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彩闕軒
馮姨娘捧著棋譜坐在臨窗打大炕上,手裡捏著一枚黑色棋子,舉棋不定的在棋盤上懸著,棋盤上已經落了滿滿大半盤的棋子,黑白各佔一半,這枚黑子極有可能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一子,所以她沒有急著落下,而是研究起棋譜來。舒歟珧留
玲瓏站在馮姨娘的身後,低頭看著桌上的期盼,她平日也跟馮姨娘學過一些,這一盤棋很明顯黑棋一子落下,白棋便會滿盤皆輸,她不明白馮姨娘還在猶豫什麼,突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抬頭正好看見窗戶底下露出一雙粉綠色的繡花鞋,低頭看了馮姨娘一眼,見她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悄聲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玲瓏便端著一個水晶碗走了進來,碗裡放了切成小塊蘋果,新鮮微黃的蘋果上還灑了一層雪白的糖霜,馮姨娘偏愛甜食,即便是新鮮的水果也喜歡沾著糖霜吃。
「誰來了?」玲瓏剛把手中的水晶碗放在黃花梨的炕桌上,便聽馮姨娘開口道。
「回姑娘,是聽雨來了。」玲瓏開口說道,見黑子落下,白子果然無回轉餘地,馮姨娘也放下了棋譜,這才端起棋盤放在一旁,把水晶碗往馮姨娘的面前推了推,道:「這是太夫人方才讓人送過來的,說是今兒個早上新買的,白水蘋果,姑娘嘗嘗。」
「嗯。」馮姨娘氣定神閒的應了一聲,捏著銀叉戳了一塊蘋果放入口中,新鮮的蘋果清香甜爽,撒上糖霜反倒讓糖霜遮蓋了原本的清甜,不過馮姨娘喜歡,連吃了好幾塊才放下銀叉,問道:「她來說什麼了?」
玲瓏接過小丫鬟手裡的濕巾子,讓小丫鬟出去後,一邊給馮姨娘擦了擦手,一邊道:「聽雨說夫人身邊的丫鬟們回來了······」玲瓏還沒有說完,手便被馮姨娘緊緊的握住,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緊緊的盯著自己,才接著道:「夫人和裴嬤嬤,還有青羅沒有回來。」
馮姨娘這才慢慢鬆開了玲瓏的手,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道:「她是不該回不來了。」
玲瓏看了馮姨娘一眼沒有接話,仔細把她的手擦趕緊,轉身把巾子遞了出去,轉身回來站在一旁。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做?」馮姨娘轉頭望著窗外開口問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姑娘只是順應常理。」玲瓏輕聲說道,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神色。
「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好過是順應常理罷了,誰不會為自己打算,如今我若是再不為自己打算的話,只怕將來便要孤苦一輩子了。」馮姨娘聞言沒有說話,半晌才點了點頭,接著道:「正要說起來,事情會到今日也不能怪我,當初我不願意嫁進薄家,是因為祖母以為薄家忘記了這門親事,已經在老家給我定下了一門親,我與諾哥哥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突然讓我嫁到京城,我自然不願意,可是誰曾想諾哥哥會落入水中······」
馮姨娘說著,像是想起當年得知青梅竹馬落水溺斃時的場景,心中隱隱作疼,眼眶也紅了起來,玲瓏那時已在馮姨娘的身邊,自然曉得她對那位的感情,忙遞了帕子過去。
馮姨娘卻像沒有看見一樣,任由眼淚滑落,接續說道:「祖母也是為了讓我忘卻,才執意把我送來了京城,京城繁花似錦,滿街上隨便一個便是有背景的豪門顯貴,薄家那時不過是個平民,雖然不愁吃喝,可是一遇上事,還不是要低聲下氣的去求人,便是這樣,若是那時薄非陽能遷就與我,我也能勉為其難的嫁他為妻,可是他卻傲氣十足,不管太夫人怎麼責罵勸說,他都執意不願意與我親近,那時的我也覺得這樣正好,反正我已經來了京城,憑著我爹以前做過官,我也算是官家千金,不如在京城另尋一門好親事,無論如何也比嫁與薄非陽強,只等及笄之後······」馮姨娘說著頓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已干,之前的悲楚孤寂換成了自傲不甘,「卻沒想到薄非陽竟然離家出走,還闖出了一番功績,這忠勇侯的爵位來的就像做夢一般,早曉得薄非陽有這樣的成就,我倒不住早早的嫁與他了,也不會讓烏蘇雅得了便宜!」
