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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對不起,我來晚了(6000+搶婚必看!) 文 / 半枝海棠

    「靖琪……」羅傑的手臂在她背上一撐,穩住她的身體,才感覺到她顫抖得有多麼厲害。舒蝤梟裻

    不止是顫抖,還有空茫。她像是被拖離水面太久太久的魚,窒息得快要死去,唇微張著卻無法呼吸,雖是無聲,卻彷彿五臟六腑都掏空了一般,緊繃著,漸漸只剩一個空殼。

    她目光膠著在大屏幕上那些可怕的畫面,耳邊聽到許多許多聲音,有嘲諷、幸災樂禍和唏噓,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覺得鼓膜一陣一陣的痛,想抬起手去摀住耳朵,手才微微一動,眼眶裡又漫出液體,一時竟不知那是淚還是血。

    她總覺得身體深處有血液汩汩流出,不然怎麼會那麼冷那麼無力?

    真真的是如墜冰窟,她沒有暈倒,連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漩。

    耳畔也不是完全沒有聲音的,有那麼一句話反覆迴響,是蒼溟說的,不要逼他,否則他會徹底毀了她!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用這樣的方式,摧毀她的一切,連累身旁無辜的男人疝。

    不知怎麼的,靖琪的目光落到旁邊餐檯上切蛋糕用的銀色長刀,乾乾淨淨的,泛著幽然的光……

    宴會廳的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人,清一色的深色正裝西服,年輕挺拔,步伐很大卻從容不迫。

    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五官極其深邃出色,唇線緊抿,隱忍著莫名的情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忽然從大屏幕轉移到他們的身上,除了靖琪之外。

    這些人氣宇軒昂,西裝剪裁考究名貴,一看就是名利場上的寵兒,原以為只是不小心遲到的賓客。可偏偏他們氣場強大而冷峻,緊繃的情緒背後似乎醞釀著狂風驟雨,突然闖入反倒像是今天的主角一半。

    為首的年輕男人目不斜視地走入宴會廳中央,在快要接近那位絕對女主角的榮小姐時,一手不經意般輕輕轉動了一下另一隻手尾指上的戒指。水晶吊燈的光華傾洩而下,那枚紫金的戒指在指間熠熠生輝,眾多看客自然是不會留意到的。

    羅傑看到他的正臉時臉色一變。

    蒼溟!就算沒有真正打過照面,他也認得眼前的男人就是蒼溟。

    他本能地要上前護住靖琪卻已經來不及了,蒼溟跨入他和靖琪的中間,將他遠遠格開。

    似乎只是一步之遙,卻輕舟已過萬重山,甚至有那麼一個瞬間,羅傑覺得自己將再也看不見靖琪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蒼溟的語調沉緩,簡單的一句,不像是道歉,也不像是安慰,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周圍有很多紛紛擾擾,他和靖琪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世界只有一方土地,就是他站在她身旁的距離。

    靖琪想要抬眼看看面前的人,有些話想問的,卻只是卡在喉嚨裡,像有一把火在燒,那些詞句支離破碎,最終成灰,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甚至沒有勇氣真正去看清楚面前的身影,看清了,一切就會成真。

    恍然的,模糊的,那麼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境,或許她尖叫、她大哭,捂著耳朵跺一跺腳,夢就會醒,所有東西灰飛煙滅。

    可是為什麼她還在這裡?為什麼夢總是不醒?

    為什麼還不醒……

    「為什麼……」她終是問出聲來,不知是問的哪一樁,哪一件。

    蒼溟下顎的線條收了收,想解釋,又無從說起。

    「大哥,你們先走!」老五連煜靠過來說了一句,目光只是在兩人臉上掠過,兩個人的蒼白心焦已經印在腦海裡。

    這裡的善後工作有他和老七嚴冬、小十二陳家樂來處理,老大只要帶著這個磨人的丫頭徑直離開就是了。

    他們很久不曾穿得這麼正經八百的隨蒼溟出席應酬,既然來了,當然要看遍各方臉譜,唱完整齣戲才能走。

    但蒼溟不需要有什麼後顧之憂,他們自會處理好一切,外頭還有接應的兄弟,車子、航班全都準備好了,離開這個會場,剩下的就是人家男女間自己的問題。

    這也許是他們平生最難,也最荒誕的一個任務——幫老大搶女人!

