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氣氛片刻間籠罩了懸峰巒頂,吳不庸此時的臉色青完了又黑,整個一氣惱不休,怨毒的埋怨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滿山兩宗弟子皆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這麼大的事誰會走漏風聲,又怎麼有機會走漏風聲?
風絕羽陡感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並非吳宗之人,開聲問道:「有沒有打聽到他們來幹什麼?」
那弟子剛要作答,忽地,遠方一聲長嘯傳進眾人耳膜,那尖銳刺耳的嘯聲由遠及近,等到了近變,驀然間變得無比洪亮了起來。
「吳不庸,你怎在此?」
能夠道出吳不庸的名諱,看來是兩人認識,眾人抬起頭來,便看到半空中停懸住一道人影,此人生的英武不凡,高大威猛,一張國字大臉佈滿了濃密的黑鬚,其雙眼如燈、分外明澈,就好像那森林中的黑猩猩。他手中提著一柄玉寶金刀,那刀身之大堪比其身形三分之二富裕,看上去威武不凡、霸氣十足。
「趙無敵?」
見到此人,吳不庸和周謹山等人異口同聲驚呼了出來,而這時,風絕羽也發現了,此人恐怕應該有著旋照境的修為。
就是名字有些太張揚了。
那趙無敵看見吳不庸和周謹山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問道:「周謹山,你也來了?」
「趙無敵,我們可是有些年沒見了,今日為何有興到三冥橋來,這可是吳宗的地界。」
吳不庸本來就因為金寶煉製之法心懷憤懣,此時又多出幾個不速之客,心情自然好不了。
只是趙無敵卻是不加理會,反而一臉憤色回道:「我來這關你等何事?到是吳宗,如此大張旗鼓,難不成又有什麼新動作了?」他這話暗自貶諷,氣的吳不庸咬牙切齒。
吳宗遺失重寶,邊境三冥橋百里地域盡數被封鎖起來,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個頂尖高手,明顯是奔著寶物來的。
吳不庸原本不想說出實情,此刻卻也是沒有辦法,於是他厲聲道:「趙無敵,吳某沒時間跟你鬥嘴,今日吳宗內部有極重要之事要辦,吳宗邊境不准任何人出入,你要是不想和我吳宗結怨,我勸你盡早退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趙無敵聽完微怔,旋即用目光看了看周謹山等人,冷聲道:「你吳宗有事,別人便沒事了嗎?三冥橋也不是你家的地方,我趙某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關你屁事,旁人怕你吳不庸,我趙無敵卻是不怕,不過眼下趙某沒時間跟浪費,快快閃開,我要入三冥橋。」
「你也要入三冥橋?」
風絕羽和周謹山聽的疑惑,二人相視一眼突然覺得事有蹊蹺,周謹山連忙當起了和事佬道:「兩位,有話好好說,趙兄,能否告之為何到此?」
吳不庸氣不休的瞪著趙無敵,一臉的怨憤之色,那趙無敵也是剛剛看出點苗頭,一看雲劍、吳宗高手皆在此地,總不能把人都得罪了,於是對周謹山道:「周兄,不是在下,只是此事難以啟齒,請恕趙某不能說。」
「我看你是另有企圖。」吳不庸哼哼道。
這二位顯然是一時意氣之爭,趙無敵還待還嘴,就在這時,數道人影由東南方向疾馳而來,尚未看清此人是誰是,那聲音便遠遠傳進了眾人的耳朵。
「風長老、周長老,你們可在?」
「李長老?」
乍一聽這聲音,風絕羽和周謹山的面色就是一變,這聲音太熟悉了,正是李從翰。
聽到是李從翰的聲音,風絕羽和周謹山便驚住了,待李從翰飛過來的時候,二人連忙圍了上去,道:「李長老,你怎麼來了,老祖不是讓你鎮守山門嗎?」
李從翰急的滿頭大汗,眼神不斷的往人群裡面瞄,一邊看一邊反問道:「有沒有看到有兩個人逃過來?」
「人?沒有啊。」眾人一怔。
李從翰大急:「你們離開的第二天,老祖帶著天燁閉關蕩劍嶺後山,恰在當夜,本門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偷偷潛入了武樓,盜聚取了法訣三卷,玉寶法器兩件,我等連夜追趕,這才一直追到此地,你們真的沒有看到可疑之人?」
「嘩!」
聽到李從翰的述說,在場眾人皆是震驚了……
雲劍天門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是武樓乃是門內重地,昔日風絕羽進入武樓時還發現幾股不尋常的氣息保護著武樓,現在李從翰竟然告訴自己有人潛進了武樓還順利了取走了寶物,說破大天風絕羽也不敢相信的。
可是二人尚在震驚中,那趙無敵卻是插言道:「你們的東西也被偷了?」
「嗯?」風絕羽和周謹山連忙回過頭,充滿了疑惑的看著趙無敵,風絕羽道:「趙兄此言莫非……」
趙無敵並不認得風絕羽,不過此時也顧不得其它,他點了點頭:「沒錯,十數日前,有人潛進趙某洞府,盜走靈仙之草,趙某一直追趕,今日方到此地,可卻失去了此人行蹤。不僅如此,路上趙某個還遇到了五元道兄,他的乾風鐲也被盜走了,並且還是在他坐關之時從他的手上強行扒下去的。」
