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魔法側,總共二十都不到的聖人之一,遠東天草十字淒教前任女教皇神裂火織,就這樣充滿敵意地對著天使拔出了她的令刀。與之前面對紅夜時的狀態不同,英武的劍客少女的全身,散發著莫名的壓迫感,就好像面對的並不是人類少女,而是超越了常識的未知存在。
在天使這種神話生物面前,神裂火織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和懈怠,直接就激發了體內的聖痕,將戰力提升到了巔峰狀態。在聖痕所帶來的部分「神子」的力量下,就是天使,也能予以有效的傷害。
「在我使出唯閃前,請允許我說出我的魔法名,salvere000!」
但天使少女卻只是平靜地看著神裂的行動,她那冰冷地完全不帶人類情感的眼眸,始終只是聚焦在無法動彈的紅夜身上。
儘管施展出了滅世級的術式,但沒有消滅惡魔之前,天使是不會停下行動的,雷米爾還是率先就做出了攻擊。
她的腳下的海水,迅速的旋轉了起來,很快就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在漩渦的中央,一道道細細的水柱,互相交纏著,無視著地心的引力衝上了半空,最後化為了一條巨大的晶瑩的水龍,懸浮在雷米爾的身後。
雷米爾輕輕地一揮手,那條從頭到尾都灌注著天使之力的水龍,撕裂著空氣,以驚人的速度撞向了神裂。一旦完全擊中沙灘,那麼這裡立刻就會消失,形成海灣。
這是神話時代力量級別的破壞力,但雷米爾卻毫不猶豫的使出如此破壞力的術式。此刻,回到天界的願望,已經被暫時擱置,紅夜身上阿拉斯托爾的力量,是絕不能容許在她的面前存在的。那名脆弱的少年儘管無辜,但她也不會有分毫的同情和遲疑。
這樣的力量,足以摧毀擋在那名少年面前的障礙了。
唰!
伴隨著破空的聲音,水龍被閃耀的刀光從腰間直接斬斷,剩餘的殘骸,也碎成了粉塵散去。
雷米爾愣住了,神裂也是深深地呼吸著,調整著有些散亂的氣息。
天使少女的目光,第一次集中在了神裂的身上,水晶般的眼眸也掃視著神裂的全身,不斷轉動著,似乎是在作出分析。
隨後海水停止了轉動,她也停下了動作。
「你沒必要為此而吃驚,你也太小看神裂火織這個生物了。」神裂有些挑釁地說著。
她並不是正統的十字教的信徒,雷米爾那可以波及全世界的術式,令她也產生了極大的憤怒,同時也在心底泛起了無力的感覺。
儀式場顯然是因為雷米爾的力量被隱藏了,就連土御門這個陰陽博士級的魔法師,也只能勉強察覺出了不對勁,破解的辦法那是更加無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想出來。而雷米爾現在,因為阿拉斯托爾的力量,也顯然是不惜毀滅人類的文明,也要抹去紅夜在人間的存在。
那座天空上的魔法陣,距離發動,也只有短短的半小時不到了。
而她空有「神子」的部分力量,此刻能做的,也只是保護著身後的少年了呢。而且,就是能在天使的手下撐多久,她也沒有把握……
「你把我當成單純的十字教徒,就是錯誤的開始。我所屬的天草十字淒教,那是在江戶時代受到打壓的教徒,為了堅持信仰所創造的日本特有的基督教系統呢。」
十字教傳入日本時,受到了本土的神道教的極大的打壓。而領導者天草時貞四郎,也是紅夜所熟悉的侍魂裡的那位究極boss之一,就是被直接當成異教徒燒死了。這樣的情況下,天草十字淒教也只能暗地堅持自己的信仰的同時,盡可能融入其他教派,到了後來,其他教派融入的部分也就分不開了。
雷米爾只是高懸於半空遲遲沒有行動,神裂也不反對這樣拖住她,同時還試圖打擊著天使的信心。
神裂的另一個身份,是必要之惡教會的異端審問官,也精通著心理學相關的知識。
「愚昧、罪孽urs……」雷米爾突然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像是在吟唱著史詩。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但神裂卻陡然一驚。不過還沒等她拔出長刀,雷米爾就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不只是雷米爾,天上的魔法陣,碧藍的海水和沙灘,也統統消失了,只剩下了身邊越來越濃的白色霧氣。
幻覺!這是神裂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
相比其他大天使,雷米爾並不以元素類的術式聞名。她真正精通的,是對於魂魄和幻覺的掌控。之前能對神裂說出假名,就是她施展的幻術。剛才遲遲的不行動,顯然是在準備著這個令她們陷入幻覺的術式。
神裂轉過頭,紅夜還在她的身後,不過她也無論如何,都不能感應到外界的情況了。
「神裂小姐,這都是我引起的麻煩呢,真是抱歉了。」紅夜擠出了個無奈的笑容,他身邊的紅光,也僅僅只是黯淡了一分。
「讓不相干的普通人受到傷害,是我不能接受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你也無需為此而自責。」神裂撫摸著刀鞘,鄭重地說道。
她秀美的臉上有著擔心和不安,但卻沒有一絲責怪和猶豫。儘管希望已經渺茫,但她還是會盡全力,保護著身後的少年。
「……ty審判b……」仿若天際傳來的幽遠的聲音響起,白色的霧氣漸漸散去,顯出了大片的荒原,而神裂和紅夜,就處於荒原的中央。
天空中烏雲密佈,翻滾起了陣陣的雷霆,轟鳴作響,不時地閃過一道粗大的電光,令人震顫不已。
這只是幻覺……這是幻術……神裂這麼想著,但是天上的雷霆,是如此地真實。而她翻遍記憶,也找不到能破解雷米爾術式的方法。
轟隆!
