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兩道人影貼著湖面疾速奔行,半炷香後,躍入運河湖岸的樹林……
木千軍一手提著風絕羽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讓他切身體會了一把踏水無痕的絕世輕功……
風絕羽老早就看出木千軍的身手不低,但還是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強上這麼多,先不說木千軍那一身堪比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本身,進入沿湖樹林帶著風絕羽攀爬到連琅山頂時,其身上亮起的淡淡藍光更是說明了問題。i^
這廝居然是一個天武境的高手,雖然那藍光微顯黯淡,顯示了他初階的水準,那畢竟也是天武境的高手啊。這丫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路上,風絕羽像小雞似的被木千軍提在手裡,感受著湖面上凜然吹過的寒風,不禁暗暗咋舌,這廝也就20出頭30不到,居然達到了武道七境中的第六個境界,果然夠強悍。
飛上絕頂,木千軍也不說話,四下尋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停了下來,將風絕羽安頓好,說道:「兄弟,你且在這裡等上片刻,待木某收拾了對頭,再送你離開……」
風絕羽打量了四周,微微點了下頭:「月黑風高殺人夜,到是一個決鬥的好地方……」
「好眼光。」木千軍笑了笑,神情並無大戰前夕的緊張和拘束,反而隱隱透著一股激動和亢奮,想是這廝也是個好勇鬥狠的主,再大的場面也經歷不少回了。
木千軍指著連琅、烏說道:「這裡運河之水由上游流向西麟的必經之地,在山的另一邊,也就是我們的後面,還有一個分流,乃是天南的主要河道,商家的貨船、軍部的戰船都要那裡逆流而上,轉向西方,如果這裡不是天南,而是不毛之地,在兵書中,這裡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果有人在此地設伏,當可事辦功備。」
風絕羽也看出來了,兩山夾口、地勢險要,另一處河道支流因為無山而擋,地勢傾斜,逆流之水極其湍急,如果向西行,到了此地分支,再大的船也寸步難行,不管船上運什麼東西,只要有人設伏,就算守備再多,被攻破的機會也很大。
風絕羽連連點頭,問道:「木兄,你到是會選地方啊。」
木千軍搖光一笑道:「此言差矣了,地方可不是我選的,我也沒辦法啊……」
不是你選的,就是你的對頭選的了,風絕羽暗暗點了點頭,也不作聲藏在了草叢中,眼觀星月。
身為邪皇、殺手之王,風絕羽知道此時對木千軍來說是關鍵的時刻,大戰在際,一個高手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態,將心理調整到最佳的程度,才能最好的發揮本身的實力。i^
他不想打擾木千軍,直接選擇了沉默。
木千軍心有靈犀的看了風絕羽一眼,默默點頭示意,瞬息間,其身上憊懶的姿態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威武鐵血的豪壯之意。
宛若一桿標槍的木千軍,渾身上下血氣沖天,長髮飛揚、身姿挺拔,彷彿與天地融為一休。
連琅絕頂上傳來陣陣運河之水滔滔之聲,似乎千軍萬馬馳騁在沙場之上,而木千軍,就是這沙場上的鐵血大將、陣前先鋒,無可匹敵。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是響起「嗖嗖」銳氣劃破空氣的聲音,風絕羽微一轉頭,便看到身後突然出現了五十餘人等。
這些人個個龍精虎猛、精氣神十足,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踩著富有節律、近乎一致的步調,
他們的呼吸平穩,於勁草上飛馳絲毫不留痕跡,宛若疾風掃過,奇快無比……
這五十人的藏身之處風絕羽早就發現了,只不過裝作不知,然而用他強大的洞察力和感應能力去分辨之後,居然在他們身上發現了與木千軍同樣濃重無比的血氣。
跟殺手不同,他們身上的血氣充滿了陽剛和霸道,讓人不寒而慄,不用問,這些人一定是木千軍帶來的,並且都出身行伍,實打實的鐵血軍人。
五十人飛快在木千軍身後站定,好像一座座風雨不摧的豐碑,屹立不倒……
平靜了少頃,木千軍發話道:「眾將士聽令,天南支流運河五里外伏圍,一旦發現可疑人等,殺無赦。確保上官家貨船逆行三十里,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
回應的人只有一個,卻彷彿下達到每一個人的心裡,他們沒有任何表情,如同鬼魅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後走的那個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人,他的手身握著一件用粗布裹實的粗長兵刃,看形狀非矛即槍,雙手恭敬的托舉遞到了木千軍的手裡,然後才最後一個離去。
聽著木千軍下令,風絕羽心中一震,確保上官府貨船無恙?他們是來接貨物的?到底什麼樣的貨物,需要一群鐵打的將士前來壓押運?
