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素聞遼國之東、高麗之北有個部族,名叫女真,族人取悍善戰,原來這完顏阿骨打便是女真人。
暗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阿朱沒想到事情變化這麼快,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雙方,竟然友好的交談。剛才提著的心頓時放下心來。但是依然挽著喬峰的手站在一旁。
阿骨打介紹完自己,又做手勢問起喬峰來意,喬峰用手指指了指阿朱,比劃是與妻子一起出來打獵遊玩。
阿骨打又打一個手勢,表示剛才的事表示真誠的抱歉,這時雙方沒有敵意,喬峰這時見對方笑臉也不好責怪,道:「沒有關係!」
阿骨打又打手勢表示對於赤手能與自己搏鬥,表示很是佩服,說從沒有遇過如此厲害契丹人。
喬峰打個手勢,道:「過獎!」說著心中就要跟阿朱離開這些人。
可是還沒有向對方告辭,阿骨打說著走近來拉起喬峰自己剛才拔開鋼叉的手。
喬峰一看一愣,但是沒有縮回來,只見阿骨打呆呆的瞧著他一雙手,看了半晌,伸手出掌去輕輕撫摸他手腕手臂,滿臉敬仰之爭。讚道山中猛虎、大熊都受不了他一鋼叉,喬峰一雙簡單的手竟然會如此厲害。
看了一會,阿骨打又邀請喬峰兩人去他營地做客。
喬峰本欲要離去,聽了看了阿朱一眼,思索了一會,看了阿骨打一行人就點頭答應,阿骨打一聽很是高興,呼哨一聲,眾人散開了一條路,當下當先領路,帶著喬峰往樹林後而去,喬峰和阿朱就和牽著馬匹跟上。
穿過樹林後,見阿骨打也是騎馬來,卻是放在樹林之後,喬峰知道這裡很是靠近契丹人城鎮,走著問阿骨打,來此幹嘛!
阿骨打一聽眼中精光一閃,接著答道:「兄台勿怪,我們是聽說你們契丹的皇太叔、楚王叛亂!所以我們來看看!非為看你們戰亂而佔便宜,而是你知道我們女真幾部一直散亂,互相之間攻伐不斷,族人死傷不斷,我有心統一我們女真,不讓我們族人受戰亂之苦,可是你們契丹一直干預,所以……兄台想你明白了!」
喬峰剛才就有懷疑對方來此刺探自己遼國虛實,看是否有便宜可佔,可是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直白回答。頓時又摸不著頭腦,感到愕然。
卻是喬峰不知完顏阿骨打野心極大早就準備統一女真,可是一直遼國契丹壓制的著,一直沒有機會,所以聽說遼國內亂,立即來此探查遼國國勢。
一看遼國局勢沒有能力理會自己女真人,當下就帶著手下要回去出兵統一女真各部,希望等遼國內部穩定下來時,又能力對抗契丹,這當年契丹也是趁突厥人大唐打敗而後著間崛起來的。
卻是沒有想過遇到喬峰和阿朱兩人,一見喬峰和阿朱只有兩人,塞外胡人向來部落之間,經常戰爭劫掠,所以看喬峰兩人勢單力薄,騎著駿馬,又看阿朱貌美如花,哪能不見財起意,見色起意。但是被喬峰雷霆手段挫敗後,塞外向來以強者為尊,當下對喬峰武力感到由衷佩服,反而起了結交之心。
喬峰聽對方如此後,無奈笑了笑,暗道:「看來這傢伙也是不安分的主!能如此直白說倒也是誠實漢子,聽說女真人向來悍勇,與契丹向來不友好,到他們那裡看看也是無妨!」
兩人又一路馬上指手畫腳比劃交談,漸漸望北而去。
阿骨打對這一帶地勢甚熟,帶著幾人東拐西走,一路又打獵、燒烤。又是觀看風景。倒也不錯。
一行人走了兩天,到第三天午間,喬峰見阿骨打帶著自己來著一帶風景秀麗的白山黑水的地方。正自疑問,暗道:「難道他們就是住在這裡嗎?這裡倒是不錯!風景秀麗。」
想著只見阿骨打向自己連打勢,說道離族人已近。
果然轉過兩山坳,只見東南方山坡上黑壓壓的紮了數百座獸皮營帳。山坡下放牧的馬兒牛羊,喬峰見自己一行人還沒有走近,就有兩個人騎著馬迎上來,只見兩人背背弓箭,手拿長矛。一看就知道是營地放哨的。
阿骨打見兩人用女真說了幾句,那兩人在馬上恭敬應了一聲,然後就離去。
一行人來到山坡下,阿骨打撮唇作哨,山坡上營帳中便有人迎了出來。
喬峰等人下了馬,隨阿骨打走近,只見每一度營帳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圍滿女人,在補獸皮、醃獵獸肉。
