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著眼前的孩子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急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再被風一吹,只覺得渾身冰冷,耳邊「噠噠噠噠」的馬蹄聲就像眼前那孩子的催命鼓一般。
就在太子立馬要撞上地上一臉驚恐的孩子的時候,太子緊咬牙關,用力的一扯韁繩,想讓白馬越過孩子再往前衝,沒想到白馬一陣尖銳的嘶鳴,前踢騰空而起,眼看著便要踏在地上的小孩,太子舉得四周都靜了下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他坐下的白馬,還有地上的孩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裡衝出一匹油光黑亮的大馬,飛一般的越過了過來,在白馬的旁邊也一躍而起,卻一蹄子重重的砸在白馬的面門上,白馬一驚,還來不及落下,便被黑馬踢的側翻在地,太子驚叫一聲,也跟著白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在人群躲避讓出來的牆角停了下來,潔白如皎月光輝的白袍粘著地上的灰塵髒亂不堪,痛苦的蜷縮著。
黑馬在踢倒白馬後轉了一個彎,在旁邊的落下了前踢,從鼻子裡重重的喘了幾聲粗氣,便安靜了下來,只是依然有些煩躁般的用前踢踢著地面。
「侯爺,你沒事吧!」平安和吉祥也騎著馬趕了過來,見薄非陽已經下馬,立馬下馬上去問道。
薄非陽搖了搖頭,眼睛直直的望著地上已經嚇傻了的小孩,彎腰輕輕的把他抱了起來,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掃視人群,問:「這是誰的孩子!」
「我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旁邊一個一臉蒼白的年輕婦人聞言才醒過神來,激動衝上前來,接過薄非陽手裡的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噗通」一聲給薄非陽跪了下來,連聲感謝他對自己孩子的救命之恩。
薄非陽卻搖了搖頭,伸手把婦人扶了起來,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孩子」,便朝牆角蜷縮在一起的人走去,經過那匹渾身雪白,倒在地上的大馬時轉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匹馬有些眼熟,卻也沒有細看,便抬腳直直的走到那人身邊,低頭正要喝問他為何在鬧市縱馬,就在他停在那人身邊的時候,眼睛突然一瞠,浮現一抹不可思議,快速的蹲下身去,扳過那人的臉看了一下,又立馬讓他恢復面朝下的姿勢,迅速的起身對不遠處的平安和吉祥召喚了一聲,待他們走到自己身邊時小聲的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幾句。
只見二人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從臉上消失,也是不可思議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才在薄非陽的瞪視中回過神來,快速的抬起地上的人往馬上一放,平安牽著馬朝街口快速的往前走,吉祥已經上馬飛奔而去。
薄非陽只看了地上的白馬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飛身上馬,打馬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薄非陽晚上回府的時候,烏蘇雅才曉得白天在鬧市街頭上發生的事,驚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追問道:「那太子現在怎麼樣了?」
子著近晰用。「太醫看過了,說是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撞了頭,所以昏迷不醒,到我走的時候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腦子裡也沒有淤血,等太子醒來便沒有事了,倒是手臂上的傷有些重,看來是要綁一段時間的板子了,其他的便是一些小刮痕和青腫。」薄非陽換下沾染著灰塵和汗水的衣裳,抬頭見烏蘇雅呆呆的,伸手拍了拍她依然柔能的小臉,又順手拿過了自己要換上的衣裳,道:「放心,太子沒事,真的沒事,太醫已經向皇上和皇后娘娘保證過了。
「那你呢?有沒有傷到哪裡?」烏蘇雅這才緩過神來,見薄非陽已經被家常穿的常服穿上,上前幫著他繫好身上的衣帶,一臉擔憂的接著道:「是你把太子撞下馬的,皇上不會怪罪你吧?」13acv。
「這麼可能,皇上愛民如子,今日的事的確是太子的不對,鬧市裡這麼多人,今日是太子運氣好,若是真的撞到了人,又沒有證明自己身份的人或飾物在身上,被百姓逮住了送進官府,那豈不是更加糟糕?」薄非陽輕鬆的笑了一下,拉著烏蘇雅的手走出了內室,外間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晚膳,羅富家的帶著丫鬟們在旁邊伺候著,見二人坐下,忙給他們面前的碗裡盛好了湯。
薄非陽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眉頭一揚,道:「今日的湯做的不錯。」再低頭便端著碗一飲而盡。
「打賞廚房的人,」烏蘇雅有些心不在焉的對羅富家的說道,待羅富家的答應了一聲,才回了揮手讓她們都出去,「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你們也去用晚膳吧。」
