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恨無忌這個大麻煩,順利接手了西綠林,又拿到了一百五十套黑烏甲,風絕羽此行的任務算作圓滿完成。*/.//*
原本他打算休整兩日後高高興興的帶著燕嶺十三刺衛回去向老爺子交差的,可是沒想到這個盟主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為了處理恨無忌留下來的亂七八遭的常務,風絕羽這一耽擱,就是半個多月。
半個多月時間雖然不長,但風絕羽好像覺得已經過了半個世紀,每天大大小小的盟內事務多的跟公牛身上的豪毛一樣,細數不清:這個寨子死了個老前輩,雖然沒什麼地位,但需要盟主寫個輓聯去弔喪啦;什麼哪個寨子和哪個寨子又發生矛盾需要出面調停啦;再不是說是哪哪分舵今年的收入比去年少啦,是不是有人虧空公款啦;或者一個分堂的堂主千金被另一個分堂主當作平民百姓搶回去當成押寨夫人啦,然後兩個寨子又因此大打出手啦……
諸如此類,簡直多如天上繁星,風絕羽接了手才知道,綠林盟看上去只是一個烏合之眾聚集的盟派,實際上大小瑣事跟國家相差不多,他現在每天都待在英雄堂裡,也就是盟主日常辦公的地方,巨大的桌案前擺了幾摞半米來高的本子,大多數都是從全國各地彙集而來的各地事務政績等等。無論大事、小事,都需要他來過目,還要處理各個地方世家互相之間的關係變化,分析天南武道的走向等等等等……
現在他終於明白一朝國主不是那麼好當的了,所謂的日理萬機根本不是謠傳,風絕羽還覺得這個詞用的相當委婉呢,應該叫日理萬萬機才對,自己打理這樣一個盟派見天光是這些煩心的事就把風大殺手弄的焦頭爛額,連修煉的功夫都沒有了。皇帝老子一天到晚的還有時間睡覺嗎?怪得三宮六院怨聲載道呢,原來是因此這個,搞的大內皇廷的後院出現了大量的深閨怨婦,試想皇帝老子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功夫安慰後宮嬪妃呢。
風大殺手能力不是沒有,只是突然之間讓他從一個逍遙自在的全能殺手變成一個日理萬機、心焦力萃的政權主宰,這個跨度還沒有經過特定一段時間的轉變,別說是人了,神他娘的也受不了。
「呼!」
英雄堂裡,風絕羽合上了一本由洞州上呈來的總報,終於鬆了口氣。巨大的桌案上香茶已涼,油燈冒著的點點火星也是有氣無力,看了看外面、夕陽西下、落日晚霞,紅彤彤的照亮了半邊天,風絕羽翻著白眼的爬在了桌子上。
一整天,滴水未進、滴米未食,竟然不知道餓,一低頭一抬頭的功夫過去了四五個時辰,本少受不了了。
幾天來,生死無常神功都快要荒廢了,原本習武就是一個長期的消耗戰,正所謂業荒於嬉而精於勤,要不是風絕羽每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抽出來周天運轉,恐怕現在他怎麼發招都要忘的一乾二淨了。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了。
風絕羽腦筋飛轉,半晌過後大拍桌子對外面喊道:「來人,把仇笑堂給我叫來。」
不多時,仇老頭披著間短馬褂跑了進來,一雙草鞋上還全是泥:「參見盟主」。老頭一進卑躬屈膝,拿風大盟主非常當回事。
可是這一身鄉下老農的裝扮讓風大盟主立時眉頭大皺,問道:「你幹什麼去了?」
仇老頭憨態可掬的笑了笑,道:「今日無事,帶著孫兒下了田,且在後山種上一片花草,孫兒高興的很,托盟主的福,笑堂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輕鬆了。」
恨無忌在位的時候,仇笑堂為了提防他的陰謀詭計,時常寢食不安,其實皇甫凡一的老部下同樣如此。恨無忌一死,西綠林可謂鐵桶一塊,就算寨子之間偶有矛盾,也是小打小鬧,所以這些日子,幾個老傢伙過的舒心的很。
他們是舒心了,風絕羽則是遭了天大的罪,見到仇老頭一臉的輕鬆自得、滿是幸福的笑意,風大殺手就氣不打一處來,蓬的一拍桌子,大聲道:「好啊,你們在家享受天倫之樂,把本盟主扔在這裡日理萬機,這……這……成何體系……」