阿骨打帶著喬峰走向中間一座最大的營帳,挑帳而入。
喬峰跟去。帳中十餘人圍坐,正自飲酒,一見阿骨打,都大聲歡呼起來。顯然是看到阿骨打很是高興。
阿骨打指著喬峰,連比帶說,喬峰瞧著他的模樣,料知他是在敘述自己空手打敗自己的情形。眾人紛紛圍到喬峰身邊,伸手翹起大拇指,不住口的稱讚。
問起情由,原來此處是他們一部女真族長的帳幕。周圍千里方圓內還有都是他們一族領地。
居中那黑鬚老者便是族長和哩布。他共有十一個兒子,個個英雄了得。阿骨打是他次子。
女真人與契丹人本來時相攻戰,但最敬佩的是英雄好漢。
那完顏阿骨打精明幹練,極得父親喜愛,族人對他也都甚是愛戴,他即沒口子的讚譽喬峰,人人便也不以喬峰是契丹人為嫌,待以上賓之禮。
阿骨打又接著又向喬峰引見幾個兄弟,喬峰只見他的幾個兄弟個個虎背熊腰,一副勇猛精明樣。喬峰和幾人一一見過。
阿骨打讓出自己的帳幕給喬峰和阿朱居住。喬峰推謝了幾句,阿骨打執意不肯。喬峰見對方意誠,也就住了進去。
當下在阿骨打帳篷中住下,阿朱顯然對周圍很是好奇,雖然帳篷不是很好,但還是探頭四處不住的看。
喬峰看了笑道:「阿朱看什麼呢!」阿朱道:「阿朱沒有想到這塞外住的這麼樣的房子!」喬峰道:「是啊!果然塞外艱苦!」
喬峰道:「阿朱,你看這阿骨打女真人,比起我契丹人如何?」
阿朱一聽皺眉道:「上次他們看到我們勢單力薄,就要上前搶*劫廝殺,後來被大哥打敗,才與大哥結交,這又實在是……可是幾天相處看來這阿骨打不像壞人,哎!向來聽說塞外胡人蠻橫性喜劫掠,現在看來他們習性如此……哦!大哥,我不是說你!」
喬峰苦笑:「無妨!」阿朱道:「大哥,既然知道,為何還有跟他們來!」喬峰道:「以前我聽說除了其他契丹,塞外還有許多其他種族,互補相統屬,所以你大哥一時好奇就來看看!」
當晚女真族人大擺筵席,歡迎喬峰,又有族人新打了的獵物,自也作了席上之珍。
喬峰向來心愛喝酒,這時女真族人一皮袋、一皮袋的烈酒取將出來,喬峰喝了一袋又是一袋,意志酣暢。女真人所釀的酒入口辛辣,酒味極劣,但性子猛烈,常人喝不到小半袋便就醉了。
喬峰連盡十餘袋,卻仍是面不改色。女真人以酒理宏大為真好漢,他如何打敗最勇猛的阿骨打,眾人並不親見,但這般喝酒,便十個女真大漢加起來也比不過,自是人人敬畏。
接著喬峰和阿朱在阿骨打部落住了幾天,阿骨打見喬峰性情豪爽,實在是難得英雄,倒也真心結交。
見阿骨打對待自己甚誠,喬峰也放心結交,所以日間和阿骨打同去打獵,感覺這樣日子也是不錯,跟著出去打獵喬峰越加感覺女真人的悍勇和彪悍。
三天後,喬峰和阿朱離開,阿骨打挽留一番,見喬峰去意甚堅也就不挽留。就送喬峰一程。
看著阿骨打等女真離開,喬峰笑臉一會後,就消失。而是怔怔看著阿骨打離去的方向。
阿朱見此問道:「大哥,怎麼了?」喬峰道:「這幾天我跟這阿骨打族人一起出去打獵!發現他們比我們大遼人還有悍勇,而且更加洶勇血腥!他在我們遼國東北邊,不知怎麼我心中對我遼國有些擔心了!」
阿朱一聽道:「大哥,你擔心他們有一天會與你契丹族為敵!」
喬峰點了點頭,阿朱笑道:「大哥,遼國兵強馬壯,士兵那麼多!女真就這麼一點人,怎麼可能!」
喬峰搖了搖,道:「人多不一定有作用!」阿朱一聽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以前我讀過一些書上說:『兵貴精不在多!』。」
喬峰聽笑道:「阿朱你這一句『兵貴精不在多!』說的很好啊!可惜你大哥從小最怕老夫子書了,一看到就頭痛!」
阿朱笑道:「大哥,你沒有讀書已經那麼厲害,那讀書可不是更厲害了!大哥,你看書就頭痛,要不阿朱看了說給你聽!」
喬峰一聽,笑道:「這樣挺不錯的!」說著兩人並騎而行。
當天天將晚時,兩人回到遼陽府,一進城,就見一大隊士兵不斷又城外開入,而城內士兵搬運兵器盔甲,糧食等戰爭物品。
喬峰和阿朱一看立即知道又要大戰就要開始了。一想到戰爭一起,不知要死多少人。心中就一陣沉重。
回到住處,就剛好遇到從兵營回來的他父親蕭遠山。
蕭遠山看到喬峰和阿朱,就責怪道:「現在大戰在即,外面亂的很,你們還出去!」兩人對看了一眼,卻是沒有回答。
蕭遠山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