薄非陽和烏蘇雅兩夫妻一起用膳的時候,一般都不要人在旁邊伺候,所以羅富家的也習以為常了,並沒有發現烏蘇雅的異常,又答應了一聲,才轉頭看了身後的丫鬟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都是我不好,明明曉得太子喜歡沐語,就不該跟他說讓他放棄沐語的話,連皇上和皇后都不開口,我著什麼急,等皇上和皇后跟太子標明了態度,我們再順著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做便是了,我真是的!」下人們一走,烏蘇雅便懊惱的說道。
「什麼?你跟太子說了沐語的事了?」薄非陽心裡一驚。
薄非陽原本便在好奇太子為何會這麼衝動,一聲不吭的便騎走了侯府門外拴著的馬,那匹馬是下屬送給他的,是匹難得的好馬,只是因為性子烈,他怕傷著府裡的人,才在軍營裡訓好了,讓人今日送過來,沒想到馬還沒有進府,便出事了,那匹馬還被他的「閃電」踢中了頭和脖子,在街上便斷了氣。
「你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今日怎麼也糊塗起來了。」薄非陽難得沉下來的望著烏蘇雅,不悅的說道。
烏蘇雅卻沒有計較薄非陽的態度,她曉得他是在擔心自己,她和太子說話的時候,太子的侍衛都在不遠處等著,太子跑走的時候,他們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太子才在街上差點闖下大禍,任誰都會想到是因為她和太子說了什麼,太子才會做出那樣衝動的舉動,加上那匹馬也是侯府的,皇帝得知了前因後果會怎麼想,皇后又會怎麼想,就算皇后能夠諒解她,可是太子傷成這樣,難免皇后心裡會有疙瘩。
烏蘇雅心裡有些亂,低聲道:「若不是因為今日太子看文山的眼神,我也不會想開門見山的把事情跟太子說清楚,我以為太子是個聰明理智的孩子,卻沒想到在感情的問題上,他也會鑽牛角尖。」
「今日還有什麼事發生嗎?」薄非陽眉心一皺,問道。
烏蘇雅便把今日孩子們分組摘槐花的事情說了,見薄非陽沒有說話,忙又道:「我也不是在為自己開脫責任,太子受傷我的確責無旁貸,可是太子可能誤會文山喜歡沐語,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敵人一樣,我是擔心文山因為沐語的事受無妄之災,才會跟想跟太子說清楚的。」
「文山?怎麼又牽扯上文山?」薄非陽皺眉說道,在他的印象裡,許文山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孩子,比起他大哥許武山,更像一個兄長的樣子,可是太子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把矛頭指向他,難不成許文山也喜歡沐語?
在薄非陽的心理,他的女兒自然是值得全天下的男子喜歡的,可是許文山這個時候牽扯進來,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情,也難怪烏蘇雅會一時情急,把事情能成這樣了。
薄非陽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滿臉的愁容,又有些於心不忍了,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行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再擔心也是於事無補,菜都要涼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等太子醒來,皇上說不定會宣召我們進宮,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
烏蘇雅看了眼薄非陽眼裡的關心,點了點頭,伸手端起湯碗舀了一口便準備往口中送,可勺子還沒有送入口中,又放進了湯碗裡,「我吃不下。」
「乖,多少也要吃點。」薄非陽柔聲說道,端起她面前的湯碗:「今日的湯不錯,你嘗嘗看,還是要我餵你?」
「行了吧,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烏蘇雅瞥了薄非陽一眼,無奈的端起手邊的湯碗喝了一口,依然食不知味
薄非陽回來的晚,朝陽院還在用晚膳的時候,西邊的院子已經用過晚膳。
靜好苑西廂的繡房內,明英正側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捧著一束束的繡線分線,不遠處放著一個明亮的落地半人高立燈,平寧正低著頭在繡架上繡著枕套,粉藍色的枕套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繡了一大半,是一副翠竹迎風圖,上面還有兩隻活靈活現的百靈鳥,百靈鳥繡了一隻半,今日她原本想把剩下的一半修完,可是坐在那裡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卻依然沒有繡好,怔怔的,大半時間都在愣神。
「姑娘是不是累了?」明英手上的繡線已經分完,才偏頭又看了平寧一眼,見她依然愣愣的出神,才忍不住問道,「平日姑娘手法快,奴婢還沒有分完線,姑娘便繡完了,往往要姑娘再和奴婢一起分線,今日奴婢線都分完了,姑娘卻像未動針一般,姑娘若是真累了便早早歇著吧,反正這個也不急著做。」明英看了繡架上的枕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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