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綠林的執法堂的確有幾名好手,靈武境不在少數,只是今天嚴沖擺明了給金子軒出氣而來,沒想到大張旗鼓的整頓盟規前來拿人,再加上他一個響噹噹的玄武境中階高手,頂著執法堂堂主的職銜,平日裡誰敢不給他三分薄面,於是嚴沖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出手反抗.
更加不會想到此次從天南帝都來的幾個人身手如此的了得。
他身後的那三十來號人都是堂內最普通的弟子,身手大約到虛武境也就到頭了,頂多有兩個氣武境,根本不是燕嶺十三刺衛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票小弟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當然,燕老大兄弟幾個都是人精,自知風絕羽那所謂的「擅闖青候爺,打斷雙腿」嚴重罪刑論不到他們作的太為過份,所謂的打斷雙腿無非是讓這群飛揚跋扈的執法堂弟失去行動能力罷了……
不過,燕老大等人也是極為看不慣嚴沖等人仗勢欺人的舉動,下手時雖則分了輕重,但決計沒給執法堂的人好果子吃。
三十來號人,所有膝蓋一律踢成骨裂、打成骨折,這十三個拿命不當回事的死士刺衛衝上前去,就看見山莊門前青光大盛,一團團包裹著厚重青氣的老拳,雨打沙灘萬點坑般的落了下來,登時讓山莊門前亂成了一鍋粥。
幾十號人剛剛還怒氣沖沖、叫囂著要拿人辦事,等到十三團青光似虎入狼群似的撲過來,所有人都呆住了,然後就演變成了哭爹喊娘和抱頭鼠竄。
戰鬥打響不出十息,滿地扭曲的執法堂弟子痛哭流涕,一個個抱著自己的大腿委屈的要死,心說要不要這麼狠,出手就是靈武境,還一來就是十三個,要人命啊這是……
金子軒早就嚇傻了,他的身手並不比這些只懂的搖旗吶喊的小弟高上多少,更加知道武道七境中紫白金青橙藍綠的道理,側目一看從台階飛過來十三團青光,金子軒嚇的直接從馬背上摔在了冰冷僵硬的青石路板上,摔了七暈八素,不顧一切的爬到了嚴沖的身後,戰戰兢兢再不敢露出頭來。
看自己的小弟躺了滿地,嚴沖也有點傻眼,王同他是認識的,以前還過幾次交手的舊怨,論實力,他絕對不比自己差不多少,發揮好了甚至過了兩三百招還有可能更勝一籌。
一個王同自己就很是吃力,再加這十三個出手狠辣,完全不計後果的靈武境,嚴衝突然覺得自己今天跑來的有些唐突和大意。*/.//*
關鍵是,剛才踢了自己一腳的那個年輕人,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年紀輕輕腳勁十足,至少也得是靈武境初階還拐個彎,上官老頭這次是怎麼了,派來這麼多高手想幹什麼?
嚴沖心裡有點打鼓,可是身為執法堂堂主位高權重臉上的面子必須要保持住,否則就這麼灰溜溜的跑回去豈不被盟裡的兄弟們笑掉大牙嗎?
越想越是氣憤,剛跟王同搭上手過上兩招的嚴沖大喝一聲,週身綻放出如金芒般的橙色光彩,一雙沙鍋大的拳頭上隱隱浮上了幾層旋霧,好似兩頭老虎向對手張開了血盆大口,那橙色的濃度短暫時提高了好多。
虎咆拳!
嚴沖的成名絕技,授技者皇甫凡一,此拳路共合二十一式,嚴沖侵淫多年方才學得三招兩式,引以為其拳法中的最大殺招,平日並不拿出顯眼。
今天沒招了,嚴沖自覺必須為自己找回點身為堂主的面子。於是老拳轟出,如同猛虎下山,連連踏碎數塊地磚,直奔著王同殺去。
馬承運在後面觀戰,有心拉架始終沒有找到機會,正自擔心著害怕風絕羽這一鬧會讓東、西綠林維持了已久的平衡徹底打破,突然聽到嚴沖嘶吼一聲奔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機靈。
「嚴堂主,有話好說啊。」
「說個屁,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全都捉回去,以後就不當執法堂的堂主。」
一番氣話表明了嚴沖此刻的怒火已經燒遍了全身,刻下失去了理智,居然也不想想風絕羽身邊帶來這麼多的高手,身份豈會差得了?
