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令吼下,全場武者皆是駭然變色,太玄秘藏一行變化多端,數不清的障礙讓他們深有危機二字的體會,從天地旋變迷宮開始就一直在上演著殺戮和無情,但一直以來,眾人都以為這片大陸最頂峰的幾個世家的勢力始終處於一個微妙平衡的界點。這個界點即使是隱雲山那般龐然大物,也不敢輕易打破。這其中,自然就包括悍然崛起的龍城。
是以當風絕羽、荊辰之流當眾拒絕隱雲山的招安之時,眾人並不以為這場能夠影響整個大陸局面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秘藏之爭還有一段日子才能爆發出來,誰想到就因為風絕羽得到龍神皇座的時候,這場應當稱之為災難的勾心斗腳居然提前上演了。
隱雲山的醜惡嘴臉已經暴露無遺,旦凡在場的人都明白,像這樣一個神秘而又龐大的存在都不可能任由一個發展迅猛的勢力繼續壯在下去,這是隱雲山的根本理由,可千逢機的令下的實在太過突兀,以致於即使能夠琢磨出點火藥味的世家長者家主們還是不能馬上接受這個現實。
但令已經下來了,授命之人是千逢機,那個說一不二的傢伙,而領命者無疑正是隱雲山最相信和幾個人:鍾無秀、林振海、程明慶,這三大世家,鍾家是一直站在隱雲山一方,林振海和程明慶則是跟風絕羽有些前仇舊怨。
就在眾人微一愣神的功夫,馮長德已經撲了上去,後面是鍾無秀、林振海、程明慶三人,其中還有林信一個,之前的所有種種似乎有了斷的意思。
風絕羽在黑暗的空間就猜到了千逢機有可能投鼠忌器,所以他並無任何驚訝的意思,身形如同閃電般的晃動,輕鬆的讓開了馮長德的撲殺,他將身子遙遙的掛在遠處一株高大的樹木上,用著鄙夷和嘲笑的態度目視著下方四人,將目光慢慢轉向千逢機,冷聲諷刺道:「秘藏之主,有緣者得之,千老這是不甘心嗎?」
千逢機視線稍稍上抬,眉目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殺機,冷聲回道:「若大秘藏、關乎甚重,千某只是覺得風小友閱歷尚淺,不足以保護秘藏,為大陸造福。」
「哈哈,又是為大陸造福。」風絕羽不怒反笑,笑聲中鄙夷之意濃郁至極:「隱雲山的人就是這般嘴臉,得不到的東西便用大陸福祉來說事,風某以往當真是小看了隱雲山的無恥,看來閣下除了無恥之外,臉皮也是厚的相當可以啊。」
千逢機被風絕羽言辭反駁,氣的十指輕動,衣袖中一股濃濃的真元不斷的湧現而出:「千某何需與你這黃口小兒多作唇舌之爭,千某的後面乃是代表了整個大陸的所有大型世家,他們正需要秘藏為大陸武道發揚光大,如此富足之秘藏,豈可歸你一人所有。」
「我說過歸我一人所有嗎?真是強辭奪理。」風絕羽厭惡的抽了抽鼻子,懶得跟千逢機爭辯,戲謔道:「既然各位都想風某即刻便死,那就拿出點真本事來吧,我倒要看看,久負盛名的隱雲山,到底有什麼能耐。」
風絕羽聲音爽朗的在樹上放聲作笑,卻是一臉的不屑和輕蔑,如今的他達到了神武五重修為,有一身的丹藥相助,還真沒把隱雲山的三腳小貓小狗放在眼裡,這不是他過分自信和狂妄,而是有真本事。
「動手。」千逢機已經被風絕羽的猖狂氣的渾身戰慄,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隨即一聲令下,至少有近十名神武高手向著風絕羽圍了過去。
這些人除了鍾無秀、鍾域河、林振海、林家兩位長老、程明慶六名高手以外,還有齊家和封家的高手,共達九人之多,前六人不作考慮,後三個明顯是為了討好隱雲山,也許隱雲山的強大在他們的心中根深蒂固,不能自拔,讓他們覺得即使是得到了龍神皇座的風絕羽也不會是隱雲山的對手,便把寶在了隱雲山身上。
加上千逢機,整整十大天武,還沒算趁亂糾纏的林信。
至於雲家、陳家等世家倒是沒有輕舉妄動,他們還在考慮要不要摻與其中,而魯家人則是在外圍偷襲打圍,著實可惡的很。
風絕羽目光一掃,將優劣態勢盡收眼底,中天城混跡兩載,風絕羽一直秉承著不惹人、不鬧事的原則,與他的牙吡必報的個性截然相反,可惜到頭來,他還是惹上了一些仇家,這些人露出猙獰獠牙的同時,也將醜陋的一面暴露在萬眾矚目之下。
恩仇之勢已成定局,風絕羽迅速從內心深處釋然了,注定為仇人者,必殺之而後快,斬草除根,才能永保安寧,他可不希望住在龍城附近的幾隻勢力當中,始終有幾個對自己虎視眈眈。
「讓風某領教領教各位的高招。」
風絕羽當眾喝出一聲驚雷似的怒吼,混沌匕首瞬間出現在手心當中,緊緊握著混沌匕首,風絕羽似乎重新找到了以前孤單一生的豪邁時光,這一刻,完完全全的屬於風絕羽的個人表演,那個可以在千軍萬馬、槍林彈雨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的殺手之皇。
「四象御!」
天任天督、地陽地脈四脈同行,渾厚的真元從百多竅穴中澎湃湧出之際,風絕羽的整個人化成了一團綠色的風暴,隨著他身形的展開,天空中便是一道道血淋淋的殘影出現,混沌匕首劃過的光芒瞬息而過,頃刻間就帶走了兩個神武二重高手的手臂,其強大的修為,令得在場的武者皆是瞠目結舌。
