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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寧負天下,只為紅顏一顧 文 / 醉花心

    賀振南接到莫東廷電話的時候,車窗外已經變成黑夜,路燈隱隱綽綽的投射進來,映出他寂寞的身影,從此,寂寞於他是永恆的了吧!

    「喂。舒骺豞曶」

    「……」那邊半天沒聲。

    「不是打錯電話了吧!」賀振南調侃開口。

    「謝謝。」莫東廷似乎除了對他說這兩個字,說不出別的了謇。

    「別謝,你知道我是為什麼幫忙,也知道我為什麼不見她就走……」賀振南盡量說得輕鬆。

    「我知道,雖然你幫了我們,但是你心裡還惦著我老婆,我會不爽的!」莫東廷說得認真,因為他明白無法放下卻不能看,不能靠近的感覺有多痛苦,只有把心空出來,才能遇到那個對的人。

    賀振南笑起來,「正好鞭策你,你要對她不好,我還會回來。菰」

    「我們要回w城了!」莫東廷淡淡開口。

    「恭喜。」賀振南真心祝福,心還是忍不住的苦澀。不能想她,思念會像決堤的洪水,他控制不住。

    「謝謝!!」他們之間好似真的沒有別的可以說了,掛了電話,莫東廷都沒想過,他和賀振南會有攜手合作共同對敵的一天。

    抬眸看向樓下,蘇瑾年靠在沙發上,天天窩在她懷裡,柔和的燈光暖暖灑在她如花一般的面頰上,溫柔如水的樣子,定格在那樣一個時空裡,美好得不真實。

    「媽媽肚子裡真的有小寶寶嗎?」天天好奇地望著蘇瑾年。

    蘇瑾年笑,「對呀,天天是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天天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為什麼?」

    「妹妹我可以保護她呀!」

    「天天真乖!」蘇瑾年親親他帥氣小臉。

    「媽媽。」天天摟著她脖子。

    「嗯?」

    「我今晚想跟你睡,可以嗎?」小傢伙還不好意思。

    「當然可以!」蘇瑾年擁緊兒子,虧欠他的,她會盡最大努力一點一點彌補。

    「天天——」莫東廷已經下樓,「到時間睡覺了,明天要早起!」

    天天抱緊蘇瑾年,「我今天跟媽媽睡。」

    莫東廷看向她,「明天就要起程,早點休息。」

    「嗯。」蘇瑾年淡淡回應,輕拍拍天天,「要回房睡覺覺嘍!」

    「好!」天天乖乖從她懷裡出來,緊緊牽著她的手,「媽媽要給我講故事。」

    「好——」母子兩高高興興上樓。

    莫東廷溫柔目光一直追逐她身影,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願跟他回去,只有回去w城,他們才有可能真正地解開心裡的那個死結,才有可能重新開始!

    *****************

    第二天,踏上歸途的蘇瑾年,心裡是彷徨的,她拼盡力氣想要逃離的地方,始終還是逃不過!

    踏出機倉的那一刻,她不知該用什麼心境面對這座城市,這座給了她無盡悲傷痛苦,卻又眷戀最深的城市!

    「蘇蘇——」人群中有人喊她。

    她抬眼就看見激動萬分的霍香香,淚霧迷了雙眸,恍惚一片。

    「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霍香香哽咽擁抱她。

    「香香——」蘇瑾年淚滑落。

    霍香香是莫東廷吩咐接來的,有熟悉的人陪著,她不會有太強烈的排斥感。他本來還想接簡思來,考慮到郁夜臣不會捨得寶貝老婆辛苦,最終還是打消。

    突然人群中有小小騷動,兩排黑衣保鏢開路,隔開人群讓出一條走道。

    莫東廷和天天心有靈犀地對望了一下。

    「你簡簡媽媽來了!」莫東廷說。

    「肯定的!」天天接。

    真的看見郁夜臣摟著簡思現身。

    父子兩一副『猜中』的表情,除了郁夜臣,還有誰寵老婆寵到這個程度,只是出個門,恨不能八抬大轎,七十二婢女伺候著。

    「蘇蘇!」

    三個姐妹終於又聚在一起,一時,心裡感概萬千,卻都說不出話來,只剩執手相看淚眼!

