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羽下了令,小玉很快走了過去,穿著碎花小襖的她老氣橫秋的指著拜倒在地的幾十號門人,呵斥道:「供奉大人遠遊初歸,舟車勞頓,很是疲憊,現在無法給你們答覆,你們趕緊交出名帖,等候供奉大人的傳喚吧,別都跪著了,影響多不好。」說到最後,她還埋怨了兩句。
飛來、廣雷二峰的弟子見狀也不好說些什麼,於是一個個掏出名帖交給小玉之後興致缺缺的退去了。
片刻的功夫,小玉手裡多出了一摞子帖子,忙的香汗淋漓:「公子,帖子都收了。」
風絕羽隨便的拿起了擺在最上面的啞然失笑:「這些人也真是的,明明備了帖子卻不交出來,就這麼一直跪著。」
小月忍不住驕傲道:「那是他們知道公子在西河村的威風事跡了,怕拜不到公子門下啊。」
風絕羽愕然:「你是說咱們在西河村的事,門派裡已經傳揚開了?」
小玉說道:「公子,父親是西河村的村長,西河村又是雲劍天門的傳村,村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父親怎麼可能不書信通知門門派啊。」
風絕羽恍然大悟,原來馮正陽早就把西河村發生的事以書面的方式通知門派了,怪不得離開之前沒有人過來,現在卻是爭先恐後,這名人的效應果然神奇啊。
且說著的功夫,蘇長河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離著老遠便拱著手哈哈大笑道:「風供奉,別來無恙啊。」
「蘇長老?」風絕羽回頭一看,這老頭怎麼來了?
蘇長河走到近前,興歎道:「供奉大人在西河村的事老朽已然知曉了,大人能為我雲劍天門轄下之地除去一害,實在是大快人心,白長老令,命在下有請風供奉到內堂一敘,怎麼樣,供奉大人現在方便嗎?」
風絕羽心說,方不方便我也不得去嗎?如此想著,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想向白長老通報此事。」
蘇長河送去一個滿意的眼神,旋即說道:「請。」
「請。」風絕羽拱手,然後對小玉小月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言罷,風絕羽跟著蘇長河去往雲劍峰。
……
還是那雲劍天門的大殿,白寒友三人彷彿三座雕像的坐在堂首,見風絕羽飄然走進,白寒友這次總算是站起來了,不過他沒有邁下台階,站在蒲團上放聲大笑:「風供奉,辛苦了。」
風絕羽明白白寒友的意思,想那銀魔券為禍傳村多時,一直沒能清剿,原因正是因為銀魔犬的強大,如今風絕羽一去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說一聲辛苦絕對不過分了。
風絕羽到了殿前一站,道:「見過白長老。」
「不必客氣,坐。」
這老頭說話也乾脆,不過風絕羽聽出來了,這次見面白寒友比起上一次還要客氣,想來是因為西河村的事讓他很開心,順便還要瞭解一下真實的情況。
風絕羽剛剛落座,茶水也上來了,待遇方面有著明顯的提高,白寒友向來都是笑臉迎人,那紅焚和顏悅色的時候極少,今天卻也一副好奇和睦的樣子,風絕羽頓時就心如明鏡了。
果然,他剛剛坐下,紅焚忍不住問了出來:「風供奉,聽說你在西河村殺了那只為禍鄉里的靈獸,具體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
其實就算雲劍天門方面不問,風絕羽也打算找白寒友說上一說,見紅焚問起,他連茶都沒喝,直接回答道:「事情是這樣,在下到了西河村,聽說有靈獸為患,於是本著為天門效力的職責打算會會這隻畜生,有一天晚上,那只靈獸果然出現了,據西河村村長馮正陽所述此獸名為銀魔犬,像是一條大狗,修為有著一千五百年左右……」
「一千五百年?」紅焚果斷打斷道:「不是說有兩千年嗎?」
風絕羽樂了,搖頭道:「不至於,在下與銀魔犬交手的時候,確定此獸只有一千五百年的修為,並沒有傳聞中那樣可怕。」
白寒友三人相覷一笑,紛紛作氣苦狀,看來那個喬二有意誇大其辭了。
紅焚問道:「那後來呢?你直接將靈獸殺了嗎?」
風絕羽這時才喝了口水,說道:「原本在下是打算直接殺了銀魔犬的,可是沒想到那隻畜生還有主人……」
「主人?」三人面色驟然一變,一千五百年的靈獸背後居然有個主人,那主人的實力就可見一斑了。
三人眼巴巴看著風絕羽,示意他說下去。
風絕羽也沒賣關子,說道:「此獸的主人是個黑衣人,修為不凡,據在下估測,怕是有著道基修為了,在下與此人大戰了一場,最終僥倖的將此人擊殺,總算為西河村解決了這次的麻煩,不過在下到是懷疑此人來歷不明,如此深厚的修為卻在一個小小的傳村為禍,不知道其用意如何?」
「擊殺?」聽到這,白寒友三人終於是坐不住了。
按照他們對風絕羽的瞭解,其人本身修為便不俗,倘若靈獸的修為是一千五百年而不是兩千年,依靠著兩種在靈洞之爭中展示出來的靈法固然可以輕鬆的除掉靈獸,可是這次事件當中還有一個道基高手,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一個道基高手代表著在入塵境至少停留了百年,靈法神力的修煉已經入骨入髓,實力異常強大,加之一頭靈獸,他是怎麼殺掉一人一獸的?
