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有雲,習醫者需明:望、聞、問、切,才算好醫生、好大夫。%&*";
風絕羽曾經跟著師傅學過十幾年的醫術,論到治病救人,就是一些享譽盛名的專家教授也無法與之相比。
在前世,聖手回天四個大字可是江湖上的金字招牌,曾有擲千金求聖手一見而不得的美譽,這肺癆哪能難得住風大神醫。
光是聽,就能聽出老者病入膏肓了。
李義德浸淫醫術多年,自然明白望、聞、問、節的道理,但他更加明白,這四個字看上去、說起來簡單,實際上想練到一定的程度卻是難上加難。
整整三十年的行醫經驗,李義德自認也趕不上風絕羽這種光憑著「聞」之一字就能斷症的本事。但聽之下,李義德訝然的張大了嘴巴。
「公子也通曉醫道?」
風絕羽並未回道,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積勞而疾,肺經枯槁,氣鬱不通,理氣不順,不是肺癆還能是什麼?老丈的病症應是多年積累而成,原本以老丈的醫術,算不得什麼,但五年前又經慘變,導致心情低落、茶飯不思,如此加重了病情,老丈醒悟過來的時候,就無力回天了。」
「能醫不自醫,自古始然,就算再高明的醫者,也沒辦法治自身的毛病,嗯,所以說,老丈的病情是在最近五年加重的,而且日趨嚴苛,已到壽終之時,在下說的可對?」
聽著風絕羽滔滔不絕的言講,祖孫二人眼晴逐漸瞪的比牛眼還大,他們見風絕羽身形削瘦、雙手無力,本以為就是一個窮酸書生,沒想到隻言片語,卻字字中地。
李義德的病的確是在五年前加重的,原本他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李瞳兒的父親,結果五年前不幸病逝,而李瞳兒的母親傷心欲絕,也因此撒手人寰,一夜之間李義德失去了愛子、兒媳,當下一場大病,然後悲痛欲絕,失去了治療肺癆的最佳時期,結果病情越來越重,到現在,也就有著十個月的命了。
其實風絕羽也看出來了,這個世界跟原本那個世界的古代相差不多,這裡的大夫對於內傷、外傷都有超卓的醫療天賦。但真實的器髒的疾病和內裡的疾病就沒辦法了,哪怕是細菌感染也能要了人的小命。
況且古時的肺癆就是不治之症,除了延緩病情毫無辦法。所以換作風絕羽是李義德,恐怕也會為自己唯一的孫女提早打算。
但聽了風絕羽的斷症之後,祖孫二人就震驚的不得了,之前風絕羽說自已得的肺癆,李義德雖驚不奇,這病大體上能夠猜的**不離十。
可是一沒號脈、二沒問切,就能說出自己何時加重的病情,並到將死的程度,那就不得了了。
試問全天下的醫者高明的不在少數,真能做到像風絕羽這個份上的卻是鳳毛麟角、少的可憐。%&*";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說出這番話的人竟然是一個看上去連二十都不到的小伙子,這就叫人不得不震驚了。
詫異、驚奇好好的打量了風絕羽兩眼,李義德知道今兒個算是遇到高人了,眼前這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公子竟然懷揣如此大才,對醫道如此精通,簡直匪夷所思啊。
李義德突然間站的筆直,鄭重其事的抱了抱拳深深一躬,眼神中流露著莫名的崇拜,道:「公子的醫術令人折服,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請公子恕罪。」
風絕羽不知道李義德的底細,李瞳兒卻再清楚不過了,自己的爺爺可是城南有名的醫者,為鄰里鄉親診症治病多年,除了天下傳聞有數的幾個高人之外,平常人很難入得爺爺的法眼,今天爺爺居然對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崇敬有加,倒是跌破了小姑娘的眼球。
看著風絕羽近乎妖異絕美的面龐,瞳兒的臉上不自然的閃過一抹紅潤,這位公子品相樣貌俱佳,又有醫術大才,像極了那些官家小姐青睞的青年俊才啊,要是我能跟他……
古時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心智已經成熟,說是成年人也不過份,不自然的,瞳兒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被風絕羽的言行舉止、神態樣貌深深吸引了。
她的眼晴透著好奇和羞澀,甚至還有那麼點驚喜。
不過很快,瞳兒把頭低了下來,臉色紅的跟豬血,心裡暗啐著自己,我在想什麼,瞳兒啊,你跟這位公子也不熟,這麼想豈非太丟人了。就算我有意思,公子也不會看上我的,像公子這樣的人,日後肯定有很多人追求的。
哎呀,我在想什麼呢?
