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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壯志闖江湖 第199章 那時的夢想 文 / 第一場雪

    從宿舍到醫院,從同學到老師,還有顏回和唐小刀這兩個異性小弟,他家的小妖精不但在遊戲裡凝聚力強大,在現實中也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陽光小妞呢!

    特別是古教授。舒殢殩獍想起古教授電話裡語重心長的關切話語,飛天心裡有一種深刻的痛楚的感動。古教授是把兩人都看做自己的子女在愛護吧?這種被一個父輩的男人愛護的感覺,這種像是被父親疼愛的感覺,他長到這麼大,竟從未有過……

    花小葉一路狂奔回家,衝進餐廳時就見秦弦坐在餐桌邊笑吟吟地看她。

    花小葉撲過去就要拽他起來:「起來!快起來!抱一下!今天一定要抱一下!有大喜事啊!」

    秦弦迅速地抓住她的手,笑著說:「你那麼著急打電話讓我別走,就想我記住你一身汗味兒然後皮膚黏黏糊糊的觸感嗎?乖,先去洗個澡!」

    花葉趕緊低頭聞自己身上:「有汗味兒嗎?真的有嗎?我怎麼聞不到?只有出汗而已,沒有汗味兒啊?」

    秦弦失笑:「異味都是自己聞不到的啊!如果連自己也聞得到,那都該把別人熏暈了!」

    花小葉又羞又急地跺腳:「那我快快地沖個涼就來,你等我啊!」說完一陣風地跑走了。

    秦弦在餐廳暫時鬆了口氣。剛才哪裡是汗味兒,分明就是因為她的劇烈運動,身體自然散發了比平常濃烈了數倍的少女幽香!

    很多人一生都聞不出人體自然散發的體香,秦弦以前也聞不出。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聞得到花小葉身上散發的體香,也只聞得到她的體香。那種青春的、**的、乾淨而又誘惑淡淡的味道……讓他沉迷!

    每次抱她在懷裡,僅僅是她情動中加劇發散的體香就足以讓他熱血上湧!今天她既無比的開心又剛剛劇烈運動,體香更是前所未有的濃郁。不要說擁抱了,僅僅是帶著那一陣誘人的氣息撲到他的面前,就已經讓他心跳加速,身體迅速地起了反應!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氣力才沒有滿足她,也滿足自己!

    今天兩人都太激動了,無論如何,不能抱她!

    花小葉跑進房間就立即衝進了浴室,一心以最快的速度洗好出去,把自己馬上畢業的好消息告訴秦弦。

    花小葉剛洗了一小會兒,水溫忽然就變涼了。這可是從她住進來從未發生過的事兒。小樓的熱水是有中央溫控的,一直都由飛天把溫度調得很舒適。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好在水溫只是略涼之後就穩定了下來,並沒有達到冰涼的地步。花小葉忍著涼意洗完了澡。再換上衣服出來時,心裡雖還是興奮著,不知不覺地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狂喜和浮躁。

    穿著心愛的粉紅拖鞋,花小葉邁著輕快的腳步再次走向餐廳。一進餐廳卻是一愣。只見秦弦依然坐在剛才的座位上,但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花小葉走過去心疼地輕輕推推他的肩膀:「醒醒!吃完了再睡啊!」

    秦弦帶著一臉的困意抬頭:「啊,你洗好了啊!」

    花小葉此時哪裡還有什麼擁抱不擁抱的心思,輕搖著秦弦的肩膀就問:「你昨晚睡得很晚嗎?還是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你怎麼答應我的,你都忘了嗎?」

    秦弦強打精神準備起來:「沒事的,待會兒回去補個覺就好了。你等著,我去給你盛飯。」

    花小葉按住他的肩膀,哪肯讓他起身!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花小葉口氣兇惡地說:「盛什麼盛!好好給我坐著!」自己紅著眼圈兒快步跑去廚房盛飯盛菜。

    秦弦悄悄地抬頭看向花小葉急匆匆的背影,斜飛的鳳眼中略過一抹心疼和歉疚。

    飯吃到一半,秦弦才猛醒似地問道:「對了,你讓我留下,不是說有重要消息要宣佈嗎?是什麼?」

    花小葉此時哪裡還有什麼興奮的心情,面對秦弦的問話好半天都沒有回答。滿心裡都是愧疚。

    都是她拖累他!如果不是每天還要來來回回地跑,料理她的一日三餐,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些時間保證每天的睡眠……

