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嶼山上空,兩道綠色的晴空霹靂頃刻間遠遠盪開,震盪的山嶺都為之顫抖,大地彷彿刮過了一股晴日風暴,無數樹木拔地而起……
飛揚的落葉中,琰古的靈法神力運轉極至,如同手握兩條長達八丈、粗如水桶的巨鞭殺向孫邪三人,顯然這是琰古在拼著最後一口丹田神力,想給風絕羽和知勿才多承擔一些邪靈山的壓力。
而這種做法,無疑會讓他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輕則無法修行、重則當場斃命。
高空中,無數人傳出一聲聲沉痛的低呼,皆是被琰古這搏命的打法深感震驚了,而這時,沒有人看到,蘇長河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滿足,這個表情一閃即逝,卻是證明了風絕羽當初的猜測:雲劍天門利用靈洞,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平衡南境武道的實力,使雲劍峰永立於不敗之地。
可惜這個表情,風大殺手沒能看見,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除琰古之外的眾人,在看到琰古揮舞巨鞭以命搏命的撲了過去之後,風絕羽騰空而起,做了出一個運勁甩劍的動作,紫闕劍化成一道白亮的冰雪長虹,直奔那孫邪狂刺而去。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那是因為他看見就在琰古撲過去的時候,孫邪和隗末、隗沒乃至那兩隻魂傀同時發難了,再不救就會失去這個忘年至交。
紫闕劍脫手飛出,如同電光一樣後發先至,轉瞬間超過了琰古,直奔孫邪刺去。
孫邪先前領教過風絕羽的手段,見長劍暴矢而來,斷然不敢硬接,他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不是風絕羽的對手,但事實卻擺在眼前,自己的確小看了這個傢伙。
見劍勢飛來,孫邪想都沒想的轉變了個方向,朝著一旁閃出,而這一幕卻是讓隗交、隗末兩兄弟為之詫異。
「孫邪兄……」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孫邪,根本沒有意識孫邪反應為什麼如此強烈。
而孫邪當然明白兩兄弟正在想些什麼,打斷隗末道:「不要多說,此人厲害的緊,小心為上。」
隗交驅使著魂傀趕來,眉宇中閃過不屑之意:「孫邪兄,一個後生晚輩就讓你畏首畏尾,我們還怎麼與那五雲洞、碧藍洞爭鋒。」
孫邪聞言大為不悅,狠狠瞪了隗交一眼卻是沒有多說,畢竟他現在很擔心風絕羽會再出什麼殺手鑭,倘若再來一手那神鬼莫測的霧劍,能不能接得住就另當別論了。
隗末身為兩兄弟的老大,心思比其弟縝密許多,看著孫邪變了臉色卻不反駁,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道:「二弟,休得妄言,孫邪兄其有他的道理。」
「好。」隗交諷笑的點了點頭,喃喃道:「我到要看看,能讓孫邪兄大敗而歸的人究竟是什麼成色,風絕羽,我來會會你。」
「不要。」孫邪聞言大驚,可是等他出手攔阻,卻已經晚了。
只見隗交雙手在胸前一分,一股冰冷的寒流自體內揚起,這股寒流以灰色的靈法神力光芒呈現出,卻是如同深潭淵水般無比的冰冷,灰色的氣流在週身湧動而起,從鐵鎖上蔓延了出去,直至那魂傀身上,彷彿被灰色的光芒所包裹。
一主一僕灰光綻放而開,鬼氣森森異常逼人,二人一前一後,相繼飛來,直奔那琰古飛去,卻是想順路直接把琰古先行幹掉,然後再找風絕羽的麻煩。
「狂妄。」
就連遠處的知勿才也看出,這個隗交太過於目中無人了,此時的琰古正處於狂燥的階段,玉寶中的靈法神力正不受控制的狀態,單單一個琰古已經足夠隗交縛手束腳,何況是風絕羽這個神道境高手。
只不過知勿才可不敢賭這一把豪賭,畢竟以琰古現在的狀況,倘若全力施為與之一拼,無論勝負,最終肯定會將靈法神力消耗怠盡斃命當場。
想到這裡知勿才作勢撲出,青蓮火玉也取出來,一朵盛開的青火之蓮綻放出強悍之光。
也就是同時,隗末殺上,孫邪在後,便連風絕羽也有了反應,他跟知勿才的想法一般無二,這時絕不能讓琰古勉力一戰了。
於是抽身騰起,一股極強的沙暴「轟」的一聲在天地間捲動而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琰古撲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兩方六人,此刻在無數觀望者的視野中飛快的匯聚,六股異彩紛呈的斑斕將整個間嶼山繚繞的比白晝還要通明許多。
眨眼間,六人匯於一處,而這時,所有觀望者的眼睛睜的比牛瞳還大,須知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之間,此刻兩個時辰已經近,究竟鹿死誰手,也許從這一幕開始便可立下判斷了。
