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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你是我的菜 第268章 呵……我的英雄! 文 / 第一場雪

    「真的嗎?」女孩單純善良的雙眼驀然瞪大,然後,急急地問:「它們需要的食物,是什麼?」

    他看著她,不答反問:「為了城裡的人類,無論是什麼食物,你都願意去尋找嗎?」

    「我願意,但是不光是為了城裡的人。」女孩膽怯地答道,「如果那些魔獸是因為餓,也很可憐……」

    英偉的身軀好一會兒凝住不動,再開口時語調幽幽:「它們要的食物很好找。它們已然魔化,只要是活物,萬物都可以為食。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幫你去捕獵。」

    女孩的身子僵住:「那怎麼可以!那同樣要殘害很多生靈!再說那些被捕獵的動物,又怎能達到你所說的真心把自己的軀體贈與?又怎能在被吞吃時還包含善意?它們做不到的!我也不捨得!」

    年輕的男子笑得淡淡,眸光卻銳利如刀:「那麼你呢?你能做到嗎?」

    女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晃晃,最終站穩,抬頭:「我能!麻煩你,殺了我,然後盡量把我分成很多很多份——盡量的多!拜託了!」

    男子那雙魅人的眸子再次奇異地看著她,彷彿直看到女孩的心裡去。在那女孩心的位置啊,彷彿有陽光透過琉璃,不但毫無隱藏,反而越發絢爛。

    俊偉的男子的眸光在光線中似乎忽然變得琢磨不透。他搖頭:「不夠。你的軀體,太小。」

    女孩好不容易聚起的堅強,垮塌。

    「但是聽說還有一個辦法。」男子語出如輕吟:「聽說如果有人願意真誠地獻出自己的血液,以血液攪拌,即使是一顆沙礫,也可以媲美一個鮮活美好的生命。」

    「真的嗎?」女孩蒼白的臉瞬間染上血色,兩眼盛滿了希冀的光,「我略通一點醫術,知道放了血之後怎麼樣快速補足之後再放!」

    男子面如秋水,唯有眸光微微閃動,緩緩道:「群獸魔化已久,看天時,此法百日內有效。」

    女孩臉色再次白盡,目光籠罩白水城外滿地的獸魔。百日?她最多能產多少血?淚,緩緩從女孩蒼白的面頰流下。

    「你為何流淚?」男子語聲如歌如歎。人類天生是自私的,她能有前一次的勇敢,已是舉世難尋。

    「我恨自己沒用,產不了更多的血液……」她抬頭,「時限將至時我若是已經無血可放,請殺我!分我的肉身盡量多份,給它們。求你!」女孩的聲音柔弱,然不知擂響了何處大鼓,一下一下,噗通有聲。

    他眼中奇異的光芒流轉,沒有拒絕。

    女孩臉上還掛著淚,笑了:「你真好……」

    光影晃動,兩件奇怪的房舍,一輛獨輪小車。車上盛滿血紅色的細小沙礫,車旁面對面站兩個男女。

    男子說:「抱歉,除非你死,我不能幫你送,否則血食不靈。」

    她驚懼地看一眼黑壓壓的獸魔群,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半晌,靜靜地回身,又多填了很多沙礫,多放了很多血液,費力地攪拌了,頭昏眼花地喘著氣,搖搖晃晃地架起獨輪小車,扭頭虛汗淋漓地微笑:「別忘了答應我的,我死之後……」

    他忽然很突兀地打斷她的話:「我不能替你,但我可以陪你去。走在你身邊,我身上有特別的氣息,可以保護你。」

    女孩白紙般毫無血色的面龐綻放出梨花般潔淨的笑容:「呵……你真好!」

    從此,一個柔弱的女孩開始做一件只有她這樣的傻女孩才會做的淒慘而又異想天開的傻事。

    從此,每天的黎明,都會有一個美麗纖弱的人類女孩子忍著恐懼、虛弱和血腥,一趟一趟地推著獨輪車給攻城的魔獸送去血紅色的詭異食物。

    而她的身旁,總有一個奇異的男人,默默地觀察著她,陪伴著她。

    她在路上搖搖欲墜,他默默地看著她。

    她感覺到他的目光,扭頭虛弱地笑:「放心,我能行。」

    她一次次昏倒在獸魔群中,又一次次在奇妙的歌聲中醒來。那歌聲神妙無比,每次醒來,失血都彷彿恢復了大半。

    是大半,不是完全。

    她一天天地虛弱下來,手推車上血紅色的沙礫堆越來越小。不是因為她再也推不動,而是她的身體裡能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少了。

