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請了太醫了?」平寧問答。「太醫院的朱太醫治跌打損傷之類的最是厲害,聽說上回瑞王爺摔斷了腿,也是他給治好的,現在一點事也沒有。」
「聽說是大少爺請的大夫。」平安家的說道。
平寧這才點了點頭,薄沐辰做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不用人操心,既然是他請的大夫自然不會有錯,二人快走了幾步,跟上烏蘇雅的腳步一起進了主屋。
「到底是傷到哪裡了?」烏蘇雅心急如焚,一進門便問薄沐語的貼身丫鬟明蘭道,一面問一面腳步不停的往內室走。
「夫人別著急,姑娘只是扭傷了腳,沒有大事。」明蘭忙開口說道,對隨後進來的平安家的和平寧都點了點頭,扶著烏蘇雅往內室走:「是許二少爺和言少爺一起送姑娘回來的。」
烏蘇雅腳下一頓,轉頭看了明蘭一眼,這丫鬟倒是伶俐,曉得提醒她有外人在,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平寧和平安家的也對視了一眼,跟著走了進去。
「娘。」
「夫人。」
烏蘇雅一進來,薄沐辰、薄沐言和許文山便起身問了安,床上的薄沐語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只是臉色有些發白,見烏蘇雅進來,委屈的憋著嘴。
烏蘇雅先仔細的打量了薄沐語一眼,見她出了臉色不太好外,頭髮也有些亂,身上的衣裳也被劃破了幾個地方,倒是沒有血滲出來,只是樣子看上去很是狼狽,眉頭便皺了起來,先平靜的對孩子們點了點頭,客氣的讓許文山坐下,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搞成這樣,聽明蘭說崴了腳了,還有什麼地方受傷了沒有?」
「明蘭已經替沐語看過了,出了腳上的傷有點重意外,身上只是被劃了些小口子,傷的並不重,不會留下疤痕,一會太醫來了,抹些藥膏便好。」薄沐辰沒有坐下,讓出床邊的位置讓烏蘇雅坐了,才開口說道。
「怎麼回事?」平寧也走了進來,站在薄沐辰的身邊,小聲問道。
薄沐辰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旁邊有些尷尬的薄沐言。
「夫人,是文山不好,今日是文山說要送沐語一匹馬,才帶她去的馬場,誰知那匹馬受了驚嚇,這才讓沐語受了傷,今日的事文山責無旁貸,請夫人責罰。」薄沐言還未開口,許文山先開口說道,一臉的坦然,把所有的責任都認了下來。
烏蘇雅聞言轉頭望了許文山一眼,見他直視著自己,一點迴避責任的額意思都沒有,心裡暗暗點了點頭,暗道,是個又擔當的孩子,正要開口,便聽薄沐語著急的開口道:「不,不是許二哥的錯。都是沐言不好,我都從馬上下來了,他還來招我,我不小心便崴了腳。」薄沐語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烏蘇雅在三個孩子之間看了看,最後落在薄沐言的身上,皺眉問道:「到底是這麼回事。」
請太的治從。「二姐說的沒錯,是我閃的太快,二姐來不及收手,才崴了腳。」薄沐言老實的說道,見薄沐語瞪著自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打人的自己崴了腳現在還成受害者了,他這個真正的受害者反倒成了施暴者一樣,真是沒天理!
「這麼說這是倒是不怪許二哥。」平寧挺清楚事情的原委,柔聲說道。
「不,是我不對,若不是我帶沐言和沐語出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沐語受傷我也有責任。」許文山開口說道。
「跟你沒有關係,是臭沐言嘴壞,要不是他招惹我,我也不會氣的去打他,也不會崴了腳了,我」薄沐語連忙為許文山辯解道,見烏蘇雅冷眼望著自己,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正在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平安家的走了過來,「夫人,朱太醫來了。」
「請太醫進來吧!」烏蘇雅平靜的起身說道,看了許文山一眼,道:「沐辰、平寧,你們兩個在這裡陪著沐語,文山、沐言,我有事問你們,跟我出來!」
「是!」許文山點頭應道,轉頭看了薄沐語一眼,見她也看著自己,見自己望過去,忙又低下頭去,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一轉頭見烏蘇雅正望著自己,忙面色一整,跟著她走了出去。
烏蘇雅帶著薄沐言和許文山出了主屋,卻沒有出落梧居,領著他們進了西廂的暖閣,因為天氣不算冷,暖閣裡並沒有燒炕和火盆,未時的太陽斜斜的照在窗欞上,在炕上投下走形的陰影。
烏蘇雅領著二人進了屋,讓丫鬟去備了茶過來,才在炕上坐了下來,又讓許文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並沒有打理薄沐言。
薄沐言見狀也不敢擅自坐下,只得摸了摸鼻子在烏蘇雅旁邊站著。
丫鬟們很快便把茶送了上來,又很快退了下去,烏蘇雅待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才又細細的看了許文山一眼,道:「今日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沐語的騎術是侯爺親自指導的,一般的馬,便是受驚狂奔她也會懂得怎麼處理,能帶著沐語在林子裡狂奔的,一定不是普通的馬,文山,你從小便在我們家出入,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在我心裡你就和沐辰和沐言一樣,你也不必為沐言遮掩,他這個性子遲早要惹禍,你今日替他遮掩了,明日還不曉得要闖下多大的禍事!」烏蘇雅說著瞪了薄沐言一眼。
