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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琪琪,醒一醒(6000+蒼少痛悔!) 文 / 半枝海棠

    蒼溟怒氣沖沖地踏進屋子裡,本身就像是攜捲著暴風雨的風暴中心,沒想到屋子裡更是一片狼藉和火爆場面。舒蝤梟裻

    「蒼溟你這混蛋,叫你養的狗放開我!」薛景恆不知怎麼的跟嚴冬打了起來,雙方都沒有一絲保留,完全不留力。

    薛景恆動起真格的來並不比嚴冬他們遜色多少,速度和力道都不輸於他們,但是因為身份缺乏格鬥的經驗,最終還是敗給嚴冬,被他扭住雙手摁在地上,周圍是翻倒的椅子、茶几和玻璃碎片。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可見剛才戰況之慘烈!

    蒼溟的怒火正無處發洩,給靖琪的那一巴掌竟像是打在自己臉上一樣痛,除了心裡憋悶得要發瘋,完全沒有一點鬆弛的感覺濡。

    這全都是因為薛景恆,否則靖琪不會這種天氣還想著逃!

    他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薛景恆肩膀上一腳,薛景恆痛苦地悶哼了一聲,眼睛裡卻彷彿燃著一把火,「你特麼發什麼瘋?靖琪還在外面等著我,你瞎了嗎?怎麼沒把她拉回來!」

    蒼溟單腿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頭髮扯高他的臉道:「她在等著你?等著你拿了東西跟她私奔嗎?薛景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不知好歹,饒你一命,你還對我的女人不死心?!至」

    薛景恆輕蔑地啐了一口,「你的女人?說的倒好聽,她是你的女人那葉家的小姐算什麼?你今天不是跟人家訂婚了嗎,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口口聲聲說靖琪是你的女人!」

    「就算她作不成我的妻子,也輪不到你來撿!」

    薛景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突然笑起來,「蒼溟,我真替靖琪不值!她為了你,可以頂住所有的輿/論壓力,放著美滿的家庭不回,不惜讓疼愛她的家人失望,甚至這種颱風天還為了搶救你的那艘破船吹風淋雨!可是你卻這麼羞辱她,從來不曾真心信任過她,你特麼這算哪門子的愛,哪門子的保護!」

    蒼溟僵住了,「你說什麼?她搶救什麼船?她不是要跟你一起逃走嗎?」

    好像有什麼想法要破繭而出,推翻他剛才的所有揣測……蒼溟背上一陣一陣的冷汗,揪住薛景恆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

    身後的嚴冬已經被看出端倪的阿山他們拉開,薛景恆得了自由,一把推開蒼溟,揮拳就給了他下顎一記重擊。

    「蒼溟,如果靖琪是我妹妹,我這時候就算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你!」

    秋嬸剛剛在一旁看到兄弟幾個打架,心焦得要命,勸架勸的嗓子都啞了,讓他們別打了別打了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這時候看到老四和蒼溟之間的劍拔弩張,心疼又無奈,上前拉開蒼溟道:「小豹子,你是不是又誤會了靖琪什麼?她今天一整天都乖乖的,剛才看到你爸送你的那條船還在外面,趕緊拉著老四跑出去想把船拖回來,老四是回來找我要保護船體的油布……」

    蒼溟的腦子裡像被撞鐘的大木頭給狠狠敲了一下,震得他步子往後一個踉蹌,胸口像被無邊的海水給漫過一般,又鹹又澀。

    「靖琪……」他訥訥地叫了一聲,這才想起來那丫頭沒有跟上來,沒有進屋裡來。

    外面的雨幕已是傾盆之勢,天邊的雲霾黑壓壓一大片,看起來就像末日一樣可怕。

    他瘋了一般撥開眾人,從門口跑了出去,一直跑到那艘木船的旁邊,一直跑到他看清了靖琪倒在地上,身子被泥濘渾濁的海水給浸泡著,口鼻處全是泥沙,額頭一塊青紫還破了口,他才覺得或許他們的末日真的到了。

    「靖琪!榮靖琪!」他撲過去抱起她,她身體依舊是軟軟的,抱在懷裡窈窕纖細,可是溫度卻是冷冷的,好像那個熱情溫柔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具身體裡了一樣。

    「榮靖琪!榮靖琪你起來……你不要睡,起來和我說話!」他慌張得全身都在發抖,把她放平口對口地作人工呼吸,她卻始終沒有醒來。

    蒼溟抱起她一路飛奔,腦海裡空茫茫的一片,什麼是非恩怨都想不起,唯一的念頭就是——她不能有事!