    可是她卻很開心。能幫助整個白水城的生靈,她開心。能幫助城外百千萬計的魔獸,她開心。在她做著這件非常願意做卻很難一個人做好的事的時候,有人在她身邊陪伴著她,幫助她到底,她更開心。

    有一天,她開心地問:「有你在,魔獸們竟然不敢動我們。這到底是味道的緣故呢?還是因為它們打不過你的緣故呢?呵……我是開玩笑的呢,我只是從沒有聞到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起來,就像是女孩臉上的笑容跑到了自己的臉上來:「你可以以為,是他們打不過我……我只是騙你,誰知你竟然真的去聞?」

    女孩為他的玩笑越發笑了起來:「呵……那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啊!謝謝你啊,英雄!」

    從此後,每天回去的路上,恢復了一些精神的女孩都會咯咯地笑。笑聲裡的結束語她總是會說:「呵……那今天又謝謝你了啊,我的英雄!」

    他便也笑了。不是他要笑的,他覺得是那笑自己從她的臉上跑到了他的臉上。

    後來,她虛弱得笑不出聲了,流著滿頭的虛汗,卻還是用眼睛彎彎地看著他。他知道,她的眼睛,她的心,都在笑。

    他卻笑不出了。他轉過臉,不能再看她梨花般的臉龐。

    城頭的暗處,白水城城主看著城下的情景,肝膽欲裂。那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的竹心。竹心年少無知,他卻知道,女兒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獸魔王!女兒被獸魔王如此欺辱,不滅了獸魔王,他誓不為人!

    竹心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她專心地、拚命地做著自己的事,在她心目中英雄的護衛下,在魔獸中往來穿梭。

    她越發地依賴她的英雄了。她從不去懷疑什麼,她只開心地知道,雖然她的生命無多,可是能在最後的時光裡這樣度過,很好,很好。

    一百天很快就要到了,竹心幾乎是半跪半爬著推車。

    回去的路上,她昏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終於有一天,即使歌聲也不能讓她再有力氣綻放出一朵哪怕是梨花般的微笑。

    沉默了很多天,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年輕英俊的獸魔王忽然蹲下身背起了她。就像那些人類的年輕男子偶爾所做的那樣。

    背上那柔軟纖弱的身軀醒來,他聽到她在他耳邊幾不可聞的細語:「我要走了……要記得把我的肉身……分成盡量多份……真開心……呵……我的英雄……」

    許多天以後,竹心才從深度昏迷中醒來。她不知道,在她陷入昏迷、奄奄一息的這一天,天地間都盈滿了奇異的歌聲,一日一夜,不止不歇。

    那一夜,獸魔們又一次攻破了城池,卻沒有傷及太多的百姓,只抓走了很多的醫生,還帶走了無數的靈丹和藥草。

    日子一天天過去,竹心漸漸病癒。她焦急地詢問著外面的狀況,卻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回答她一個字。他們只告訴她,救下她的那個男人說,等她病癒,他親自帶她去看白水城。

    當醫生終於確定她已經痊癒,完全可以下地活動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推開他的房門,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她的英雄。她來不及問自己,來不及問他,急急地詢問白水城裡的生靈和城外魔獸的情況。

    他久久地凝視著她,忽然攬了她的腰,帶著她如飛而去。他們去遍了四門,那裡的獸魔都已經在撤離,白水城很快就要重歸自由!

