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這時其實只盼尹治平能說幾句好話哄哄她,那她也就順坡而下,原諒他了。可沒想到尹治平的態度竟也這般強硬,還說出了讓兩人的關係回到原點,把她真的囚困於終南山上的話。
李莫愁忍不住心中一痛,嘴上卻還是不服軟地道:「那我勸你最好還是把我殺了,一勞永逸。你若真的把我囚禁在終南山,那我就先殺你全真教的弟子。」
尹治平不由聽得眉頭大皺,他並不覺著今日的這件事,自己有什麼錯。他跟小龍女之間雖然確實有些曖昧不明,但兩人間真的沒什麼,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一點他坦坦蕩蕩,他關心小龍女,救治小龍女,也只是因為不想小龍女散功而死,這也沒什麼錯。可李莫愁卻非要抓著這點不放,還想要殺了他與小龍女,這就是他無法輕易原諒的了。
卻殊不知,李莫愁也沒覺著自己有錯。她認為是尹治平負她在先,雖然後來想明白了,但他跟小龍女之間的事,對她終究是有所隱瞞。而且她本已要收手了,卻又被尹治平誤會,心中更覺委屈,自然絕不肯認錯。要認也必須是尹治平先認,來跟她服軟。
尹治平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引燃,將房中備用的蠟燭點燃,走過來重新看著李莫愁,將她兩隻手裡還捏著的冰魄銀針輕輕拍落到地上,把她雙臂放下來,看著她雙眼道:「莫愁,今天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想我們也都有些太衝動了。我們不如各自回去後,都先冷靜三天,認真地想一想,再重新見面來談,你看如何?」
李莫愁瞧著他沒應聲,眨了下眼,默認了。
尹治平鬆了口氣,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為你師妹治傷。也不知耽擱了多久呢?」說罷,將她輕擁入懷,抱了她一下,道:「我走了。」
李莫愁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會來抱她,不由微微一愣。而被他抱在懷裡,又忍不住面上一紅。
尹治平抱了她一下後,將她放到床沿上坐好,便轉身出門而去。李莫愁直到他出門,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在後面大叫道:「你這混蛋,給我解開穴道啊!」
尹治平聽到了她的叫聲。卻只是笑了下,並沒有再回頭。從秘道出了古墓,回到重陽宮的後山。
到得王重陽生前閉關的那座密室,尹治平先隔著石門仔細傾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確認了外面沒人後,這才緩緩地先打開一條縫隙。這條縫隙一打開,便見外面一線天光透入。湊眼往外面瞧去,但見外面天光大亮,太陽高懸中天,卻是正午時分。
他記得進古墓前是午後時分。而現在看去卻是正午,心下暗道:「應該是已過去一天了吧!」又仔細瞧了下,確認外面沒人,這才將石門打開可容身的大小,閃身而出,又再把石門關好。
瞧了前面的重陽宮一眼,回想著古墓中事。只覺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重陽宮與古墓雖相隔不遠,就同處在一座山中,可說來這兩個地方,也確實是兩個世界的感覺。
重陽宮中人很多。可卻全是道士,要守著許多清規戒律。古墓中人很少,但全是女子,又深處地下,不見天日,分外讓人感覺孤寂清冷。只是尹治平到古墓與李莫愁相會時,便覺那裡是處令人快樂歡喜的歡樂窩了。但自今日之後,卻不知還能否有機會再與李莫愁於古墓私相幽會。
若不能與李莫愁在一起,他會覺著很可惜。但李莫愁如果還是那般性子,無法改變,就是接受不了他與小龍女有一段前緣的事實,非要鬧一個你死我活,那他可也承受不起。
忍不住長歎了一聲,然後收拾心情,往前面重陽宮行去,一面又思忖著該以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又無故失蹤了一天一夜。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只想到了把自己突破《天罡正法》第三層之事相告,才最為合理解釋得過去。
他在思過峰上思過的那兩個月間,便已把《天罡正法》的第三層練成了,只是這件事他思過期滿下山後,卻並沒有告訴馬鈺與丘處機等人,以免他們太過驚駭。其實除了他自己之外,包括李莫愁與楊過在內的其他所有人,他也全都沒告訴。一是沒必要,二是也不想太惹人驚訝。
可他因小龍女之事,耽擱了一整天徹夜不歸,在重陽宮中消失了一天一夜,這自然是得找個理由解釋過去。眼下只有這個理由,才最是拿得出手與最為合理。也讓人找不到疑點來反駁,因為他確實是突破練成了第三層,只不過不是在這失蹤的一天一夜罷了。
其實他當初沒告訴馬鈺與丘處機等人,倒並不是就打算留著在這種時候拿來做解釋借口的。他又不是神仙,當初哪裡能料到會有今日之事,確實就只是不想惹馬鈺與丘處機幾人太過驚訝,所以才隱瞞了未報。只是到現在這個時候,卻又不得不拿來作為借口報出來了。說來倒也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他突破《天罡正法》第二層與第三層的消息,卻是都分別拿來做為掩飾他自己私事的借口了。