    郁夜臣到莫東廷身邊,「都解決了?」

    莫東廷微微蹙眉,「那邊的事都解決了。」

    郁夜臣聽出不是很順利的意思。

    「我就說,我該過去的!」

    莫東廷知道那一段簡思正值預產期,郁夜臣幾次要去幫他,都被他勸住。

    「有你坐鎮w城,莫氏才沒有腹背受敵,我才無後顧之憂,兄弟在心裡!」

    「郁叔叔!」天天叫得脆生。

    郁夜臣抱過天天,好長時間沒見這鬼機靈,倒是有點想了。

    「叫得這麼甜,又有什麼小心思,嗯?」

    天天眼睛笑得彎彎,「你能不能再表演一遍『以一敵十』給我看!」

    「嗯?」郁夜臣一時沒明白過來。

    「有人不相信郁叔叔你一個可以打十個人哦!」轉頭看向後面的郭璟兒。

    「是不是啊璟兒姐姐?」

    「啊!」

    郁夜臣銳利地目光掃過來,郭璟兒一臉無辜,下意識往葉哲懷裡縮了縮。

    「沒有!絕對沒有,見到本人,就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了!」氣場啊,這個男人介麼強大的氣場,還沒動手,就已經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一敵十,簡直是小菜吧!

    莫東廷介紹道,「郭璟兒,葉哲。」

    郁夜臣微點頭,算是打招呼。抬眸看到自家寶貝老婆還在哭,他可是一滴淚都捨不得她流的!

    蹙著眉看著莫東廷,「這也不是敘舊的地方,上車吧。」

    「嗯。」

    一行人,在浩浩蕩蕩保鏢擁簇下離開。

    葉哲在機場門口與他們分手,離家這麼久,都沒給家裡個交待,回來不第一時間回家,都說不過去了。

    郭璟兒一直往人群後面縮,她是不願意跟葉哲回葉家的,她這樣跟著他算什麼嘛!

    「你是準備留下來作一千瓦的電燈泡?」葉哲看著那個一直躲一直躲的身影。

    然後眾人的眼光就齊齊落在郭璟兒身上。

    她囧了,「我哪有!」

    葉哲笑得有點痞,「那還不快跟我走!」

    郭璟兒瞪他,一步一挪靠近。

    蘇瑾年抬手拉了拉郭璟兒,在她耳邊低語,「葉哲絕對值得你托付,給他點時間。」

    郭璟兒忐忑的心稍稍平復了一點,點頭。

    蘇瑾年微笑,「去吧。」

    郭璟兒到葉哲身邊,他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我們先走了,再聯繫!」

    莫東廷點頭,目送他們上車,離開。

    *****************

    郁夜臣的車隊直直開進郁宅。

    一進門就聽見嬰兒哇哇大哭的聲音,那是郁夜臣的掌上明珠,郁景顏小盆友,快兩個月了。

    「怎麼回事!」郁夜臣低沉開口,傭人嚇得奶瓶都落到地上。

    「大大大……小姐應該是……餓了……」

    郁夜臣微蹙眉,傭人就一頭冷汗。

    「收拾東西走人!」敢讓他寶貝女兒哭。

    傭人心裡憋屈啊,老大你講講理啊,哪個孩子不哭啊~~

    「你們先下去吧,這幾天當是放假,你們也辛苦了,休息幾天。」簡思淡淡開口,接過孩子。

    傭人感動得熱眶盈,就看見簡思頭上閃著光環,天使的光環啊!

    再看郁夜臣,真實版的『惡魔』與『天使』啊!

    不過,飯碗算是保住了,郁家誰不知道,少夫人那是『一言九鼎』,郁少面前,少夫人一句話,天大的事都不是事,真正的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郁景顏小盆友像是聞到媽媽的味道,簡思抱著立刻就不哭鬧了,只是在她胸前蹭。

    「你先陪他們,我哄顏顏睡著。」簡思抱著孩子進去裡間。

    郁夜臣看著緊閉的門,怔了一會兒,快兩個月了,她似乎又回到以前抗拒他碰觸的時候,似乎又不是……終是無奈歎口氣,轉身出去。

    霍香香鬧著要看他們的寶貝女兒,蘇瑾年也想看,天天也要跟著,郁夜臣吩咐傭人帶他們去房間。

    莫東廷看著一臉沉悶的郁夜臣,淺笑,「這麼大火氣,一看就是『慾求不滿』!」

    「滾——」他哪裡是『不滿』,是根本就沒有!

    「我也送你四個字——漫漫長路!」

    莫東廷笑容變得苦澀。

    郁夜臣從剛才就發現蘇瑾年對莫東廷的疏離,他不知道他們在那邊發生過什麼事,但感覺,他兩之間的『結』,似乎是越結越深了!

