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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 文 / 鮮橙

    楊貴被她的聲音驚了一跳,猛地起身轉了過來,卻正好迎面撞上了辰年手中閃亮的刀鋒,嚇得他急忙往後仰過身去,看著黑衣蒙面的辰年驚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辰年用刀背輕輕地拍了拍楊貴的肩膀,示意他重新坐到椅上,答道:「我不是什麼人,就是想找楊大管家問幾句話。|」

    這麼會兒的功夫,楊貴已是冷靜了下來,額頭上雖然冒出了汗,可聲音還算鎮定,只冷聲問道:「閣下要問什麼?」

    「好,夠爽快。」辰年笑了笑,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先問你,那日楊成在飛龍陘關口設卡攔人,可抓住了那闖關的人?」

    「沒有。」楊貴答道。

    辰年心中不覺一鬆,又沉聲問道:「那他往何處去了?」

    楊貴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哦?你不知道?」辰年在他對面坐下,無意地把玩著面前的一個白玉酒杯。那酒杯甚是靈透精緻,她瞧得十分喜愛,順手就塞入了懷裡,笑著與楊貴說道:「我可聽說楊管家是楊將軍身邊的紅人,這事你還能不知道?楊管家不會是與我見外吧?若是這樣,可就別怪我對你心狠了。」

    她說完了便笑嘻嘻地看著楊貴,誰知楊貴那裡還沒開口,窗外卻突然傳來一男子低沉的笑聲,辰年心中一驚,就聽那人笑著問道:「謝姑娘,你到底是匪還是賊?怎麼每次見你都不相同?」

    那人話說得雖是不緊不慢,可身形卻是極快,轉眼間聲音就到了門外。辰年手剛剛摁上方桌,身子還未來得及躍起,門已被人從外推開。她定睛望去,就見門口處站了一個黑衣男子,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正是那日在飛龍陘打過交道的封君揚。

    辰年手中握緊長刀,不動聲色地往窗子處退了一步,盯著他慢慢答道:「為匪為賊,都不過是為了求個生活,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笑著看她,反手帶上門進來,「謝姑娘,在下勸你……」

    辰年等得就是這個機會,當下就拔地而起向窗口撲了過去,打算破窗而出。可誰知人剛撞開窗扇,迎面便有鋪天蓋地的刀光向她罩了過來。辰年大駭,忙用手中長刀一擋,硬憑著一股子巧勁,生生地將身子在半空中折回,一屁股坐回了屋內。這一下摔得極重,正好磕中了尾巴骨,叫辰年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徹骨之痛,一時連動一下都不敢,只能坐在地上硬挺著挨過這陣痛勁。

    封君揚輕笑道:「謝姑娘性子太急,都不容在下把話說完。在下剛要告訴你莫要從窗子走,外面有鄭綸在守著。」

    他已經走進屋來,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彎下腰來看她,唇角上彎出好看的弧線,「謝姑娘,摔得疼嗎?」

    辰年咬緊牙關不語,只抬眼恨恨地瞪他,心中卻是想著如何趁他不備給他一刀。她在飛龍陘與他交過手,知道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若是硬拚定無勝算,當下之計唯有先示弱於他,然後再攻其不備。

    封君揚唇邊的笑意就更濃了些,一隻腳看似不經意地踏出,卻是正正地踩向辰年一直平放在地面上的長刀。辰年反應極快,見狀迅速翻轉手腕,用刀鋒斜著向他撩了過去。可誰知他的動作卻更為迅疾,腳上一晃,她連看都沒看清,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精鋼鍛造的刀身竟是被他一腳踢折。

    辰年又驚又怒,看一眼自己的長刀,又看一眼封君揚,臉上一下子漲紅,抬手用半截長刀指著封君揚,顫聲喊道:「你!你欺人太甚!要殺要砍隨你便是,何必非要踏斷我的刀?這,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她說到最後,眼中已經滿含了淚,聲音裡也帶上了哭腔。她平日裡多做少年打扮,言行舉止也大都硬氣狠厲,如今這樣一哭卻露出了少有的柔弱之態,叫人看著煞是可憐,不由忘了她往常的毒辣,只想她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嬌憨少女。

    封君揚看得微微一怔,他略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桌邊的楊貴,這才輕聲與辰年說道:「抱歉,我並不知道這刀對你這般重要。」

    辰年冷哼一聲,孩子氣地別過頭去,手上卻仍緊緊地握著那柄斷刀,抬起另只手來去擦拭眼淚。封君揚那裡哭笑不得,彎了彎唇角正欲再說,卻忽地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迅疾側身,兩枚飛鏢緊擦著他的衣衫而過,深深地沒入後面的門扇中。

    緊接著又有兩枚指頭長短的飛鏢從辰年的手中甩出,一上一下分兩路直取封君揚的咽喉和腰間要穴。同一時刻,她自己也團身向一直呆坐在桌邊的楊貴撞了過去。待封君揚避過兩枚飛鏢,辰年手中的斷刀已是抵在了楊貴的脖頸上。

    楊貴整個人都嚇得僵直了,直恨自己剛才光顧著看戲,卻忘了先要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有心向封君揚求救,卻又怕被辰年當做籌碼利用,當下唯有閉緊了嘴在那裡硬撐好漢。

    形勢這般突變,饒是封君揚,也不覺有些羞怒,冷聲諷刺道:「沒想到一把斷刀也能有這般妙用。」

    辰年緊握著刀柄緩緩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答道:「不錯,斷刀一樣可以殺人。」

    封君揚的情緒已是迅速地冷靜下來,他挑了挑眉,攤著手輕笑道:「那就殺了吧,難道謝姑娘沒瞧出來在下也是一身夜行衣?在下來這裡的目的怕是與姑娘差不多的。」他雖未蒙面,身上卻是一身黑色錦衣,又是深夜悄聲而來,分明是不願被人看到行蹤,倒像是與楊貴毫無關係的。

    辰年看他一眼,一手從懷裡摸出那個白玉酒杯來丟到了桌上,冷笑道:「楊大管家深夜在此獨飲,桌上擺的卻是兩副杯盞,他顯然不是等著我來吃酒的,閣下說他在候誰?」說著,她手上的斷刀又往楊貴的脖子上壓了兩分,轉而問他:「楊大管家,你這是打算要請咱們其中的哪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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