    蒼溟不再耽擱,其實從進門到眼下,也不過是一分鐘的光景,卻像是過去了一個甲子。

    身旁的女人,彷彿快要被大風吹折的小花,纖細荏弱地站在那裡,柔軟的枝蔓都要連根拔起一般。

    如果他是大樹,他是希望這柔軟的蔓纏在身上,漸漸擁緊的,他會護著她,支撐她。

    蒼溟直接攔腰將她扛到肩上,有點像扛一袋米或者一袋沙子,可是她好像還沒有那樣的份量,輕飄飄的惹人心疼。他回身凌厲地睨著會場裡的人和***亂,明明是跟他們站在同一個平面空間,卻是完全傲然的俯視,那樣的驕傲氣勢就只為宣示一件事——

    這個女人是我的!

    靖琪的頭向下垂著,身體的血液全都湧向腦海,有那麼一剎那她也想掙扎的,但實在沒有力氣。

    她大概是連掙扎都忘記了,腰腹貼在蒼溟的肩膀上,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腿,牢牢固定住,她動彈不了,只能隨著他的步伐輕晃,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和絢麗的波斯紅毯倒著一步一步遠離,就像她原本的世界、憧憬的新生也在一點一點倒退消逝。

    地板上有飄落的花瓣,那是從她發間和耳畔掉落的裝飾,多像心的模樣啊,碎掉的,一瓣一瓣凋零。

    大哥和二哥試圖衝過來救下她,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意識一點一點回到身體裡,她能夠想像今天蒼溟是做了怎樣周全的謀劃。

    哥哥他們,不是蒼溟身邊那些人的對手。

    她僅僅是希望,他不要出手傷了人命,她不能再牽連無辜的人了。

    顛簸實在讓靖琪有嘔吐的衝動,可是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勇氣和必要了,黑暗席捲而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厥過去的,如果這黑暗無邊,她倒是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了。

    朦朧中聽到海浪的聲響,眼皮雖然沉重,靖琪還是決意醒來。

    夢已經做得太長太久,夢裡的人全都看不清楚臉孔,只能聽到呼喊,似乎都是在叫她的名字,明明很熟悉的,她卻完全分辨不出誰是誰。

    最清晰的只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的表情和大片大片的裸膚,還有交纏的手指上那精美絕倫的尾戒。

    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毀掉所有的一切……

    她在夢中質問無數次,無解。

    所以她還是只有醒來,面對這個殘忍的現實世界。

    「你醒了?」

    清冽好聽的聲音,熟悉的平緩語調,坐在床畔的人竟然是湘湘。

    「湘湘?我……」靖琪嘗試著說話,一開口喉嚨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聲音粗礪無比。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素雅簡潔的裝飾,一看就知道是在醫院的病房,她的手上還打著吊瓶。

    「我怎麼了?」

    「你受了太強烈的刺激,血壓太低暈倒了,醫生說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這是哪裡?」

    「濱海市!」

    靖琪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回到這裡。

    人生果然是一個圓。

    「對了,湘湘……你有沒有事?薛醫生呢?上回他不是中槍了,你們……」

    「精力果然不錯,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關心別的男人?」

    靖琪的話還沒有說完,蒼溟冷冷的聲線就像箭一樣射了過來,湘湘站起來,微微擰眉,「溟哥!」

    蒼溟衝她點頭,轉而目光落在床上依舊蒼白的小臉,剛剛還覺得被堅硬外殼包圍的心臟一下就軟了,瞪著她,沒有再說話。

    「你們慢慢聊,我不耽誤你們了!」

    湘湘識趣地起身讓出空間,這兩個人有太多的話要說,外人不適合待在這裡。

    蒼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沒有進一步的觸碰,只是不遠不近地凝視著靖琪。

    「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已經褪去了那身深色筆挺的西服,彷彿那種雷霆萬鈞的氣勢只是過眼雲煙,甚至完全不曾出現過,那場儀式,那場搶奪,24小時之外,就已煙消雲散。

    靖琪的雙手交疊放在被子上面,身體半躺靠在床上,眼睛直直盯著手上的針頭,微微偏過頭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蒼溟的問話,他只是一抹空氣,一個影子一樣,並不需要去在意和回應。