說道最後,馮姨娘還是沒有藏住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心,悔恨不已。
「姑娘,這已經都過去了,關鍵是······現在。」玲瓏開口說道,馮姨娘說的一切她最是清楚。
「對,關鍵是現在!」馮姨娘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輕輕的昂起頭,「什麼太后親賜的美人,根本不堪一擊,在宮裡呆了這麼久,連烏蘇雅都鬥不過;什麼京城才女宰相千金,不也一樣無法與我抗衡?我要她死,她便不能活著回來,既然我已經付出代價,便不能毫無所獲!」
「彭!」馮姨娘說著一拳重重的砸在黃花梨的炕桌上,水晶碗被震動彈了一下,銀叉也從碗裡彈跳出來。
「姑娘!」玲瓏心裡一緊,望著馮姨娘。
「你放心,我自由打算。」馮姨娘深吸一口氣,不付出代價,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幫自己?雖然這個代價很可能會讓她將來萬劫不復,可是過了眼前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轉身扶著很快玲瓏的手下了大炕,又讓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眨眼之間,先前在馮姨娘臉上浮現的所有表情都消失,留在她臉上的只有平靜如水的溫和,淡淡一笑,道:「走,咱們現在去太夫人那吧!」
「是。」玲瓏低應了一聲,跟著馮姨娘朝門口走去。
烏蘇雅主僕三人靜靜站在山洞裡,旁邊的齊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斜靠在洞壁上,洞裡的丫鬟依然屏息凝神的低頭站著,像是石雕一般,久久沒見半點動靜,旁邊的小洞裡不是傳出烏蘇雅聽不懂的爭吵聲,時間就在這樣的氛圍下流逝。
直到烏蘇雅的腿已經站到麻木,旁邊的小洞裡才傳來一聲招呼,齊達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山洞,答應了一聲,伸展了一下手腳走了進去。
很快,齊達便從小洞裡走了出來,眼裡含笑的告訴烏蘇雅主僕三人她們可以回去了,烏蘇雅看到青羅一直緊繃著的後背終於放鬆了下來,曉得她們這次是真的安全了,由著山洞裡的丫鬟解開她們手上的繩索,跟著齊達走了出去。
剛走出山洞,門口的蒙面人還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們怎麼還能出來,看了一眼齊達臉上的神色後才往後退了一步,聽從齊達的命令把侯府的馬車牽了過來,烏蘇雅這才發現太陽已經高高的升到了頭頂上,已經是晌午十分,還來不及擔心一會要怎麼解釋自己這麼晚才回去,便見何顯明躺在馬車上一動不動,心裡一驚,轉頭去看齊達。
「你放心,他沒死。」齊達輕飄飄的說道,好像一個人的生死對他來說是多麼渺小的一件事一樣。
烏蘇雅送了一口氣,若是何顯明死了,回去便不好辦了。
烏蘇雅主僕三人上了馬車,齊達也跳了上來,把何顯明往旁邊踢了一腳,自己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鞭子一響,馬車便緩緩的往前動了起來。
「姑娘······」
齊達上了馬車,裴嬤嬤的神經依然繃的緊緊的,轉頭驚慌的望著烏蘇雅,見她對自己搖了搖頭,這才閉上了嘴巴。
外面有人在,烏蘇雅曉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抬眼看了縮在門口的青羅一眼,雖然她們將要說的話,很可能最終還是會傳到他們的耳朵裡,可是她不想當著那些人的面討論今日的事情。
馬車緩緩前行,也不曉得行駛了多久,突然停了下來,烏蘇雅主僕三人正不曉得又發生了什麼狀況,門簾一下子被掀了開來。
「啊!」一個背光的黑影出現在門口,裴嬤嬤嚇得驚聲尖叫了起來,待看清掀門簾的人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順著車壁滑坐在地板上,喃喃的道:「可嚇死我了。」
何顯明不曉得裴嬤嬤為何會嚇成這樣,一面莫名其妙的望著她,撓了撓有點疼的腦袋,感覺好像被人敲了一下,卻又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裴嬤嬤,你怎麼了?姑娘您沒事吧!」說著又去問烏蘇雅,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好像不曉得什麼時候睡著了,方才醒來見太陽已經照在頭頂上嚇了一跳,見馬車裡又沒有動靜,所以才······」
