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溟果然如他所說的,帶著靖琪跟湘湘一起去了西山祭拜。舒蝤梟裻
靖琪從不知道,原來島上也會有這樣高峻的山勢,車只能開到半山腰,然後徒步一段才能到墳墓所在的地方。
陸超開車,依舊是凱迪拉克凱雷德,跟綁架靖琪的那天開的同一款式,只不過已換成了嶄新的乳白色,沒有彈孔沒有血污,就像當天遇襲的事從來都沒發生過。
靖琪坐在後排,不時偷偷瞄向身旁的蒼溟,他閉起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看我幹什麼?」他沒有睜眼,卻能察覺到她的視線。
靖琪的心微微一跳,氣惱地別過臉去。她早該知道的,這男人看似沉寂的時候,大多都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
她想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確是難於登天的事。
下了車,他就牽著她的手一路走上去。不是那種十指緊扣的親密無間,而是掌心捏握著她的手腕,能夠感受到她的脈搏,就像她脆弱的命脈都盡在掌握。
幾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默,尤其是湘湘。這幾天她似乎感覺到靖琪對她的疏離和防備,也不多作解釋,兩個人總共沒說過幾句話。
而今天也許是拜祭親人讓她觸景傷情,湘湘一路上都沒有開過口。
這裡果然是鎮上的居民們安葬親人的地方,雖然不是什麼豪奢的墓園,但也井然有序。
湘湘和蒼溟把手裡的花和拜祭用的東西放在墓碑前,鞠了一個躬,蒼溟低聲對湘湘說了幾句什麼就退到一邊去,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
靖琪跟陸超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注意到湘湘的父母是葬在一起的,母親的墓碑顯得陳舊一些,顯然是較早過世的,等虞父過世之後就把墓碑建在了她的旁邊。
湘湘仍舊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可是靖琪還是透過她的側臉寫滿了哀婉和悲傷。
湘湘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父母卻都已不在人世了。
她一個人,一定要很堅強,才能克服巨大的孤獨和這世上的無奈。
靖琪從不覺得自己享有的家庭溫暖和錦衣玉食是值得炫耀的資本,但也不是罪過。可在這一刻,她覺得跟湘湘比起來,她真的已經擁有太多了。
她不怪她了,就算是真的試探或出賣,她都不想再苛責追究。
在蒼溟身邊本來就很難逃脫,更何況犯錯的人也不是湘湘,而是蒼溟本人。
陸超點了一支煙,吐出煙圈環視一圈咕噥道:「咦,老大呢?」
靖琪這才發現蒼溟不見了,心裡一動,覺得今天的機會其實很不錯,如果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走就再好不過了。
「他大概往後頭去了,喂,你跟上來,別跑了啊!」陸超性子比較簡單耿直,但警惕性一點都不低,靖琪不得不聽他的。
蒼溟果然在山坡的另一面,安靜地跪坐在一塊墓碑面前,一條長腿曲起來,一手搭在膝蓋上,看似隨意,表情卻很凝重。
墓碑的字有些風化了,看不太清楚,但靖琪能感覺到這裡埋葬的人跟蒼溟關係十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