    食不知味地嚥下口中的飯粒,花小葉沉吟了一會兒,微笑著抬起頭:「今天古教授告訴我,我的實習可以結束了,畢業鑒定他已經通過了呢!」

    秦弦眼中綻放出喜悅的光彩:「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這喜悅是發自內心,完全無需偽裝。

    「是真的。」花小葉笑著,輕咬下唇,眼中霧濛濛,似有水光點點:「所以,吃完這頓飯,我今天就得搬回學校宿舍了。」

    秦弦頓住,一雙鳳目一瞬不瞬地看著花小葉,雙眼中似有萬般情緒,又好似根本什麼都沒有。

    花小葉垂下目光,掩飾地拿筷子在飯碗裡戳來戳去:「畢業鑒定之後還要有十幾天的義務奉獻,然後才是畢業典禮。我已經向系學生會申請,結果很巧地剛好從明天就可以開始。」

    花小葉喉嚨裡不自覺地嚥了一下「所以,吃完飯我得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帶一些隨身物品搬回宿舍。然後下午上班以後到醫院那邊正式報告離開,順便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也收拾一下。完了還要打理一下宿舍床鋪什麼的,畢竟好久沒回去住了。然後跟舍友聚個會……」

    花小葉絮絮叨叨地說著,口氣盡量輕鬆愉快,頭卻一直都沒敢抬。秦弦坐在她的對面,也在低頭扒著飯,什麼話也沒說。

    搬回去,就意味著在現實中會暫時不再有見面的機會。思念的情緒在兩人心中蔓延,卻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

    眼看告別的午餐即將在這沉悶的氣氛中結束,秦弦終於抬起頭來:「需要我做什麼嗎?」

    花小葉眼裡閃著水花微笑:「不要!吃完飯你就趕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的碗我來洗。」

    秦弦垂下眼簾,沉默地繼續吃飯。花小葉努力壓抑著喉頭哽住的感覺,拚命地把飯菜往肚子裡咽。

    桌上的氣氛已經快要下雨,花小葉簡直就快要堅持不住了的時候,秦弦忽然再度開口,語氣隨意而輕鬆:「對了,還沒問過你,關於瓷器,你有過什麼願望,或者說,夢想嗎?」

    「瓷器?」花小葉一愣,「我有告訴過你我爸爸的廠子是做瓷器的嗎?」

    秦弦眼神閃了閃,一邊吃菜一邊很不在意但是很肯定地說:「有啊!你隨口提到過,可能你自己沒在意吧。」

    花小葉有點茫然,有嗎?但是如果沒有的話秦弦就不會知道,那麼看來是應該有提過的。

    關於瓷器的夢想?花小葉看看手中印製著淡雅花紋的細白瓷碗和桌上與之相配套的餐盤:「爸爸病了以後我就沒有過關於瓷器的願望了。不過我小時候倒是有個關於瓷器的夢想——呃,不過有點幼稚。」

    「哦?說來聽聽!」秦弦放下碗筷,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花小葉回想著說:「我小時候吧,有一次拿了一大摞我自己覺得寫得好的作文和畫的好看的畫兒交給爸爸,非讓爸爸給我做一套盤子和一套碗,上面什麼別的花紋都不要,就要白瓷底子上印上我這些東西。」

    秦弦眼神一亮:「然後呢?」

    花小葉聳聳肩:「然後爸爸就給我想辦法啊!那時候爸爸的廠子好像剛剛引進新設備。爸爸拿著我的那些東西一張一張笑著看了半天,然後告訴我這些東西不能用廠裡的設備批量生產,但是他可以找廠裡的老師傅一個一個進行手工燒製。不過那樣的話做出來的東西圖樣就不完全是我的手繪,而是經過了工匠師傅的轉手描摹,色澤也會有變化。如果要盡可能地完全一致,可能要直接使用我這些寶貝東西的原件,問我願不願意犧牲這些原件。」

    「那你是怎麼選擇的呢?」飛天問。

    「那些都是我當時最得意的作品,我也捨不得都弄壞了呀!可是我又實在是想把它們弄到漂亮的白瓷碗盤上去。於是我就從中挑了主要寫媽媽和畫媽媽的一半留下,把剩下的一半全是表現爸爸的交了出去,得意地對爸爸說,如果這件事爸爸給我辦砸了,那可是爸爸自己的損失哦!」

