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娃早都跑得沒影了,獵小彪和「二指禪」卻沒有跑遠,當他們脫離了警察的包圍圈後,像一隻壁虎一樣靜靜地伏在一處隱蔽的樹叢裡,在夜幕的掩護下觀察著賭場周圍的情況。舒骺豞曶
瘦高個等一幫大玩家們被警察從窯洞裡押了出來,排成一行地來到外面,當然了,「三葉神」和「色鬼」也在其中,他們手抱著頭一前一後地走著,現在才算明白了,雖然平時李斗娃把自己二人當作神一樣看待,但到關鍵時候還是無情地拋棄了他們,而且事前一點風聲也不透露,簡直是拿他們當替罪羊!
一大夥人足有近二十個,而警察只有六、七個人,瘦高個手抱著頭,邊走邊思索,今晚算是栽了!
可是當他想起李斗娃時,心裡的憤怒立即膨脹起來,好你個李斗娃,願賭服輸的道理你是應該懂的,道上的事就應該用道上的規矩來解決,怎麼悄悄地找來了警察。
隨著警察的吆喝聲,瘦高個明白了,李斗娃跑了,這小子肯定是和警察說好的,把自己這夥人連人帶錢都收拾了。
一般來說,能賭大錢的人,都在賭命!
瘦高個久在江湖飄,知道今晚如果到了局子裡,肯定沒好果子吃,於是暗下狠心,一頭撞向身邊的警察,同時大叫道:「跑!」
這些人如同打開籠子的野兔一樣四散而逃,那些本以為十拿九穩的警察們頓時慌了手腳,大聲地叫著「站住」,但為時已晚,那夥人眨眼間就跑得沒有蹤影。
人雖然跑了,但錢還在,領隊的所長帶人把錢清點了一下,裝進了警車,直奔紅苗磚廠。
瘦高個其實就藏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待警察們走後,這才露出頭,四周尋找著自己的夥伴,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快點,弄死這個瘦子,別給李老闆留後遺症!」
話音剛落,一聲利器破空之聲傳來。
瘦高個立即就地一滾,躲開了暗器,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臨跑時說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李斗娃,你等著!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影出現了。
「飄哥,他跑了。」獵小彪說。
「二指禪」說:「人是跑了,可是肯定還會回來的,所以,從今以後,你給李斗娃找了個強大的敵人,呵呵,不用咱們動手,李斗娃很快就要遭殃了!」
紅苗磚廠。
李載娃的辦公室裡燈光昏暗,門緊緊地關著。
「劉所,這些你就拿著吧,大半夜的驚動你們,太不好意思了,關鍵是給咱們李家村除了一害,那些人玩那麼大的錢,你說要坑害多少人呢!」李載娃把那筆收繳的錢推到劉所長面前。
劉所長是新上任的所長,對這裡的情況並不是太熟悉,接到報案後親自帶隊出馬,現在大獲全勝,這是上任來的第一個政績,何況,眼前這個李廠長很識趣。
眼前那大堆的鈔票徹底把劉所長征服了。
「呵呵,李廠長,咋說你也是功臣,要是沒有你的舉報,我們哪能搗毀這個賭博團伙呢,你應該拿一份,算是獎勵!」劉所長邊說邊拿出一摞錢遞給李載娃。
看著劉所長那恩賜似的樣子,李載娃心裡蔑視地笑了,心說我李載娃缺那幾個錢?但臉上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為民除害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堅決不能收!」
「李廠長真是模範公民啊,我回去向上級反映,肯定會給你一個嘉獎,雖說這個嘉獎是精神的,但影響卻不小,對你的生意有一定的幫助。紅苗磚廠,呵呵,根正苗紅啊,這個名字起得好!」劉所長收起錢風趣地說。
「呵呵,這些賭博的錢理應交給國家。」李載娃一臉正氣。
送走劉所長後,李載娃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還處於錄音狀態的燕舞牌收錄兩用機,用手一摁,磁帶停止了轉動,然後把磁帶向回倒了一會兒,再摁播放鍵,錄音機裡清晰地傳出了剛才和劉所長的對話。
李載娃滿臉自得,自言自語地說:「劉所,以後咱們就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了……」
這時,李斗娃推門進來了。
「二哥,你咋一分錢都不要?這豈不是白忙活了,咱們還損失了那麼多的錢!」李斗娃對二哥的做法極為不滿,雖然他們幫忙出了警,但怎麼著也得二一添作五,最起碼也得把自己的本拿回來吧。
李載娃給兄弟遞了一支煙,說:「三弟呀,有些事你不懂,雖然咱們看似明面上損失了錢,但其實咱們賺了,而且賺得很多。」
「還賺得很多?本都讓人家拿走了!」李斗娃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兄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今天看似損失了,但明天這些損失就回來了,你想想,那個劉所長以後還不得聽咱們的?有個聽話的所長,咱們還愁弄不來錢!」李載娃說。
李斗娃心智上比不了李載娃,氣猶未消地說:「人家一個所長,憑啥聽咱的?就憑那些錢!」
李載娃笑著擺了擺手說:「憑那些錢當然也可能讓他聽話,但我覺得還不夠,於是就弄了這個,憑這個他必須得聽!」
李斗娃看了看李載娃手裡的收音機,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那咱們的賭場還開不?」
「咋能不開?必須開!」李載娃毫不猶豫地說。
「啥時候?」李斗娃問。
李載娃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屋裡轉了幾圈後,對李斗娃說:「這幾天先歇歇,半月之後照常開業!」
「知道了!」李斗娃應了一聲就要走。
「回來!」李載娃叫住了他,然後說:「雖然『三葉神』和『色鬼』讓咱們保出來了,可是這兩個人已經不能再用了,明天就打發他們回去!」
李斗娃說:「二哥,你可想好了,這兩個人絕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被咱們賣了以後,他們肯定不會這麼算了,如果放他們走,我估計以後他們會壞咱們事的!」
李載娃扔掉煙頭,用腳慢慢地踩著,然後用力一扭,扭曲的臉上陰森森地笑著說:「我說打發他們回去,你知道是回哪兒嗎?」
「還能回哪兒?當然是回南方嘍!」李斗娃說。
李載娃搖了搖頭說:「不,送他們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