僅僅一個照面,隱雲山一言便損失廢了兩名神武二重,風絕羽的血腥手段當真讓人無法相信,需知道,儘管五重與二重之間有著天地之隔,然而從武技和玄功、經驗等各個方面權衡考慮,一個五重的高手也休想在十招之內完敗二重武者,遑論切臂斷腿。
風絕羽修為完全施展出來,出現的場面足夠令人驚歎不已。
「這個小子,又強大了。」公羊於一直不清楚風絕羽的底細到底在哪裡,以往總覺得自己還可以跟他過上兩招,今天他總算明白過來,隨著這幾年的勤苦修煉,風絕羽已經落他太遠太遠了,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小子,我來助你。」好戰的公羊於感歎之後迸發出來的是內心的嗜戰的狂熱和豪邁,他從來不怕死,尤其像這種人數懸殊的大戰,最能激發他玄功嗜血的本質。
可是公羊於還沒衝出去,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公羊兄留步。」
「荊辰?」公羊於疑惑的回頭,出聲之人正是荊辰:「何事?」
荊辰咬了咬牙,道:「你不能去。」
「為何?」
「你會連累他。」荊辰絲毫沒給公羊於留有面子,斬釘截鐵道:「隱雲山實力高強,出手之人個個就是罕見的高手,而且人數極多,你貿然加入,只會成為風絕羽的負累,請別怪荊某直接,事實如此,公羊兄絕不能輕舉妄動。況且隱雲山與龍城敵對之勢已然昭示,此次秘藏之行龍城所來二人只有你與風絕羽而已,如果任由他們出去,龍城勢必會成為眾矢之地,以荊某認為,公羊兄此刻應當擔當起傳信重任,將龍城所屬盡數召回城內,周密計劃,以防中天城各大勢力舉兵來犯。」
荊辰絕對是個乾脆果斷的人,一口氣將時局利弊分析的徹徹底底,甚至還給公羊於出謀劃策,為風絕羽後路鋪上坦當之途。
公羊於原本為荊辰的話而大為不滿,可細細想來,也覺得荊辰說的不無道理,尤其是在千逢機觀戰之下,他能幫得上多少忙?
公羊於空有一腔不老之豪邁、也有一副忠肝義膽,唯獨沒有的就是信心。
想了想之後,公羊於收勢退後,衝著荊辰一抱拳:「荊兄說的有理,多謝了。荊兄,如果大陸時局已定,龍城與隱雲山勢必成為死敵,而此次變故定會引起中天局勢發生變化,身為荊家長者,不知荊兄該作何打算。」
公羊於絕對不傻,在聽完荊辰的分析之後,舉一反三的引出了大陸武道的局勢,荊辰心裡歎了口氣,都說人強眾人扶,此言果真不假,這個公羊於論修為、論頭腦都是箇中的翹楚,有大賢之能,卻外表上看不出一二來,想想風絕羽身邊能有這樣的能人相助,龍城何愁不興。
荊辰哈哈大笑,回答道:「這正是荊某要考慮之事,公羊兄,荊家世家殺手出身,說是一方勢力,也可以說與眾世家無法相比,但荊家有荊家的原則,雖然荊某現在無法答覆公羊兄,但至少可以保證一點,荊家永遠不可能與龍城為敵。」
公羊於的發問也是想給龍城找個盟友,可其實在這種時刻讓一個老牌的勢力相信一個剛剛崛起的龍城,難免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有荊辰這番話,公羊於也覺得夠了。
道了聲謝過,公羊於順著來時大門外另外出現的走出秘藏的坦當大道飛快掠去。
望著公羊於離開,荊辰的神情慢慢收緊,由凝重轉成了深深的苦思。
荊絕心走上前來,道了聲長老,旋即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荊辰突然把目光轉向荊無情,似有考教的意味問道:「無情,你覺得呢?」
荊無情面無表情,但眸子裡始終反射著那眾武為敵的驕狂身影,目光中隱隱流露著羨慕與敬佩之色,他想都不想答道:「回祖師,以無情之見,中天之戰必起,而龍城未必不興,是選擇戰還是不戰,還要周全考慮,至少要知道明家、丁府的意思。」
「哈哈,無情啊無情,老夫以為中天出了個風絕羽,我荊家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其實是老夫錯了,就衝你今天這番話,老夫即使乘鶴西去,也能放心將荊家交給你了。」他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一番,斬釘截鐵的下令道:「絕心,命人去七彩樹林入口,請回明家、丁府、竹家眾人,帶他們離開秘藏。是和是戰還是保持中立,我們回去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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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1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