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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桃代李僵 文 / 醉花心

    「你要嫁給葉哲!?」霍香香聲音提高八度,引得咖啡屋客人紛紛側目。舒嬡詪鯖讎

    簡思趕緊拉她,「香香!」

    蘇瑾年不作聲,只握緊面前的牛奶。

    簡思看著她,「你真的決定了?」

    「嗯!湫」

    「那……葉哲知不知道……」

    「知道。」她抬頭,「他知道我懷孕了,他跟我說,孩子出生跟他姓葉!」

    「那葉家呢?」霍香香開口問簇。

    蘇瑾年輕啜了牛奶,良久才開口,「我和葉哲的婚事,就是葉爸爸作主的。」

    「結婚不是小孩過家家,你要想清楚,不能一時衝動……」簡思滿臉的擔心。

    「你根本就不想嫁給葉哲,對不對?」霍香香一語道破,她從來都這麼心直口快。

    蘇瑾年搖頭,「不,我不是衝動,我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

    「蘇蘇!」簡思很認真盯著她的眼睛,「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是真心想嫁給葉哲!」

    蘇瑾年忽然就慌亂著避開她的目光。

    簡思眉深蹙,「感情和感動根本就是兩碼事,你一向都不是衝動的人,你的理智去哪兒了!」簡思現在也很矛盾,既希望她有所依靠,又希望她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自欺欺人,到頭來只會更痛苦。

    蘇瑾年笑得苦澀,「我就是太過理智,理智過頭就是偏執……」眼中有晶瑩閃爍,「知道嗎?莫東廷要拿掉我的孩子!」

    二人震驚,雖然,她們也設想過這個結果,可是真實聽到了,還是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真的這麼冷酷無情!

    蘇瑾年笑意更深,卻是紅了眼眶,「我一直以為生活煉就了夠堅強夠絕斷的蘇瑾年,其實,蘇瑾年根本就脆弱得不堪一擊!」她眨眨眼睛,逼回快要湧出的淚,「當我真真實實地知道,孩子……要保不住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愛有多想要這個孩子!」

    「可是,葉家不一定是個好選擇!」簡思也是生在大家族,非常清楚,像葉家那樣的人家,蘇瑾年真的嫁過去,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賀振南比葉哲合適!」

    蘇瑾年微震,賀振南!她真的沒考慮過,她和他,不過是一個……意外!

    「葉哲,真的為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我就算賠上這輩子都還不清!」

    「蘇蘇……」

    「簡思!」蘇瑾年也同時出聲,看著她兩,「我已經決定了!」堅定的聲音。

    霍香香無奈歎息。

    簡思也不能再說什麼,她知道,蘇蘇已經被莫東廷逼進了死胡同,旁人什麼忙也幫不了。

    她不擔心葉哲會對蘇瑾年不好,他對她的心,她們都看得清楚,只是,葉家,明知道蘇蘇和莫東廷的關係,明明知道她懷著莫東廷的孩子,他們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跟莫家作對,這中間又有多少算計!

    ***********************

    莫宅

    「三少回來了!」門外的人高喊了一聲。

    大廳,莫老爺子正襟危坐,臉色黑沉得厲害,關詠梅倒是一臉常態。

    關東霖,關東誠依次站著,戰戰驚驚。

    在莫家,老爺子的威信,沒人敢挑戰,也就莫東廷敢造次,他也被罰得最多,只是每次他受罰,他們這兩個哥哥就得跟著挨訓,兄弟之間的嫌隙就更深了。

    莫東廷是從董事會上被老爺下死命令硬召回來的。

    臨近門口,老管家拉了他一把,壓低嗓音,「老爺子很生氣。」

    莫東廷淺笑,「謝謝喬叔。」

    徑直進去。

    「爸,媽,大哥,二哥。」依次打招呼,面無波瀾。

    「啪!」老爺子大掌拍得桌案都在顫抖,「我這幾年懶得管你,你倒是越來越渾了!」

    「我不知道爸爸指的是什麼。」雖然是反駁,態度是極為恭敬的,他從小就崇拜尊敬父親,若不是因為安琪的事,他們父子每次見面也不至於這樣劍拔弩張。

    「你幹的好事,還好意思問我!」老爺子氣得臉都白了,真真的恨鐵不成鋼,愛之深,責之切。

    「在爸爸眼裡,我怕是幹不了什麼好事,所以,我真不知道是什麼事,令爸爸發這麼大脾氣。」依舊是沉著應對。

    旁邊站著的莫東霖莫東誠早就一身冷汗,也就這個三弟敢這樣頂撞跟父親!