何顯明說著不敢去看烏蘇雅的眼睛,按理他是不能隨便掀門簾的,也是一時情急他才會做出這樣越矩的行為。
烏蘇雅卻沒有開口責備何顯明,大家都沒事才是最重要的,起身出去看了一眼,只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盡,高大的樹木和黑黢黢的灌木叢好像隱藏著危險一般,讓人看了心生恐懼,烏蘇雅在初春的寒風中打了一個冷顫,趕緊退了回來,對何顯明道:「沒事,先前你是睡著了,我見路邊的景色不錯便沒有吵醒你,下去走了一圈,沒想便到這個時候了,快回去吧!」
何顯明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又揉了揉頭上隱隱作痛的地方,這才轉身重新啟動了馬車。
「姑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馬車中的炭盆早已熄滅,裴嬤嬤感覺寒意滲進骨子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把馬車裡的薄被蓋在烏蘇雅的身上,她現在懷著身孕,是不能受寒的。
烏蘇雅沒有回答裴嬤嬤的話,卻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青羅,青羅在烏蘇雅的瞪視中慢慢的抬起頭來,遲疑了一下跪在了馬車中間。
「是你?」裴嬤嬤不敢相信的望著青羅,驚訝變成了憤怒,伸手在青羅的身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痛心疾首的喝道:「青羅你是不是瘋了,姑娘對你還不夠好嗎?想當初你剛進府的時候,顯明家的想用她家的二閨女把你換出姑娘的屋子,是姑娘保住了你,平日裡姑娘對你們四個也是信任有加,不管有什麼事都不瞞著你們,你為何要聯合外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姑娘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你······」裴嬤嬤恨得咬牙切齒,說到這卻還是說不下去了,一來怕自己失言成真,二來青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更不曉得該那她怎麼辦了,久久才咬牙道「你真是該死啊你!」
「是奴婢該死!」青羅半點為自己辯解的意思都沒有,低垂著頭,聲音平靜的讓人心驚。
「看來你是抱著求死的心來害我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的恨我。」烏蘇雅冷眼望著青羅說道。
「不是!」青羅聞言終於有了一些情緒,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去,沒有再開口。
「你倒是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裴嬤嬤仁善,寧願相信青羅是有苦衷的,雖然不管有多大的苦衷,她也不能害烏蘇雅。
青羅搖了搖頭,像是打定了主意不開口一般,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嘗到腥甜的味道也沒有鬆口。
「你······」
裴嬤嬤心急的想要再催促,外面卻傳來嘈雜的聲音,烏蘇雅忙掀開簾子的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
「已經進城了。」裴嬤嬤也朝外面看了一眼,一顆心總算落回了原處,轉頭望著烏蘇雅,「姑娘咱們這個時候才回去,府裡一定已經派人出去找了,萬一太夫人問起來,該怎麼回答?」15111466
裴嬤嬤說的不錯,她們出去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侯府必定派了人出來尋找,一個婦道人家莫名其妙的失蹤,即便身邊還帶著貼身的丫鬟婆子,這在任何府裡都是必定要查清楚的,何況她還是勳貴人家的正室夫人,此事若是傳出去,必定對她的名譽有損,若是讓人曉得她是被外族人劫持了去,就算她現在平安回來,也一定會被人質疑她的清白,所以今日的事一定不能被人知曉。
烏蘇雅看著外面行人如織的街面,牙儈的熱情招呼客人進店用膳的聲音傳入耳中,酒店客棧裡已經擠滿了人,腦子裡不斷的思考著,半晌,才放下窗簾對裴嬤嬤道:「一會若是太夫人問起來,便說我臨時起意去了一趟相府,在相府裡收拾了一些以前看過的書籍,打算下次派人搬回府裡,後來乏了便在相府睡了一覺,不知不覺的便睡沉了,直到接近中午才醒來。」