木家?本少聽說過,天南帝國第一軍神就是姓木,帝國的鎮遠候、驃騎大將軍,木忠魂。響噹噹的天南第一名將。
木千軍,莫非他是木家人?
震驚中,風絕羽幾乎已經確定了木千軍的身份,如果不是木家的鐵軍、木家的兒郎,哪會訓練出如此精銳的將士,木千軍,木家人,沒跑了。
與此同時,風絕羽更加把蕭遠山的發現跟今天晚上的事聯繫在一起,上官府有批重要的貨物要運出去,就在今晚出發,而遠在西疆抵禦達虜的木家鐵軍居然有人跑回了天南,要是這兩件事沒有關聯,打死風大殺手也是不相信的。
「看來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啊。」風絕羽瞳孔縮了縮。
就在這時,遠方高空中銀亮的明月下折射出一條詭異的身影,飛快的落在了烏盤山頂上。
跟木千軍相同的是,在那人出現的瞬間,風絕羽嗅到了一股子沖天的血氣,不過這人的血氣不同,跟木千軍陽剛霸道的血氣截然相反的是,此人血氣透著格外的陰冷和邪毒。
如果木千軍是猛虎,那人便是毒蛇,
如果木千軍是標槍,他就是冷箭,
對於這股氣味,風絕羽再熟悉不過了,來人不是鐵血軍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同行,一個典型的殺手……
這還是風絕羽在太玄大陸看到的第一個同行,第一次就遇到一個實力不俗的同行。
能夠與木千軍約戰的殺手,修為肯定不低,風絕羽不自覺的抿起了嘴,他想看看,太玄大陸的殺手跟自己比起來有多少差距。
身為一個殺手,風絕羽對所有有利用刺殺並使任務成功的手段都很精通,簡直可以把每一樣學科藝術化。
殺人是一門藝術,並不像野獸那像只露出猙獰的獠牙就可以的,它包含了對世間萬物的理解,細緻到可以利用身邊所有一切的存在幫助自己完成殺人的任務。
哪怕是地上的一根草,也有用武之地……
「木千軍。」對面的殺手率先出聲,他的語氣偏向陰柔,透著只有毒蛇都能散發出來的氣息。
無疑的,這種人的確適合作一名殺手,因為他沒有任何跟人類有關的情感,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永遠也做不了一個巔峰的殺手,更不用提殺手之王。
坐在草叢中,風絕羽把氣息調整到最低點,他修煉的生死無常神功雖然在體內運轉,但這門功夫與太玄大陸上的功法還有所不同,武道七境的紫白金青橙藍綠根本不適合生死無常神功。
再加上風絕羽的二十餘年殺手之王的經驗,只要他不想,很少人會發現他的存在,即使是木千軍,和那個陰柔的男子也不行。
感受著陰柔男子身上毒蛇般的氣質,以及語氣中淺淺散發出來的輕蔑之意,風絕羽就知道,此人雖然是一個殺手,但絕非殺手中的高手。
一個真正的殺手,是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的,哪怕兩者之間差之天地,作為一個殺手也要宛若獅子撲兔般的將對手以最簡捷、最快速、最省力的方式,這才是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本質。
而對面那個人,完全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所以,他不行……
理性的分析讓風絕羽斷言了此人能力,但同樣,他不會忽略這個世界上殺手的基礎,那就是武道的境界。
也許他們自大,是因為有絕藝在身也說不定,這跟自己在前世生活的環境上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所以暫時,風絕羽還不能確定他和木千軍的實力誰強誰弱,以致於去推斷這場決鬥的勝負。
那陰柔男子發出毛骨悚然的嘶啞笑聲:「木千軍,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手會是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大老遠的從岳城趕來阻截我,看起來上官府的這批物資,對木家軍真的很重要啊。」
木千軍冷冷的看著對方,用著低沉厚重的嗓音回道:「言無命,少廢話,想動我大軍物資,先問過我手中銀槍。」
「嗆!」
話音方落,木千軍將手中兵刃上緊裹的粗布摘下,露出一柄雪亮照人的銀槍。
藉著月光,銀槍閃亮的槍頭折射出醉人的光澤,槍尖的鋒利之處,彷彿激盪出一層層無堅不摧的銳氣,衝霄而去。
風絕羽瞬間記起,這柄槍有一個很拉風的名字。
鐵血銀槍!
給讀者的話:
ps:昨天喝了個酩酊大醉,徹底未回,第二天頭暈腦漲,連嘔帶吐,下次可不敢喝太多了,容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