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濃濃、楊柳依依,風絕羽三人坐著奢華馬車趕往城東的西麟湖,一路上湖光美景、山色盎然,多有才子佳人沿湖遊覽,好不愜意。i^
天南國文武皆全,盛世繁華,春季才子會更是牽動人心,來來往往人群一路上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遊湖賞景,看湖光山色可是文人墨客最中意的玩意,風絕羽也過了把才子癮,坐在車上聽上官若夢自言自語的抒發情懷,介紹西麟美景,時而能夠作上一兩首詩,樂的杏兒直拍小手,前面大叔趕著馬車倒也不急,聽到絕美的句子就用老山裡的調調改編一下吆喝上兩嗓子。
恬靜、安樂、祥和的氣氛包圍著馬車上的風絕羽,一時之間他被秀麗的風景所迷、被刻下的氛圍隱隱觸動。
看著上官若夢微彎月牙般的笑容、小丫鬟杏兒的歡快雀躍、趕車大叔的憨厚直爽,風絕羽也由衷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幾十年都沒有過過,要是能一直下去,沒有爭鬥、沒有殺伐、沒有算計、沒有明爭暗鬥,倒也樂哉。
想起前世的生活,風絕羽覺得自己白活了三十年,殺人為了什麼?錢?名望?還是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他們怕我?懼我?無人敢惹我,我真的開心嗎?
還是過這種安靜甜美、無憂無慮的日子,才是心中最嚮往的?
這才是生活啊~
「西麟湖到了……」杏兒歡快的叫聲打斷了風絕羽的思緒。
沿著杏兒的視線望過去,微波粼粼的西麟湖映在眼簾,寬廣的湖面宛若一面鏡子般褶褶生輝,又似上好的絲綢柔順光滑。
清波之下非是濁流,乃是望之見底的湖中水色,鯽鯉暢遊、鴛鴦戲水,好不生動……
再往遠望,便是濛濛青山、霧中亭影、拱月彎橋、畫棟仙閣,更是迷人……
寬敞的湖面上早已被大大小小的船塢、快舟鋪滿,遠遠望去便有數百之多,長空之中詩聲朗朗,偶有佳作傳出,便會在湖面上出現一個又一個撐船的妙齡女子,吆喝著青脆的號子,將詩句從遠處青山之腳、迷霧之巔引入繁華盛世,再有人將句中美境映入篇幅,教以人傳誦而去,留則後世……
風絕羽穿越過來年節剛過,不曾見過天南繁華的景貌,今日陪同大小姐遊湖賞景,心情極為舒暢,心底因為穿越而不平的思緒終於一掃而空了。
杏兒也倍顯高興,這個丫頭年齡不大,很小的時候就隨著大小姐在商場上爾虞我詐,雖然把心性鍛煉的不錯,但畢竟是個小丫頭,以往有才子會這等高興事她是粘不著邊的。%&*";不過今日大小姐明言讓她玩個夠,小丫頭一時歡快的緊,像一隻被囚禁在籠中已久的小鳥得以放飛,歡快的跑了出去。
不管杏兒有多看不上眼前這位姑爺,才子會的熱鬧卻是讓他暫時的忘記了這一切,關鍵的是,這位姑爺很好玩啊,見著什麼希奇,跑這跑那不亦樂乎。
「喂,糖葫蘆多少錢一串,五文?太便宜了,給我三串。」
「這個泥人不錯啊,給我一對。」
「靠,胸口碎大石,牛逼啊!」
風絕羽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走這走那,毫不停歇。杏兒在後面跟的緊,見姑爺這麼愛玩,心裡對他的厭惡一掃而空,緊緊的跟上去跟著叫好。
「姑爺,你看,那人能噴火。」
「嗯,練那個不容易,動作危險,切勿模仿!」
「切,我又不傻,模仿那個幹什麼?燒熟了怎麼辦?」
「燒熟了當豬拱嘴賣啊,半弔錢一斤。」
「哪有那麼貴的?啊?姑爺你壞,說我是豬……」
「你說的,我可沒說……」
「哈哈……」
一主一僕從來就不對付,沒想到在才子會上關係拉近了不少,當然,兩人此時還沒發現這微妙的變化。
風絕羽自身並不是一個孩子氣十足的人,只是多日來的鬱悶壓在心頭讓他使始無法釋懷,不過今天他終於安下了心。
不管是中國,還是異世的太玄大陸,我還是我,只是換了個生存環境而已,無需再介懷了。
壓抑得到化解、鬱悶得以釋放,風大少決定好好玩一玩,疏解疏解心情。
不過也不能光顧著自己玩,跟杏兒看看這、看看那,風絕羽發現上官若夢仍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雖然看上去是在賞景,但隱隱有些悶悶不樂之感,這妞不是在想著晚上的事吧。
風絕羽駐足,拉住了杏兒說道:「等一會兒。」
「幹嘛啊,前面有賣水晶糕的,你看那人那麼多,去晚了就沒了。」杏兒撅著嘴,不悅道。
風絕羽瞪了杏兒一眼,說道:「你就顧自己玩,你家小姐呢,不管了?」
「啊?小姐?」杏兒如夢方醒,回頭一看,上官若夢正對著平靜的湖面發呆。
「你怎麼不早說?」杏兒頓了頓足,甩了風大少一眼:「都怨你?」
「這怨我?」風絕羽絕倒,跟女人講道理,有八張嘴都不夠。
「小姐,你怎麼不開心啊。」杏兒跑到上官若夢身邊,問道。
