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騰空灑下萬道金芒,迷失平原上,不計其數的修煉者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凝聚在五彩祥雲之上,似乎那朵祥雲擁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以致於令人無法將視線移開……
「五行之體,此人的天賦好生令人羨慕……」
「身兼五行之體者得天獨厚,乃是武道修煉中人天賦然之輩,這人的前途必定無可限量。」
「是啊,倘若老朽擁有這副體魄,我所知道的靈法數量足夠修煉近千年的了。」
「你那些靈法玄法算什麼,我知道有幾種雙本源的靈法妙訣,那才叫厲害。」
「你說的是水炎雙柱吧,這些年你以幻滅之靈還沒修煉成功,還有臉拿出來吹噓。」
「哼,何止啊,我還知道風土大河咒,威力大著呢。」
「……」
周圍的交頭接耳已經讓整個平原徹底的陷入了混亂當中,在場的幻滅之靈沒有十萬也有數萬之人,人人表見解場面端的的轟動至極。
而那個被他們關注的風絕羽,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所有人談論的焦點,不用開打,單憑風絕羽的本源神力天賦就已經讓他們艷羨不已了。
只可惜這個時候,風絕羽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吳不庸的身上,沒能聽到他們說出的種種聞所未聞的法門,倘若聽到,恐怕連風絕羽都不捨得離開了。
綠松的雙眼冒著璀璨的光華,矍鑠的目光死死的纏著風絕羽不放,好像一個對寶物有著高深見解的智者看見了某種令他心儀的寶貝一樣。
五行本源,五行之體,真是前所未見。倘若將此人留在迷失平原,豈非是一件莫大的功德。
迷失平原和迷失平原存在的意義,這些意義是風絕羽無法想像的,跟智慧毫無關係。
綠松只是在心裡念叨,但也無法改變天地間的法則,界與界之間的隔淵,乃是天道催足,他只是一個代言人,根本無法從中作梗,倘若可以的話,在綠松看到風絕羽擁有五行之體的時候就可以出手將他的肉身打散,將神念束縛起來了。
其實風絕羽並不知道,冥冥當中他已經渡過了一劫,莫說是綠松,即便是此地的幻滅之靈就都過八成以上可以完敗風絕羽能力。
當然,受到兩界隔淵規則的束縛,他們不敢作的太過份,因為在兩界隔淵的法規當中,還有天譴一說。
視線回到針鋒相對的現場,一場大戰不可避免,此一時,風絕羽和吳不庸的氣勢已然提升到了極至,兩股由本源神力形成的能量風暴不斷的向對方施以滅頂般的壓力,二人的長袍動盪、訣角飛揚,彷彿站在風暴中心,承受著颶風的摧殘。
然而二人卻如泰山般坦然自若、巋然不動,猶如亙古不變的山嶽,撐起了那一方天與地。
「風兄,請。」
對陣數十息,吳不庸終於採取了主動,他的本源神力無比雄渾的湧出,掀起了平原戰場上漫天的風沙,土系神力的激盪之下,大地似乎被他的氣勁全然翻動而起,一塊塊巨大的裂土石塊在風中飛嘯,鋪天蓋地的砸向了風絕羽。
望著那不計其數的裂土轟砸而來,風絕羽目中全無懼色,腳下狠狠一跺,風沙中響起一陣清晰的爆鳴,蓬的一聲,其人電隕般的射入了裂土風暴當中……
腳踏著呼嘯飛來的裂土,風絕羽身似游魚的在風暴中穿梭,其之快已達一種駭人的境界當中。
風沙中,人們只能看見他的身影裡面變成一道黃色的電芒,閃轉騰挪、穿躍掠隱,其身法之快、之疾、之妙,讓那風暴無論如此劇烈與無法擋住他的腳步。
騰空中,風絕羽不斷的利用縮地術在裂土中穿梭而過,數息之後便來到了吳不庸的近前,二人近在咫尺,紛紛揚起手中的兵刃。
雙刀對寒劍,刀兵嗑碰中,出叮噹清脆之響,似百鈴於風中搖曳,奏響了激戰的旋律。
空氣中,異樣的本源神力氣息劇烈的波動著,猶如兩塊大地生了地竅變動,猛烈的碰撞著,顯而易見,二人使的都是土系本源神力,唯一不同之處,風絕羽的本源神力當中摻雜著朱雀神拳的熾烈和邪一劍的陰冷,尤其是那柄由大聖王臂骨所化的附身之劍,在玄重靈性的感染下,變得冷若寒霜。
巨石飛捲、狂沙舞動,兩條炎蛇在激盪的神力波動中瞬閃瞬離,長劍飄擺,便有如霜雪天降、絨須翻飛,端的是異彩紛呈。