驀地一道巨大的閃電猛然劈下,直衝著紅夜而去。
神裂急忙抽出七天七刀,迎上了那道閃電,硬生生地劈開了它。
但還沒等她鬆口氣,一連串的雷霆就緊接而下,對著方圓的幾百米進行了無差別的轟炸。
持續了近一分鐘的轟鳴散去後,荒原的地面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土地。渾身都蒙上了一層焦黑的神裂,拄著七天七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動用神子的力量,讓她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負擔。但如果不啟用聖痕,她也沒有把握擋下攻擊。儘管知道這是幻術,但是真的打倒身上,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天上的雷霆散去了,但緊接著,刺骨的寒氣又冒了上來,周圍的土地上,轉眼就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而天上,也再度凝聚起了幾柄巨大的冰之羽翼。
神裂臉上也透出了些疲憊,不過她咬咬牙,還是繼續準備迎擊著下一波的攻擊。
「這不是展現各種方式的天罰吧,神裂……應該沒法擋住的吧……」
紅夜看著身邊的神裂火織,暗自歎息著。
如果是神之力,神裂或許還能抵抗一陣,但雷米爾就是完克了她。如果無法打破這種幻覺的封鎖,體力和魔力都是絕對無法支撐下去的。
神裂也是盡全力了,但最後會和他一樣,長眠於這裡嗎?
紅夜不由得有些恍惚,這樣毫無反抗力地死去,還真是不甘心哪……阿拉斯托爾你這個混蛋魔王,他可是從沒有詛咒過你好吧,你不是藏在鏈墜裡去找你的傲嬌蘿莉火霧戰士嗎,這樣的干擾他,真是令人火大啊!
抬頭望著天上的冰翼,在這已經近乎絕望的時候,他的心裡卻翻騰起了一股憤怒。
那不是阿拉斯托爾給予的憤怒,而是他心底最深處湧上來的怒火。
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活著,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他總是謹慎地積攢著力量,並為了所重視的人而努力著。
可到了現在,他卻還要靠著面前的少女來保護他,而且,這不過是因為因為神裂內心的對為她犧牲的人歉疚感,加上天使所帶來的危機感,恰好找到了出口罷了。
大天使雷米爾,僅僅只是因為他莫名地帶有了魔王的力量,就要毫不猶豫地抹去他,而且在阿拉斯托爾的干擾下,他竟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他白井紅夜,竟然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都無法看清!
黑子那決絕的神情,也再度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我白井黑子,再也不會認同你作為我的哥哥!」
吶,就連妹妹,也會果斷地拋棄他吧。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就這麼無力地死去呢,就算是對手是天使,也不能這樣啊!
紅夜的嘴角溢出了點點鮮血,阿拉斯托爾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本來就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而他更是瘋狂地運轉起了體內的念力淨化,他已經不惜一切地想要壓制住它。
魔王的力量,你也總要發揮一點作用吧!
他手上的天羽羽斬,沾著點點的冰花,突然冒出了熱氣,而紅夜突然感覺到體內的阿拉斯托爾的力量,突然急速地湧向右手。
「這是……?」
天空之上的冰翼,迅速的破空而下,而這次,神裂僅僅只是擋下了七支,就被兩支冰翼貫穿了右肩,連七天七刀,也一時無法拿穩。
「對不住了,連你,我也無法拯救了呢。」神裂帶著悲痛的神情,默默地祈禱著,但手腕卻在發抖,「神所不願拯救之人,即使以自己的長刀來守護,也是無法救贖的啊。不過,這是我選擇的道路呢,即使到最後一刻,我也會……堅持下去的!」
神裂拔出了冰翼,緊緊握住七天七刀,用力地向上揮出,斬碎了剩餘的冰翼,然後,她閉上了雙眼,顫抖著將七天七刀插在了地面上,緩緩地跪了下來。
她的身體已經近乎崩潰,連七天七刀,也沒有力氣去舉起來了。
起碼,我會先於那個少年失去知覺吧,這就足夠了。
身後突然傳來了灼熱的感覺,在這依然佈滿寒冰的世界中,簡直就令人難以置信。
神裂側過頭去,身後的銀衣少年的右手邊,已經泛起了刺眼的紅光,光芒中籠罩的長劍,劍上的花紋不斷碎裂了開來,發出了彭彭的聲音。通體銀色的劍身上,也開始透出有些妖異的血紅。
「屹立於五國之巔,四海之南!吾以魔王之憤怒,引領你來到世間!」
「撕裂狂風、海浪、天火、大地的狂暴,遵循指引,於此世降臨!」
在紅光的環繞下,紅夜彷彿失去了重力,升上了高空。
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名英武的少女的身影,手持著小刀,眼睛卻能穿透世間的真理和法則。
「就是神……也殺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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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終於恢復了…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