剎那間的功夫,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是此時,風絕羽的頭腦卻異常的清晰,隗交在前、魂傀在後,這二人正是他主殺的目標,將背後完全交給知勿才的他,速度陡增一非,宛若風捲攬向琰古,旋即第一個動手,不由分說,屈指便是一記遠程的歸真爆扔在了隗交的身邊。
這一式是悄無聲息、無跡可尋,隗交正抿著嘴角以不屑的姿態殺來,哪想到風絕羽還會如此神鬼莫測的大殺技,衝到半路的上正要用手中的殺劍擋下琰古的巨鞭。
突然間,週遭的天地靈氣為之一變,居然全數朝著他的身上收縮。
這隗交也非庸手,察覺到四周的天地靈氣變化,登時面色一變,後方傳來大哥隗末以及孫邪的叫聲,卻已經聽的不真切了,不過他還是把身子一沉,奮力的拉動著鐵鎖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向下方遁去。
「轟!」
隗交剛剛撤去,一聲巨大的轟鳴便在頭頂高空渾然炸響,這一記驚爆,彷彿就在他的身邊似的,恐怖的天地靈氣波動猶如漣漪般一浪高過一浪的轟殺而來,吹的人在高空中的隗交七搖八晃,最後那轟鳴聲直貫耳膜,頓時震的他神識一散,頭腦一陣眩暈。
「哇!」
只有凌虛七重未及達到神道的隗交,一口血箭長噴而出,宛若在空中留下了一條絢麗的血色長虹。
而這時,隗交突然感覺到神識當中一陣鬆散,也不知是何故竟然有種被人剝離了靈魂的錯覺,他只當是自己的神識受損才會如此,可是馬上他意識到了一個極為嚴重問題。
目光稍稍上移,隗交激憤的看到,風絕羽化成一團風沙將其魂傀圍住,片刻之後,眾人便聽到一聲鐵鎖斷裂的脆響,隗交手上的鐵鎖,竟然被一股大力切斷。
幽冥鐵鎖乃為魂修與魂傀之間的精神聯繫,鐵鎖一斷,聯繫便中斷,是以不但會讓魂修失去魂傀,更會使其神識受傷。
「嗡」的一聲,隗交只覺得天眩地轉,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己煉製了百多年有餘的魂傀突然蓬的一聲炸成了粉末。
隗交內傷、外憂交雜而過,一口悶氣憋的五內俱焚,終是忍不住再噴一口鮮血直挺挺的朝著山下摔去。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的,快的讓所有人都無法看完全部的細節,幸好隗末來的及時沒有讓昏過去的弟弟落得個摔成肉餅的下場將其接住,否則今日一戰即便是得到了靈洞也無法挽回隗交的性命。
恰在此時,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空中的風絕羽,難以置信,剛剛那一連串的攻殺策略卻如此完美,一招斃掉有著凌虛七重實力的隗末的魂傀,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而當人們的目光上揚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好將琰古拋向隨後才趕來的知勿才,敬告道:「讓琰古休息吧,此戰,不用他參戰了。」
知勿才先是一愣,旋即才看向琰古,而此刻的琰古已經跟隗交一樣昏了過去,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疲憊而死,反而只是處於昏迷的狀態。
人命大於天,知勿才不敢多想,點了點頭,飛身縱下,尋了一個無人的偏僻之所,將琰古安置好,轉而才飛了回來。
如此一來,這場大戰便成為了二對二,風絕羽凜然的站在高空中,其紫闕劍雖已不再,但卻沒有人敢小看於他。
畢竟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極為真實甚至於震撼人心的,到得現在,眾人才知道武綺羅之前的判斷是多麼的正確。
高空中死一般的沉寂,孫邪和隗末已經收斂了輕視之心,二人身上反倒是以孫邪傷勢最重,之前吃了風絕羽一劍之後,他是半點小瞧的意思都不敢有了。
與風絕羽凜凜對視一眼,孫邪扭頭對隗末說道:「你對付知勿才,我對付風絕羽,如何?」
隗末慎重的點了點頭,不由分說,將鐵鎖一晃,向風絕羽投去一個憤恨的目光。
看起來他心有不忿,但心知自己不是風絕羽對手,多餘的廢話他也不想去說,現在只能盼著孫邪可以反敗為勝將此戰迅速瞭解,否則後果將會是靈洞與已方無緣了。
「動手吧,一人一個,小心為上。」風絕羽同樣對知勿才說道,語氣頗為冷靜,說完之後,他還極深意的看了看山下的琰古一眼,擔心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琰古兄的造化了……」
言罷,四人殺將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