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宜眼中有恐懼,嘴裡嘗到腥甜味,唇被他咬破了,身子掙不動分毫。舒殢殩獍
淚滑落,沿著貼合的唇縫滲進嘴裡,腥甜混合著鹹苦,終於拉回賀振南意識,他停止激吻,眸底閃過一絲複雜。
推開她,「出去,以後不准你進我的房間!」
顧念宜踉蹌了幾步才站穩,缺氧般大口吸著氣,攏緊領口的衣服,「賀振南,你是混蛋!」哭著跑出去。
喬若琳站在走廊暗角里,盯著她,收緊拳,沒有人能搶走屬於她的一切,賀振南就是她的一切,因為他,她才能名正言順留在賀家過人上人的生活!顧念宜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掠奪者,她容不下她嬖!
顧念宜現在的樣子,她不敢去楠寶房間,一口氣跑回自己房間,關緊房門,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
她以為,她可以很灑脫,不會這麼痛苦,不會這麼在乎的,可是……痛苦的感覺這麼銳利而強烈!他不愛,她不強求,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招惹她!他可以不愛她,卻不能這樣羞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當替身,她受不了!她也有尊嚴,也有心,也會痛,他到底憑什麼這樣對她!淚堆湧而出,怎麼也止不住。
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因為她上了她不該愛的人嗎?無助像奔湧的潮水深深的淹沒她,誰也幫不了,誰-也-幫-不-了!是不是一定要痛到極致,才可以得到解脫郎!
哭累了,她就那樣靠著睡著。
第二天,還是楠寶敲門才叫醒她。
「媽媽媽媽……」
醒來的第一感覺是冷,她抱緊雙臂,意識慢慢清明,孩子還在敲門喊她,昨晚給他講故事講到一半,媽媽就不見了。
她試著起身去開門,腿麻得厲害,扶著牆壁慢慢起身,一步一挪到門邊,打開門。
「媽媽——」楠寶衝進來就緊緊抱住她。
「媽媽不要走,不要不要楠寶……」
顧念宜站不穩,腿實在是麻得厲害,皺著眉頭,「楠寶乖,快放開媽媽……」
孩子卻抱得更緊,搖頭,「不放,楠寶一放手,媽媽不見了怎麼辦!」
顧念宜笑起來,摸著孩子頭,「不會的,媽媽不會不見,媽媽會一起陪著楠寶!」
小傢伙仰起小臉,望著她,「媽媽不許騙楠寶!」
「媽媽保證,絕對不騙楠寶!」
「那拉勾!」孩子伸出小指頭。
「好!」勾上他小指頭,「這樣總行了吧!」
「嗯。」
「哎哎哎……媽媽腿好麻,楠寶別再動來動去了……」
小傢伙很懂事,也很乖,小手扶著媽媽去床上坐。
「楠寶去找爺爺玩一會兒,媽媽坐會兒,換件衣服就下來陪你好不好?」
「好。」小傢伙直點頭,「我去找爸爸玩會兒,媽媽休息會就來找楠寶哦。」小傢伙說完就往外跑。
「誒——」她都來不及喊他。
不過,雖然賀振南對她混蛋,楠寶畢竟是他兒子,兒子跟爸爸親是必然的,她也攔不住。
慢慢捶腿,真的好麻,好難受。
沒一會兒,楠寶蹬蹬又跑回來,「媽媽,媽媽……」
她抬頭,小傢伙手裡拿著一本書進來。
「怎麼了?」
「爸爸不在!」
「爸爸可能有事,你手上拿的什麼?」
楠寶高興地舉起手上的手,「小人書,爸爸床上發現的!」
嗯?顧念宜疑惑接過書,是本漫畫,他還有這樣的童心?!
