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於的粗口出於習慣,用到什麼地方都顯得格外的另類。但在眼下當前,恐怕只有這兩個字才能抒發他的感概和震驚。
的確,完了整篇氣甲凝練總訣之後,風絕羽再也想不到其它的詞來形容此篇總訣的強大和玄奧。
所謂氣甲凝練總訣,是以靈物為基本,通過某種特殊的運功法門,將靈物中的靈性吸收在體內,這種靈性乃屬天地元氣的一種,並不能與真元糅雜混合以提升功力,反倒可以在體內駐留,再用神識幻化出來的寶甲樣式,經過多番的淬練和凝聚,最終才會在化成有質無形的元力貼合的皮膚的下面,形成一層薄薄的膜質。
只是這種膜質經過淬練之後可以與神識達成共識,正是所謂的神識一動,便能催動膜質在體內出現獨特的氣甲,這種氣甲的防禦力極為驚人,同階高手想要摧毀很難,可以有效的防止利器傷害身體。
說起來,氣甲的凝練玄之又玄,風大殺手幾乎把這門絕藝跟所謂的修真聯想在一起,不然他根本想不出有什麼別的說法能夠解釋這種幾乎不存在的絕藝。
然而震驚之處非是如此,最讓二人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的是:氣甲還不是最厲害的。
氣甲凝練總訣有言:氣甲乃是武者修身其中最弱的一門功法,氣甲只不過是真元罡氣的基礎,決體可分為四類:氣甲、靈甲、聖甲、神甲……
氣甲四類、一門七練……
也就是說,氣甲總共可分為七次體內淬練,也稱七重,每提升一重,防禦力便能提高一分,甚至可以因為吸收的靈物所屬靈性而擁有各不相同的效果。
比如水月麒麟的蛋殼,性屬寒,五行屬水,吸收淬練之後可凝水成冰,甲寒凍天……
當然,想淬練氣甲必須經常吸收靈物的靈性,所以即使擁有水月麒麟的蛋殼,能夠被他和公羊於吸收淬練,也就是打下個基礎,凝出個實質,僅此而已。氣甲的強大,還在後面……
完氣甲凝練總訣,風絕羽和公羊於各自相望,臉上的震撼和神往無法控制的流露出來,公羊於憋著一口氣忘了喘,直勾勾的著風絕羽許久方才長出了口氣。
「可怕,太可怕了,氣甲之上還有三類,如果將氣甲淬練到最後的七重神甲,那會是什麼樣子啊?」公羊於感歎著,任憑他見多識廣,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風絕羽收起破布,想了一會兒,突然拿起兩塊石互相磨擦濺出一條星火,將破布點燃,的公羊於為之一驚,趕忙阻攔:「小子,你要幹什麼?」
風絕羽抽回收,沒讓公羊於抓著,冷靜的說道:「這種東西不能留下來,用腦子記下便可,否則萬一像青候火信那樣遺失了,後果不堪設想。」
說著話,風絕羽狠皺了下眉頭,將最後一塊破布扔在地上,任由燒盡才說道:「就算你說我自私,我也不能留著它,除非得到我們的信任,否則誰也別想學到這等法門。」
公羊於聞言稍愣,良久後終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法門落到敵人的手裡,等於給自己添了大麻煩。」
風絕羽笑道:「老頭,這個法門極難修煉,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抓緊吧。」
他說著站了起來,走到出樹林在王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回返坐下後,說道:「淬練氣甲最忌打擾,我已經囑咐了王同不讓任何人過來,盡快把氣甲練出來,我們再出去……」
……
兩個月後的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信義堂分屬湖州分舵堂口,一紙信函被遞到了信義堂堂主齊得勝直系屬下劉榮的手裡。
修為有著真武境圓滿的劉榮向來都是齊得勝在湖州的得力心腹,手底下掌管著近兩百餘號人馬,儼然為當地首霸,別他修為不高,深得齊得勝信任,也是當年恨無忌從烏雲山莊調到湖州的親信之一。
時值子時三刻,這個名為駐馬寨的分舵死一般的靜寂,堂內弟兄都已經休息,只有劉榮披著件單薄的上衣坐在堂內核對著賬目。
子時三刻一過,一紙信函無聲無息的從敞開的窗戶飄在了劉榮面前的案上,劉榮疑惑的了窗外,沒有半個人影,狐疑間將信函打開,這一,劉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信函上的字數不多,卻佈滿了濃重的殺機:
忠厚恨某、弒父作亂、私奪火信、顛倒黑白、遺禍他人、卑鄙無恥、其罪當誅……
寥寥數字,道盡事非黑白,儘管以劉榮的地位還不知道信上所言是否屬實,但個中意思儼然是明明白白。
此信函所指忠厚恨某,無疑正是西綠林如今的當家之主,恨無無忌。
連日來烏雲山地界圍捕殺害大長老的罪魁禍首風絕羽的事已是人盡皆知,只是兩個月的時間,那個兇手仍舊沒有找到,可就在這個時候,這一封指證的信函飛到了湖州分舵,不難說明,那個兩個月前被人指認為殺人兇手的風絕羽回來了。
然而劉榮不懂,為什麼他會找到自己?
