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片刻後沉寂了下來,火藥味十足,至少在塵落這邊,風絕羽感受到的是濃濃的敵意。
不過這沒什麼?這事早就定下來了,從舞清秋決定坑自己一把之後,估計殿裡面的三個後輩人傑就把恨上自己了,別的不敢說,把自己大卸八塊的念頭絕對可以有。
而風大殺手現在的打算是拖延時間,伺機逃跑,兩種想法,完全湊合不到一塊兒去,等自己想到了辦法,拍拍屁股走人,管他三月、五月、八月,跟老子反正沒半點關係了。
三月之約算是定下來了,道凌空卻沒打算放風絕羽離開,正事談完,道凌空終於說出了叫來風絕羽的用意。
「宏圖使大人,今次叫大人過來一敘,其實還有別的事。」
「哦?宮主盡可直言。」
道凌空笑了笑,揮手甩過扔給風絕羽一柄長劍,穩穩的插在了他的腳下,長劍通體碧色、寒光閃動、刃鋒薄如蟬翼,一看就是一柄神兵。
道凌空給我一把劍幹什麼?難不成送我的定親禮?太客氣了吧。
搞不懂道凌空的意圖,風絕羽驀然的看了看首座上的萬岳天宮宮主,旋即他神識一動,一縷熟悉的冷火氣息從劍身上蔓延了出來。
這柄劍上,有蠻幽神炎!
風絕羽心下一沉,大致上猜到道凌空想幹什麼了。
道凌空說道:「宏圖使大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萬岳天宮治下眾寶無數,其中也有許許多多曾經被龍皇、宏圖使封印之瑰寶,不知道大人能否幫個忙,將這些兵刃解封呢?」
「當然可以啊。」風絕羽心裡狂呼,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覺得道凌空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的可愛之處了。
讓自己解封封印之寶,那不等於把蠻幽神炎雙手奉送給自己嗎?有這種好事,幹嘛不答應。
風絕羽清楚的記得,自己前後三次吸收了蠻幽神炎,每一次,神火都會淬練自己的體魄,而經過前後三次的經驗來看,得到蠻幽神炎的過程中,自己的實力也會突飛猛進,節省了大量的打坐納氣的時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並且,蠻幽神炎被吸收之後並不消失,反而會被寄存在洪元空間裡,現在洪元空間的一個角落中,就會一團大約指甲蓋大小的蠻幽神炎,雖然不大,但那可是三次的總和。
一直以來,風絕羽都知道蠻幽神炎絕不簡單,他還沒有空閒下時間去鑽研神火的用處,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讓神火發揮出它特有的魅力。
興奮著,風絕羽差點就要答應了,可是他轉念一想,不行,如果表現的太明顯,一定會惹人懷疑,畢竟為器寶解封可是很累人的,沒有好處還表現出來高興的表情,那不等於不打自招,告訴他們這些寶物有問題嗎?
想了想,風絕羽留了個心眼,明明高興,卻表現出為難的神色:「這個……可以,倒是可以,只是……」
聽到「可以」二字,殿內上首包括道凌空的三名老者已經是眼冒綠光了,可那「只是」二字一出來,眾人又皺起了眉毛。
道凌空問道:「只是什麼?」
風絕羽問道:「宮主,旦不知此類寶物天宮中還有多少?請別誤會,非是在下力有不逮,也非想謀取報酬,而是因為龍武聖印雖然能夠解除寶物上面的封印,但卻極傷真元,在下每日,也只能解封一件到兩件而已罷了,也許住的地方條件再好些,或者有些滋元補氣的丹藥,每日也能多解封一些,不過不會太多,太多了,在下恐怕不能勝任。」
眾人埋頭沉思,他們不瞭解龍武聖印的底細,自然對風絕羽的話無從度測,只能選擇相信。
道凌空不假思索的答道:「呵呵,宏圖使大人無需要擔心,我等最不急的便是時間,只要大人肯在本宮這裡安住便是,至於這寶物,倒是不多,也就是數十件而已,我們來日方長。」
「數十件?還不多?」風絕羽打個了哆嗦,心中罵道:這個老傢伙到底搜羅了多少寶物啊。
事實上風絕羽還不知道,天隕之後,龍皇為了讓宏圖盡在掌握,搜羅了各族寶物不計其數,並以蠻幽神炎煉化,日積月累,各族寶物都被蠻幽神炎所侵蝕,非是不能使用,而是他們無法駕馭其中的神火,以致於大世界的各族對龍皇恨之入骨。而兩千年來,龍皇消失之後,宏圖使便成了眾矢之地,再加上殘餘的宏圖使不知所蹤,一個個被龍皇埋葬的寶藏紛紛出土,各族紛爭再起,多年來各族搜羅來的寶物倒是數之不盡了。
其實這數十件只是數道凌空虛報的一個數字,實際上他擁有的各族寶物還要在這個數字之上。
風絕羽道:「在下定當盡心竭力。」