風絕羽也不知道用什麼詞好了,其實身為盟主日理萬機再正常不過,只是風大殺手很不習慣,就算知道自己不佔理,也忍不住罵出來了……
仇笑堂本來挺高興,聽此一言不覺大愣,旋即想了想也是,風絕羽再厲害,那是他的手段,但做為盟主需要操勞很多事,那不就是一時三刻能夠學會的了,恍然大悟的仇笑堂滿是慚愧道:「屬下等只知享樂,卻忘記了盟內瑣事,還請盟主恕罪。只是盟主為綠林盟勞心勞力、用盡心思,也實屬綠林之福啊。」末了,這老貨不會忘記誇上兩句。
風絕羽知道這算拍馬屁,但現在他是又餓又累,比跟天武境高手打上五百回合都要疲憊,再怎麼拍也是馬腿:「少廢話,仇笑堂我問你,以前的綠林盟,也是皇甫凡一處理這些事嗎?」
仇笑堂惶恐施禮道:「回盟主,皇甫長老十年之前便將盟內瑣事交由恨無忌處理,長老他老人家只是在一些大事上決斷罷了,並不插手所有事的。」
「靠!」風絕羽這才意識到自己笨到家了,沒錯啊,甩手掌櫃可以當,只要選出賢能才德的人,又有能力掌握大局觀的人管事不就行了,自己管這麼多事幹嘛?連他娘的某寨子的老爺子多了一個孫子,也要自己來寫些恭喜的信函,本少是盟主,不是保姆。
風絕羽腦筋轉的很快,聽到這頓時拍著桌子下令道:「仇笑堂,本盟現在任命你為執法堂主兼烏雲山莊總管,即是生效,從現在開始,你負責此處所有文案……」
風絕羽才想起來,袁三圖一被收押,山莊裡就少了一個總管,日常的事務就沒人管了,既然這樣,索性讓仇笑堂一併兼了。
「啊?」仇笑堂聽到那聲拍桌子的聲音就知道沒好事,不料果然應驗,一聽風大少立頒令諭,整個人呆成了木雕。
「啊什麼啊?怎麼?你不願意?」風絕羽用著凶狠的目光瞪著仇笑堂,心說,老東西誰讓你在本少最不高興的時候享受天倫之樂來著,活該。
「這個……屬於願意……只是……」
仇笑堂還琢磨著如何推脫,哪知風少又是一掌拍了下來,大笑道:「願意就行了,回家換身衣服,以後你就坐英雄堂了。」
風少說話,起身走下了台階,落得個一身的輕鬆。
仇笑堂哭笑不得,只能乖乖的領命。
這時,兔爺來了,長的跟跛腳兔的兔爺賈木一進來就拉下了兔臉,氣惱不已道:「風……盟主,後面的庫房誰管啊?」
「哪個庫房?」風絕羽和仇笑堂同時鬧的一愣。
「藏寶室。」兔爺道。
解決了恨無忌後,風絕羽曾經命人把恨無忌、嚴沖幾人的家全都給抄了,把所有他們收羅的寶物都搬到了藏寶室陳列,只留有少一部分給犯事者的家人維持日常生活,現在的藏寶室可謂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的聚齊了無數不可多見的寶貝。
恰好今天兔爺看見有人在往藏寶室裡面搬東西,興致大起的兔爺就跟了進去一看,的確有不少他能用得著的好東西,有的甚至可以製成「軟胄」靈物靈材。
兔爺見狀大喜,招呼都沒打一聲拿著只口袋就開始裝,結果被人抬著扔了出去,說是沒有盟主了長老的命令,不能動裡面的一針一線。氣的兔爺直跳腳,然後一腔火氣的跑到了英雄堂找風絕羽說理。
聽完兔爺的說辭,風絕羽方才恍然大悟,問道:「你是說裡面有能夠製成「軟胄」的寶貝?」
風大殺手救下兔爺的時候聽他說過,制甲術裡不但有外甲、還有內甲,內甲就是貼身穿的軟甲,制甲術裡面叫做「軟胄」,通過特殊的工藝製造出來很了不得。
兔爺火氣未消,咧著三瓣嘴氣的直拍桌子:「當然啊,我看好了兩張金鯊鮫皮,好大好大的,結果不讓他拿,他們不讓我拿……我……」兩句話沒說完,兔爺開始破口大罵,看的風少和仇笑堂滿頭黑線,暗說這兔爺的火氣夠大的。
仇笑堂吐了吐舌頭,全當沒看見,要是風絕羽動這些寶物,仇笑堂自然沒話說,可是兔爺……
風絕羽看出仇笑堂的心思,不免問道:「仇老,這藏寶室……」
仇笑堂明白風絕羽意思,直言不諱道:「回盟主,藏寶室陳列之物也是為了壯大綠林盟給下面弟子論功行賞的,如果盟主有重用,自然可以隨意取之,只有金銀財帛尚需謹慎便是……」
風絕羽明白了,像綠林盟這樣的幫派最注重的反而是金銀財寶的數量而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其實再貴重、再稀有的寶物分到人頭上也是杯水車薪,反倒是金銀財寶卻是維持一大幫派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