    她如果有事,他不知要怎麼面對自己,不知該怎麼在這世上繼續活下去。

    「靖琪……琪琪,你別睡,醒過來!」他一直喃喃自語,直到屋內的眾人見狀紛紛問他發生什麼事,他才歇斯底里一般大吼,「我不准她死,救醒她,讓她醒過來!」

    他把薛景恆拉到床邊來,拽住他的衣襟道:「你不是醫生嗎?救她,快救她!我什麼都不計較,只要你讓她快點醒過來!」

    靖琪的樣子簡直糟糕透頂,薛景恆一看到她半邊臉頰的紅腫印記和額頭的磕碰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什麼都沒說,俯下身去查看她的生命體征,熟練的把手交叉放在她的胸口擠壓,讓她吐出水來。

    湘湘恰好這時也趕了回來,見狀也是大驚,薛景恆衝她吼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兩個醫生圍著靖琪忙碌開來,蒼溟就像一塑冰雕站在旁邊看著,始終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沒有血色的小臉,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動。

    「大哥,你先出去吧!這裡交給他們,我已經叫了車,等緊急處理完後立馬就送到醫院去,她不會有事的!」

    阿山拍了拍蒼溟的肩膀,示意他到門外等。他也明白蒼溟大概是誤會了靖琪,害她受傷受委屈,雖然感情上來說他很不贊同,甚至和薛景恆一樣感到憤怒和失望,可是看到蒼溟這一刻深受打擊的樣子,也於心不忍。

    畢竟是他如親兄弟般的手足,這輩子沒見他有過幾次這樣傷心痛悔的時刻,怎麼也不忍心再打擊他什麼。

    蒼溟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依然站在那裡,看不清薛景恆和湘湘的每一個動作,只看到靖琪的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被雨水和海水浸的濕透的身體這時候像在烈火中燃燒一般疼痛難忍,他不敢動,不肯離開一步,生怕這個心碎的畫面裡他再踏錯一幀,就會定格成最悲傷的結局。

    「她不能有事,她不會有事的……」他喃喃自語,反反覆覆只有這兩句話。

    陸超和嚴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房裡給拉出去,他的目光膠著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裡,身體僵硬,意識空茫。

    「大哥,你別這樣,待在裡面你也幫不上他們,反而會讓他們施展不開手腳!放心吧,薛景恆別的本事不說,救人還是有一套的,你讓他處理好,我們再送靖琪去醫院。」

    無論怎麼勸,蒼溟都無法從深刻的心痛和自責中醒轉過來,同樣昏睡的還有靖琪,她的生命體征平穩,被送上了救護車直接過海去了濱海市最好的私家醫院,可是意識卻一直沒有恢復。

    醫院的醫生在看了腦部ct之後和薛景恆的初步診斷是一致的:靖琪是頭部受了撞擊,有腦震盪的情況,所以才會陷入昏迷。

    可是照理說幾小時就會醒來的,她過了24小時還是那樣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睛不曾睜開過。

    「她為什麼還不醒?你們不是說她很快就會醒來的嗎?為什麼這麼久了她還不醒?」蒼溟在走道外面拽住主治醫生和薛景恆,「你們不是醫生嗎,啊?說的話怎麼一點權威都沒有!」

    薛景恆格開他的手,冷冷道:「蒼溟,你的自以為是除了傷害她以外還能帶給她什麼?你看清楚裡面躺著的那個女人,一年前她來到你身邊的時候是現在這個樣子嗎?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你就讓她心如死灰地躺在那裡,面色蒼白的像鬼,還懷著你的孩子,差點一屍兩命!你怪誰?我們只治的好身體上的病,心上的病要怎麼治?」

    蒼溟又是重重一震,耳畔都是嗡嗡的響聲,「你說什麼?什麼孩子……你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怎麼,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從來就沒關心過她的身體,只知道一味索取……」

    「我問你,她是不是懷了我的孩子!」蒼溟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狠狠拽住薛景恆的衣領,咬牙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撕碎!