「什麼?」
趙無敵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乍一聽,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五元真人的修為乃是旋虛之化境,有人居然趁著五元真人修煉的時候闖進他的洞府然後從他的手上把一件鐲子給扒下去了,這賊也恁大膽了。
不光大膽,還很厲害。
能讓一個旋虛境毫不察覺的就把人家的東西給搶走,這他媽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眾人無比鐵青的臉色,趙無敵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看滿山的吳宗弟子,震驚道:「吳不庸,莫非吳宗也遭賊了?」
吳不庸鋼牙一咬,恨聲道:「媽的,究竟是誰?」
他這般衝動,明顯失去了冷靜,風絕羽卻是越想越可疑,凝重道:「等等,大家聽我說。」
眾人看向他。
風絕羽道:「從一個月前開始,吳宗眾長老和弟子在三冥橋遇伏,便是丟了東西又丟了人,今日我等皆是看到,南境各洞高手同時遭竊,此時絕非一人所為,而以趙兄、五元真人的修為,吳宗的強勢,居然屢屢得手,我們的對手恐怕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組織。」
周謹山幡然醒悟道:「對了,還有寒仙洞的石舉,他已經下了淵底了。」
趙無敵道:「這位兄台說的不錯,看來有人想盜盡南境眾宗之寶了。」
吳正勳匪夷所思道:「我等所遺失寶物之後,所有目標都指向了這三冥橋,難不成是……鬼?」
吳正勳不說話還好,此言一出,昨天晚上風絕羽給雲劍眾位供奉吃的定心丸算是白廢了,眾人寒顫若襟的打了個哆嗦,心想是啊,這麼多高手的東西都丟了,有的還是當面丟的,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沖陽高手到處偷盜吧,這也說不過去啊。
那趙無敵道:「你們剛剛說一個月前,便是說各位早就到了三冥橋,難道就沒查出什麼來?」
吳正勳歎了口氣:「連個鬼影也沒見到。」
不知不覺的,山峰之頂湧起了一股莫名陰冷的寒流,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到沒有任何的頭緒可言。
而就在這個時候,風絕羽的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正是玄重:「風絕羽,你的魂傀下淵底去了。」
「什麼?」風絕羽渾身一顫,連忙四下一掃,果然,黃天爵不見了。
眾人正尋思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風絕羽一驚一乍的喊出聲,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就在這時,前方崖邊的吳宗弟子大聲道:「吳長老,有人跳下去了。」
「什麼人?」
眾人跟過去一瞧,卻是見一道人影飛身下墜直落深不見底寒淵而去,山間一聲聲鎖鏈脆響嘩愣愣的傳了過來。
「出事了。一定是黃天爵發現了什麼。」風絕羽急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夜他們算是見識到了三冥橋的可怕,而這時,一向沒有自主意識的黃天爵不聲不響的跳進了深淵,誰敢保證不會發生什麼事?
見到那人影消失在萬丈淵底,風絕羽頓時急道:「是我的魂傀,在下先走一步。」他說完,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下去,看的在場眾人心中一突。
周謹山心切道:「吳兄,事關重大,開始搜吧。」
風絕羽這一走,吳不庸連準備的計劃也告吹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點了點頭,一個個高手隨行間跟著風絕羽跳了下去。
……
萬淵之下,風絕羽已經聽不到山上面周謹山和吳不庸等的聲音了,他剛剛跳下去的時候便被重重的黑霧所包裹了起來,這次他沒有駕馭自己的身體在黑霧中穿行,反而自由落體,聽著耳畔如惡鬼嚎哭的聲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湧現了出來,不過他還是用火眼金晴追隨著那鎖鏈聲傳來的方向追去。
那淵谷之深無法想像,即便是遇到玄重的時候的寒淵古瀑也沒有這麼深過,而且在不斷的下墜過程當中,他感覺到千絲萬縷的詭異之氣正不斷的湧入自己的神識深處,慢慢的出現了幻覺。
一隻隻惡鬼纏身而來,風絕羽臉色驟變,連忙聚起神識之力抵禦,可是他沒有看見,就在那崖壁之下,一隻黑色的鬼爪正朝著他的脖子抓了過來。
「小心,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