    蒼溟見她沒有反應,伸手覆在她打著吊針的那隻手背上,輸入體內的液體讓她整隻手冰涼徹骨,連皮下紫紅色的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

    他用掌心的溫度熨帖著,輕輕捏了捏,滿載著不捨。

    「冷不冷?要不要再給你加一床毛毯或者弄個暖手寶?」

    靖琪的唇角像是微微一動,終於開了口,「你又傷了多少人……或者殺了多少人?」

    蒼溟不語,微瞇起的眼眸洩露了一點他的情緒,「你覺得我會傷人?」

    「我的父母,哥哥,叔叔一家全都在場,你帶了那麼多人去,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經為你媽媽報了仇!」

    蒼溟握著她的手輕輕搓揉著她的皮膚,想為她取暖,笑了一笑,「老五,老七和小十二他們,你之前沒怎麼接觸過,可能不太瞭解,還沒見識過他們的本事!有他們在,我用不著傷人,也一樣能把你帶回身邊來!」

    靖琪眼中似乎起了波瀾,冷冷笑起來,「恐怕是還有用得著榮家的地方吧?這次,又想用我交換什麼?」

    蒼溟不願跟她多做解釋,有很多事,得有合適的時機,兩個人心平氣和的才能說的清楚。

    他搓暖了她的手想要放入被子底下,「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話也等身體好起來再說!」

    靖琪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彷彿覆在手背上的是世上最毒的蛇,力道之大,將吊針都甩得脫了針,蒼溟擋了一下,靖琪索性將它整個扯掉,血珠隨著輸液管和針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滴在雪白的被單上,刺傷了蒼溟的眼。

    「別鬧!」他壓制住她,抬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棉簽,想要止住她手背上的血。

    「羅傑呢,他在哪裡?」靖琪只問了這麼一句,就讓蒼溟頓住了動作。

    棉簽還是準確無誤地壓在針孔上,他咬了咬牙,殘忍地笑,「果然可以稱得上是年度最浪蕩的富家千金,不停地關心男人!他們是死是活,過得好與不好,和你有什麼相干?你要是有力氣,倒不如先伺候好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靖琪以為自己早已經心死了,可是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手背上那一點細麻的疼痛竟像是蔓延到她心裡去了似的,眼淚盈滿眼眶,「蒼溟,你真是無恥!我這輩子最最後悔,最最不該的事,就是曾經為你動心,曾經以為自己愛上了你!」

    蒼溟逆光站著,靖琪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得清,一定不可能錯過那種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在他眸中一閃而過。

    他這輩子都在學掩飾真心,可是原來有的時候太疼了,是沒有辦法掩飾的。

    他身後就是窗台,要不是裝著明亮的玻璃,他覺得只要往後一個踉蹌,他就會從這高樓上墜落下去,而且深淵是不會見底的。

    「你以為我稀罕嗎?」他攥緊她的腕骨,仿若要將她捏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撐。

    「我早就跟你說過,放棄婚約,離開那個羅傑回到我身邊來,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疼你,可是如果你一意孤行,他不要你了,你再到我這兒來,就純粹只是一個玩偶,一個洩慾的工具!我對別人用過的二手貨沒有興趣!」

    「羅傑沒有不要我!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導演的!」

    「你真是天真!」蒼溟欺近她的臉龐,「你以為現在他和羅家還會要你這個落魄千金進門嗎?娶你等於娶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們還不至於那麼傻!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蒼溟的女人,肯接收你的也只有我一個而已,如果你不想再讓你們那個尊貴的榮家蒙羞,就乖乖待在這裡!我高興了,自然不會太為難你!」

    家人……蛇打七寸,靖琪覺得家人大概就是她的致命七寸了,是她不得不去在意的人,這輩子,血濃於水,注定是放不開的。

    「我哥哥他們不會放過你!」

    「那倒不一定!」蒼溟有些志得意滿,「這回你可不是我的人質,僅僅是我的女人,我跟我的女人在一起,他們有什麼立場上門來搶?何況……承了人情總是要還的,你們榮家欠了我的就全靠你來還了!」

    靖琪不明白他話中隱藏的意思,更猜不到家人會有什麼事需要承他的人情。

    他絕口不提蒼榮兩家上輩的恩怨,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如今再度擄走她也是報復的步驟之一?

