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錦洞裡琰古、知勿才大眼瞪著小眼,一副活見鬼的樣子盯著風絕羽手裡的青鋼葉了瞧完了又瞧,那種吃驚的跟活見了鬼似的。
不過兩人到底是見多識廣,片刻之後終於接受了事實,然後就站在那竊竊私語的嘀咕著,好像發生了什麼新大陸。
「此靈法用處頗廣啊,琰古兄,你想想,倘若日後對敵,豈非隨手抄來一物便可腐朽為神奇嗎?」
琰古一副謹慎思考的樣子,說道:「你說的沒錯,咦,你說這個靈法能不能把活人變成廢鐵。」
風絕羽吸了口涼氣,道:「琰古兄,你還真敢想。」
其實這也就是一個浮想而已,只不過倘若真能如此,那可就不一般了,試想一下,假如臨陣對敵打不過還逃不走的情況下,抬手過去摸一把直接把敵人變成鐵雕不就結了嗎?這可是一個大殺技啊。
風絕羽震驚莫名的想著,不由自主的把手擋在了琰古的肩膀上。
琰古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跳出老遠道:「風小兄,你這是幹什麼?這可使不得。」
「哈哈。」知勿才樂的直捧肚子,後來乾脆是蹲在了地上連腰都樂的直不起來了。
風絕羽嘿嘿笑著撓了撓頭,四下一尋摸,抓起一隻地上的甲蟲,運轉靈法神力一試,沒有什麼變化。隨後又拿起一塊石頭,使用化葉成鋼,到是讓石塊的質地變得極為堅硬了起來,比石頭還要堅硬。
把甲蟲和石頭扔在了地上,風絕羽失望道:「失敗了,看來化葉成鋼只對死物有用,而且我現在的功力還不足,一般大一點的死物像石頭這樣的,還沒辦法完全化物成鋼。」
琰古鬆了口氣,這才走了過來拍了拍風絕羽的肩膀說道:「別氣餒,這很正常,要是你能把人都變成精鐵,你就不是人了。」
「呃……」
有了這次嘗試,風絕羽對化葉成鋼這門靈法又有了全新的認知,所謂的化葉成鋼,只是針對死物有用,並且在功力沒有達到極高的程度之下,一些大體積的物件還不會變化成精鐵真鋼,不過修煉下去,風絕羽相信一定可以將任何一樣東西都能在舉手之間變成鋼鐵。
「琰古兄、知兄……」
正當三人說話的功夫,外面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三人聽了一下,就知道是什麼人來了。
蘇長河。
他們在靈錦洞的一年裡,蘇長河曾經來過四次,每三個月都會造訪,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住的還習不習慣等等和虛寒問暖有關係的問題,這次是靈錦洞第一個年頭,三天前琰古得到了第一年的第一塊玉髓,想來蘇長河更有來這的理由了。
「是蘇兄來了。」
琰古神**一喜,顯然蘇長河這一年的功夫沒白下,風絕羽雖然也知道蘇長河經常會出現在靈錦洞,但他卻沒怎麼跟蘇長河說話,畢竟他那個時候正專心致志的搾取金之靈氣,現在才知道,琰古和知勿才已經和蘇長河稱兄道弟了。
而對於風絕羽來說,儘管雲劍天門很多的時候用靈洞之爭來引起南境高手互相殘殺的目的並不光明正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前近一年來蘇長河對靈錦洞的照顧,也足以讓風絕羽對蘇長河的惡感消退到零了。
是以聽到蘇長河前來,風絕羽也是很高興的。
跟著琰古走出洞外,只見蘇長河提著一隻四層的飯盒籃子走到了洞前,隨著他走近,空氣中多了幾份淡淡的菜香以及酒香,看來那盒子裡應該裝的是美味佳餚。
三人走了過去,抱了抱拳,而蘇長河因為提著籃子不方便,遂只是將飯盒籃子提了提後才打趣道:「沒有手了,禮數我就免了啊。」
琰古和知勿才哈哈一笑,相繼讓開了一條道,伸手作道:「蘇兄,裡面請。」
「唉,好咧。」蘇長河也不客氣,提著飯盒籃子便朝裡面走去,路過風絕羽的時候才後知後覺道:「咦?風兄你不再閉關了?」
前幾次來的時候,風絕羽像個木魚似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蘇長河本來想跟他說話,也被琰古和知勿才攔下了,這次看到風絕羽跟著出來,蘇長河先就是一愣,然後再看風絕羽的精神面貌和氣息,忍不住心臟不爭氣的狂跳了幾下,暗道:好傢伙,這才一年不見,好像又精進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蘇長河也是一個神道高手,跟當初的朱於都不相高下,就沒有他一打眼瞧不出來的事。
風絕羽聞言,連忙賠笑道:「先前幾次蘇老到此,在下實在抽不開身,今天在下一定陪蘇老喝個痛快。」