    他用歌唱般的輕吟告訴她,是她的善良和愛改變了一切。

    她高興地落淚了,目光激動地望向城頭。是的,她想家了,她早就想家了。自己失蹤了這麼久,不知道父親是否曾在城頭看到自己的身影,是否為自己擔心得白了頭?

    他立刻察覺了她的心思,凝視她良久,放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淡淡地說:「你可以回家了。」說完,他轉身。

    她來不及思考,伸手牽住了他的衣襟,似乎鼓足了天大的勇氣,聲音顫抖:「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城?」

    他站住,鮮紅的衣袍在風中飄動,不回頭:「不會再有來自魔獸的危險。你也不再需要我的陪伴。」

    他舉步要走,她卻疾步跟上,牽得他的衣襟更緊,淚珠急得跌出眼眶:「我想你陪我回家!見見我的……」

    他再次停步,卻仍不回頭:「我不喜歡那座城池,更不想見那裡的任何一個人類!那裡沒有值得我去的理由。」

    他的語調是那麼冷淡生硬,她終於放開了手,淚水滾滾而落:「對不起……我以為……以為你的心裡也會有我……我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

    他止步,不回頭,語調卻已掙扎:「跟了我,你會後悔……」

    她抽泣著抬頭:「如果我說,我不悔呢?」

    他猛然回身,奇異的眼神看住她:「你……確定?」

    她抬了淚眼,看到了他的眸光,止了淚卻紅了面龐,咬著唇卻不退縮:「誓死不悔!」

    有無形枷鎖無聲碎裂,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有奇異的光芒黯然翻滾:「千百年來,我從不曾試想……」試想什麼,他沒有說下去。忽然仰面長笑。

    笑聲悠揚激盪,像是一曲流出音匣的長歌、躍入長空的巨龍:「悔與不悔,如今都由不得你了!」

    她驚呼一聲,身子依然被他橫抱而起。她在他暢意的長笑中紅透了雙頰,纖細的手臂卻牢牢摟定了他的脖頸。

    他懷抱著羞怯滿懷的嬌小女子,留下漫天的長笑,風一般奔進了叢林。幽深的密林裡,隨著他的腳步瞬息間結起一間簡單的房舍,數十個化為人形的首領飛奔而至,單膝跪於屋前竹林,等待著他們的王的號令。

    那一切太遠太快,女孩什麼都沒有看清。

    他抱著他的女孩站在了最高處,毫不避忌地宣告:從今天起,她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的伴侶。

    女孩羞容滿面地拽著他的衣袖,提醒他按照白水城娶妻的規矩,女方是要給男方寫下名字的。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異彩,揮手斬了一截竹片交到她的手上:「就用這塊竹,可好?」女孩溫柔說一聲「好。」左右看看不見筆墨,剛要咬破食指,卻被他輕輕攔住。

    他眼含笑意,卻是張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輕輕移了她的手來握住。

    女孩不疑有它,只當他是心疼她痛。暖了心,柔了面,以他的指為筆,以他的血為墨,在全體首領的見證下,紅著臉慢慢地以獸魔王之血在竹牌上寫下了「竹心」兩字。

    女孩寫成,獸魔王將竹牌遍視眾「人」,首領們領會了王的旨意,每個人在接過竹牌之前都悄悄地弄破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液沾染到竹牌之上。

    一場神秘的儀式悄悄地完成,首領們載歌載舞地慶祝著,女孩竹心臉色酡紅如醉,明白自己已經按照他的「家鄉」的習俗與他結成了連理。

    當首領們終於恭敬地告辭離去,竹心迎來了一生最難忘的忐忑和幸福。她羞紅了臉,在那簡陋卻有著他的溫暖的茅廬裡醉入了他深邃滾燙的奇異眼眸裡,成為了他的妻。

    第二天早上,羞澀的新娘依偎在自己愛人的懷中,告訴他,按照白水城的習俗,新婚的第二天,一對新人要到女方娘家拜見父母親,獲得女方父母的認可,成就一生一世的托付。

    新郎含笑應了。兩人按照白水城的習俗細細地梳理妝容,攜手同行。

    臨行前,男子含著溫柔的笑,悄悄地把竹片變成了一面竹牌,貼身藏在最貼近自己心口的地方,她的名字貼著他的心臟,握著她的手,進城去拜見她的父親。

    魔獸退走,白水城三年來第一次微微地開了城門。人們小心翼翼地出外採集家裡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大多數人還在觀望,不敢相信三年的圍城就這樣一朝散盡。