「這樣能行嗎?」裴嬤嬤不安的說道,現在薄非陽不在府裡,烏蘇雅又有了身孕,這個時候是不能出半點差池的,可是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烏蘇雅的清譽真的被今日的事毀了,那她也沒臉見烏清風和程夫人了。
「不行也要行了。」烏蘇雅沉聲說道,讓裴嬤嬤出去跟何顯明說一聲,轉頭望著青羅。
青羅正好抬起頭來,僵硬的動了動道:「奴婢不會把今日的事說出去的。」
烏蘇雅聞言沒有說話,她不會感謝青羅這個時候站在自己這一邊,況且就算青羅要說出今日的事,她也有讓她開口不了的辦法。
之前是她太仁慈了,即便看出青羅對自己有異心,還容忍她呆在自己的身邊,現在看來她倒是成了東郭先生了,留著禍害在身邊,遲早會被禍害。
侯府金輝堂正廳裡靜的落針可聞,太夫人捏著楠木刻經佛珠坐在羅漢床上,嘴角都繃的緊緊的,眼睛不時望向門口的方向,馮姨娘和尤姨娘站在她身邊,不時的說上兩句安慰的話,正廳的正中間,紫綃、紅綾、碧絹三個低頭跪在地上。
菊靈伸手觸了一下烏木小几上的青花粉彩茶碗,輕輕的端起來轉身讓小丫鬟去換上一碗。
小丫鬟輕手輕腳的端著茶碗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便被外面快速進來的人撞了一下,手裡的托盤一掀,連同青花粉彩茶碗一起掉在地上,茶碗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驚得屋裡的人都心口一顫。
「怎麼搞的!」太夫人捂著胸口厲聲喝道。
小丫鬟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連聲求饒:「奴婢該死,是奴婢不小心。」
「不關你的事,出去!」薄靖宇看也沒看地上的小丫鬟,視線在跪在地上的三個丫鬟的身上掃了一下,快步走進屋來。
沒有得到太夫人的允許,小丫鬟依然不敢起來,菊靈轉頭看了太夫人一眼,這才快步走了過去,拉著小丫鬟起來,讓她趕緊去泡茶,又命人把地上的茶杯打掃趕緊,這才走回了太夫人的身邊。
太夫人也是太擔心烏蘇雅了,方才打碎的那個青花粉彩的茶碗可是薄非陽送給她的壽禮,太夫人平日都捨不得拿出來用,還是姑老夫人來了才拿了兩個出來,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便打碎了一個,若是放在平時,太夫人一定會大發雷霆。
「你不在屋裡看書,怎麼出來了?」太夫人望著薄靖宇開口說道,原本嚴肅的表情更加冷厲了。
「兒子聽說大嫂還沒有回來,此去十里亭也就一個時辰都不用,來回不過兩個時辰,即便大嫂在外面逛上一會,這個是時候也應該回來了,現在已經未時,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薄靖宇是聽梓頻說起才曉得烏蘇雅送姑老夫人後還沒有回來,府裡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卻一直沒有消息,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上回薄非陽出去治理水患,她便差點讓烏蘇雅和久哥兒出事,如今薄非陽出去剿\滅韃靼,烏蘇雅又懷了孩子,若是再出事,她真不曉得該拿什麼臉去見薄非陽了,所以太夫人如今是最怕聽到這個的,沒想到薄靖宇卻想都不想的說出來,眼睛登時瞪了起來,大聲喝道:「能出什麼事,這青\天\白\日的,定是你大嫂難得出去一回,在街上逛的忘了時辰了,我已經讓大管家派人到街上去找了,必定馬上便能把人找回來的。」
薄靖宇也希望事情如太夫人想的那樣,可是即便烏蘇雅在街上逛的忘了時辰,也應該命人回來通稟一聲,這樣冒冒失的一點消息也不傳回來,難道不怕他們擔心嗎?遂低頭望著地上的三個丫鬟問道:「你們不是跟著大嫂一起出門的嗎?怎麼你們倒先回來了,大嫂呢?」
紫綃、紅綾、碧絹三個現在也擔心的要死,後悔當初為何要提出上街逛逛了,若是她們跟在烏蘇雅的身邊,現在也不會在這裡提心吊膽的罰跪了,罰跪也便罷了,最主要的是,她們也很擔心烏蘇雅現在到底在哪裡。
「奴婢們坐的是後面一輛馬車,因為要大街上買東西,姑娘又嫌馬車太快顛的厲害,便讓奴婢們的馬車先走了,說好了大概能在大門口遇上的,可是奴婢們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卻聽門房說沒有瞧見姑娘的馬車,還在門口等了一陣,又覺得不妥才回了府,在朝陽院裡等了一陣也沒有見姑娘回來······」紅綾說著轉頭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她瞪著自己,忙低下頭去,半晌才接著道:「太夫人喚奴婢幾個過來,奴婢們也是擔心的要死,不曉得姑娘去了哪裡,已經後悔死自己先走了,若是曉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奴婢們便是打死也不敢自己先走的。」
