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五彩石這麼說,布萊恩不由得臉色一僵,不過他也確實不得不承認五彩石說的是事實,在這幾個遠古祖神的面前,自己的實力確實只能排到末流。
不過布萊恩自己沒什麼,一邊的雅典娜卻看不下去了,道:「哼,說的跟什麼一樣,現在你們這些成年人,一切不都還得看我們這些所謂的小輩的?包括你的命。」
「哈哈,沒錯,你們就是我們將來的希望;其實失去了自己的世界以後,我已經沒有什麼奢求了,只要你們能宰了黑焰那傢伙,我今天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五彩石哈哈一笑,道。
系統所幻化的老人微微一滯,愕然道:「難道你……」
「苟延殘喘的活了這麼久了,總該做點兒什麼。而且歷史的軌跡已經改變,如果這次都不成功,那麼就代表著徹底的失敗;以後更沒有機會。」五彩石聲音淡然,而後不等系統說話,整個兒就爆裂開來,五色的粉末揮灑在天地間,將外面那層通天塔包裹。
本來暗黑色的巨塔,這一次好像脫胎換骨一樣,五彩神光驟放,佇立在天地之間。
「他……這就完了?」布萊恩依舊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個老傢伙活了這麼久,也是有些尊嚴的。自然不喜歡什麼老套的離別,做出了決定,就馬上去做。」系統看著外面那些液態原始元素如潮水一般湧入通天塔,繼而被壓縮成半固體狀的物質,歎息道:「他已經不在了,不過他最後饋贈給我們的東西,卻是你的一張大底牌!沒時間了,快去先民荒塚,小丫頭!」
「我明白。」雅典娜見到五彩石毫無徵兆的就獻出了自己的生命,為了她,為了布萊恩,那個傢伙獻出生命的時候沒有讓自己做出任何承諾,這種氣度與精神也不由得讓她有些動容。
雅典娜玉手對著紫荊花大陸的方向輕點,作為這個世界的神,雖然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是瞬間轉移幾個人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先民荒塚,據說是遠古狼神的埋屍處,巨狼的棲息點。無數狼塚林立,四面環山,山體上面建造著複雜的魔法陣,通道。
當年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布萊恩就曾感覺到這裡的氣息非常的詭異,但是當初的他,卻沒有能力發覺這裡究竟有什麼。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一直在這裡暗暗看著自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最好的夥伴!
站在虛空中,雙眼只能看到下面有稀鬆平常,但是閉起雙眼,精神力釋放,布萊恩便能夠看到一頭巨大的通體赤紅的火狼盤踞在幽狼谷之內。
布萊恩頭懸通天塔,那一尊五彩神塔神光籠罩幽狼谷,那頭赤紅色的巨狼於沉睡中抬起頭來,遠遠看著虛空中佇立的三道人影。
突然間,火狼感覺到自己體內一股莫名的力量湧動,那一道折磨了他百萬年之久的黑焰,在那道五彩神光的籠罩下居然開始第一次開始鬆動!
粘稠的元素之力從通天塔中湧出,按照火狼的靈魂形態,注入到它的體內,為他重塑身體。那些最本源的元素之力湧入,火狼體內被隱藏的黑焰也顯露了出來,無盡的元素之力衝擊下,那道強大的黑焰很快便煙消雲散。
「還好當初它只是受到了那股衝擊的餘波。」布萊恩歎了一口氣,收回了通天塔,將還在愕然與欣喜中愣神的皮皮收回到自己的本源世界中,它需要時間去適應自己的新軀體。
「我們走吧,雷克薩,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裡;如果你也想去,那就只有一個辦法。」雅典娜美眸一閃,道:「成為他的世界中的生靈。我已經沒有辦法帶你過去了。」
當初雅典娜可以在沒有神器的情況下跟隨布萊恩回到過去,其實並不是布萊恩所猜想的原因,直接的關係就是雅典娜是這個世界的神,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她的,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阻攔她;但是為了避免布萊恩過早的知道一些東西,所以她才用各種方式去隱匿。