薄沐言卻覺得冤死了,長著烏蘇雅想要爭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許文山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想了想,起身道:「回夫人,夫人目光如炬,文山不敢隱瞞,沐語今日騎的的確不是普通的馬,是阿哈爾捷金馬。」
「阿哈爾捷金馬?」烏蘇雅有些驚訝的揚眉說道,薄非陽是愛馬之人,她和薄非陽在一起十幾年,自然曉得阿哈爾捷金馬又多名貴,以至於薄非陽想再擁有一匹都不可得,聽許文山這麼輕巧的提起阿哈爾捷金馬,她難免覺得奇怪:「這麼貴重的馬,你是從哪裡來的?」
許文山聞言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該怎麼回答,薄沐言也轉頭望了過去,面露沉凝,半晌,才聽他開口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文山也不便細說,既然夫人問起,文山只能說那馬是從特殊渠道的來,但並不觸犯國法,那馬場也歸文山所有,有文書為證,在衙門裡備過案的。」
「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烏蘇雅越聽越覺得震驚,阿哈爾捷金馬已經價格不菲了,且有價無市,京城外的馬場自然也不會便宜,許文山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銀子,「那馬場是你父親送與你的?」
「不是,是文山用自己的銀子買的,那馬場家裡並不曉得它的存在。」許文山有些保留的說道。
烏蘇雅深深的看了許文山一眼,還想再說些什麼,見他面露難色,也曉得他一定是有些話不方便跟自己說,突然想起王笑笑曾今與她說過,許文山成日裡神神秘秘的也不曉得在搞什麼,便覺得他的確是個有秘密的人,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在做壞事,況且他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性子與薄沐辰很想,是個穩重有分寸的孩子,猶豫了一下,便選擇相信他,不再問了,點了點頭讓他坐下,才轉頭望向薄沐言,卻見他一臉的深沉,心裡突然「咯登」一下,才沉聲道:「這麼說來,你二姐受傷的確是你的錯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連自己的姐姐也照顧不好?她打你幾下能怎麼樣,你皮糙肉厚的,她能上得了你?」
「娘,不帶這樣的,我也是你親生的!」薄沐言聞言抱屈的叫道,越發覺得自己的親娘眾女輕男了。
「可你是個男孩,男孩就得讓著女孩!」烏蘇雅臉一沉說道。
薄沐言翻了一個白眼,這樣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他也懶得爭辯了。13acv。
許文山卻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覺得她有很多論調都和自己娘的觀點一樣,也難怪她們兩人關係好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家三兄妹才能經常的出入侯府許文山轉頭看了外面一眼,有些擔心薄沐語的傷勢。
烏蘇雅轉頭正好看見許文山轉頭往外看,眼裡露出擔憂的神色,原本是打算去主屋看看的,想了想還是把平安家的喚了進來,「去主屋看看,沐語的傷到底怎麼樣。」
平安家的點頭退了出去,很快又走了進來,道:「夫人放心,朱太醫說了,語姑娘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傷筋動骨總是麻煩一些,需要臥床靜養,只怕十天半個月是不能下床走動的了,另外身上的傷寧姑娘也和朱太醫說過了,朱太醫拿了一盒凝香膏給語姑娘,說是只要傷的不深,用凝香膏三日便能收口,十日後一點疤痕都不會留。」
烏蘇雅聞言放心的點了點頭:「這樣便最好了,一個姑娘家,身上留疤總是不好的。」
「夫人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平安家的道:「奴婢出來的時候朱太醫已經準備離開,夫人看」
「麻煩朱太醫跑一趟,我出去送送。」烏蘇雅果斷的說道,撐著炕桌從炕上下來。
許文山也忙站了起來,道:「既然沐語沒事,那文山也告辭了,今日之事,還請夫人見諒。」說完,彎腰深鞠一躬。
「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烏蘇雅忙道,伸手扶了他一下,才又道:「只是那匹阿哈爾捷金馬實在是太貴重的,送到我們家有些不方便,你若是擔心沒有人照顧它,我讓府裡的馬伕過去幫你照顧,你看怎麼樣?」
許文山聞言臉色變了變,卻依然點頭道:「那便多謝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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