紫雲忍不住驚歎道:「你是怎麼殺掉他們的?」
風絕羽聞言頓時頭疼,他知道這件事必須如實相告,但又不想暴露自己隱藏了幾手底牌的修為,著實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一個道基高手和一個一千五百年的靈獸在那擺著,總不能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於是他想了想還是避重就輕了回答了。
「說來也是僥倖,三位長老應該知道在下會兩種靈法,當時那黑衣人心高氣傲,並沒有讓靈獸與其合力,我們算作是單打獨鬥,此人掉以輕心,才讓在下僥倖得了手重創了此人,當此人回過味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在下拼盡全力,才勉強將此人誅殺在數十里之外的黑山腳下,現在想起來,當真是凶險至極啊……」
他說的有聲有色,況且整個交手的過程是所有村民都看在眼裡的,一開始的時候,黑衣人的確沒有讓銀魔犬加入進來,而後用了靈法重創此人,銀魔犬在出手,這一來二去的,到也不算欺騙了白寒友三人。
只不過,風絕羽有選擇性避開了擊殺黑衣人的真實過程,他說的兩種靈法是縮地術和霧劍,這是靈洞之爭不少人都看到的,有靈法在身,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哪怕在白寒友三人眼裡他並無與道基高手交戰的資格,此刻也變得充滿了可能性。
風絕羽的述說雖然簡單,但是用辭卻摻雜了當初的感受,由不得白寒友三人不相信。
三人聽完先是疑惑的看了看風絕羽,隨後倒是相信了他的話。
紅焚扭頭跟白寒友說了什麼,聲音小的風絕羽聽不見,他知道,紅焚這是在跟白寒友探討自己話中的可信性有多少了。
片刻之後,白寒友哈哈大笑,拍著巴掌道:「哈哈,風供奉果然藝高人膽大,想那喬二倘若有風供奉的膽色,也不至於敗的如此狼狽不堪了。」
紫雲笑著接道:「還到是靈法厲害啊,想那道基高手一開始的時候定是沒將我天門供奉放在眼裡,還以為風供奉好欺負,這才著了靈法的道,好,風供奉給我雲劍天門大漲了臉面啊。」
紅焚也不吝其辭,讚道:「風供奉的靈法我等早有聽聞,怕是縮地神行、化霧為劍的法門吧,老朽當真是羨慕至極。」
風絕羽一時間被三老說的臉紅,心裡卻明白單單是縮地術和霧劍根本沒辦法殺得了道基高手,之所以成功還不是仰仗了大力訣和自身的修為嗎?不過他是不會說的,有的時候必須給自己留下一些底牌。
「三位長老謬讚了,還是那句話,今次事件幸運的成份頗多,歸根結底,還是風某命大吧。」
三老皆是發出笑聲十分滿意,心中對風絕羽評價自然高了幾分,要是換作旁人,恐怕回來之後馬上就會吹噓一番了,反而風絕羽將一切都歸咎在運氣二字上,看來此人到也謙虛。
白寒友心頭釋然,旋即打趣道:「風供奉此行不僅為本門助漲了聲威,更是讓獲得了傳村村民的敬重,可謂所獲頗豐,聽說今天飛來、廣雷二峰的弟子到風供奉的洞府前拜師去了?」
風絕羽訕訕一笑,神塵峰那邊鬧出的動靜不小,都驚動雲劍峰了,他苦笑道:「在下對本門的規矩還是有些不瞭解,驚憂了神塵峰的供奉們,實在不該。」
紅焚呵呵笑道:「風供奉多心了,此事怪不得你,是兩峰弟子不懂規矩,不知風供奉有心儀的人選了嗎?」
風絕羽搖了搖頭:「在下已經命人收下了名帖,打算回去看過之後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