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冥界回來,聽到吳不庸被歐陽辰航誣陷的消息,風絕羽還不覺得什麼,本以為這只是歐陽辰航掩飾自己醜惡嘴臉的舉動,沒想到背後還隱藏著巨大的禍患,六師兄老者的話字字珠璣、點中要害,不得不讓風絕羽提高了警惕。
聽完這段叮囑和解釋,風絕羽內心越森冷,假設這一步步都在歐陽辰航的算計當中,內圍南境當真要生巨變了。
沉思半晌,風絕羽心中已有打算,說道:「請師兄和長者堂放心,師弟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嗯。」對面竹簾後的老者欣然的點了點頭,這時才看見他的手臂輕輕一揚,一件流光滿溢、銀絲青縷的長衫被他從竹簾後方拋了出來,落在了風絕羽面前。
「這是無影法衣,由七色洪林蜥的鱗片磨製成粉,再捻成銀絲煉製而成,由本門長者堂大師兄親手融入了三塊玉髓中的神力打編織而成,此法衣以神力催動穿戴在身上,可以自身產生一種障眼之術,運用得當,普通的沖陽境高手根本無法看見,你此去打探虛實,定會深入龍潭虎穴,把它帶上吧,可讓你此行事半功倍。」
風絕羽也想過查清事件真相必須去浩宇天門走一趟,找到歐陽辰航的住所,跟蹤尾隨、暗中調查,這樣一來,如何隱匿自己的形藏就是一個極大的難題了。
沒想到六師兄早就想過此點,還特地帶來了本門的法衣,擁有障眼術法的無影衣,長者堂的智慧真是非同凡響,他們已經替自己考慮了這麼多。
先前風絕羽還在為周祖德對於產生懷疑而心生不滿,多多少少有想法解決此事之後離開雲劍天門,可是現在他的念頭已經完全打消了。
長者堂如此信任,不正是說明他們從心底裡對自己推心置腹嗎?
在這樣的天門中效力,確實不虧。
將無影法衣收好,風絕羽祭訣結禮道:「多謝六師兄。」
老者欣慰一笑道:「好了,沒有別的事,你去忙你的吧,從現在,雲劍天門七十一萬弟子都會只你調用,包括祖德在內,此行兇險,還當珍重,老夫盼望有一天,你能加入長者堂,與老夫等共尋天道。」
風絕羽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跟著周祖德到了門外,周祖德將房門小心翼翼的掩好,才躬身對風絕羽致歉道:「七師祖,適才祖德多有疑慮,還望七師祖勿怪。」
風絕羽現在心情轉好,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搖手道:「沒關係,你也是職責所在,我能理解,我現在就去浩宇天門走一趟,祖德長老,請封鎖我回來的消息,不要讓外人得知。」
風絕羽說完便要離開,周祖德連忙跟上叫道:「七師祖且慢。」
「還有事?」
周祖德道:「離開之前,見見你的家人吧。」
「我的家人?」風絕羽微微一愣:「你說誰?」
周祖德笑道:「請七師祖勿怪,三冥橋一事生之後,在下生怕歐陽辰航對周南不利,是以讓知勿才和琰古去外圍走了一趟,將三位夫人一併接到了門內暫住,七師祖莫要有別的想法,在下確實是替周南境的安危著想,才沒有經過七師祖的同意,自行作主,三位夫現在正在西丹華園和武綺羅住在一起,去看看吧。」
媽的,這老頭真是人精啊。
風絕羽聽完能不氣嗎?周祖德話雖說的好聽,但他能不知道這是一種一食二鳥的計策,萬一自己真的見利忘義和吳不庸謀害南境眾多高手,有上官若夢幾人這張底牌,未來不怕自己不委屈求全,甘心認罪,好一個周祖德,都算計在自己的頭上來了。
氣惱不休間,風絕羽盯著周祖德看了很久,周祖德嘿嘿癡笑,卻也不再解釋。
解釋再多也是枉然,他知道風絕羽不是傻子,拿話糊弄一個旋照巔峰高手,根本就是亂來。
氣惱了好半天,風絕羽方才收回了這口噁心,換位思考,恐怕自己遇到這種事也會作全局考慮,也許自己沒準比周祖德作的還會過份。
他隨意的擺了擺手道:「罷了,難為你了。我這就是西丹華園。」說完,他再不廢話,騰身掠向飛來峰。
……
飛來峰西丹華園藥園之內,清香撲鼻、滿園春色,遮掩不住,花紅柳綠、輕風怡人,蝶舞蜂忙間,能看到幾名女子圍站在園子裡聊天。
來到西丹華園,風絕羽便看到了幾位夫人,雖說是夫人,但一直以來跟上官若夢、李瞳兒、司馬如玉都沒有夫妻之實,想到此處,風絕羽都覺得有些歉疚,武者修行,為了得天證道,花去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而自己為了不斷的尋求強大,更加不會經常的在她們身邊,想來就覺得對不起幾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更還有一個到了靈族寶地修行,至今已經多年未見。