「什麼死不死的,你是想找死嗎?」太夫人聽紅綾做一個死右一個死的,厲聲喝道。
紅綾嚇的忙匍在地上張口便要說奴婢該死又不敢說,忙匍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改口求道:「奴婢口無遮攔,求太夫人恕罪。」
紫綃和碧絹兩個也嚇的一起磕起頭來。
太夫人被三人求饒的聲音攪得煩躁不安,重重的「哼」了一聲,馮姨娘見狀忙開口說道:「行了,你們三個便消停點吧,等一會把夫人找回來再說你們的事。」只是不曉得你們的主子還能不能回來了,馮姨娘心裡暗襯,極力掩飾要揚起的嘴角。
薄靖宇抬頭看了馮姨娘一眼,眉頭皺了一下,有沈姨娘的前車之鑒,他對馮姨娘插手管府裡的事是半點好感都沒有,加之她以前還拒絕過薄家的婚事,薄靖宇更是不願意她插手府裡的事了,可是馮姨娘畢竟是太夫人喜歡的人,又是薄靖宇房裡的事,他不便開口,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下丫鬟重新端著茶碗進來,提心吊膽的站在菊靈的身後,菊靈剛接過茶碗放在太夫人手邊,門外面傳來丫鬟通稟的聲音:「太夫人,大管家求見。」
「快進來!」太夫人顧不上剛端上手的茶碗,轉手又放了下來,望著進門的大管家,還沒等他行禮便開口問道:「怎麼樣?可找到蘇雅了?」
大管家行了一禮,抬眼看了太夫人一下搖了搖頭,道:「小的已經派了人出去找了,回來的人卻都說沒有看見夫人,就連府裡的馬車也沒有看見到。」
街面上人來人往不好找,可是侯府的馬車卻顯眼,即便找不到人,也應該能找到馬車,怎麼會連馬車都沒有找到,這麼說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烏蘇雅根本還沒有回城。
這個認知讓太夫人臉白了起來,從東門到十里亭的官道,來去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為何烏蘇雅到現在還沒有從城外回來,難不成真的是出事了?想起早年聽說有人在城外被劫,還驚動了京城的步兵衙門的那件事,太夫人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顆心惴惴不安,捏著楠木刻經佛珠的手輕輕的顫抖著。
「東門直到十里亭雖然路面不寬敞,可是也經常有人往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尤姨娘小聲喃喃說道。
太夫人聞言像是受到鼓舞一般,又打起精神來,抬頭望著大管家,「城裡可找仔細了,會不會是露了什麼地方?」
「不會,小的已經命人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一遍,按理應該不會有遺漏才是。」大管家搖頭說道。
「夫人平日與翰林院劉\夫人交好,也常去成親王府走動,會不會是去那裡了?」馮姨娘也好心的提醒道。
「對對對,安哥兒能拜在曹先生的門下還是翰林院陳大人的夫人牽的線,大嫂會不會是去陳大人府上致謝去了。」薄靖宇也忙說道。
大管家卻依然搖了搖頭道:「這個小的也想到了,親自去成親王府和陳大人府上走了一趟,可是兩家門房的人都說沒有見過我們家夫人。」
「這裡也沒有,那裡也沒有,這活生生的人難不成憑空消失了不成?」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太夫人心急的說道,腦子裡空空的,是一點主意也沒有了。
「太夫人,要不······」大管家說著抬頭看了太夫人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咬牙道:「要不報官吧!」
馮姨娘心上一喜,可還沒等她高興一陣便聽太夫人斷聲喝道:「不行!」
「對,娘,絕對不能報官,若是報官了,整個京城的人便會曉得大嫂失蹤的事情,必定會對大嫂的名譽有損,到時候即便大嫂平安回來,也難免不被人詬病,絕對不能報官!」薄靖宇也開口說道,狠狠的瞪了大管家一眼。
大管家被薄靖宇瞪的一縮,以前他還覺得薄靖宇沒有氣勢,現在被他一瞪,倒覺得他的眼神像薄非陽一般冷厲了,忙道:「可是小的已經把京城都找了個遍,若是夫人真出了什麼事,現在報官,讓官家出動兵馬出去找,說不定還能把夫人找回來,晚了只怕······」
大管家沒有說完,可是大家都曉得他後面要說什麼,太夫人原是想訓斥大管家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大管家說的沒錯,若是烏蘇雅真出了什麼事,現在報官說不定還有救,不管怎麼樣她肚子裡還有薄非陽的孩子,就是名譽有損也能保住孩子,可是對一個女子來說,名譽便等於是命一樣的珍貴啊!
