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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馬鈺、劉處玄、丘處機等六子都已在蒲團上就坐,正等著尹治平。
尹治平走進殿來,到得六子身前七、八步外站定,又先向六人施了一禮。李莫愁隨在他身側後一步之位,也跟著向六人行了一禮。
馬鈺瞧了兩人一眼,目光投到尹治平身上,開口道:「志平,你在長壽觀寫的信,我們於八日前已經收到了。關於你失蹤一年的原因,我們也都清楚了。只是你信中並未寫得詳細,我們還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你先跟我們詳細說說這事罷。」
「是。」尹治平答應一聲,便按照事先編好的話,把他們如何路經三峽,李莫愁如何逃入巫山,他又如何隨後追去,又如何費盡辛苦地才把李莫愁再行捉到。然後他在此期間忽然心生感悟,感覺正在修煉的《天罡正法》第二層要突破,因不願放過這契機,遂便就此於巫山隱居潛修。而一年之後,終於得以修成突破,這才回來。
巫山之中,他去了神女的一趟洞府出來,一年時間便已過去。而李莫愁則真的是在巫山中隱居了一年,江湖上沒有半點她的消息。所以兩人在巫山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實沒第三者為證,除了他們倆自己外,也就只有那巫山神女自己知道當日的那件事了。
所以,只要尹治平與李莫愁之間把話說得圓滿。互相對上了,那這番話在不知道巫山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的六子聽來。實是並無破綻。再加上尹治平確實是突破了《天罡正法》的第二層,這事之前在宮外,丘處機四人都是親眼見過尹治平施展出了「天罡劍法」的第二招「慧星襲月」來對付彭連虎,這是作不得假的。所以,六人對這件事都並沒什麼懷疑。聽罷了後,都是頷首點頭。
尹治平見六人都沒起疑,鬆了口氣,又道:「弟子在這隱居潛修的一年之中。閒來便跟李道友談心說話,講解我教經典,終在一年來的淳淳教誨之下讓李道友認識到了自己過往的錯誤,誠心悔過認錯,甘願隨我回山來受罰。她說願再重回古墓幽居,當作自行幽禁,從此以後。都終身不再下終南山一步。」
馬鈺聽罷後,撫鬚道:「這卻也未嘗不可。」轉向李莫愁問道:「李道友,你當真願意如此嗎?」
李莫愁躬身行禮道:「是,晚輩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甘願重回古墓幽居,終生不下終南山一步。也再不理江湖之事。」
馬鈺張口正要答應,丘處機提前插口,向李莫愁道:「李道友,且請你先在殿外稍候,容我們幾個老道商量一下。」
「好。」李莫愁點點頭。又向六人行了一禮,告辭出了殿去。臨走前。瞧了尹治平一眼。
等到目送李莫愁出了殿外,馬鈺轉向丘處機問道:「丘師弟,你是不肯信她嗎?」
丘處機道:「是。馬師兄你是不知,此女實是狡猾得很。前年咱們在山西對付她,她總是行蹤詭秘地不肯跟咱們正面交鋒,只躲起來暗施偷襲。現在她說願意悔過認錯,並甘願自行幽禁,終身不下終南山一步,誰又知她說得是真是假呢?那古墓乃是咱們全真教的禁地,咱們不得入內,卻是沒辦法看管她。她若隨時想下山為禍,恐怕咱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去,更別說攔她了。」
孫不二道:「丘師兄說得是,我也認為不該信她,應把她關在咱們重陽宮中方為保險。」
王處一也是支持丘處機,劉處玄與郝大通則沒表態。
尹治平道:「我想她是真心悔過的,我這一路從巫山回轉而來,並沒特別制住她,她其間有的是機會可以逃跑,但並沒逃走,而是一路隨我回到了終南,這便足以說明她的誠心了。她說想回古墓幽禁受罰,是念著先前師門的情誼,並無其他想法。」
「而且,咱們可以請她師妹小龍女代為監管。小龍女是這一任古墓派的掌門,李莫愁為禍江湖,她本就也有清理門戶之責。只是她受誓言所約,不能輕下終南山。現下咱們替她捉到了李莫愁,送回古墓去幽禁,她自然便負有監管之責,不會輕易放李莫愁下山的。咱們還可以給她個傳訊的煙花,李莫愁若要持強下山時,她獨力攔不住,便可以給咱們傳訊發警,咱們可趕去助她。」
馬鈺撫鬚笑道:「這主意不錯。」
劉處玄幾人也皆聽得點頭,丘處機卻是皺著眉頭道:「怕只怕那小龍女性子孤僻,不肯跟咱們聯手。」
尹治平道:「師父放心,便由弟子去分說,一定請她答應。」
馬鈺道:「李莫愁本就是你捉到的,這事自然還是你的手尾。好,便由你去辦罷,我們幾個老道也好偷個清淨。」