    靖琪越想越覺得頭很痛,胸口也有些悶悶的,蒼溟不知什麼時候就放開她走了,背影挺拔,卻比過去更顯孤獨。

    靖琪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大礙,住了兩天院就好了很多,只是心境擺在那裡,精神始終不是太好,但已經可以出院了。

    週遭平靜得詭異,蒼溟的屬下全都訓練有素,對她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沒有表露出半分意外,也不跟她多說什麼。

    家人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麼動靜,本來有沒有舉措她是不知道的,之前她在梅沙島的時候,信息都是封閉的,可這回病房就配了電視,她沒有看到任何新聞報道大肆宣揚那場訂婚儀式。

    要說不同,也許真的是不同的。至少這回蒼溟沒有將她與外界完全隔離的意思,她身體不舒服,也是直接就住了醫院,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讓薛景恆來幫忙診斷。

    想到薛景恆,靖琪的心裡又有點亂,不知他到底怎麼樣了,那天湘湘沒來得及說,這兩天湘湘沒有再出現在醫院,蒼溟只要露面,氣氛就會變得怪怪的,靖琪不想跟他多說話,他也就只是懶洋洋地在床畔陪著她。

    出院的那天,蒼溟親自來接她,兩個人一路無話,車子直接從醫院開到了碼頭,小艇早已等在那裡。

    蒼溟拉著她的手,把她往前一送,「上去吧,我們回去,秋嬸做了你愛吃的辣炒螺片和清蒸魚!」

    他說得那麼平常自然,就像她只是出門玩了一趟,現在該是時候回家了。

    這艇開往哪裡也無需問了,一定是梅沙島。

    靖琪沒有掙扎,因為那是白費力氣。她往前走,上船的地方被海水弄濕了有點滑,她腳底溜了一下,差點摔倒,蒼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掌掐在她的手臂上,力道大得弄疼了她。

    靖琪有些赧然,又說不出謝謝,下一秒雙腳卻突然離地,蒼溟已經攔腰抱起了她,身手敏捷地上了船。

    「笨手笨腳的,還不專心點,在想什麼?」

    蒼溟語氣不善,這些天都是這樣,他們即使面對面,她也是神遊天外的時候比較多,而他一件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認定她在想羅傑和那場未完成的訂婚宴。

    她懶得解釋,因為她不能說她沒有想。那樣難堪震撼的局面,她都不知羅家和她的家人要如何收場,又如何自處。

    圈子就這麼大,即使蒼溟他們有本事把媒體的報道壓下去,榮、羅兩家成為那些上流階層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也是必然的。

    是她的錯,才會讓他們蒙羞。

    她隱約還記得訂婚儀式上照片投影出來以後羅傑看向她的眼神,震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關懷和心疼,怕她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

    有的人就是這樣,留在你心底的可能是某個瞬間最傾盡溫柔的一瞥,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想起他就會想起那個心傷的場景,於是發現兩個人再也不可能相守了。

    她只是遺憾,羅傑那麼好的男人,她辜負了人家不說,還讓他淪為笑柄。

    真的很對不起!

    靖琪和蒼溟一路無話,下船的時候,還沒等靖琪邁開步子,蒼溟又是抱起她上岸,輕鬆隨意的彷彿她只比空氣重不了多少。

    她靜靜躺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肩窩,甘冽熟悉的陽剛氣息籠罩著她,卻完全感受不到曾經有過的那種溫暖。

    她不想說話,聽著他的心跳,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車子的後座,像是對待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

    這麼點路,走過去就好,他好像太小題大做了。

    站在嶄新的建築面前,靖琪才意識到這是重新修葺過的別墅,之前的已經被在蒼溟和薛景恆他們的鬥爭中付之一炬。

    房子還是在原來的地方原址修建,外觀的形態跟以前也極為相似,只是規模比原來更大了,以前是一個院子裡兩棟聯排的別墅,如今在後面又加出附樓似的半幢,設計精巧,加上從裡到外全是新的裝潢,看上去倒是比之前氣派很多。

    靖琪心裡微微一沉,想到在大火裡蒼溟的絕望和挽留,還有自己拉住他時同生共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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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直接打包扛走了∼回家造人去嘍,瓦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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