑的包廂內等著連紅雅等人了,當包廂大門被推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連紅雅跟蘇莫若的四目相對。
「坐吧。」今天剛去那邊吃飯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人看著她,有意無意的觀察了一下,才知道是寧詩揚,而後面也聽到了她打電話,不過,卻是沒有去揭穿她,正好,也讓連紅雅過來看看,她跟柳琴的感情,還有柳琴對她的好,也讓這些人知道,她回到寧家,並不只是他們所想的那麼輕鬆。
可能很多人認為寧家這樣的大家族,能夠成為其中的一員,甚至能夠跟裡面的人沾親帶戚那麼一點點,也是莫大的榮幸,可是她卻要告訴他們,養母對她很重要,在沒有完全安撫好養母的時候,她不會跟寧家相認,更別提回到寧家了。
連紅雅一進門就看到了女兒那樣的眼神,心中狠狠一擊,但面上還是故作平靜,走到椅子上坐下,笑容慢慢的看著蘇莫若。
「姐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寧心揚一副小孩兒心性,當看到蘇莫若的時候,一陣親切,就忍不住直接稱呼蘇莫若姐姐了。
這樣的稱呼,弄得寧詩揚好一陣緊張的看著好友,當然知道她的性格,就生怕因為寧心揚的稱呼而惹來了她的不高興,現在可是關鍵時刻。
可是好在,過了好一會兒,蘇莫若都沒有對這個稱呼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的坐在那裡,給幾個人一人添了一杯茶,隨即又開始動作優雅的泡起了茶來。
看著她泡茶的一舉一動,就是連紅雅也不得不感歎,不得不甘拜下風,如此風雅的事情,竟然如此適合這個女兒,女兒的身上,有一股子沉靜的氣質,更多的,則是清冷,泡茶的時候,最重要的身邊時要靜得下心,不驕不躁,這樣泡出來的茶,才會味美,只可惜了,她喜歡這東西,卻是一女一兒,無人喜歡,如今,卻是沒想到,十多年來從未生活在她身邊的大女兒,泡得這樣一手好茶,光是聞著,就讓她茶癮有些犯了。
「哇,姐姐你竟然還會泡茶,好厲害啊。」坐下後,寧心揚抱著茶杯先是學著平時母親品茶時候的樣子聞了一下,卻是一下子讓她精神振奮,好好聞的味道,頓時啄了一口,面色頓時露出了濃濃的欣喜,對於這個姐姐,是越發的喜歡了,竟然什麼都會似的,同樣也讓她心底越發的好奇起來。
「安靜一些。」蘇莫若沒有回應,倒是連紅雅喝止住了女兒,自然是因為連紅雅感覺出了蘇莫若的心思,恐怕,女兒的這聲姐姐,真是白叫了,她怕是自動將這個稱呼給過濾掉了吧。
可是寧心揚卻是不管不顧,逕直喝著茶,喝完就將杯子直接放到了蘇莫若的面前,「姐姐,我還喝。」
拿起剛泡好的茶給寧心揚倒了一杯,隨後又一次給另外兩杯填滿,爾後放下杯,抬頭看著連紅雅。
「你看到了吧。」這話是蘇莫若說的,說得極為輕微,似乎稍不注意,是聽不到這話的。
連紅雅眉頭微蹙,卻還是點了點頭,「她對你很好,我看得出來,身為一個母親,我也能夠感受到她對你的在乎跟愛。」
點了點頭,蘇某若不再言語。
蘇莫若沒有了話,卻是連紅雅有了話了,看著蘇莫若,「她對你好,我知道,可是,難道你就不能給我這個做母親的一次贖罪的機會嗎?給我照顧你,愛護你的機會,好不好檸兒?」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蘇莫若下意識的抵抗,不過沒一會兒就消失了,看著傷痛的連紅雅,搖了搖頭,「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想要再等等,養母如今離不開我,她需要我。」她必須要讓養母先適應。
原本喉嚨還有些發苦,卻沒想到峰迴路轉,聽到這話後,眼眶紅紅的連紅雅破涕為笑,「好,我給你時間,媽會一直等著你,等著你回家的。」
搖了搖頭,「別這麼說。」她不是真正的蘇莫若,卻又是真正的蘇莫若,心中的糾結,也不知道要跟誰說清楚。
連紅雅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更是一個很好的母親,這一點,她能夠感覺出來,而寧家,其實她倒是不在意的,只不過,連紅雅的幾次見面,都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這個女人在看著她時候的目光,特別暖心。
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哪裡還會在這裡繼續說這類似的話題,連紅雅開始主動轉移起了話題,「這是你二妹,你應該見過了,不過我沒有給你正式介紹。」
「這個,你應該很熟悉了,她是你二叔二嬸家的女兒,在家裡排行老大,在你們第三代裡,排行老二。」連紅雅介紹完女兒寧心揚,就開始介紹起了侄女兒寧詩揚來。
蘇莫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出聲喊兩人。
幾個人都知道,這必須給蘇莫若一個適應的時間,如今只有她們三個人,蘇莫若可能是接受了她們,不過,下一次,就是面對寧家的眾人了,蘇莫若的性格,幾個人也都害怕到時候,會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喝茶吧。」看著三個人的面色,蘇莫若只是淡淡的給每人又倒了一杯茶,隨後便安靜的獨自品茶。
一個下午,幾乎四個人之間都沒了話語,蘇莫若不說話,泡茶品茶,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淡雅清冷之感,連紅雅及寧詩揚寧心揚也沒有說話,陪著一起,喝著茶,雖然只是一個喝茶,但三個人心裡都有心事,喝的,也並不安穩。
就這樣四個人就一起喝茶坐了一個下午。
知道黃昏降臨,蘇莫若才首先起身,對著連紅雅道:「我媽還在等我,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就走了,可以嗎?」
當聽到蘇莫若稱呼養母的時候,連紅雅眼裡閃過一抹黯然,心口一疼,咬唇強忍著,她知道這件事情需要慢慢來,心中也不停告訴自己,柳琴始終跟女兒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想要讓女兒對自己也這樣尊敬,也叫自己一聲媽,還需要時間,需要一步一步的來後,抬頭看著蘇莫若,微微一笑,「好,你先走吧,我們再坐一會兒。」
蘇莫若此刻倒也沒有特別注意連紅雅的模樣,而是將目光在三個人身上落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寧心揚看著蘇莫若離開後,這才拉了拉寧詩揚的衣服,悄聲道:「姐,你有沒有覺得,大姐真的不愧是我們第三代的老大,領軍人物啊,好要有范兒呢。」說完,已經雙手抱拳放在下巴下,雙眼呈星星狀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寧詩揚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丫頭從小到大最古靈精怪,如今讀高三,還是脫不掉那幼稚之氣,還有范兒呢。
不過,有范兒,寧詩揚眼前逐漸出現印象中蘇莫若的氣質,心中,卻也隱隱認同,確實很有范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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