回到前面重陽宮,尹治平在路上先行撞到了一名四代弟子,果然從其處得知了他這位首座弟子又再失蹤之事已是驚動了掌教等六位真人,又發動了不少人在山裡四下尋他。
若是別的尋常弟子,失蹤個一天一夜,除了親近的人外,別的人可能還不會注意。可他卻不同,他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這般失蹤個一整天,哪裡會不被人注意到。
尹治平當下便又直趕往後殿去拜見掌教與丘處機等人,一路上遇到的三、四代弟子都紛紛上前來關問,也早有人把消息通知了掌教與丘處機幾人。
等尹治平趕到後殿的重陽大殿時,馬鈺與丘處機等六子已在殿上端坐一排。他一進殿,丘處機不等他開口解釋,便是劈頭蓋臉地一番訓斥。最後還是馬鈺勸住,叫丘處機總要給弟子一個解釋的機會。
丘處機瞪著尹治平,白鬚飄揚,怒氣難消地道:「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這孽徒有什麼理由!」
尹治平看了六人一眼,彎腰行了一禮,道:「啟稟掌教與五位真人,弟子,練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三層。」
「什麼?」丘處機不由一聲驚呼,跟馬鈺五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之色地瞧著尹治平。
尹治平在練成《天罡正法》的第一層後,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就練成了第二層,已經夠他們驚訝了。卻沒想到他這回來才多久,加起來最多也就三個多月的時間,竟然便又練成了《天罡天法》的第三層。
這簡直完全不合常理,《天罡正法》的修煉本來是越往後越難,所花費的時間與功夫越多。尹治平的表現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了,後面的他們還不能肯定,可單就尹治平已經練成的前三層來看,他卻倒是越往後練用時越短了。
如果讓他們知道尹治平從第一層到練成第二層以及從第二層到練成第三層,實際上都只是各花費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內就練成了兩層的功夫,恐怕更要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六子如看怪物一般的看了尹治平半晌,還是馬鈺最先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收起驚訝之色,問尹治平道:「志平,你當真練成了第三層的功夫?」
尹治平道:「弟子不敢欺瞞,這一日一夜潛修,確實練成了第三層的功夫。」說罷一頓,道:「且容弟子放肆。」然後轉過身側對著六子,向著面前的空曠大殿一掌擊出。
這一掌,他使的正是「天罡掌法」的第三招,這一招名為「星流雷擊」。一掌擊出,速度急快,有若閃電,而勁力亦是猛烈異常,但聽得「砰」地一聲大響,竟把他面前的空氣打出一聲爆響,有若雷鳴。大殿中嗡嗡作響,罡風四溢。
這一招「星流雷擊」使出來,那是明白無誤地證明他確實已是練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三層,不然又哪裡能使得出來這招。可是確認了他果真練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三層,六子的面上卻是更加難掩驚訝之色。六人互瞧了一眼,感歎之餘,又不禁有些面面相覷。尹志平這弟子的進步,未免也太快了,已經趕上了他師父丘處機。
而丘處機在先是難以置信,接著尹治平證實後他驚詫莫名,再接著又感歎良多之後,卻也不禁有些感覺老臉上掛不住,竟然被弟子追上來了。而用不了多久,恐怕還會被這弟子給超越。雖然師父教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實乃武林佳話,這師父也是大為風光,可再換個角度來看,卻也未免有些尷尬之感。
六子驚詫良久之後,終於還是掌教馬鈺又先行反應過來,向尹治平祝賀,又不吝美言地大是稱讚。接著其餘人也跟著反應過來,紛紛向尹治平表達祝賀,並交口稱讚,丘處機也是不免要拉下嚴師的面子來誇上兩句,卻又告誡他不得驕傲自滿,當懷虛心,更加用心精修。
之後馬鈺等五子又向丘處機表達一番祝賀,尹治平究竟是他的座下大弟子。能有這番進境,那自然也是他做師父的教導有功。不管是不是因他的關係,這個功勞都是不能免的。
便如後世的成功人士在上台領獎時感謝父母一樣,不管他們的成功與其父母究竟有沒有關係,這都是首先要必須感謝的。在這古代的武林江湖中也是一樣,授藝之師,那是等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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