「是,弟子定然辦妥。」尹治平拱手領命,便要告辭離去,帶了李莫愁前往古墓。
丘處機忽道:「且慢。」
尹治平拱手問道:「不知師父還有何吩咐?」
丘處機面色肅然地盯著他,忽然喝問道:「尹志平,你可知罪?」
尹治平不禁愕然,沒想到丘處機會向他問罪,以為是之前當眾反駁他們處置沙通天四人之事,忙道:「還請掌教師伯與幾位師長明鑒,弟子之前要求處死沙通天四人,確實只是為我教弟子的安危考慮,並無他意。」
馬鈺向丘處機道:「這事之前志平所說的確實也是實情,是咱們沒考慮周全。他據理而言,並無錯處。」
丘處機道:「馬師兄。我不是說這件事。這事他雖然當眾反駁你的法旨,也確實算他有理。我說的是另一件事。」
馬鈺不解問道:「另一件事?什麼事?」
尹治平也糊塗了。不知道丘處機指哪件事,只好問道:「弟子不知何事有罪,還請師父言明。」
丘處機冷「哼」一聲,道:「陸家莊之事。」稍頓道:「你仗著咱們全真教的名頭,逼死個弱女子,敢說自己沒錯?」
尹治平剛張了下口,還沒說什麼,孫不二已插口道:「丘師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那個蘇小雅設計陷害志平跟瑤迦,心思陰險惡毒,怎麼能說她是什麼弱女子?我瞧這事志平做得沒錯,這事若真傳了出去,教咱們全真教在江湖上的臉面何在。這等惡毒女子,沒親手殺了她,便已算是便宜她了。」
這事程瑤迦是絕對的受害者。而程瑤迦正是孫不二的弟子,在她看來,這事上尹志平是替程瑤迦出頭,那自然是沒錯的。因此丘處機拿這事問罪,她卻是要開口相護。
丘處機轉頭道:「孫師妹,先別管那蘇小雅如何。不管她做了什麼,像他這般仗著咱們全真教的名頭逼死人便是不對的。更何況,我聽說那蘇小雅當時還懷了孕。這是一屍兩命,更加不對。」
孫不二道:「丘師哥你說得嚴重了,她才懷了一個月。胎氣根本都還未孕育成形,不算什麼一屍兩命。而且看你說的。怎能不管她做什麼?是她先為惡,陷害我教的弟子,志平才逼著要個說法的。何況志平也沒怎麼逼她,是她自知罪責難逃,自殺死的。」
丘處機道:「孫師妹,她錯是有錯,但尚罪不至死,她又沒存心要害兩人性命。志平根本不給其改錯的機會,便直接相逼,那便是不對的。」
孫不二道:「丘師哥,她是沒想害志平跟瑤迦的性命。但若這事真讓她給設計陷害成了,江湖上可怎麼看咱們全真教,那比直接害人性命還要毒辣。丘師哥,你便是想要自己弟子身敗名裂是不是?到底誰才是你的弟子,那郭靖寫了封信來,你便這般看中。他郭大俠是名滿天下,但咱們全真教可也不必要仰他鼻息。」
尹治平這才明白丘處機為何會忽然抓著這件事不放,原來是郭靖曾寫了封信跟他特意提過,估計便是在陸家莊之事後不久。料來以郭靖的為人,當不會惡意中傷,特意要丘處機來訓斥管教他。應當只是實事求是地把事情陳述一番,但以他郭大俠的處事態度與目光看來,他尹治平做的雖然不算錯,但自然也是有不對的。
忍不住有些心下暗道:「郭靖啊郭靖,你自己是大俠,但也別要求人人都是大俠吧!咱沒你那大俠的標準,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蘇小雅這事,我確實是當時衝動,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但也是因她犯我在先。可用不著你來提點。」
心中想罷,見自己這當事人還沒說什麼,丘處機與孫不二兩個倒先爭論吵了起來,卻也不禁有些好笑。好在終是馬鈺看不過去,制止了兩人再吵。
然後看著尹治平道:「志平,這事我也知道,依你當時所做,為維護我教聲譽,確實不算有錯,但也有不對的地方。」
尹治平撩袍下跪道:「是,弟子知錯。弟子當時也是太過氣憤,一時衝動。事後想及,也覺自己做的有些太過。弟子願領責罰。」
他自己既然也已認識到了錯誤,這時低頭認個錯卻也沒什麼。
馬鈺沉吟片刻,道:「便罰你到思過堂思過兩個月。不過你剛剛回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這領罰之事便先暫緩幾日罷。」撫鬚片刻,道:「我給你七日的時間,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然後自行到思過堂領罰。」
「是。」尹治平行了一禮,恭聲領命。
馬鈺擺手叫他起來,道:「好了,你便先帶李莫愁前往古墓去罷。」
「是。」尹治平又應了一聲,起身向六人行了一禮,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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