馮姨娘看出太夫人的猶豫,忙上前勸道:「太夫人,依賤妾看,雖然對女子而言清譽很重要,可是有什麼能比命重要的,況且夫人的肚子裡還有個小哥兒,那可是兩條命啊!侯爺還不曉得夫人已經又懷了身孕,您想想若是侯爺遇到今日的狀況會如何決定?」11pbk。
自從烏蘇雅生下久哥兒以後,薄非陽與烏蘇雅的情感便與日俱增,兩人好的如蜜裡調油一般,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這麼快又有了第二個孩子,所以若是薄非陽今日在場,在尋遍京城也沒有找到烏蘇雅的情況下,一定會派官兵尋找,即使這樣會對烏蘇雅的清譽有損!
馮姨娘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敢拿薄非陽說事,她心裡想的卻是,烏蘇雅這個時候都沒有半點消息,即便沒有魂歸西天,被官兵找到也是清譽盡毀了,即便是她再回到府裡也沒有臉面再出來見人,到時候府裡的管事大權自然而然的便會落到她的手裡,將來薄非陽回來得知了此事,必定如鯁在喉,與烏蘇雅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好,這與她之前期待看到的便也相去不遠了,只要她再加把勁,不怕薄非陽不會棄烏蘇雅而擁她入懷!
「那怎麼能一樣,若是大哥在,必定會用自己的親信去尋找,與大嫂的清譽必定無害,可是若是報官,誰曉得那些當兵的會不會胡說!」薄靖宇卻始終不同意報官,開口說道,轉頭瞪著馮姨娘。
「我······這也是為了夫人著想啊!」馮姨娘裝作被薄靖宇瞪的縮了一下,委屈的小聲說道。
不管薄靖宇和馮姨娘這麼說,決定權在太夫人的手上,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在她的身上。
太夫人從來沒有面臨過這麼艱難的據抉擇,只覺得肩頭上像壓著千斤重擔一般,遲疑的看了薄靖宇一眼,又去看馮姨娘,咬了咬牙,轉頭對大管家道:「報官!」
馮姨娘心中一陣狂喜,抬頭去看大管家,見他拱手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忙想低頭安慰太夫人幾句,可還沒有等她開口,門口的簾子一掀,烏蘇雅一身府裡常穿的寶藍色團紋金線襴邊對襟襖褂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裴嬤嬤和青羅。
「大管家這是要去哪?火急火燎的。」烏蘇雅進門差點被大管家撞到,眉尾一挑開口問道,正好看見薄靖宇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笑道:「怎麼宇少爺今日不在屋裡看書,也出來了。」
「夫人!」
「大嫂!」
大管家和薄靖宇同時開口說道。
烏蘇雅被喚的莫名其妙,愣愣的看了他們一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們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說著朝屋裡走去,看了地上跪著的三個丫鬟一眼,視線在馮姨娘如同見鬼一般的臉上掃了一下,屈膝給太夫人行了一禮,指著三個丫鬟道:「娘,她們三個可是做錯什麼惹您生氣了,怎麼跪在這裡?」
「蘇雅你到哪去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太夫人也是才緩過神來,沒顧得上地上的三個丫鬟,忙對烏蘇雅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
「難不成大家都是在擔心我?那可真是······」烏蘇雅看了屋子裡的人一眼,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挺著肚子走到太夫人身邊,牽著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羞愧的道:「是我不好,想起我爹娘離京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曉得現在相府怎麼樣,便臨時起意去相府看看,在出嫁前住的屋子裡呆了一會,找了些以前看的書出來翻,興許是今兒個早起的太早,不知不覺的便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奴婢見姑娘睡的沉,也沒有敢打擾,奴婢也有錯。」裴嬤嬤忙說道。
「自然是你的錯,蘇雅現在有了身子,犯困是經常的是,你是她身邊的老嬤嬤了,見她睡著了怎麼也不會派人回來知會一聲,讓我們這一群人跟著著急,差點便要報道官府裡去了。」太夫人說著還忍不住慶幸,若是真的報道官府裡去,那烏蘇雅的清譽算是全毀了,將來薄非陽回來她也是沒辦法交代的,想到這裡眼神便像利刀一般的射向裴嬤嬤,道:「我看你也老了,往後蘇雅若是再出去你也不必跟著了,就在府裡待著吧,讓幾個機靈的跟著便是了!」
「是。」裴嬤嬤忙小聲的應道。