蘇長河心下略震,但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還是那般無所謂道:「這就對嘛,我們幾個老東西都幾百歲了,多修煉是為了增加元壽,你還年輕,什麼時候修煉不行啊,今天一定跟老夫喝個一醉方休哦。」
「這是自然。」風絕羽也是個場面人,他也想通了,不管雲劍天門是好是壞,只要對自己不起什麼壞心眼子,自己也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不說。
四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靈錦洞,然後圍坐在一個石墩子前,蘇長河把準備的三盤清素的小菜擺在桌子上,又拿出幾罈好酒,知勿才又後面山洞挖出來的溫泉裡打了些滾燙的開水,就這麼把酒罈子往裡一擱,四個人吃喝起來。
蘇長河一邊給三個人倒酒,一邊說道:「這次來我是打算給你們拿辟榖丹的,順便開開葷,像我們這樣的人啊,早就忘記五穀之味了,所以我經常偷偷的弄一點嘗嘗鮮,另外代上面問問,玉髓是不是出世了。」
琰古連忙說道:「蘇長老真是好興,說實話,這一年要不是蘇長老,恐怕我們現在已經不知道鹽巴是什麼味道了。對了,玉髓三天前出世了,就在這裡。」
琰古說著就要往外掏玉髓,哪知道蘇長河一把按住他,說道:「哎~,我也不是要玉髓的,給我看那個幹什麼,今天我們就是敘舊,喝酒。」
琰古把手伸了出來,大叫了一聲好,說道:「蘇兄快人快語,在下敬蘇兄一杯,知兄,風小兄,來,喝。」
四個人圍著喝了起來。
其實像他們這些人喝個十壇二十壇都不一定有事,只不過大家都是當朋友來處,自然不能用玄功法訣來解酒勁兒,一時間也是個個臉紅如桃、醉意濃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開始意識模糊了,蘇長河慢慢喝了一杯,突然說道:「今天過來還有件事跟你們說一聲,至於怎麼決定,你們自己定奪。」
知勿才放下酒杯問道:「什麼事讓蘇長老如此嚴肅啊。」
他本來是句玩笑,惹的三人笑了笑,不過馬上,蘇長河又道:「不是什麼大事,幾位知道本派的後山有個供奉堂吧,裡面供奉了不少神道境高手,都是我們南境有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風絕羽喝了個半截,微微一頓,連忙掩飾住內心的奇異繼續喝了下去,這一會兒他的酒差不多醒了,也猜到了蘇長河的來意,心下小心了不少。
琰古和知勿才則是一臉的瞭然,彷彿早就猜到了什麼的樣子,琰古道:「聽說過,那裡群豪匯聚,正是南境至高權威所在。」
蘇長河一擺手,滿不贊同道:「什麼群豪匯聚啊,琰古兄說笑了,那裡就是大家一起探討武道的地方,多說是團結一下南境的武道,以防被外人欺壓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把酒喝下,接著說道:「不過雖然不值一提,但是我派掌門還是很看重供奉堂的,從很早以前開始,掌門就想著把大家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外敵的侵犯,相信三位也知道,這宏圖內圍可不太平,尤其是我雲劍一脈,在南境也只能數了個尾,兩個龐然大物在那盯著呢,有的時候做什麼事都是提心吊膽怕得罪人,難受的很。所以呢,掌門這次讓我過來問問,三位有沒有興趣加入供奉堂,我說的可不是加入雲劍天門啊,你們別誤會,加入供奉堂只是大家團結起來而已,雲劍天門也不會要求幾位做什麼,只是當我南境有難的時候,希望大家能夠同仇敵愾而已,呵呵,就這點小事,三位也好好想想,不吃虧的,掌門那裡也不急於聽三位的信,要是有這個心思呢,蘇某可以代為轉告,並擇日迎幾位上山,要是沒有這個心思呢,就算蘇某這話白說,三位也不用往心裡去。」
他說著,倒上一酒仰頭喝了下去。
風絕羽三人面面相覷,心中已經有了數,但這個時候,的確不是給蘇長河答案的時候,三人也沒多說。
隨後又喝了一會兒,蘇長河便告辭離去,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年份的延黃丹和辟榖丹,就不了了之了。
三人自然是夾道相送,而直到蘇長河離開之後,琰古的臉色才冷了下來,輕笑道:「這個雲劍天門,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