虎咆雙拳奇襲而至,空氣隱隱有著灼熱之感,拳風吹過嗚咽連綿,彷彿虎嘯從山崗傳下。
風絕羽凝目觀望,興致大增,隨意抬手輕揮示意燕嶺十三刺衛讓開給王同足夠的空間發揮其實力。
果不失風少所望,王同平日裡看似平平無奇、不惹人注目,手底下的功夫著實了得,同樣以拳為最大殺招的他猛的抬腳跺地,激起亂飛碎石,旋即拳上被蒙了一層厚厚的橙黃光芒,擴散中凝成吊梁銅鐘般虛影,整個人也金光四射,宛若佛祖降世。
金鐘拳!
王同的成名絕藝!
太玄大陸武道分七境,達到玄武境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所有被記錄在典籍中都是前人長年累月揣摩出來的精華,不但威力極強,還能在施展的過程中產生各種各樣能夠體現出武技來源的表象。
這一點風絕羽早就知道,只是在天南帝都那個地界很少有人能夠打出這樣似模似樣真正屬於太玄武技的拳法。
虎咆拳、金鐘拳都同屬此類,嚴沖和王同也都達到了登堂入室的資格,所以這次交鋒,實力相當,打的就極是漂亮具有觀賞價值了。
其實公羊於血魂刀風絕羽也見過不少次了,只是老頭的刀法中暗含煞氣,每每出刀的時候就彷彿像是向敵人潑出一大蓬鮮血似的,沒有什麼實質的形狀,風絕羽也就沒有過於在意。
而今天他方才知道,原來太玄武技的特點不僅僅可以通過竅穴激發最大的威力,還能讓勁道慢慢變成實質化。
沒錯,真元凝態便是真氣實質化的獨特體現。
看到這裡,風絕羽心裡有些小小的期待,這兩套拳法算不上厲害,但如果是天武、甚至是傳說中素未謀面的神武境高手施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是不是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漫天拳影如同炮彈,落向山崗大石亂石,久而久之連大山都要被鋪天蓋地、強橫如廝拳法擂倒達到開山裂石、分江破海的地步。
多想無益,隨著風絕羽示意讓開,燕嶺十三刺衛形同鬼魅似的向圈外撤出,路過有執法堂弟子擋在前面或者腳下,蓋是毫不猶豫的飛起一腳,視為攔路石一樣踢開。
只見十三人的圈子瞬息擴大,與此同時,十幾個還躺在地上殺豬般嚎啕大哭的執法堂弟子紛紛變成肉球遠遠飛起摔落,直接暈死過去。
金子軒嚇的黃水流了一地,躲在馬肚子底不敢露頭,風絕羽斜眼掃到他的身上,方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個罪魁禍首。當即壞水上湧,衝著十三使了個眼色:「抓起來,把嘴給堵上。」
「是,公子……」
十三年紀在刺衛中最小,人也鬼靈精,這陣子沒少幫風少幹壞事,特有那麼點上承下達的天賦,見風絕羽的眼睛眨了眨,十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主子要幹什麼,飛快跑上前去一掌拍在金子軒的後頸上,不等金子軒強調自己的身份,直接將其打趴在地上,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掏出一根粗長的麻繩,利索將金子軒捆成了粽子。
完成任務的十三一隻手輕鬆的拎起昏迷不醒的金子軒回到了風絕羽身邊將金子軒扔在地上,踩死狗似的一腳踏在金子軒的身上拍了拍手,那痛快勁兒就別提了。
其實風絕羽並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這群小子私底下子時候經常熱議的討論,自打跟了風絕羽以後辦什麼事怎麼就這麼痛快呢,比起以前可爽快多了,到哪橫哪、逮誰收拾誰,往死了過癮。
馬承運正焦頭爛額,正琢磨著怎麼讓王同和嚴沖罷手言和,這一看見十三拎小雞子似的把皇甫凡一的外孫都給捆了,頓時嚇了個亡魂皆冒,前兩天擱王同的口中得知了老爺子派風絕羽來的目的他就有點擔心,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並非多餘。
眼前這位,連皇甫凡一的外孫都敢捆,典型的紈褲、霸道加目空一切,正兒八經的天不怕地怕啊。
「公子,公子,這麼做怕是不合適吧。」馬承運知道自己勸不了風絕羽,還是忍不住上前試上一試。
風絕羽聞言撇了撇嘴,說道:「不該你管的事少管,馬總管,你回去歇著吧,這幾天別出屋,一切的膳食我會讓人送到你的房了,等過陣子來人了,你就稱自己三日前病重臥床不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便可。」
馬承運張了張嘴,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這是讓自己避嫌啊,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那天氣急攻心臥病在床,姑爺就可以謊稱自己不知金子軒的身份而大作文章了,這是打定了心思要無賴到底、擺了車馬要跟皇甫凡一硬碰硬啊。
見馬承運紋絲沒動,風絕羽皺了皺眉對十二、十三說道:「你們兩個,送馬總管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