馮姨娘怎麼也沒有想到烏蘇雅竟然還能這樣完好無損的回來,看樣子連根頭髮絲也沒有傷到,這怎麼可能,他明明答應自己不能讓烏蘇雅回來的,他都已經把她······怎麼還能出爾反爾,難道他派去的人沒有抓到烏蘇雅,或者烏蘇雅是從他手上逃出來的。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馮姨娘的腦海裡盤旋,可是不管是那一樣,烏蘇雅都安全的回到了侯府,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夫人回來便好,只是夫人既然回了府,二門的人怎麼沒有來稟報一聲?」馮姨娘試探的道,心裡很是不甘,極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一切,卻依然繃的緊緊的,
「姑娘見時辰不早了,怕太夫人擔心,讓何顯明抄了近道,直接去了東北邊的角門。那邊離馬房近,又離朝陽院近。」裴嬤嬤開口說道,皺著眉頭看了馮姨娘一眼。
勇勇一著炕。「媳婦原想著盡早換了衣裳來給娘請安的,沒想倒讓娘擔心了。」烏蘇雅愧疚不已的拉著太夫人的手,說道。「早曉得是這樣,媳婦還不如從前面進來,讓二門的人來通稟一聲,也省的娘擔心。」
「原來是這樣。」太夫人不疑有他的說道,見烏蘇雅一臉的愧疚,忙安慰她:「這也不能怪你,你也不曉得我們會急的要去報官,其實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麼事,又是在天子腳下,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是我年紀大了,操心多罷了,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是,娘,媳婦曉得錯了。」烏蘇雅忙說道。
「原來夫人一直在相府裡,咱們還以為夫人是在城外遇到什麼事了呢,要不也不會想著要去官府裡借人了。」馮姨娘乾笑了幾聲,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烏蘇雅的身上。
「幸好沒有,要不勞師動眾的,豈不讓人看了笑話,還以為侯府裡有人想害我,才讓我躲無可躲的避回沒有人的娘家了呢!」烏蘇雅也笑著說道,卻沒有轉頭去看馮姨娘臉上難看至極的神情,笑著對太夫人道:「今日讓娘擔心了,媳婦娘家的宅子已經安置妥當,明日讓人去取了我挑好的書過來,媳婦便不會再過去了,也不會讓娘擔心了。」
「只要你沒事便好。」太夫人笑著拍了拍烏蘇雅的手放心的說道,精神一放鬆,也覺得有些乏了,道:「你趕著回來定還沒有用午膳吧,趕緊回去用些東西吧,靖宇,回你屋裡看書去,裡科考沒有多少日子了,你還有心思關心旁的,若是上不了榜,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跟烏蘇雅說完,太夫人又訓誡了薄靖宇幾句,見他連聲應是,這才扶著菊靈站了起來,朝後面走去。
「姑娘!」太夫人一走,已經在地上跪了一個時辰有餘的三個丫鬟才叫喚了起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已經立不住了。
烏蘇雅見她們哭喪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讓裴嬤嬤把她們一個個扶了起來。
「大嫂,你沒事吧!」薄靖宇這才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若不是梓頻我還不曉得大嫂出府還沒有回來,方才著實把我們嚇的不輕,大哥不在,若是大嫂出了什麼事,娘和我可沒法跟大哥交代。」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烏蘇雅笑著說道。
「是啊,夫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尤姨娘也是到現在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賤妾也嚇了一跳呢!」說著去看身後的馮姨娘。
馮姨娘忙點了點頭,見烏蘇雅看了過來,忙偏頭對尤姨娘道:「夫人出去一趟一定累了,巧巧姐姐,咱們還是不要再拉著夫人問個沒完了,趕緊讓夫人回去歇著吧!」
「說的是。」尤姨娘是個沒心眼的,並沒有感覺到氣氛有什麼不對,還附和的說道,轉頭望著烏蘇雅,「夫人,不如讓賤妾去朝陽院服侍你用膳?」
「不用了。」烏蘇雅卻搖了搖頭道,「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你們也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尤姨娘聞言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馮姨娘拉了拉,這才行了一禮跟著馮姨娘退了出去。
「包藏禍心!」馮姨娘和尤姨娘一走,薄靖宇便冷哼了一聲說道,轉頭望著烏蘇雅,「大嫂,依我看這馮氏比沈氏還要厲害,大哥身邊這麼都是這樣的人,哎,也怪娘,我以後是決計不會讓娘干涉我房裡的事的。」說著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
烏蘇雅挑眉望著薄靖宇,沒想到他的眼睛竟然這麼毒,能看出馮姨娘比沈姨娘還要深沉的心計,看來那些風流詩句也不是白看的,只不過依著太夫人的性子,薄靖宇自己房裡的的事,他也未必能做得了主吧!