    老爺子指著他鼻子,「好,我問你,葉市長的兒媳婦是不是叫蘇瑾年?」

    莫東廷身子微震,心裡瞭然,葉四海這隻老狐狸這麼快出手了,官場上混的都是人精,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機會,就能掀起驚濤駭浪!

    「蘇瑾年?什麼時候成葉四海的兒媳婦了,她是我的女人!」

    老爺子氣得一茶杯砸過去,莫東廷也不躲,滾燙的茶水悉數灑在他身上,他哼都沒哼,只是唇色微白。

    關詠梅忙起身護住兒子,「好了,老爺子,什麼大不了的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這事兒我知道,你不用怪兒子!」

    「管家,快拿燙傷藥和消炎藥來!」

    「誒!」管家趕緊去找醫藥箱。

    老爺子怒火更盛,「慈母多敗兒!你以為這樣護著是為他好,你這是在害他!你再這樣護下去,遲早要去牢裡給他送飯!」

    轉頭瞪著莫東霖、莫東誠,「你們兩個是怎麼做兄長的,別人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們也由著他這樣胡鬧,是存的什麼心思?!」

    兩兄弟暗暗握緊了拳,實在憋氣得緊,莫東廷的性格,他把誰在放眼裡過,他們管得了?他們敢管?就這樣,兩人還不敢吭聲,老爺子正在氣頭上。

    關詠梅倒是聽不下去了,看著老爺子,「東廷到底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咒他!」

    「你的好兒子,在外面爭女人,打著莫家名號,以權壓人,這叫什麼,惡霸土匪!」

    莫東廷靜靜地聽父親發完脾氣,開口道,「爸,蘇瑾年懷著我的孩子,我也很不明白,她怎麼就成了葉四海的兒媳婦!」

    他這話一出,老爺子震驚,轉頭看向關詠梅,「這事……你也早就知道?」

    關詠梅點頭。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深沉下去,緩緩坐進椅子。

    關詠梅重新倒了杯茶,遞給他,「那葉四海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敢算計到我們莫家了,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

    老爺子沒有作聲,接過茶,面色凝重,良久……

    「你們都回去,讓我清靜下!」老爺子發話。

    莫東霖,莫東誠連忙上前,「爸,那我們先回去了。」

    老爺子擺手。

    「爸,我也走了。」莫東廷開口,身子卻沒有動,老爺子還沒發話。

    老爺子臉色已經恢復常態,半天沒應他的話。

    終是無奈歎了口氣,擺手讓他走。

    他轉身。

    老爺子卻突然開口,「帶那女孩回來看看!」不是商量,是直接下命令。

    莫東廷眉緊蹙,知道,終於還是要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是。」沒有回頭,逕直出去。

    老爺子看著他背影,臉色雖然還是很難看,心裡究竟是高興的,他已經是知天命的年齡,雖然有三個兒子,卻一個都沒能給他抱個孫孫回。

    關詠梅則是喜憂摻半,葉四海這一鬧騰,老爺子介入,很多事辦起來會簡單一些,很多事就不能那麼明目張膽了!

    莫東廷剛出莫宅,就接到葉四海的電話。

    「三少,冒昧打擾了!」

    莫東廷冷笑,「葉市長還真是不怕死,前腳算計完人,後腿就跟前炫耀來了?」

    「哈哈哈,三少真會開玩笑,我哪敢算計您,我是在幫您!」

    「哦?」

    「三少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們專門為您籌謀的『皆大歡喜』計劃?」

    莫東廷眸色森冷,「好!」

    握方向盤的手收緊,手上燙傷的位置,鑽心的疼。

    葉四海這隻老狐狸,他會讓他嘗嘗,算計他莫東廷要付出多慘重的代價!

    抬眸,紅燈,猛踩下剎車。

    人行道,人來人往。

    那抹熟悉身影落入眼底,他下意識開門下車,手搭在門把守上,卻是沒有開門。

    只要一想起,她說他不是她唯一的男人,孩子不是他的,胸口的怒火就騰騰燃燒,真的沒見過這麼笨,這麼膽大,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身邊的女人,哪個會蠢到老是惹怒他,就連安琪也不敢,她蘇瑾年就是有這個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極限!