「我……我要去!」雷克薩握緊了拳頭,他是多麼的想去見見那個傳說中的世界,那個強者輩出的大戰;笑道:「本來我就是屬於你們兩個世界中的生靈,跟著誰,都一樣。」
即便心理上依舊有些不能接受,自己一直的對手之一,居然就是創造了自己的神!另一個層面上的自己的母親,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除了接受,他沒有別的選擇。
「歷史的詭異已經改變,先民荒塚的通道已經鬆動了,而且我們還耽誤了這麼多的時間。」雅典娜看了布萊恩一眼,道:「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次我們過去,可能跟原來的軌跡不同。」
布萊恩笑道:「我知道。」
其實歷史的軌跡究竟有沒有不同,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影響,因為隨著雙關世界的開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進入遠古的人了。相比之下,恐怕更不能夠接受現實的,就是雅典娜。
熟悉的感覺再次降臨,短暫的眩暈感之後,一個滿是陰霾,霧氣朦朧的地方就呈現在布萊恩等人的面前,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到了什麼地方,包括雅典娜也不知道。
這裡處處透漏著遠古的氣息,似乎還有許許多多的靈魂遊蕩。
「這裡是哪?百萬年前我曾來過一次,但是卻沒有現在的這種感覺。」布萊恩嗅嗅周圍的空氣,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讓他非常不舒服。
「我也不清楚,但是這些氣息,為什麼這麼熟悉?就好像是……」
系統的身形也隨之閃現了出來,凝視著周圍的環境,不等雅典娜說完,就緊接著道:「這裡!這裡是戰場!我們只是耽誤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想到!沒想到先民荒塚的鬆動居然這麼大,我們居然來到了這裡!」
布萊恩與雅典娜齊齊望著系統,同聲問道:「這裡是哪?」
系統的所幻化的老人臉色有些不對勁,非常的不好看,幽幽歎息道:「還是失敗了麼?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給你去成長了,即便來到了這裡,你在這個世界中的時間卻也不會比在未來多!這裡是戰場,是我跟那個人的戰場,當時,我還以為跟我戰鬥的人,是你。」
系統看著雅典娜,歎息了一聲,不等他繼續解釋,馬上一陣通天的巨響聲傳來。
轟!
霧氣在一瞬間散去,無盡的元素之力從那些霧氣中被抽離了出來,而後化作無盡河山,沒多久一條紫金巨龍便赫然出現在虛空中,對著虛空吐納,那些被紫金巨龍吸收的元素之力,經過它的消化吐納,再次噴吐出來,便造就了山河。
系統所幻化的老人的表情有些激動,眼中甚至噙著淚水,這還是布萊恩第一次看到他的樣子。
「哦?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別人?哈哈哈!老傢伙,沒想到你還請來了幫手!不過就算是這樣,一個破裂的世界之主,兩個頑童,也不可能幫助你!你的力量大部分都在往回趕的路途中,你的力量去征伐那個世界,但是我卻來這裡偷襲你!」一團黑焰在虛空中誕生,對著那條吞吐著天地的紫金巨龍嘲弄道:「這是你的第一個錯誤,你沒有發現我這個強大的敵人!至於你的第二個錯誤,就是你那些王會趕的力量,那一支屬於你的本源力量無論是留在那個世界,還是在這裡,都將對我造成阻礙,但是現在它卻在路上,哈哈,在路上!如此一來,我就可以輕易的戰勝兩個世界!包括你這個我原來不敢去觸動的人!」
「什麼!」布萊恩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系統說沒有時間了,更瞭解為什麼這個老傢伙要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原來現在已經到了決戰的時刻!
他們在未來耽誤了一點兒的時間,不過因為空間通道的鬆動,他居然會晚了這麼久!現在居然會面對這種棘手的狀況,在這片空間的另外一處,恐怕就是另外一處戰場,那個布萊恩曾經見到過的戰場!
現實,真的晚了麼?