    一對幸福的新人,身著鮮紅的婚衣,偎依著踏進了白水城厚重的城門。

    不尋常的能量波動驚擾了新郎的溫柔繾眷,警兆頓生。

    緩緩前行中,他看著懷中的嬌妻,語聲低柔:「竹心,你可聽說過獸魔之王?」

    竹心依戀地輕靠在夫郎的身上:「聽父親說過,是圍城的獸魔之王者。但我沒有見過,父親怕有危險,從來不讓我上城頭幫忙救助兵士。」

    他的眼中光華輾轉:「你恨他嗎?」

    從昨日到今日,小小的新娘臉上的笑容便未曾消散。正是一個女子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彷彿清風明月、山水魚蟲都在同自己一起幸福、一起微笑。竹心轉頭笑看自己的夫君:「那些獸魔我尚且願意相救了,那個帶著自己的部下抵抗飢餓的人,我為什麼要恨他?是了,我去過獸魔群那麼多趟,竟然從未見過他們的王呢!」

    竹心悄悄地環了纖弱的手臂到他的腰,臉靠著他的胸膛,笑語呢喃:「你說,是不是那強大的獸魔之王也仰慕我的夫郎,不忍心下手屠戮,所以率兵撤走了呢?嗯?我的英雄?」

    週遭的能量波動越發劇烈,他心中釋然,傲然無視,眼中的奇異光彩只凝注懷中女子一人:「竹心,若我要帶你走,你可捨得下曾經擁有的一切?」

    她抬頭,眼神中有濃濃的哀求:「可不可以和父親一起?我自幼喪母,是父親獨自把我養大……」

    他微微地笑,安撫地環住她柔軟的纖腰。即使是人類的高手環侍,多帶一個人走,對他算什麼難事?

    週遭的能量越發地聚集,他摟著他的小小嬌妻淡定緩行,對妻子寵溺的笑容未曾稍減半分:「竹心,你是故意帶我來故地重遊麼?這裡,不就是你我相遇的地方?」

    懷中的嬌妻歡喜地停下了腳步:「原來你也記得?」她伸出纖纖的食指,紅著臉指向不遠處那散發出最強能量波動的府邸:「我家就在那裡……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父親是我們白水城的城主……我怕你以為我想要憑著這個吸引你的注意……」

    小小的新娘含羞低頭,下意識地搓弄著丈夫的衣角,一臉的嬌羞之色,在這殺伐之氣越見濃郁的詭異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仿若一朵不知寒冬將至,傻傻綻開的桃花。

    他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眸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告訴我,我和你的父親,誰更重要?」

    她忽然覺得他傻氣,左右偷看下無人,大膽地突然踮起腳尖香了下他的唇瓣。香過之後又自羞澀,垂眸低首,兩頰一直紅到耳根:「為了父親,此生我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但若為了跟隨你,我願放棄生生世世的一切……」

    他忽然笑了,笑聲洒然、悠揚而又決絕,整個天地都迴盪著他忽然間狂放不羈卻又無比動聽的笑聲。他懷中的嬌妻驚笑著捶擊他的雙肩:「在家門外如此高聲,看無禮驚擾了父親!」

    笑聲緩緩止歇,他用一種燦然的眸光注視著她:「竹心,若有你的生生世世,我寧願賠上今生。」

    ------題外話------

    這是雪整部書至今為止寫得最用心、最動情的部分。用了平時碼字兩倍的時間,不知有沒有打動親的心弦?

    如果覺得好,不論什麼方式,鼓勵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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