學武達到風絕羽和吳不庸這般境界,突破入塵、掌握本源力量之後,基本的招式招法已經不重要的,他們可以駕馭風火、引動雷霆、動盪山嶽、崩裂嶺石,一旦交起手來,完全可以用災難二字形容。
尤其是這二人的自身修為皆是達到了入塵化境的頂峰,離著那可以渡過天地小劫的沖陽亦是不遠,是以二人交手片刻,迷失平原上好像降下了毀天滅地的災難一樣,令人心顫膽寒……
不過此時圍觀在周圍的幻滅之靈,皆是生存了多年的老怪物,受到迷失平原的影響,他們的肉身已去、神魂不滅,以往的記憶也一同保存了下來,對於這種程度的交手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他們好歹也是以神念之體活了許久,很長時間沒有看見真正的活人,也就是擁有肉身者較量,故此個個看的聚精會神,紛紛品頭論足。
「快看,那小子使提最基本的低級靈法炎蛇訣,你們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吧,炎蛇訣的威力並不厲害,但是此人掌握的本源神力品階不低,所以威力已經算是很強了。」
「他用火系靈法,目的是保證時刻以火眼金晴洞窺察先機,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炎蛇訣不重要,我覺得他手上的那柄劍來歷非凡,你們看到沒有,那劍身隱有一股妖氣,想必是某種妖物所化,但其上卻附有至陰至寒的本源靈性,這我就看不懂了,莫非此寶曾經受到天位本源的淬練和浸泡不成?」
「我覺得那柄劍也有問題啊,此劍鋒利無匹,至少是金寶級別,倘若吳不庸挨上,保證實力大打折扣。」
「切,你們想的太多了,吳不庸現在身兼柳兄、樹兄、甄兄三大幻念,雖然無法揮出玄法的全部威能,卻也不是一般的靈法可以媲美,況且你們別忘記了,柳兄的罡土大咒防禦力驚人,凡俗金寶根本無法破壞。」
「對,對,到是把這茬給忘了,話說回來,吳不庸的底子也不錯了,否則豈能承受罡土大咒和移山訣。」
「……」
平原上亂轟轟的傳出諸多的議論,可沒有一句能入交戰二人的耳朵,畢竟此時場面頗為轟動驚人。
天雷滾滾、沙滾騰空、風捲雨瀑、山石驚鳴……
雲層之下,風絕羽已將劍法的快使的眼花繚亂,他的劍從來不會面對朋友,去勢則不減、出手必傷人,倘若不是因為吳不庸被假象迷惑,他萬萬不想對待自己的朋友使出這種絕地生死的殺招。
然而吳不庸實力也實在讓他有些後怕,其修為在不經意間提升了許多不算,出手便是大塊的舉騰之石、遍地都是突起的尖鋒石刺,激戰到興奮中,那石刺竟然是憑空生出,遠遠掠近,彷彿化成數丈的尖銳暗器,襲面殺來。
風絕羽可不敢留手,他遠遠望去,此時柳容、樹明、甄正劍這三個幻滅之靈,正雙膝盤坐於地面,週身呈現出透明的狀態,雖然以金晴火眼也無法看出他們在幹什麼,但是在冥冥當中,風絕羽始終感覺到這三人與吳不庸的神念有所牽連。
正因為如此,吳不庸的實力爆漲到一種足以讓風絕羽打起十萬分精神的程度。
這種層次的交鋒,二人等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哪怕是他們互相之間都不想傷到對方,但交起手來,誤傷都在所難免。
好在吳不庸的肉身只有旋照巔峰的境界,就算有柳容、樹明、甄正劍三人幫忙,也不會落下自己太遠。而且吳不庸貌似只能接受土系神力幻滅之靈的相助,所施展出來的靈法法門也單一的偏向了土系一脈。
為了針對吳不庸,風絕羽已經把縮地術練習到了化境,在鋪天蓋地的石塊和飛屑中斗舞,風絕羽時刻保持著最高的警惕,旦凡遇到躲不過去的攻勢,皆是會用縮地術把自己融入到石土當中,再從另一邊飛出去不斷的攻向吳不庸。
「喝!」
又是一次縮地穿行,從一塊巨大的山石中射出,距離吳不庸已是不遠,風絕羽執劍殺上,抖出數十朵劍花,銀光璀璨之下,宛若冰雪霜滿天,週遭氣溫驟降。
然而好像在證明某個幻滅之靈的預言,吳不庸見那劍來勢洶洶,卻絲毫不顯急燥,反而凝瞳縮目,雙臂緊窄,週身勁氣猛然釋放而出,千層土壁再度成形。
這一招,之前就對付過六眼鬼童等人,收效極佳,風絕羽見狀咬牙猛刺,果然聽到一聲脆響,玄重附身之劍,竟然只要吳不庸的身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痕,便偏離了軌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