雅典娜眉心處的紅點閃動了一下,遙遙看著一個方向,低聲道:「他說的沒有錯,那個世界的戰鬥已經開始了,我們……或許真的沒有時間了,憑借我們現在的力量,就算到了那裡,也只有成為炮灰的價值。」
布萊恩沒想到,自己取回了足夠的力量,但是現實卻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
一張燃燒著黑焰的巨臉出現在虛空中,淫笑著對著那吐納著天地的紫金巨龍,笑道:「還在妄想著修復這個世界麼?晚了!已經晚了!就算是拚命試圖去挽回,我也不會給你這麼多的時間,這裡屬於我了,包括你,也只有死!」
黑焰從那一張巨臉口中噴吐出來,焚燒在紫金巨龍的身上,但是,那條巨龍卻出奇的沒有去反抗。只是在一遍遍的吞吐著天地,修復著已經支離破碎的世界。
「這裡就是我曾經屬於的那個世界,沒想到居然這麼龐大!看來一切都是因為這一戰,才導致了後來的樣子。」布萊恩凝視著下面的天地,突然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
「黑焰,你不要想在我的面前再對它怎麼樣,永遠不要妄想!」系統所幻化的老人猛然衝出,擋在了紫金巨龍的身前,對著那一張龐大的黑臉咆哮。
「哦?你?怎麼可能,你應該還在路上!」黑臉有些駭然,不過馬上他就笑了,哈哈大笑:「哈哈,居然是一個殘破的老東西!來自未來,妄想開啟那傳說中雙關因素麼?哈哈哈!那個東西的開啟,可是有很大的機緣成分在裡面的,我毀滅過這麼的時間,也見過不少妄想開啟這個的祖神,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卻全都失敗了。老東西,你是我面對過的最強大的敵人,不過現在的你,卻沒有跟我直接對話的資格!看看你現在的力量,你的弱小恐怕已經讓你失去了控制這個世界本源力量的資格,現在的跟,根本無法調動這個龐大世界的本源之力來對付我!」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要妄想!」系統所幻化的老人凝視著那張燃燒著黑焰的巨臉,衣服在颶風中獵獵作響,整個人的氣質宛若脫胎換骨一般,開始變化。
一團精純的力量在系統腳下生成,開始的一點,轉化為兩點,而後一分為四,四分為八……最終系統腳下,居然好像踩著一個整整一個世界!
「這是什麼?好強大、好詭異的氣息!」雅典娜的身體開始顫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系統使出自己的力量,第一次見到系統的攻擊。
雅典娜的顫抖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因為同樣作為一個創世祖神,她能夠從系統的腳下感覺到一股讓她心悸的力量。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布萊恩喃喃道:「另外一種說法,這就是兩儀生四象,四象……簡單點說,這就是他的世界本源,天地、風雷、水火、山澤!這就是他的世界本源,八方之力,跟你我的不同!」
布萊恩握了握拳頭,道:「該死,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老傢伙會藏私!」
「唔,還算不錯。」燃燒著黑焰的巨臉凝視著系統所幻化的老人,道:「確實足夠對我造成威脅,但是卻還不夠!」
「那麼這樣呢?」布萊恩厲聲一喝,緊接著一條金色巨龍從他眉心處竄了出來,並且越來越大,最後與那條當空吞吐的紫金巨龍合攏在一起,雙龍盤踞在那黑焰巨臉的身邊,當空咆哮。
本源金龍,布萊恩一直不敢真正使用他的力量,但是現在,在這個遠古戰場,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顧忌!
「你們!你們該死!」
事態的發展顯然已經超出了黑焰巨臉的預料,他沒有想到,本來勝券在握的戰鬥,居然會跑出來這麼兩個人,毀掉了他的希望。
雖然面對雙龍與系統那詭異的氣息,他依舊有著一戰之力,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後面還有系統的援軍,他沒有時間拖下去,拖下去,一旦系統的本源之力來到,他就會死的很難看!
黑焰巨臉能吞噬這麼多世界,並且依舊安逸的活著,憑的,就是他那張大臉:「你們給我等著,我會回來的!」
「跑……跑了?」布萊恩有些不敢相信,實力足以跟系統相提並論的,一個可以輕易毀滅雅典娜世界的祖神,這個時候居然戰鬥還沒有開打,見勢不妙,居然拔腿就跑?他還真對得起他的那張大臉。
「哼,能跑去哪裡?」系統淡淡看了一眼急速離開的那張黑焰巨臉,道:「歷史的軌跡已經變了,其實就算是留在這裡戰鬥,也有六成的把握戰鬥;不過這個人是個小人,選擇了跑。不過……難道他忘記了,回去的路上,還有的本源之力等著他麼?布萊恩,你跟她先去她的世界那裡,這張巨臉我來解決。她那裡也不能出問題。」
「好!」
布萊恩也不猶豫,現在不是囉嗦的時候,他跟雅典娜對視了一眼,在周圍那茫茫宇宙中,除非有完整的坐標,否則只有雅典娜可以尋找到自己的本源世界的所在。
於是,兩人雙臂環在一起,朝著天邊的方向離去。
「走了麼?你也去吧,沒有你的力量,就算是面對那場戰鬥後所剩下的半條黑焰殘臂,他們也沒有多大的勝算。」系統回頭看了布萊恩留下的金龍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交代你要留下來守護我,呵呵,可是如果你不去的話,他就會死!而你從我這裡離開,我還有最少四成的把握支撐到本源之力的回歸。」
金龍猶豫了一下,看著系統那蒼老的臉頰,終於還是在空中盤旋了一陣,而後尋著布萊恩的氣息馳空而去。
即便事先有布萊恩的交代,但是金龍逼近是布萊恩所創造的生命,守護布萊恩,是他最直接,也最重要的使命。
「糟糕!那個老傢伙把金龍遣回來了!」眼看著雅典娜的世界近在眼前,而且那一尊通天他已經開始破裂,無數屍體成堆,儼然已經到了戰鬥的最關鍵時刻,布萊恩有些進退兩難,道:「那個該死的老傢伙!如果金龍不在,他會死的!可是這裡的戰鬥……」
看著虛空中降臨的兩支不斷合攏的手臂,布萊恩咬咬牙,狠下了心;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如果他不離開去幫助系統,那麼系統還有生還的希望;但是如果他離開,那麼雅典娜這邊,一切的歷史就都將重演!