    那抹身影越來越遠,就快要淡出他的視線。

    他猛然啟動車了,也不管紅燈還沒變過來,追上去……

    ******************

    蘇瑾年和簡思霍香香分開,想一個人走走,並未留意後面有人跟著。

    路過一家嬰兒用品店,她被櫥窗裡可愛的寶寶衣服吸引,不覺,停了腳步,進去。

    「小姐,想給寶寶找點什麼?」導購小姐非常熱情。

    蘇瑾年微笑,「我隨便看看。」

    導購小姐很善解人意的點頭,「有需要叫我。」

    「謝謝。」

    拿起一件白紗蓬蓬裙,她還記得小時候看見別的小朋友穿這樣的裙,她就好羨慕……

    「囡囡來,給媽媽看看。」

    試衣鏡那裡,小姑娘穿著蓬蓬裙出來,頭上紮著粉色蝴蝶結,背後還有一對天使翅膀。

    媽媽親了親,寶貝得不行。

    蘇瑾年看著她們笑起來,抬手摸上小腹,「寶寶,你喜歡這件公主裙嗎,媽媽買給你好不好?」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傻,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媽咪,爸爸為什麼好久都沒有來看囡囡了?」小姑娘歪著腦袋望著媽媽,很傷心的樣子。

    媽媽臉上的笑僵住,蹲下身子替小女孩整理裙子,不敢看她。

    「爸爸……很忙,等下雪的時候,爸爸就回來了。」

    「爸爸是不是不要媽媽,不要囡囡了,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漂亮阿姨了……」小姑娘說著就哭了起來。

    媽媽抱住女兒小小的身子,也暗暗流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瑾年心縮緊,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知道真相,會不會怪她?

    「小姐……小姐……」導購喊她,她都沒聽見。

    導購員走近她,遞了張紙巾給她,「小姐。」

    她這才回神,眨眼,淚珠就落了下來,自知失態,忙接了紙巾擋住眼睛。

    「幫我把這件裙子包起來!」

    「好的!」導購員接過衣服,走開。

    她自顧平復了下情緒,才過去收銀台。

    準備拿錢付帳。

    「已經有人幫您付了,衣服您拿好!」導購小姐雙手遞過衣服。

    蘇瑾年蹙眉,「是什麼人?」

    導購小姐搖頭。

    蘇瑾年心下狐疑,葉哲?他今天還要去醫院做復健,應該不是他,那是……?

    「小姐?」導購小姐有些疑或地看著遲遲不接衣服的蘇瑾年。

    她接過衣服,「謝謝。」

    導購小姐微笑,「歡迎下次光臨。」

    蘇瑾年出來,左右環顧,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會是誰?

    抬眼,看見一隻小狗在馬路中間,一輛汽車正按著喇叭朝小狗疾馳而去,小狗的腿受傷了,根本就跑不動。

    愛心氾濫,她抬腳就要過去,手臂被人從後面握住,猛地拉回一個寬闊懷抱。

    「放開……」她回頭,就看見莫東廷陰沉的臉。

    他劈頭就是,「你不要命了!不就是一條狗!」

    蘇瑾年十指收緊,「是啊,在你莫少爺眼裡,一條人命尚且如螻蟻,何況一條小狗!」

    「嘟——」汽車長鳴,就那樣直直衝向小狗。

    蘇瑾年不忍看,摀住眼睛撲進莫東廷懷裡。

    他凌厲的臉稍稍柔和下來,唇角還扯起小小的弧度。

    「小狗沒事!」還是冷冷地聲音。

    蘇瑾年回頭,小狗果然安然無恙,原來,那車底盤夠高,那狗狗夠迷你,所以就正好從車子下方穿過了。

    狗狗的主人及時趕到,抱走小狗。

    蘇瑾年笑著呼出一口氣,「太好了!」抓緊莫東廷衣襟,才發現,她還在他懷裡。

    推他,「放開我!」怒吼。

    莫東廷卻更收緊手,瞪著她,像是要活活吃了她。

    她不敢與他對視,移開視線,落在他抓緊她的大手上,血水一點一點浸透白色紗布。

    「你的手……」她完全是習慣性自然反應,看見他眉梢淡淡的柔和笑意,關心的話,硬生生嚥下,不再看他。

    只是一句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似乎稍稍撫、慰了一點莫東廷滿心的怒火。鬆手,放開她。