    遞了杯酒給他,「衝冠一怒為紅顏,真的連家族都不要了?」

    莫東廷接過,輕啜了口,抬眸看他,「如果,郁家和簡思要你選,你會怎麼選?」

    「這世上沒有可以和她相比的東西存在!」毫不猶豫。

    莫東廷碰碰他酒杯,「難兄難弟!」不管他們有多大權勢,多強勢,大愛來臨,他們只有彎下腰的份。

    兩人齊齊望向房間,目光堅定,一心向她,一路向愛,寧負天下,只為紅顏一顧!

    房間裡,蘇瑾年和霍香香對郁景顏小盆友愛不釋手。

    天天看著她小手小腳,覺得好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小的腳腳!」

    蘇瑾年笑起來,「因為她還是小寶寶啊,你也是從這麼小長大的。」

    「哦——」天天拉著寶寶小手,「顏顏妹妹,你要快點長大哦,長大要叫我哥哥,哥哥帶你去玩兒!」

    郁景顏小盆友抓緊他的手,像是給他回應似的,小嘴咧開笑,露出粉粉的牙床。

    「看看,我們顏顏多喜歡天天哥哥。」簡思也跟著笑。

    「喜歡就給我們家天天作兒媳婦,我先預定了啊!」

    「嘖嘖嘖……你們兩人妻能不能顧及下我這個剩女的感受啊!」霍香香抗議開口。

    蘇瑾年簡思同時被她那句『人妻』重重敲了一下。

    一時間,整個空間都沉默下來。

    霍香香雖然是開玩笑,也知道失言了。

    「對不起,我……」

    「沒事兒。」蘇瑾年扯開笑容,「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能聚在一起。」

    簡思深蹙眉,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拉著她到陽台。

    「你和莫東廷……?」

    蘇瑾年抬眸,看著房間裡還在逗小寶寶的天天,「我們不可能了!我是為了天天回來,我欠孩子太多,我想彌補!」平靜淡然。

    「蘇蘇,你聽我說,莫東廷根本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他沒有跟徐若雨結婚,所有的事都是莫老爺子策劃,他是在保護你,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保護你,他甚至為了你放棄整個家族!」

    「所以呢?」蘇瑾年臉色毫無波瀾,看著簡思,「我應該忘掉所有,感恩戴德地重投他懷抱?」

    簡思驚愕,「你們在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認識的蘇蘇不是這樣的。

    蘇瑾年心中刺痛,淚腺充盈,強忍住,深呼吸。

    「我害死了至親親人,她就死在我懷裡,緊緊抓著我的手,指甲摳出血來,要我發誓,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跟莫東廷在一起……我沒有說,我還自私的心存眷戀,然後,奶奶死不瞑目……」蘇蘇握緊手背上的抓傷,傷口很小,上了最好的藥,依舊無法癒合,奶奶出殯那天,她給牧師看她的手,牧師告訴她,這個傷口永遠都不會好,因為這個『傷』在她心裡!

    簡思害怕地抱住她,「別說了蘇蘇,別說了……不要這樣逼自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千萬不要做傻事……」

    蘇瑾年不作聲,簡思感覺肩上一片溫濕,她也難受,輕拍她脊背安撫。

    好一會兒,蘇瑾年才緩緩開口,「我沒事……」直起身子,很認真看著簡思,「我不會做傻事。」手撫上小腹,「我的寶寶回來了,我怎麼會做傻事,我還要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幸福生活,我現在所有的生命都只為『贖罪』!」

    簡思一下就哭出來了,手摀住嘴,蘇蘇還是忘不了……忘不了那個孩子……她只是獨自將痛將苦小心翼翼收起掩埋,她太脆弱,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我沒事,真的,我很好!」本來是簡思安慰她,現在她反過來安慰簡思了。

    「蘇蘇,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自己?」簡思替她難受。

    「我不這樣逼自己,我會活不下去,會被愧疚壓得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蘇瑾年的聲音好無力。

    「蘇蘇,蘇蘇……你不要這樣,我難受,我替你難受……」

    「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你要加倍的幸福,替我,替我們幸福,知不知道!」這句話帶了幾分心酸,這世上唯一能給她幸福的人,她不能要。

    這就是宿命,他們兩的宿命,她終於妥協了,終於學會安然接受,終於還是走到了無法挽回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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