這個選擇並不難。
「老傢伙,努力活下去啊!」布萊恩遠遠對系統的方向道。
前面,那尊暗黑色的通天塔頂端,本就該存在於歷史的那個『雅典娜』已經站到了塔頂,風華絕代,開始控制通天塔發動最後的一擊。
而此刻,雅典娜世界中的十二個王者,『凰』,皮皮……等最後殘留的一波強者,也開始從塔中衝出,對著其中的一條手臂發動了自殺式的攻擊!
歷史,儼然要開始重演。
「去!」
布萊恩眉心處五彩巨塔驟然一閃,尊貴的五彩之光釋放,無盡的世界本源從五彩尊塔中湧動而出,下面世界中那尊暗黑色的通天塔遙相呼應。
與此同時,以後赤紅色的火狼、獸王雷克薩,另外一頭屬於布萊恩的『凰』……也紛紛從布萊恩的世界中衝出。對著另外一條手臂發動了攻擊!
「還有這個,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不僅僅是兩條手臂吧?見識了你的性格,我也能猜到一些東西!小金!」
布萊恩揚手一指,而後一條金色的巨龍踏空而來,腦袋一揚,就把布萊恩與雅典娜托在了腦袋這,隨後便對著兩條手臂中間的漆黑虛空衝擊了過去!
後面的狀況不用看,布萊恩也能夠想清楚,本來就留在這個世界駐守的力量,還有另外一個自己,他們足夠毀滅一條手臂;而他剛才釋放出去的力量,還有那一尊五彩尊塔,也可以毀滅另外一條手臂!
當然,這一切都是要拼著性命去做的!
自殺式的攻擊!
而布萊恩自己,他在見識到黑焰巨臉狡詐的性格之後,保留了自己本能夠救下一些人的力量,對著虛空中,那隱藏在暗處的胸膛發起了衝擊!
「哪怕是死,也要把你斬殺在這裡!」布萊恩與雅典娜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已經做出了犧牲的準備,哪怕拼著世界消亡,就此死在這裡,他們也要把黑焰徹底的消滅!
布萊恩一個自殺式自爆自己的力量不夠,那麼加上雅典娜呢?兩個人還不夠,那麼再加上那條用無盡創世雷霆創造出來的金龍呢!
就算這一切還不夠,那麼給黑焰隱藏在暗處的胸膛造成一些傷害,還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時候,趕回來的系統的那股本源之力,在消滅了黑焰巨臉以後,也絕對有能力追上這最後的胸膛!
「對不起,最後還是要你跟我一起死。」接近了那黑暗的虛空,布萊恩已經能夠尋找到黑焰胸膛的位置,轉頭看著雅典娜,道:「還有其他的朋友們,對不起,我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我們一起。」雅典娜握緊布萊恩的手,道:「能殺了他,讓更多的生靈存活下去,我們的死,不算白費!」
嗖!
體型龐大的金龍,帶著兩個準備爆裂世界的人,帶著超越了極限的速度,一起衝入了黑暗的虛空中!
他們沒有發現,此時此刻,一顆小小的五彩石從遠處飛來,遠遠在那一尊布萊恩留下的五彩尊塔對面晃了晃,悠長而蒼老的聲音發出:「已經達成了麼?雙關世界!看來達成雙關的,還有我,不過那個我已經為此獻身了,一切都在那兩個人身上麼?」
五彩石上浮現出一個影子,遠遠看著衝入了虛空中的金龍,喃喃道:「如果這樣都不成功,那麼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這是最好的機會,最好的殺死黑焰的機會,哪怕身死!」
言罷,五彩石亦如百萬年後的它一樣,瞬間炸裂,五彩粉塵瀰漫天地,追著那條金龍而去,而那條即將碰觸到黑焰胸膛的金龍,卻從這一刻開始,身體的金色光芒暗淡了下來,五彩的神光從尾部開始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