胡思亂想片刻,風絕羽舉步走進了西丹華園……
「唉,也不知道夫君如今怎樣了,一晃半年多,一直杳無音訊,我的心裡很難受。」藥園裡,百花叢中,上官若夢懷抱著潔白的玉兔暗自惆悵。
這三名女子上官若夢端莊秀麗、大雅不俗;李瞳兒乖巧可愛、溫柔親和;司馬如玉知書達禮、婷婷玉立;都是非同一般的絕色佳人,現在住在自己修煉的天門當中,竟是一點都體會不到其中的好處,反而憂心忡忡。
風絕羽心中的愧疚更甚。
上官若夢喃喃細語完,李瞳兒默默含淚:「幾年沒見大哥,想不到他又身陷險境,老天爺,大哥是個好人,為什麼讓他歷經這麼多磨難?」
見兩女傷感流淚,司馬如玉卻是冷靜道:「兩位姐姐不必多想,公子乃人中之龍,以往在太玄之時,便有多次險境,哪一次不是化險為夷,兩位姐姐一直擔心至夜不能寐,倘若因此累壞了自己的身子,讓公子知道了,怕是會心疼呢。」
武綺羅也跟著勸道:「是啊,兩位師祖娘,七師祖修為精湛、實力不凡,任何危難都能迎刃而解的,你們就不要再傷心了。」
被武綺羅這句「師祖娘」一叫,上官若夢臉色頓紅,道:「綺羅姑娘,你我年輕相仿,怎得叫這麼難聽的稱呼,我聽著全身都不對勁,你還是跟如玉一樣,叫我們姐姐吧。」
武綺羅連忙躬身退卻,惶恐道:「綺羅不敢。」
風絕羽聽到這知道得出去見面了,高聲道:「有什麼不敢的?我與謙君曾兄弟相稱,你就是我的弟妹,叫聲姐姐又有何妨。叫嫂子也在理啊。」
他這一說話,園子裡的幾個女人全身一震,連忙轉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夫君?」
「大哥……」
「公子……」
三名女子頓時觸電般站住了,三息過後,淚如決堤、奔似泉湧了起來,繼而三人一同撲上,上官若夢和李瞳兒一左一右環住了風絕羽的身子,緊緊的靠在風絕羽的身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在風絕羽的印象當中,上官若夢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失去理智落淚,不過這次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擔心自己了,所以才情感崩、不可收拾。
司馬如玉在風絕羽的面前站定,他的身上已經無處可靠,再加上二人的關係只是幾個女人內定的,事主二人沒有當面挑的太清楚,所以難免有些距離,不過風絕羽知道司馬如玉同樣擔心自己,當即衝她點了點頭。
司馬如玉心中微暖,朱唇輕啟,黯然神傷的道了一聲:「沒事便好。」
「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好了,好了,別哭了。」風絕羽安慰著上官若夢和李瞳兒,一手一個,輕輕在她們的背後摩挲著。
體會著風絕羽大手傳來的溫熱之感,兩女終於止住了淚水,李瞳兒道:「大哥,你嚇死瞳兒了,瞳兒以為……」
「以為?以為什麼?以為見不到大哥了?」風絕羽呵呵一樂,在李瞳兒的小臉兒掐了一把道:「大哥怎麼捨得離開瞳兒,你想多了。」
上官若夢接過話茬,狠狠的在他的胸前推了一下,惱火道:「你這個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在外面到處惹事生非,每次非得把自己逼入絕境不行,你不考慮你自己,也得考慮考慮我們。」她由恨恨的說著,語氣中卻是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好久都沒有體會到眾美相環的感受了啊,風絕羽心下暖如爐火,重新把上官若夢攬在懷裡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你真的保證?」
「真的保證。」
「信你就見鬼了。」上官若夢停頓三息,兀自的翻了個白眼,她心中明白,在外遊歷,伴隨身邊最多的便是危險二字,風絕羽口中作出保證,也許他以後不會自找麻煩,但誰又能保證麻煩不會找上門來。
就像這次,風絕羽只是為天門效力,沒曾想變成這個樣子,在上官若夢和李瞳兒、司馬如玉的心裡,他們是萬萬不會相信,風絕羽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