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在尹治平御氣凌空,飄行進入到蒙古大營一箭射程之內後,大汗蒙哥親自喝聲下令道。
對於自尹治平駕鶴而來現身之後,所展現出來的如同傳說中仙人一般的種種神奇手段及強大武力,蒙哥雖也心生敬畏與驚懼等情緒,但他身為蒙古大汗,統御萬萬里疆土,生平所歷大小戰無數,到底非是尋常人物,心志堅毅。這時心中雖也有緊張、恐慌等,但他面上神色卻仍是絲毫不動,表現的鎮定冷靜如常。
所謂「兵為將之膽,將為兵之魂」,雖然他身為高高在上的大汗,許多戰役並不負責親自指揮,但此次御駕親征,無疑便是最高的主將。如果連他都表現得恐慌難安,驚懼異常,那必然影響到軍心士氣,使得軍無鬥志,不戰而敗。而他身處數十萬精兵守護之中,也給予了他足夠的勇氣與膽略。他便不信那名南人的高手再是厲害,憑借一人之力,就能擋得他這數十萬精兵。
蒙哥這次率三十萬大軍南下,並未謊稱虛報,確確實實是有三十萬人馬。前幾日強攻襄陽那一戰,雖折損了數萬,但現在仍有二十來萬。蒙古兵卒幾乎人人精通騎射,現在隨著大汗一聲令下,雖非所有人全都人手一弓地張弓射箭,而且後面兵營排得靠後的也已脫出了對於尹治平的箭程,甚至最後面的發箭只會射到自家的前面營地中;但隨著弓弦的嗡響顫鳴,仍是至少有十萬支羽箭從大營中飛射而出。
十萬支箭迎面射來,望去當真是鋪天蓋地。箭如雨下,而且罩住了數里方圓之廣。這等攻勢。望一眼都要生畏,便是武功再高如郭靖等人。也不敢說在這十萬羽箭的攢射下能夠毫髮無傷。城頭上的觀戰的郭靖等人雖知尹治平既然敢於一人獨挑數十萬大軍,定然會有手段應對,但當此之時,卻也仍就不禁為他手心裡捏了一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十餘萬支箭,尹治平只是輕輕一笑,隨即抬手揮劍,在身前輕輕一劃。隨他劍鋒劃過,他身前忽地一道寬達丈許。長有數丈的劍光長河出現。
丈許之寬,自然將他整個人全都遮護住了。羽箭射入那箭光長河之中,皆被剿作粉碎。無一支能射透那片劍光長河,也無一支能逃脫被化作粉碎之命。
這一招,尹治平所使的是全真派劍法中最為善守的「上善劍法」。只不過他原本的上善劍法使出來,也就是一條圍繞著他身周翻飛流動的數尺寬劍光長河,還需不斷地施展劍招去維繫這一條長河的運轉。但他現在的修為使出來,卻只需一劍,便是一條寬達丈許長及數丈的劍光長河。
「嗖嗖嗖………」
蒙古大營中的箭雨繼續紛飛射來。數十萬的大軍,分作兩三個梯次,足可保證持續不斷的射箭攻勢,而且還可保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只是無論他們再多的箭射來。再連續不斷的攻勢打擊,在尹治平面前浩蕩鋪展開的那一條劍光長河之前,都只能是化作無用功。
尹治平再次抬劍。往前一劍刺出,又是一道劍光長河在他劍下浩蕩而現。不過這一道劍光長河。卻不是之前那一條一般,在他面前橫向鋪展。而是縱向而出,滾滾向前,向著前面的蒙古大營奔流而去。
劍光長河很快便波濤滾蕩地飛至蒙古大營前,毫不停留地直撞上大營外圍的木寨牆。「轟」一聲,丈許寬的一段木寨牆在劍光長河下被撞作粉碎。接著撞入大營,連毀十數座營帳,而在長河奔流下的許多蒙古兵,自然也都不能避免,在這道劍光長河下,全都被剿殺作粉身碎骨。
在這一條差不多有十丈長的劍光長河完全撞入蒙古大營深處之後,又是「轟」然一聲碎裂,然後化作無數的千百道劍光,向著四面八方飛射。凡是劍光所及之處,蒙古兵紛紛慘叫倒地。而一道劍光,往往要連續穿過差不多七、八個蒙古兵的身體之後,才會再無殺傷力地幻滅消失。
等得所有的劍光全部幻滅之後,便見得蒙古大營中仿似忽然空出來一片。在劍光所覆及範圍之內,再無一人能站立。被劍光所殺死的所有蒙古兵身上的血液流出匯聚,很快便成了一條條血河。
只這一招之下,蒙古大營之中便至少有一千乃至數千的蒙古兵將慘死身亡。城頭上觀戰的郭靖等人以及城下被尹治平制住放在馬背上的八思巴,瞧著尹治平這一劍之威下所造成的傷亡,都是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
八思巴更是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道:「如果他這等威力的招式可以連續施放,那憑一人之力而屠滅三十萬大軍,當真是不算什麼!」
在這一招之後,蒙古大營中更是炸開了鍋,再無人顧得去聽命射箭,紛紛四散逃亡。那名駕鶴而來,一招就制伏住了國師八思巴的南人,恐怕當真是什麼仙人,絕非人力可以匹敵。他們數十萬支箭射過去,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沒沾到。而人家一劍還過來,他們這邊便是數千人的傷亡。這等人,怎麼可以戰勝?別說這二十來萬人馬,便是二百萬人馬過來,也照樣都是送死的命。
在這一刻,什麼大汗的命令、勇士的榮光、只有戰死的蒙古漢子沒有逃跑的蒙古漢子等等,全都被拋到了腦後。腦袋裡面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逃,有多遠逃多遠,逃到再也瞧不見那名仙人,最好能直接逃回草原上的老家去。
虛浮於空中的尹治平始終不曾停留,那一劍刺出之後,他仍就向著蒙古大營飄行而去,身前橫亙的那一道劍光長河也隨之向前,始終保持著與他七、八尺的距離。
看到蒙古大營中彷彿炸開了鍋一般,馬嘶人喊地紛亂逃亡,再無人能組織起對他的攻擊,他嘴角只是微微冷笑。接著伸出左手向前輕輕一揮,面前的這一道劍光長河又向著蒙古大營飛去。
待得這道劍光長河飛臨到蒙古大營上方,又是「轟」然一聲碎裂,然後化作無數的劍光,四面八方地飛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