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兄,申師兄。」尹治平向趙志友與申志凡還了一禮,問道:「兩位師兄忽然上山來,可是有那些賊人的消息了嗎?」
「正是。」申志凡道:「賊人已經上山了,那賊子好生厲害,我們二人不是對手?」
尹治平問道:「賊人有多少,領頭的是什麼模樣?」
趙志友道:「賊人只有一個,還領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那賊人三十來歲年紀,身上穿一件破舊衣衫,看起來就跟個尋常莊稼漢一樣,但武功著實不弱。」
一聽趙志友所描述,尹治平心知他們二人遇上的應該是郭靖與楊過,郭靖與全真眾道起衝突,就是從一開始的這二人先入為主,把郭靖當成了賊人一夥。
雖說有郭靖手拍石碑的誤會在先,但趙志友與申志凡二人卻也太沒判斷力。哪有上山打打殺殺,還要帶著個不會武功的孩子的?這可全然不合常理,只要二人稍加問個清楚,也就不致有後來的一連串誤會了。
尹治平不由皺眉道:「二位師兄怕是認錯人了罷,之前哨探的消息,說是四方各處的邪道中人都向終南山群聚而來,初加算來,已不下百餘人。哪能只有一人,還帶個孩子的?二位師兄哪裡有見打打殺殺還要帶個礙手礙腳的孩子的嗎?」
申志凡大著嗓門不憤地道:「我們怎會認錯,之前的消息是說那些邪道中人要在山下的普光寺中聚會,以手擊石碑為號,這不錯罷?」
尹治平點頭道:「這確然不錯。」
申志凡哼了一聲,道:「我二人四隻眼睛,親眼見到那賊子以手重擊石碑,擊得還是令師丘師伯刻詩的石碑。這絕然不會有錯。至於他為何要帶個孩子,我二人哪裡知道他是有什麼古怪緣由?他一個人獨自上山,是仗著武功高強,要來為群邪探路開道的。他們大隊人馬,肯定隨後就到。」
趙志友在旁附喝道:「不錯,就是如此。」
尹治平道:「手擊石碑,也可能是因為別的緣由,這又非是只有那些邪道中人才做得到的?二位師兄豈可單以此為證,若是我在山下手擊石碑,二位師兄問也不問,也把我當做賊人嗎?」
申志凡道:「尹師弟你這是胡攪蠻纏,那賊子若不是賊人一夥的,他幹麼無事要手擊石碑?」
尹治平笑道:「借申師兄方才一句話,『我哪裡知道他有什麼古怪緣由?』可二位師兄不能單憑此就認定對方是賊人一夥,二位師兄可有上前去問清楚嗎?我們全真教是正道門派,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可也絕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世事雖說以眼見為實,但也要問清楚了才能確認。官府抓人,也講究一個人證物證供詞俱全,二位師兄眼下算是人證,那石碑就算作物證,可沒有對方供認不諱,那就不能單方面認定。二位師兄沒問清楚就認定,若今日是誤會了好人,豈不是丟了我全真教的顏面?傳揚出去,以後江湖上說我全真教不問青紅皂白,污人清白。」
「我,我們絕不會認錯,那人定然是賊人一夥的。」
尹治平前世雖是宅男一名,可在網絡論壇上卻跟人爭論的不少,說起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不少。申志凡被他一通大道理論下來,不由被說道有些理屈詞窮,想要反駁卻一時想不到什麼有理的言論,急得面紅耳赤,只能死硬著堅持沒有認錯。
趙志友見申志凡詞窮,幫腔道:「不錯,我們絕不會認錯。那人若沒有什麼緣由,幹麼要無事手擊石碑?何況我們也與他答過話,他攔住我二人道路,要突施暗算,被我二人躲過,又說自己是令師丘真人的故人,要上山拜見。尹師弟你是丘師伯座下大弟子,可聽說過丘師伯有這樣一位故人嗎?」
尹治平道:「是否師父的故人,那我要見過才知。何況我師父交遊廣闊,在江湖上結交的朋友極多,有什麼故人是我不認識,師父也沒向我提起過的,那也是有不少的。但二位師兄不問清楚,就認定那人是賊人一夥的,卻是二位師兄的不對。」
申志凡怒氣哼哼道:「好,今日若是我二人認錯好人,那人不是賊人一夥的,那我二人便向他磕頭賠禮道歉。但如若我二人沒認錯,尹師弟卻要怎麼說?」
尹治平笑道:「二位師兄沒認錯,那是二位師兄幸好沒犯錯,卻要我怎麼說?我只是提點二位師兄遇事不要單方面就認定,凡事要問清楚了才好確認。」
「尹治平,你不要欺人太甚?莫要以為做了首座弟子,就可以隨意教訓人?」申志凡不由大怒。好嗎,他們錯了得磕頭賠禮道歉,沒錯得慶幸自己沒錯,他尹治平憑白教訓二人一通,啥事沒有。若他們沒錯,也得白遭了尹治平這一通教訓。
「申師兄,我只是教你們講道理,何時欺你了?」尹治平毫不動氣,仍是笑吟吟地道,一派氣定神閒。
「你……」申志凡手指尹治平,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尹治平含笑道:「申師兄,我勸你卻不要太過份了。今日是由我主持外陣,宮外的佈置一切由我調動。放在軍中,那就是先軍主帥,有生殺予奪大權,你做的不對,我說你幾句,那是理所應當。若你犯了大錯,我就是殺了你,那也沒人說什麼。」說到最後,笑容變冷。
「你……」申志凡不由面色一變,忍不住手抖了下,他確實被尹治平的話給鎮住了,心中有些生懼。
「申師弟,算了!」趙志友見情況不對,連忙把申志凡的手拉下來,又對尹治平道:「尹師弟,申師弟他性子就是這樣,容易動怒,你不要見怪。我們做的不對,尹師弟你說幾句,確實是應當的。就請尹師弟你去確認一下,但願我們沒誤會了好人!」
直到此刻,他們才清楚地認識到,尹治平的身份跟地位確實與以前大不相同了,他們不能再處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尹治平。他現在不但是首座弟子,又是今日外陣的主陣之人,就是真的尋個錯處,一劍殺了他們,那尹治平頂多也就是受個重重處罰罷了。但他們二人,那可就是白死了。
申志凡也想明白了這點,避開直視尹治平的目光,默默無言地任由趙志友拉下他手臂,把他拉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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