論身份、論地位,劉榮自認即便跟齊得勝、恨無忌走的相對較近,但還提升不到被人重視的地步。這封信的寓意是什麼?莫非是在造勢嗎?
想到兩個月前風絕羽大鬧烏雲山,在總堂當著上百高手人面逃之夭夭,又除些將財神寨一把火燒盡的前車之鑒,劉榮便渾身冒出了冷汗。
湖州分舵的人手雖然很多,但論到高手,除了自己這個真武境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充其量有著十幾二十的氣武境,還都是三腳貓的角色,人家可以在靈武、甚至玄武境面前輕鬆逃走,自己這點微末的本領怎麼會是風絕羽的對手?
「來人,有刺客!」
想到這裡,劉榮驚慌中大喝一聲喚醒了寨中近二百號兄弟,隨著火把連續的點亮,駐馬寨燈火通明。有了兩百號人,劉榮的膽氣大了不少,披著衣服提著鬼頭大刀走出屋外,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旋即對著夜空大聲道:「什麼人?有膽出來說話。」
「嘿嘿!」
月夜下的駐馬寨,響起一道冷酷的笑聲,隨後,三條黑影自寨子外面大燕行空般飛掠而至,站在了大寨的屋頂上。
其中一人說道:「忠厚堂恨無忌,弒父犯上,鐵證如山,綠木盟弟子聽令,如不想與其狼狽為奸,速速繳械投降,否則,殺無赦……」
那人手中拿著一塊血染的方帕,似乎鐵證就在方帕之上,然而劉榮是什麼人,豈會聽黑衣人胡言亂語,換句話說,即使黑衣人說的是真的,深知恨無忌厲害的劉榮也不算倒戈相向。
聽到那黑衣人的指證,劉榮放聲大笑道:「賊子,休得胡言亂語,如果劉某猜的不差,你就是風絕羽吧。哼哼,既然你送上門來,今天就休想離開。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本舵主重重有賞。」
劉榮下令,他卻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可見他並不傻,知道對方本領高強,自己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不過他毫不擔心,畢竟以三個人對付兩百號人,就算是再厲害的武者累也累死了。何況,他剛剛已經命人飛鴿傳到烏雲山莊,很快附近就會有高手趕過來。
喝令一下,兩百來號弟子提著兵刃衝上前去。
暗夜下的黑衣人望見,卻視若無睹,面巾之下冷冷低哼了一聲,道:「不知悔改。」
話音方落,宛若一個信號般傳出,幾乎同一時間內,駐馬寨外面突然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整齊一致,聲勢之大,宛若萬馬奔騰,腳步聲響起的剎那,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好像有兇猛的洪流從山體滑坡中滾滾湧來,極為是驚人。
數息後,那股洪流到了駐馬寨的門前停下,然後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強行轟成了碎片,正準備圍上去捉拿屋頂上狂妄黑衣人的駐馬寨弟子們吃驚的回過頭,只見數丈寬的寨門眨眼間變成了漫天的木屑轟進了寨子,如同刮起了一陣颶風,吹的整個寨子到處都是滔天的灰塵,等到整整半炷香過後,方才散去。而這時,眾人一致的到映在那火把下面的寨門前,不知何時站了整整二三十號人。
這二三十人,皆是身高馬大、肩寬背厚,一個個好像站起來的黑熊,被一身濃黑如墨的斗篷緊緊的裹住,只有雙眼散放著如同繁星似的點點幽光。跟他們相比,駐馬寨的弟子忽然發現自己跟未成年的孩童般必須用仰望的姿態才能到這些人被兜帽包裹的臉。
光是體形,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雖然來的一群黑衣人並沒有實質的真元釋放出來無法分辨他們的修為,但此時此刻,包括劉榮在內的所有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劉榮的瞳孔不自然的縮了兩下,就算他再傻,也不會不出來,眼前出現的二三十號人根本不是他手底下這兩百號人馬可以比擬的,單是對方身上的氣勢就絕非庸俗手。劉榮嚇的兩排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直響,剛要發問時,不想對方的身上湧現出驚人的殺機,隨後滿寨兩百號人皆是到了一股股代表著真武境高階甚至圓滿的濃厚金色真元沖天而起,化成一股洪流湧上了天際。
目瞪口呆的劉榮雙腳一軟跌倒在地上,整個人的三魂七魄剎那間沒了一半,而他已經沒有了投降的機會,因為剛剛來人已經給過他這個機會,是他沒有抓住,現在……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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