    「對,她懷了你的孩子,兩個月左右,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已經打了保胎針,暫時平穩下來。但她如果一直不醒,這孩子也會岌岌可危!你滿意了嗎?」

    蒼溟頹然地鬆開薛景恆,脖子上卻像是多了一雙無形的手,緊緊鎖住他的咽喉,窒息般難受。

    他怎麼都想不到是在這種狀況下,由另外一個男人來告訴他靖琪懷孕的消息。

    他怎麼會那麼粗心大意呢,竟然沒有發現靖琪的身體所發生的變化全都是懷孕的先兆!

    其實靖琪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味地想用這個孩子來留住她,卻沒有為新的生命考慮過,沒有即將身為人父的自覺和責任感。

    他至少應該買點有關新生兒和孕產婦的書籍回來看看,那樣他就可以早點知道靖琪懷了寶寶,不會嚇唬她威脅她,在床上強取豪奪,不會讓她浸在海水裡淋雨,更不會……打她那一巴掌。

    總之是有很多懊悔的,可是這世上偏偏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他只能任憑心口那個被撕裂開來的大口子汩汩流血,坐在病床邊,視野被她蒼白消瘦的小臉所佔據。

    她外傷並不嚴重,藥水卻換了一輪又一輪,有不少是保胎的營養針,護士說這種藥水分子大,打進靜脈會很疼。

    可是靖琪依然無知無覺地躺著,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蒼溟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涼涼的一片,像是沒有溫度一樣冰冷。他輕輕揉搓著她的手,想讓她暖和起來,彷彿只要她的手暖起來,她的人就會甦醒過來。

    「琪琪,你還要睡多久?我知道你在生氣,沒關係,你醒過來可以不理我,但是你肚子裡有了寶寶,你不醒,他也會跟著沒精神的!」

    薛景恆和主治醫生已經跟他講過,靖琪的情況很罕見,她沒有受很嚴重的腦外傷,卻陷入假植物人的狀態,應該是她的潛意識裡有不願意面對的東西,所以不想醒過來。

    她不是不能醒,而是不願意醒。

    這樣的打擊幾乎讓蒼溟無法接受。

    她早就說過的,如果他對她動手,她不會再原諒他。可她不原諒的方式卻這麼決絕。

    「還疼不疼?」他的掌心撫在她臉頰上,紅腫早就消退了,皮膚光潔有他熟悉的溫熱,明知她聽不見,他卻還是繼續跟她說話,「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太著急了,那樣的天氣,你又一心想走……」

    他說不了太多,打了就是打了,不管用什麼理由來解釋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琪琪,我沒有跟葉家小姐訂婚!訂婚儀式上她根本就沒有出現,她應該早就有喜歡的人,從來沒打算過要真的嫁給我!我跟她商量過,給她自由,我只要她父親手中的那部分股權,她說她自有辦法的,直到訂婚的前一天她都沒告訴我是什麼辦法,原本我是想大不了到時我背個毀棄婚約的罵名,沒想到她這麼乾脆!葉兆國氣得差點中風,甚至想用家裡另外的女兒來臨時充數,我沒答應!他當我是什麼人,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嫁給我做老婆嗎?」

    他撫著她小指上的那個紫金戒指,從她再次回到梅沙島,這個戒指就真的再沒見她取下來過。

    還有那串小小的貝殼手鏈,她受傷後都一直攥在手裡,他後來才知道她之前不小心掉在船縫裡,那天才剛剛撿回來。

    「這麼寶貝這些東西,就快點醒過來,我把金鑲玉也拿來給你!」她跟羅傑訂婚之前,他讓她等他幾天,他會去拿東西來換她的婚約,指的就是金鑲玉。

    可惜他沒來得及,她就把訂婚儀式提前,他毀了她和別人的訂婚宴,他和其他女人的訂婚也同樣沒能成立。

    「一人一次,就當扯平了,好不好?」他的臉頰貼在她的枕頭旁邊,帶著點孩子氣的無辜。

    或許是注定的,他們除了彼此,跟其他人連不起姻緣的紅線。

    他始終是虧欠她的,是他害得靖琪傷痕纍纍,連醒來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都沒有了。