道凌空聽完十分滿意,說道:「薛長老,立刻為大人安排一處獨峰雅閣,華長老,日後宏圖使大人日常所需的丹食,便由長老費心了。」
道凌空一左一右,兩名長老紛紛點頭:「謹遵宮主法旨。」
風絕羽聽完,心下極是高興,終於不用再在小魔女的眼皮子底下惶惶度日了。
事情已經定下,風絕羽也獲得了表面上的尊重,於是他眼珠一轉,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其實他早就準備實施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不過既然道凌空現在十分需要自己,成功率也大了不少。
想到這裡,風絕羽突然說道:「宮主,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大人何需客氣,說來聽聽。」
「媽的,不讓我客氣就答應啊,還說來聽聽。」風絕羽瞇了瞇眼睛,壓下心中的不忿,道:「在下有一朋友,便是石族的傳承石景寬,數日前被清秋小姐軟禁囚神宮,希望宮主准允將其釋放。」
「石族傳承啊。」道凌空心機叵測的瞇了瞇眼睛,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這時,那塵秋笛突然說道:「啟稟宮主,此事萬萬不可。」
「哦?」道凌空嘴角飛快閃過笑意,問道:「為何。」
塵秋笛看了一眼風絕羽,說道:「稟宮主,那石景寬乃是我等尋找已久的石皇傳承,半年之後,十二皇族大會還需要此人的無辰天晶,此人分明已與天晶融合,無法取出,如果讓離開囚神宮藉機逃走,半年之後,我等如何向各大皇族交待。」
「沒錯。」道凌空壓根就沒有放石景寬的心思,甚至他還打算拿石景寬當作籌碼,逼迫風絕羽就犯,塵秋笛的話就自然中聽。
可是沒等道凌空拒絕,風絕羽連忙搶先說道:「宮主,石兄乃在下之友,在下敢以身家性命保證,他絕不會趁機逃跑,如果宮主還放心,大可以在我等住處之外設下重重關卡守衛,在下相信,以萬岳天宮的能力,在下和石兄縱有心思逃走,恐怕也實難實現吧。」
關鍵時刻,風絕羽用上了激將法,那意思彷彿在說,你們要是再不同意,就說明萬岳天宮連兩個凝真境都看不住,徒具虛名了。
聽著風絕羽的話,塵秋笛勃然大怒,指著風絕羽喝道:「黃口小兒,不得胡言亂語。」
這哪有半點重視「宏圖使」的樣子,不用說,從塵秋笛對自己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幫傢伙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至於道凌空,只是兩面三刀罷了,鬼知道他心裡正在想什麼。
「秋笛,不得無禮。」道凌空見狀,保持著其假仁假義的臉孔訓斥了一聲,言道:「宏圖使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石景寬乃是大人的朋友,有大人在,我等還需要擔心他離開嗎?就算我們答應,大人恐怕也不會答應,大人,是嗎?」
「正是。」風絕羽雖然知道道凌空將了自己一軍,但還是隨聲附合道:「我和石兄便是在天宮之外,也是過著苦苦被人追殺的日子,天宮人傑地靈,又無惡徒相犯,如此寶地,我等為何要走呢?」
這番話,終於讓上首的三老釋然,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最近一段時間風絕羽可是被人追的跟喪家之犬似的,他又沒有任何背景,跑出去不是讓自己危險嗎?
道凌空點了點頭:「天爵,你親自去囚神宮將石景寬公子帶出來,送到大人的住處,切記,不要對石公子無禮。」
一直默不作聲黃天爵上前領命。
所有事都達成了一致,道凌空饒有深意的看向舞清秋道:「清秋,本宮送給大人的親命令牌還在你手裡吧。」
舞清秋拿走了風絕羽的親命令牌,這件事只有她和風絕羽知道,聽到道凌空突然問起,舞清秋小臉一紅:「嗯。」
道凌空責備的看了舞清秋一眼,對風絕羽致歉道:「我這個甥女,讓我慣壞了,請大人莫要介意,清秋,還不將親命腰牌還給大人。」
「是,宮主。」被人戳穿,舞清秋不高興的嘟著小嘴把親命令牌交了出來,旋即道凌空對風絕羽說道:「宏圖使大人,「人帝」已經安置妥當,明日大人可以隨時到小月峰濁鑽研天晶之秘。」
風絕羽點了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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