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聽出了點兒不對來,問道:「那位蘇姑娘喝醉了嗎?」
陸冠英道:「她也有些醉了,但沒我醉得厲害。」
尹治平點頭道:「那是當然,她如果也醉得不省人事,站都站不住了,那還怎麼能把你拖到她床上去?」
陸冠英不由有些臉紅羞臊,沒有辨駁。
嚴治平轉頭向程瑤迦道:「師妹,你看,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陸兄了,是那姑娘把他主動拖到自己床上去的。」心中暗自不爽道:「這小子還是被逆推的,怎麼沒女的來逆推我?」
程瑤迦向陸冠英問道:「那蘇姑娘既然是個黃花大閨女,又沒你醉得厲害,為何要做這種事?」
「我,她……」陸冠英吱唔了半天,才終於道:「她說,她說她自小就愛慕我,那晚喝多了酒,一時衝動,就,就那樣了。」
尹治平怪聲道:「啊哈,我們陸大莊主原來魅力非凡,人家姑娘自小就愛上你了!」
「我,她,她就是這般跟我說的。」陸冠英情急之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她還說,不求什麼。能跟我有一晚上的緣份,就很好了。我當時心中很慌亂,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後來她也沒找過我,我原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所以也就不打算跟瑤迦提,免得她知道了傷心。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蘇姑娘也說沒想到會懷上我的孩子。正是因為有了身孕,她才不得已找過來的。」
「你們覺不覺得這位蘇姑娘是故意的呢?」尹治平問二人道。
他記得自己前世曾看過部電視劇裡,有個小三就是靠這麼設計來釣上富家公子,然後上位的。而且他記得情形也挺相似,似乎電視劇裡,那位富家公子的妻子也是不能生育。其實不止電視劇情節,他前世那個世界,現實中類似的事情也不少。
陸冠英不解問道:「故意什麼?尹師兄你是說蘇姑娘故意把清白的身子給我嗎?她既說愛慕我,那晚要說是故意的也沒錯。」
程瑤迦也是有些睜大雙眼,茫然不解。
「兩個世界的觀念相差太大啊!」尹治平不由心中歎了句,這個世界的人心還是太純樸了,尤其這兩位又不算得絕頂聰明,七竅玲瓏的。如果是黃蓉在這裡,那恐怕是一點就透,一提就明瞭。
當下只能向陸冠英指明地道:「我是說,這位蘇姑娘是故意設計跟你同床共枕的,然後等有了身孕,再故意上門來找你,逼你不得不讓她入門。這樣,她就從太湖女匪鯉魚躍龍門嫁入豪門,成了陸家莊的貴夫人了。等到她將來生下孩子,母憑子貴,說不定還要千方百計的趕走程師妹,好坐正了莊主夫人的位置。再等到你百年之後,這偌大一個陸家莊,就成了他們母子的了。」
陸冠英滿是不敢置信地瞪著尹治平,驚訝道:「不能罷。尹師兄,你可把人想得太壞了。那蘇姑娘今年不過才十八歲,心思單純得很,哪會有這麼複雜的心思?何況,便真如你所說的,她又怎麼能肯定那一晚就一定能懷上我的孩子?而且,她又怎麼能保證,生下來的一定是男孩兒?」
程瑤迦也是瞪大雙眼瞧著尹治平,不敢相信他的這番論調,道:「尹師兄,那位蘇姑娘我之前在莊子上也見了,確實是一副天真單純的樣子,可不像你說的那樣。」
尹治平忍不住瞪了眼程瑤迦,老子我這可是在為你著想好不好,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來拆台。鼻中冷哼了一聲,道:「人心隔肚皮,她是什麼心思,你們又怎麼能單從她臉上看出來。年輕也不能就說明她心思單純,丐幫黃幫主當年年輕的時候,不照樣是聰明伶俐,一肚子的鬼心思?誰又能猜到她想什麼了?單從外表上看,又哪裡能看出她是個鬼靈精的人物?程師妹,你很少行走江湖,不懂江湖上的人心險惡,那也就算了。陸冠英,你好歹也是個老江湖了,江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不需要我再教你了罷。」
「我不知道那蘇姑娘怎麼能肯定懷上你的孩子,她或者是算好了正在容易懷孕的日子,或者是有什麼吃了就能懷孕的靈藥。又或者那乾脆不是你的孩子,不知道是隨便哪個男人的。反正她如果沒懷上孩子,也一定會想到別的辦法。至於生男孩還是生女孩,那更簡單了,第一個不是男孩那就再生下一個,總歸能生到,反正程師妹又不能跟她爭這個。」
陸冠英聽尹治平把蘇小雅說得這般不堪,還說蘇小雅肚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忍不住大聲道:「不會的,我不信蘇姑娘是那樣的人。」
尹治平道:「呵,這還沒過門,你就先護上了,以後還有我程師妹的好日子過嗎?」
陸冠英道:「我對瑤迦真心不二,一生都會愛護她的。」
尹治平道:「這話你現在說出來,可真沒說服力。」
「我……」陸冠英「我」了一下,不知該怎麼開口反駁。突然啪地跪倒在地,舉手向天道:「我陸冠英在此發誓,以後若再讓瑤迦受半點委屈,叫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冠英,你別……」程瑤迦見他發了重誓,又不由大是感動。
尹治平卻覺惡寒受不了,問道:「你先說說,是不是要把那蘇小雅娶過門?」
「我……」陸冠英無話可說,他確實有這意思,畢竟蘇小雅懷了他的孩子。
反是程瑤迦幫忙勸道:「尹師兄,那蘇姑娘畢竟懷了冠英的孩子,是陸家的骨血,我們總不能將她趕出門去罷。不管她是故意的,還是他們當時都喝醉了酒,冠英既然佔了人家的清白身子,就得負起這責任。不然日後傳出去,冠英在江湖上也沒法兒立足了。我看,我看就讓她入了陸家的門罷。」最後還得她自己說這句話,說得她大是痛心。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尹治平看了程瑤迦一眼,起身道:「程師妹,你真是太好心了,既然你都已做了決定,那這事我也就不管了。我只是勸你小心著那位蘇姑娘一點兒,別將來讓她把你的位子搶去了。」說罷,轉身就走。
「尹師兄。」程瑤迦叫了一句,也不知該說什麼。
尹治平也沒做理會,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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