情竇初開,適合瞳兒這個年紀的女孩,只是守舊的觀念,促使她對自己的想法深深的責備了起來,偷偷的抬頭看了風絕羽一眼,見風絕羽的視線一直在李義德的身上,李瞳兒方才輕鬆了許多:還好沒被他發現,要不然丟死人了。
風絕羽倒是沒有注意李瞳兒表現,深深的看了李義德一眼,說道:「老丈不必客氣,我們也算同行,咱就說眼前事。老丈,我們打個商量,要是我能治好你的病,並且讓你不需要將店舖盤出去還能一直經營下去,並且短時間內有些起色,你可以願意跟我合作做好這門生意嗎?」
對於李義德來說,這可是他多年來經歷的最不切實際的事了,眼看著自已營生了多年的小店就在關門大吉,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塵世、身入黃泉,突然間天下掉下這麼大的餡餅,無巧不成書的砸到了自己的頭上,是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不,應該是再造之恩。
事實上李義德並不惜命,他只是放不下心愛的孫女,一想到將要把瞳兒一個人留在這個冷酷無情的人世,李義德的心裡就很不割捨。
而這個時候,風絕羽出現了。
像救世主一樣出現了……
別管風絕羽是否在誇誇其談,至少現在有了那麼點的希望。
「瞳兒,快,看茶。」李義德激動的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渾身都在顫抖。
瞳兒也被風絕羽的言辭嚇傻了,莫名的驚喜像翻湧的大海一樣在內心激盪不已,要不要李義德低呼了一聲,恐怕一天半日也醒不過來。
「啊?啊……是,爺爺,公子,您請坐……啊不,我去拿椅子,我去看茶……」小姑娘已經手足無措了,但無疑的,內心滿是歡喜。
自己的爺爺有救了。
「公子,請……」李義德也很是激動,莫說事成與否,單是風絕羽這份心他就十分的感激。
老者是個乾脆的人,左右沒有生意上門,乾脆把小店打了烊,關門閉戶將風絕羽讓進裡屋,此時簡陋的民宅裡桌子上已經奉好了香茶,雖然品質不咋地,卻也是他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一種了。
瞳兒滿是期盼的站在桌子邊上直勾勾的盯著風絕羽,連羞也不知了,她現在只希望風絕羽說的是真的,自己的爺爺還有救。這樣就算讓自己嫁給風絕羽報恩都無所謂,何況坐在對面的還是一個翩翩公子。
風絕羽和李義德坐下,李義德急不可待的問道:「敢問公子,剛剛您說的老夫有救,可是真的?」
風絕羽微笑著抿著嘴,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老丈,請把手伸出來。」
勾了勾手指,李義德明白風絕羽要幹什麼了,很快把手伸了出去,風絕羽伸指搭在李義德的脈門上,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死寂。
祖孫二人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風絕羽診斷而影響他的判斷,只是二人兩雙的眼睛快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樣,死死的盯著風絕羽不放。
良久,風絕羽縮回了手,祖孫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接下來的話,可是決定二人以後時光會否幸福的,哪能不擔心呢。
也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風絕羽一直在耍嘴皮子,他究竟有沒有本事,誰都不敢肯定,要是他順口胡謅怎麼辦?或者另有意圖怎麼辦?
可是沒辦法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姑且就算是真的吧。
「拿針……」風絕羽先是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僅僅就一小會兒,突然他一樂,大手一揮,把袖子擼了起來。
瞳兒聽著心中一震,歡快的叫了聲「是」,飛快的跑到爺爺李義德的床邊把行醫的器具一套細毫的銀針取了過來。
無冕邪皇,乃是江湖上贈予風絕羽的殺手稱號。
而聖手回天,代表著他在黑白兩道上另一個身份。
邪皇雙寶,罰罪回天,說的就是風絕羽的兩大貼身神兵。
罰罪劍、回天針。
罰罪劍是殺人用的,
回天針則是救人用的,
截然不同的兩樣東西,卻是在江湖上有著同位高不可攀的地位,只可惜風絕羽穿越的時候,兩件寶貝都遺失了,現下只好李義德的針用。
將針套平鋪而開,風絕羽伸出雙手、四指在針套上滑過,修長的指尖滑動間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不覺意入神髓。
好針!
風絕羽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的讚了一句,突然間雙手齊動,順勢一滑,一下子在雙手上捻出了六枚細長到近乎毛髮的銀針,動作之快、出人意表。
一瞬間,李義德就感覺到先是眼前刮起了一陣風似的,風絕羽消失不見,然後身上尺澤、肺俞、膏盲、太溪、然谷、足三里滲入了微不可察的涼氣,多年行醫,對毫針之法再熟悉不過的李義德知道,風絕羽已經下針了。
且不說手法如何,單是這眨眼的功夫,就能同時將六枚銀針準確無誤、精準無比的扎入六大穴位,就足以讓李義德駭然欲絕。
不等他讚歎出聲,下一刻,李義德方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人了,又或者根本不是人,因為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將毫針之法運用到這種程度。
就算是聽,也沒聽說過……
「六針齊發、捻提九顫,這是什麼針法?」李義德有些情不自禁了,雖然他知道治症中說話是大忌,可還是問了出來。
風絕羽輕輕一笑,懶散的神情消失不見,宛若換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充滿了自信。
「回毫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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