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分外明澈,宛若巨大的金盤像大地灑下遍地的金光,高大的山嶺上,千株萬樹都鋪滿了一片耀眼金屑,把三峰圍攏的幽谷好似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聚寶盆。
風絕羽、周謹山、於茂庭、寒廣陵四人帶著包括琰古、知勿才在內的八名供奉站在雲劍大殿前整裝待發。
他們這一行人等有個特殊的狀況,那就是無端端的多出了一具魂傀。
「沒想到風長老是魂族之人?」
乍見魂傀,吳不庸皺了皺眉,目光閃過些許意外的訝色。
風絕羽否認的笑道:「非也,在下只是碰巧修煉了魂族的一些技巧,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昔日受難成為活死人,在下不想讓他就此死去,是以尋求了魂煉之法將其煉成了魂傀,希望有一天能夠讓他重拾本性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吳不庸讚歎道:「風長老重情重義,在下佩服,只不過想讓一個將死之人重新復活卻是難如登天,風長老的這位朋友……呵,在下說句不中聽的話,恐怕很難啊。」
風絕羽不想跟吳不庸這黃天爵這個問題上矯情,便隨意道了一句:「事在人為吧。」
「呵呵。」吳不庸笑了笑也不說話了。
只不過這般閒談之餘,眾人對風絕羽的認知在莫名中又加深了不少,雖然在場眾人並沒有作過多的評論,但是他們對風絕羽可以學習魂族功法的事深表震撼,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無論任何的功法在他的眼裡都顯得異常的簡單呢。
人真不能跟人比,容易氣死人啊。
過不多時,雲劍天門的鐵翼鷹被引領過來,一切準備就緒,眾人飛身踏上鷹背,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吳不庸看到風絕羽拿出了翻仙雲往天上一拋穩穩的站了上去。
翻仙雲不愧為稀世之寶,它看似一團煙霧浮雲,站在上面卻沒有那種無根之感,反而很踏實,翻仙雲富有極高的彈性,倘若坐下來還軟綿綿的十分舒服,風絕羽以神識之力控制,與翻仙雲溝通,只需一絲神力,便可指哪去哪。
風絕羽是第一次使用翻仙雲這種法器,來來回回的試了幾次,覺得熟悉了方才停了下來。
等他舉目望去的時候,只見滿山的高手正向自己投來無比羨慕的目光。
吳不庸的臉上明顯的抽動了幾下,那個心疼勁兒就別提了。
金寶的煉製相當的不容易,其成功率比玉寶煉製的法器足足少了幾十倍,相當年吳不庸為了這件法器到處去比武,到處去收集金寶玉髓,足足浪費了十幾塊,才把翻仙雲煉製出來。
而現在,翻仙雲變成了風絕羽的專屬法器,他不心疼才怪呢?
要知道,這可是吳不庸花了幾十年時間才煉出來的,就算他回去想再煉製一件,恐怕也沒有信心再弄出來了。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吳不庸肉疼的哼了一聲,再不看翻仙雲了。
風絕羽抿著嘴直樂,暗道:誰讓你目的不純,倘若不是為了那四枚造陽仙果,也不致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二人心思滿腹的各有所思之下,眾人同時起身,在鐵翼鷹的承載之下向吳國境內飛去。
……
因為事關重大,且迫在眉睫,出發之後,風絕羽和周謹山便由吳不庸帶領,沒有任何異議的隨他調遣了,這一行路途不短即便是鐵翼鷹也必須休息,才能將眾人盡快的帶到吳國境內,於是一路無話,大約飛了十幾天,眾人終於來了吳國的邊境。
鐵翼鷹的確是強大的靈獸,不過連續十幾天的飛行也是累的不輕,恰好這裡有一個吳宗臨時搭建的據點,也是搜救隊的在雨山設的集結起。
落日的雨山,朦朦的霧氣籠罩著濃郁的森林,在晚霞的映照之下,綻放著瑞彩千條的余暈。
自山頂上落下,眾人便看到一個個吳宗的弟子在樹林裡設下的一個個明哨暗卡,山頂上有著裊裊蒸騰的雲煙緩緩升起,不計其數的真氣游動以及神識探查遍佈在各個角落。
到了雨山,吳不庸的臉色變得愈加的難看了起來,吳宗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就連吳宗老祖都十分重視,作為吳宗內絕對炙手可熱的人物,吳不庸有著絕對的資格將此事徹查的一清二楚。
「吳長老。」
深入雨山的同時,不計其數的修煉者四面八方聞訊趕了過來,幾名神情嚴肅、六神無主的老者紛紛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方友,有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吳不庸一邊走向雨山上的一座破舊的小廟,一邊向聞訊趕來的一名花白髮老者詢問道。