翻開書面,就看見『蘇瑾年』三個字。
難怪……原來也是睹物思人。心,淡淡的酸,也只是一瞬,她很明白自己的位置。
楠寶拉著她的手,「媽媽快給我講故事。」
她看著孩子笑起來,「這不是故事書,這是……對爸爸很重要的東西,楠寶乖,快放回去。」
「不嘛,楠寶就要爸爸這本,媽媽——你就給我講嘛……」孩子拉著她撒嬌。
「楠寶不乖了啊,媽媽再給買本新故事書!」
孩子鬧彆扭,不願去。
顧念宜無奈,賀振南把這書一直放在手邊,足見他的珍視,要是被他發現書不見了,還不定發多大脾氣,得趕緊趁他回來之前還回去。
「那楠寶乖乖待在媽媽房間,媽媽把書還回去,再帶楠寶出去買新故事書,好不好?」
「好吧。」小傢伙還不情不願的。
顧念宜刮了下他小鼻子,腿好了一點,起身,往賀振南房間走。
走了一半,她停下來,他昨晚說不准她再進他房間……可這書,她交給任何人還回去都不放心,誰知道別人會不會暗中使壞。反正他現在不在,她進去,他也不會知道,這樣想著,她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
剛到賀振南房間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
「你幹什麼!」陰沉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她緊張得背一僵,轉身,「我……我……」
賀振南看到她手裡的書,憤怒拽過來,「這書你哪裡拿的?」質問。
「我……」她一時不知怎麼跟他解釋了。
「我警告你顧念宜,你再敢動我的東西,信不信我趕你出賀家,任你自生自滅!」推開她,進去房間。
「彭——」巨大的關門聲,將她隔離在門外。
她怔在門口,氣得握緊拳,大喊,「誰稀罕你的東西,你不趕我走,我也會走!」吼完,氣沖沖轉身回房。
哪裡都有喬若琳,這不,這一幕又被她看見了,冷笑著計上心頭——那本書,他可是視若珍寶!
*****
吃過午飯,陳川來接賀振南出門,關於楠寶手術的事,他一定要親自去安排才放心。
顧念宜也想去的,但她不想和他一起,只好作罷,在家陪楠寶。
天氣好,母子兩在花園畫畫。
「念宜啊。」賀老爺子衣裝齊整,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顧念宜起身,「您要出門?」
「不是我,是我們!」
「啊?」
「楠寶過兩天就要做手術了,我想你陪我去廟裡求個平安符,多個人,也顯得誠心點!」
「可是醫生說楠寶這兩天最好不要出門……」
「楠寶讓月嫂帶一會兒,我們快去快回。」
「也好。」老爺子一片心意,她不好拒絕。
她確定喬若琳不在賀宅,哄著孩子睡著,再三囑咐了月嫂,才跟老爺子出去。算著時間,估計,楠寶會睡到他們回來的時候。
一去一回大概一個多小時,她掛心孩子,沒陪老爺子去買東西,自己先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楠寶早醒了,還一個人在院子裡玩紙飛機。
「楠寶。」
小傢伙一回頭,媽媽回來了。
「媽媽,你回來啦!」舉著紙飛機跑過去,「看,好多飛機,好好玩兒啊!」
顧念宜看了下滿院子的紙飛機,蹙眉,「這誰給你折的?叫你別瞎動東西,別是有用的書給撕了……」她俯身撿起腳邊一支飛機,紙片角上隱約看到一個『年』字,心莫名的咯登了一下。
僵硬著手展開飛機紙,『蘇瑾年』三個字像針尖似的刺進眼眸。
「這書誰給你的?!」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楠寶不會隨便把書撕了,更不會折紙飛機。
孩子被她嚇著了,望著她,「媽-媽……」
她蹲下身子,扳正孩子的肩膀,十分嚴肅地問他,「楠寶告訴媽媽,這書是誰給你的,這紙飛機是誰給你折的?」
「是……是……我不知道,楠寶睡醒了找媽媽,下來就看到地上好多好多紙飛機……我以為是媽媽給楠寶準備的……」
是誰?誰要害她?!這是顧念宜第一個想到的問題。
只是,還沒等她想出個頭緒,賀振南回來了!
她看著他的車開進院子,心沉到谷底,她現在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賀振南下車,第一眼就看見滿院的紙飛機,隨便撿了一個起來……
臉色由冷漠變成陰鷙,甚至不顧會不會嚇著孩子,一臉暴戾。
「顧念宜,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