    蒼溟的手順著被子探進去,搭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安安靜靜地感覺不到一點異動,很難想像裡面已經醞釀了一個嶄新的生命,每一天都在不斷長大。

    他撫了又撫,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期望著她身體裡的那個小生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寶寶……」他第一次跟自己的孩子對話,聲音有點微微發顫,「讓媽媽早點醒過來好不好?她現在只聽你的話,你勸勸她,就說爸爸知道錯了,讓她不要不理我們,好不好?」

    靖琪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沒有睜眼,沒有說話,身體狀況平穩,就是不醒。

    薛景恆每天都來看她,站在床邊好一會兒,查看她的查房用藥記錄,又悄悄的離開。他是神經外科最優秀的年輕專家,蒼溟讓他加入醫院的治療團隊,希望能讓靖琪早點醒過來。

    其他人也來看過靖琪很多次,可不管他們是安靜還是喧鬧,都無法讓昏睡的公主醒過來。

    湘湘對蒼溟說,也許靖琪是像睡美人童話裡說的那樣,等著王子的吻來喚醒她。

    蒼溟信了,每天都會在她唇上輕吻,舌尖滑過她乾燥的唇。鮮嫩飽滿的玫瑰花瓣像是脫了水,蒼白而沒有太多的生氣,即使他撬開她的齒關加深這個吻,她也沒有任何反應,不像過去起碼還會縮著小舌頭躲來躲去。

    他鬆開她的唇,心裡悶悶地疼,原來最難受的還不是她的拒絕,而是她徹底的遺忘和忽視。

    她躲在她自己的夢境裡,不知到底夢到了什麼,看見了什麼,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每天只能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說些零零散散的話,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進去。

    他請了最好的護工,湘湘和秋嬸也常常過來幫忙,實際上是不需要他做任何事的,只要在旁邊看著就好。可蒼溟就是沒辦法眼睜睜看靖琪躺在那裡,自己卻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所以還是堅持給她擦臉,梳頭。

    他買了最好的烏木梳子,幫她把打結的長卷髮梳理得漂漂亮亮,她是愛美的,即使在生病昏睡的情況下,她也一定會希望自己是整潔漂亮的。

    「是你說的,家有烏木一方,勝過珠寶一箱!等你醒了,我乾脆就送幾方烏木到浦江去作聘禮,你想要梳子,還是筷子?」

    筷子筷子,快快生子,倒是個很好的兆頭。

    蒼溟把玩著那把梳子,上頭纏繞著幾根她的長髮,他忍不住又跟她說話,撫著她的長髮道:「頭髮都這麼長了,剪一剪吧,我覺得剛遇到你的時候,那個長度剛好!」

    她長髮及肩,自然的深褐色,帶著蓬鬆的卷度,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小姑娘。可是這個小姑娘現在都快作媽媽了,卻還貪睡不肯醒,像只小豬。

    「小懶蟲!」他點了點她的鼻尖,揪了揪她的耳垂,就像以前她賴床不起的時候那樣。

    薛景恆最後一次來看她的時候,對蒼溟道:「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讓我帶她走!」

    蒼溟頭都沒抬就拒絕了,「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蒼溟,你想言而無信?不是說既往不咎放我走麼?」

    蒼溟冷冷扯了扯唇角,「我說你救醒琪琪,我放你走!可是現在,她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我都懷疑是你動了手腳才讓她昏睡不醒,我怎麼可能放了你!再說,你不交出股權,仍然是擎龍的大股東,每年股東會你依然要出現在我面前,你想走到哪兒去?你莫非天真到以為我會放了你,成為第二個丁默城嗎?」

    「靖琪醒不過來全都是因為你!我就算再怎麼恨,也不會傷害她!你知道她長的像誰嗎?她像我妹妹小璇,我生病的時候模模糊糊看到她在我床邊,都以為是小璇回來了!我不會傷害一個像我妹妹一樣可愛的女人,即使她是你的女人也一樣!」

    蒼溟抿唇,「這麼說,你對她的感情只是移情作用,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了?那你還有什麼立場把她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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