「回長老,三冥橋邊境方面已經被我派弟子進駐了,百里山林都設下了我們的眼線,只要發現蛛絲馬跡,定會在第一時間傳回消息。」
吳不庸腳下一頓,不滿道:「也就是說這十幾日你們毫無建樹了?」
那老者渾身一顫,旋即彎下了腰不敢再抬頭。
「廢物。」吳不庸陰厲的怪責了一聲,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小廟。
那老者無奈跟了上去,所有吳宗人都留守在廟外,小廟不大,但卻應有盡有,中間用枯草墊起來的地面上架著熊熊燃燒的香鼎,香鼎燃上焚著流雲松香,是修煉之人比較心儀的香料,可助清心修行。
此時的小廟裡還有幾個人年長的老者,個個修為不俗,但是比起風絕羽等人就相形見絀了。
吳不庸一進來便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那個名為「方友」的老者。
「風長老、周長老,請坐,此地簡陋,還望見諒。」
風絕羽笑著搖了搖頭,吳宗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還在乎居住的環境,換作是周謹山或者自己,恐怕也不會埋怨對方禮數不周到了。
安排眾人坐下之後,吳不庸吩咐老者道:「說說你們這幾天的收穫?」
那老者見風絕羽和周謹山坐在了吳不庸的身邊,吳不庸還一副恭謹有禮的樣子,頗為驚奇,尤其是風絕羽,他的容貌也就是二十上下,看上去極是年輕,可吳不庸卻是對風絕羽萬般有禮,實在讓他驚奇,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哪個門派的高手,就連吳長老都謙遜有加的樣子。
老者沉吟道:「弟子已經派人去三冥橋那觀察過,三冥橋有數座吊橋已毀,從外跡來看,應該是有人故意毀去,是以在纜繩之下留下了劍印的痕跡,這幾座吊橋是連接的是三冥懸石,地陰大陣因此而改變,三冥懸淵之下的陰氣極盛,今非昔比,弟子曾經派人深入過,因為那裡陰氣的緣故屢次失敗,並且有幾名弟子已經失神發狂,是以弟子不敢冒險。」
「三冥地陰之陣有變了?」
風絕羽雖然不瞭解三冥橋的格局,但是周謹山等人卻是對此頗為熟悉,聽到方友老者的話後,眾人面色驟然便是一變。
周謹山連忙道:「三冥懸石得天獨厚,非三冥橋連結而不可尋,看來的確有人想階段南境和西嶺的聯繫,如此一來,我們想要橋上搜尋蛛絲馬跡就更加困難了,不過敵人此舉明顯有別的企圖,吳兄不可不防啊。」
吳不庸臉色陰沉道:「周兄說的不錯,既然對方只毀了幾座懸橋便致令三冥地陰大陣有所變化,那就說明此人對三冥地陰之陣極是瞭解,雖然他無法左右大陣的運轉,但是通過陣法之理擾亂我們的視線就已經足夠了,我懷疑,他們想通過三冥橋,同時還不想我們追過去。」
吳正勳道:「此際佛河天門也已派出大批高手在西嶺邊境設防阻截,為的就是怕金寶煉製之法逃出我們的視線,對方此舉很明顯想阻我等去路,伺機突破佛河天門的防範。」
周謹山道:「如此看來他們還是很忌憚吳宗和佛河聯手的,否則只需通過三冥橋便可,用不著搞出這麼多事。」
吳不庸哼了一聲:「就是不知何方鼠輩如此大膽,倘若讓吳某逮住定讓他生不如死。」
風絕羽道:「事到如今,我等火氣再大也是無補於是,不過暫時來看他們還沒有離開三冥橋的範圍之內,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此地的特怔?」
吳不庸道:「風長老,三冥橋的地勢很簡單,雖然那懸淵深不可測,但是以北至南也就十幾里地,出外便是兩座高山,各有我派弟子鎮守,他們逃不出去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如果我料不差,這些人應該就在三冥懸淵之中。」
「還沒有離開,也就是說他們的人手不足,不足以對抗佛河天門,他們在尋找機會?」周謹山道。
「怕是如此,既然如此,我們就更得快其一步趕到三冥橋了,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起程。」風絕羽道。
吳不庸的眼中閃過感激之色:「我等連日趕路,皆是耗力不小,吳某本想讓風兄、周兄歇息一晚,既然風兄有此熱心,在下感激不盡了,既然如此,我們馬上出發如何?」
風絕羽笑了笑,看來這個吳不庸挺明白事理的,他知道大家都不輕鬆,準備安排眾人休息,能在這麼個關鍵的時刻還有這份心思,真挺不容易的。
風絕羽道:「好,反正此地距離三冥橋不遠,就馬上出發吧。」
說罷,吳不庸開始安排人手,傾巢而出,趕往三冥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