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小龍女識得,正是尹治平的。雖然自去年年底那一日尹治平還了她白金絲手套後,到現在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未曾與尹治平照過面,更未曾說過一句話,但尹治平的聲音她還是很熟悉並且記憶深刻的。
其實她也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對尹治平的感覺是什麼,但不可否認,尹治平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闖入她生活,並且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男子。雖然兩人初次相見時,尹治平留給她的印象很不好,常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殺了他。可尹治平終究是破了她修煉多年的克制心意的內功,打破了她心防,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
恨也好,惱也罷,但自此後卻讓她很難再忘記尹治平這個人。大前年除夕夜那晚,尹治平到古墓來跟她道別之際,又給她留下了不同的印象。讓她不知怎麼地,自過了上元節後就每日都在下山的路上等著他,等著再見他一次,好給他送別。
尹治平離開終南山,下山去行走江湖了。小龍女也本以為自己會慢慢淡忘他,重新把自己克制心意的內功修煉圓滿,從此七情不動、六欲不生,又回復到她之前的那個狀態。
但為了修煉《玉女心經》,她卻是把自己之前那克制心意的內功給暫時落下了。之後為了得到全真內功的口訣心法,她決定去捉一名全真派的弟子來逼問,但好巧不巧地卻正捉到了尹治平的弟子楊過。她也因此又多了條途徑。從另一個方面來認識與瞭解尹治平。
在楊過的眼中與心裡,尹治平又是另一番樣子。穩重而不失風趣。威嚴中而又有慈愛。在全真教中又是首座弟子,很有威風氣派。楊過對他很是敬重與崇拜,得知她與自己師父認識,竟然主動就把《全真大道歌》的口訣說給她了。
從楊過那裡瞭解到了尹治平的另一面,小龍女心中對尹治平的印象也相應又更加深刻了。雖然之後尹治平一年多將近兩年都沒回到終南山來,其間更是傳出了他失蹤一年之事,但小龍女卻還是一直記著他的,也盼著他能夠平安回來。
去年冬天。尹治平終於回來了。而且回來的當天,就帶著李莫愁來古墓了。小龍女當時見到他,知道他回來,心裡是很高興的,只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可尹治平雖然回來了,但變化卻很大。他對她說話表現得很客氣,好像已經忘了兩人之前已經相識之事。沒有過那許多爭執、鬥嘴直至不打不相識之事。
他以前說話,雖然有時很讓她生氣,但卻也不失有趣,她有時還挺愛聽他胡扯的。可他這番回來後,雖然說話對她很客氣,表現得很有禮貌。可卻只讓她厭惡。
尹治平回來的當日,她沒來得及與他多說話,而之後沒幾日,他便閉關潛修去了,一閉關便是兩個月。她更沒機會與他說話,只能從楊過那裡做些打探瞭解。但卻也很是片面,楊過自己本也就瞭解不多。
兩個月之後,尹治平終於出關了,她也提前從楊過那裡知道了他出關的日子。在他出關的那一日,她特地跑到了他經常出來練功的試劍峰上,便是希望能夠撞見他一面,與他說些話。她運氣不錯,果然在那裡見到了他。可那一日的相見,卻讓她更是心灰意冷。他對她說話更加客氣,還把那對白金絲手套提前還給了她。
那對白金絲手套,她是很想早日拿回來,但卻不喜歡是在那種情況下。但尹治平卻沒理會她是不是喜歡,直接就丟還給了她。
那一日尹治平也直承自己是變了,還說了變化的原因,他說是江湖。她很不明白,也不瞭解,江湖究竟是什麼,怎麼會讓人變化那麼大。她因此還特地跑去了問已經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幾年的師姐李莫愁。並希望從李莫愁那裡,探問出一些尹治平在江湖上的事,好找出他變化這麼大的原因。
可在李莫愁那裡,她也沒得到什麼明確的回答。而且因為不想讓李莫愁知道她的心事,她也是問得遮遮掩掩,沒敢直問太多,最後還是半解不明,弄不清楚。
那日他還了她白金絲手套,她本也該把他當初質押在她手裡的玉珮還給他。可她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是不肯還他,還撒了個謊,說當時沒帶在身上。她其實是一直都帶在身上的,只是就不想還他罷了。
她今日疑惑好奇之下跟蹤了李莫愁,只是沒想到跟到最後,尹治平竟然會出現在古墓裡。當聽到他的聲音時,她只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她不知道尹治平怎麼會在這裡,又是如何進來的。她還怕自己聽錯,又走近了一些去看。而石室中的尹治平,這時候也從石室裡完全走了出來,露出了全身。
「真的是他!」小龍女不由瞪大了眼,她看到了,那果然是尹治平。而且尹治平正還滿臉歡喜地抱著她師姐李莫愁,李莫愁也帶著歡喜面上含羞地回臂摟著他,兩人間表現得很是親熱。
那絕不是李莫愁那日跟她所說的,說自己一路上與尹治平只是互相道友相稱,談論道法,論及私事的時候很少,說自己對尹治平也談不上多瞭解之類。那更不是尹治平與李莫愁兩剛回終南山的那日,尹治平送李莫愁到古墓來時,兩人之間所表現出的那樣子。而這般親熱的態度與身體的接觸,也絕不是一日兩日間就可養出來的。顯然他們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這一剎那間,小龍女心中立時豁然貫通,想明白了所有的問題。尹治平回山後的改變,以及對她態度的變化,並非是因為什麼江湖,而是因為她師姐李莫愁。李莫愁又為什麼會肯重回古墓,那也不是因為什麼知錯悔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只是因為尹治平要回終南山,會在終南山待著,所以她也才一起跟著回來。
瞧著兩人相擁的身影以及親暱的神情與態度,小龍女只覺胸口如壓了一塊大石一般喘不過氣來。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著氣,卻仍然覺著呼吸維艱。
她想要張口大喊,一張口卻「噗」地吐出一口鮮血。這才覺胸口一鬆,呼吸順暢了,可卻覺一身的內力隨著這一暢,而緩緩消退流失。
這時心中忽然想起師父告誡過她的話來,說她既是練得克制心意的內功,若哪一日大悲或者大喜,心緒太過激動,一身功力便會因情緒的劇烈變化壓不住而散功,多年的苦修毀於一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