烏蘇雅主僕幾個一路回到朝陽院,紫綃、紅綾、碧絹三個都感覺出烏蘇雅和裴嬤嬤對青羅態度的轉變,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上前詢問,只得在心裡暗自猜測著,裴嬤嬤見狀忙開口讓她們三個打水的打水,準備午膳的準備午膳,就是好奇的紅綾也被裴嬤嬤指使去內室拿了烏蘇雅換下來的衣裳去送洗了。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烏蘇雅才放下手裡的枸杞茶,一雙了清冷的眼睛落在青羅的身上,沒有開口審她,便先對裴嬤嬤道:「嬤嬤,你去把聽雨喚來。」
「這······」裴嬤嬤現在對青羅很不放心,怕放她一個人跟烏蘇雅在一起,會對烏蘇雅不利,道:「要不讓奴婢喚幾個小丫鬟進來伺候姑娘?」
「不用了,若是她想親自對我下手,不用等到現在。」烏蘇雅直言不諱的說道。
青羅眼神複雜的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烏蘇雅這麼說,裴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皺著眉頭看了青羅一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卻沒有離開門口,讓小丫鬟去把聽雨喚了過來,領著她走了進去。
「奴婢見過夫人。」聽雨縮著肩膀走了進來,她雖然在主屋外偷看過許多吃了,可還是頭一回進主屋,更是頭一次面對面的跟烏蘇雅說話,難免有些緊張,轉頭看了一下,見青羅也站在自己旁邊,面色一僵,忙低下頭去。
「你們把頭都抬起來。」烏蘇雅卻開口說道,不想讓她看見她們臉上的表情是嗎,她卻越還是要看個清楚,她要看看她們當著她的面,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青羅緩緩的抬起頭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聽雨聞言心裡一慌,也慢慢的抬起頭來,卻不敢去看烏蘇雅的眼睛,眼睛左右忽閃著,極力躲避著她的視線。
烏蘇雅盯著她們二人的眼睛看了一會,卻沒有說話,外面傳來碧絹的聲音,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裴嬤嬤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動了動,忙上前扶著她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走到青羅身邊的時候,烏蘇雅突然停了下來,頭一偏,望著青羅的側臉,輕笑了一聲道:「我一直以為聽雨是馮氏安\插在我身邊的耳朵,直到今日我才曉得原來她是聽命於你的。」烏蘇雅說著頓了一下,見聽雨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接著道:「你們商量商量該怎麼跟我解釋今日的事吧,我先去用膳,我可不想餓著我肚子裡的孩子,等我回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說完,也不管青羅和聽雨會有什麼反應,扶著裴嬤嬤的手走了出去。
「姑娘,你消消氣,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出了門,裴嬤嬤便忙安慰烏蘇雅道。
別人不曉得,裴嬤嬤卻不會不曉得,四個貼身丫鬟當中烏蘇雅最喜歡最器重的便是青羅,也正是因為這份器重,在被青羅背叛的時候她才會這麼生氣,若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說不定會扇青羅兩個巴掌。
烏蘇雅沒有動手打青羅,青羅卻巴不得烏蘇雅能打了她才好,烏蘇雅對她怎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青羅姑娘怎麼辦?夫人好像曉得我們之間的事了,她會不會把我們送去官府,若是被官府曉得,我們便只有死路一條了。」聽雨沒有青羅鎮定,早被烏蘇雅先前說的話嚇的六神無主,拉著青羅焦急的問道。
「你放心,姑娘不會送我們去官府的。」青羅淡淡的說道,聲音放的極低,因為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聲音變的有些沙啞。
「難道······」聽雨剛說了兩個字,又忙壓低了聲音,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簾,才道:「難道夫人還不曉得我們兩個的神身份?」
「不曉得,不過大概也猜到八\九分。」青羅看了聽雨一眼,道:「今日夫人見到了兩位王子。」
「什麼?怎麼會這樣,既然讓夫人見到了,大王子怎麼可能還讓夫人回來?」聽雨驚訝的說道,大王子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若不是為了逃出大王子的魔掌,她也不會甘心來大宇朝,一想起大王子一身的橫肉,聽雨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是二王子救了夫人。」青羅看了聽雨一眼,說出她想了很久的決定,道:「一會夫人來了,我會把我的身份告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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