風絕羽了走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了把扇子:「是啊,今天天氣這麼好,上官妹妹因何悶悶不樂?」
能樂得起來嗎?本來今天打算出來散散心,沒想到……
上官若夢緊緊手心,紙團還有手裡攥著呢,不忍破壞杏兒的興致,她勉強擠出個笑容:「你們玩的開心點就好,不用管我。杏兒,今天我給你放假,隨你怎麼玩。」
杏兒悶悶不樂道:「小姐不開心,杏兒怎麼開心的得起來?」
風絕羽目光微移,落在上官若夢的手上,心中瞭然,打了個哈哈上前問道:「上官妹妹是否心中有事?還在惦記著懷仁堂?」
杏兒愣了愣:「小姐,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
上官若夢無奈一笑,道:「是,都處理好了,只是有幾件事還有待權衡。」
風絕羽嘿嘿一樂,言道:「上官妹妹,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選擇出來散心,就不能帶著瑣事,即便心裡有事,也可以暫時放一放,須知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天大的事也有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嗯?」這一番話說完,上官若夢有些發呆,心道,這傻子今天說話怎麼好像意有所指似的?平常的時候他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
這是在安慰我嗎?讓我放心?
天大的事也有解決的辦法。
可是此事不及早做出安排,就容易出大事?
上官若夢癡癡的看著風絕羽,不知道為什麼,在那番話說出之後,她忽然感覺到眼前的風絕羽跟以前不同了。
他的骨子裡正向外散發著自信的氣息,彷彿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中,胸有成骨、自信在握。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本身一無是處啊?
上官若夢無法解釋心態的變化,可就在這時,風絕羽手中多出的那把折扇被他打開了……
很瀟灑的打開,動作自然到無懈可擊……
折扇上卻多出了四個墨跡未乾的大字:
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
上官若夢心中一動,豁然開朗:是啊,貨運碼頭都是自己人,如果真的出了內奸,打那批貨的主意,就說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懷仁堂安插了奸細,想把他揪出來,絕不能貿然行事。
難得糊塗,那就糊塗一回,裝作不知,如此敵人自認我在明、他在暗,實則局勢已然逆轉。
明白了!
上官若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風絕羽為他解決了暫時的難題,就是因為那四個字,讓她有感而發,想明白了解決之道。
可是接下來,上官若夢愈發的費解了:他出來的時候,手中並沒有折扇,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那字跡未,明明是剛剛寫上去的,莫非他知道什麼?故意提醒我?
怎麼可能呢?這麼多年,他一直渾渾噩噩,說是混吃等死也不為過。胸無點墨、毫無大志,怎麼可能有如此精明的頭腦?
「小姐,小姐……」
上官若夢不知道,自己一時間呆住了,想些亂七八糟不靠譜的猜測,自己都覺得可笑。直到杏兒叫醒,方才醒覺。
而因為風絕羽這麼一鬧,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當即露出燦爛迷人的笑容:「你們說的對,既來之、則安之,剛剛破壞你們的興致了。」
見上官若夢笑了,杏兒也跳起腳來,像只歡快的小鳥在湖邊跳來跳去:「小姐高興了,可以盡情的玩了。」
風絕羽把折扇一收,暗暗點頭,這妞不傻啊,一點就透,現在如果回去安排,即使能夠保全貨物,恐怕也打草驚蛇了,最高明的策略就是用遊湖來迷惑敵人,如此由明轉暗,方便行事。
「這不就對了嗎?笑笑多好看。」風絕羽風趣的調侃道。
上官若夢臉頰一紅,少有的對著風絕羽真心笑道:「多謝風大哥了。」
「謝我?哈哈,不客氣,不客氣。咦,那裡有個亭子不錯,可以看山水,杏兒,你等等我。」
上官若夢望著風絕羽的背景,心裡五味陳雜: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給讀者的話:
ps:汗,終於寫完這一章了,鋪墊永遠都是最累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