    蘇瑾年退出安全距離,看著他,抬手,「這是你付的帳?」將手上的衣服扔到他腳邊,「我不稀罕!你的東西我全都不稀罕!」

    莫東廷臉色陰沉得厲害,諷刺開口,「你以為我在乎?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還固執的一意孤行,到無法收拾的局面,受到傷害的不光是你,還有你身邊的人,比如葉哲!」

    蘇瑾年驚愕,「你敢對葉哲不利,我跟你拚命!」

    莫東廷笑,笑意越來越深,胸口卻窒息的生疼,而這感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根本就不用我出手,葉家,葉四海,你真以為他們是真心幫你?你還是這麼『天真』!天真到無知!」

    她冷笑,「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一樣冷血無情,我不會再信你的話!」

    莫東廷斂盡笑意,臉上已恢復平靜無瀾,起伏的胸襟卻看得出,內裡怕是翻覆了幾度狂潮。

    「好,我冷血無情!到時候,不要哭著來求我!」轉身,怒氣沖沖走開。

    蘇瑾年覺得腿一陣酸軟,扶著牆慢慢在花壇上坐下,微微喘著氣。

    葉四海為了葉哲和她,不惜與莫家作對。

    葉四海是葉哲的親生父親,他絕對不會做對葉哲不利的事!

    絕對不會,她就算不信葉四海,也要相信葉哲!

    *****************

    莫東廷直接開車到蘇家,他也沒想到葉四海會約他到蘇家,看來這幫老狐狸早已經部署好,只等他上勾了!

    「莫少爺!」蘇家院子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個老管家迎上來。

    恭敬帶他進去大廳。

    葉四海,蘇世勳,蘇錦鵬還有梅芝全部到齊。

    他唇角微翹,譏誚開口,「真是利益面前,三教幾流都可以成為盟友!」

    蘇世勳老臉垮得厲害,蘇錦鵬臉上也掛不住,這裡都是長輩,竟然被一個晚輩這樣諷刺,這口氣還真的是難得嚥下。

    只有葉四海笑臉相迎。

    口蜜腹臉,綿裡藏針就是這種人吧。

    「三少何必這麼動怒,您願意來,說明您對我們的計劃還是很感興趣,而我們也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莫東廷冷笑,逕直到沙發坐下,閒閒抽了根煙出來,雙腿交疊,指間青煙沉沉。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葉四海依舊笑,「我們無非是各取所需,為表誠意,我會親自將蘇瑾年給您送回去。」

    「哦?」莫東廷吐出煙圈,「你兒子肯?」

    「到時候他不肯也得肯!」

    莫東廷微瞇眼,「那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聽你們的計劃!」

    「很簡單,葉家和蘇家聯姻,但是,聯姻的並非蘇瑾年,而是蘇瑤,到時候無所依靠的蘇瑾年就任憑三少處置了!」

    莫東廷狹長的眸寒光閃現,「桃代李僵?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怕是沒那麼簡單!」

    梅芝倒是自告奮勇,「這事兒也沒有想像的那麼難,王熙鳳怎麼讓賈寶玉娶的薜寶釵,我就能讓葉少娶我們家蘇瑤!」

    「看來,你們都商量好了!條件呢?」莫東廷幽幽抬眸。

    葉四海開口道,「蘇家求財,而我,只求官運恆通!」

    莫東廷微蹙眉峰,「這筆交易,我不是很虧!」

    葉四海笑,「三少說笑了。相信,莫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老爺子想必一定很想見見這位蘇小姐,三少說呢?」

    莫東廷指尖稍用力捏碎了煙,起身,「你們最好做得夠漂亮,否則,十個葉家加上蘇家也不夠我玩!」丟下話,逕直走了。

    ps:555555555莫少好壞,明明知道蘇蘇會掉坑裡,也不管~~可素,好像是蘇蘇不相信他(扶額),這也難怪,誰讓他那樣對蘇蘇(拍史拍史~~)今天加更,還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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