    飛天莞爾,可以想見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拿著一摞塗鴉的畫紙要挾自己的爸爸,讓他的爸爸的忍俊不禁的場景。

    花小葉繼續說道:「爸爸笑了好久,然後就把那些字畫拿去了。說他去和老師傅商量商量,讓老師傅親自動手,爸爸付給他雙倍的工錢,看能不能一絲不落、一色不差地把我那些塗鴉作品複製好、瓷器也燒製得精美。爸爸說,他的小公主奉獻給爸爸的最得意的作品,他一定要把他們完美地鐫刻在瓷器上,永遠地珍藏起來。」

    飛天怔怔地看著花小葉,過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再後來呢?」

    花小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後來了哦!這件事之後沒過多久,爸爸就住進了醫院。家裡的天都塌了。我自己也把這件事忘了。如果你今天不問,我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

    花小葉抽抽鼻子,看向飛天:「你呢?你小時候有沒有什麼美好的心願?」

    飛天正陷於沉思之中,忽然被花小葉問到,愣了愣:「我的心願?」

    花小葉理所當然地看向他:「是啊!每個人小時候都有心願的嘛。你那時候最美好的心願是什麼?」

    「我那時最美好的心願……」飛天看著花小葉,目光中閃過一閃即逝的幸福、希冀和隱忍,笑著說:「這個嘛,得等時機合適了再告訴你!」

    花小葉無語地飛給他一個白眼,氣呼呼地開始扒飯。飛天輕笑著,也快速地吃完了碗裡的飯菜。

    兩人同時放下碗筷。就要暫時分別了,花小葉心裡好捨不得!心裡難受得直想哭!真想再讓他抱抱她,再親親她……正不知如何開口,秦弦已經站起身一臉疲憊地搓著臉說:「你去收拾東西吧,我送過你再回去。」

    花小葉心裡的願望再強烈,又怎能忍心看他這樣?當下拒絕道:「不行!要麼現在就上樓去睡覺,要麼立即回你那裡去睡,一分鐘也不許耽誤了!」

    飛天猶豫著看向花小葉:「一想到你要搬走,今天我在這裡一定睡不好……」

    花小葉咬牙忍下馬上又要泛上來的淚,推著秦弦往外走:「那就快走!別讓我看到你心煩!」

    秦弦拉開車門上了車,兩隻手把方向盤握得死緊,露出車窗的臉上卻是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彷彿困得連眨一眨眼皮的力氣都欠奉:「那我走了。回去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花小葉努力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掩飾自己快要決堤而出的淚意:「會打給你才怪!你給我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地把手機關了!不睡到自然醒不許起來!知道沒?」

    秦弦做出一副柔弱的表情:「河東獅子吼,小生怕怕哦!」

    花小葉喉嚨裡哽得不像話,拚命地壓著,故意誇張地雙手叉腰,聲音粗噶地說:「知道就好!我警告你,小子!今兒這事兒只此一回,下不為例!膽敢再犯,我就……」

    花小葉的「我就」之後的話到底哽住了沒能說出口。僵立裡一秒之後,花小葉猛喊了聲:「快滾!」轉身奔回了小樓!

    汽車輕輕地發動,悄無聲息地開出小院。秦弦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車行一路,倒車鏡的反光裡,無雙的玉容上,淚痕儼然。

    跑進自己的房間痛哭了一場之後,花小葉打起精神上線料理了下農莊,然後下線出來,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隨身物品,抱起遊戲頭盔,把房間鑰匙留在餐桌上,離開了小樓。

    醫院的告辭很禮貌,也很溫馨。相處了也算不短的時間了,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花小葉所照管的病人,都對花小葉的印象非常好,幾個相處比較親近的學姐和學長更是真誠地表示了一番依依惜別之情。

    回到學校宿舍,正是下課時間,提前並沒有打電話告知的花小葉陡然打開宿舍門出現在猛然愣住的雀之戀、白米和佳佳面前,立即體驗了一番真正久別重逢的激情!

    接著就是尖叫!瘋狂!集體衝上來抓撓!佳佳差點兒就衝動地把花小葉給扒了:「啊!我要瘋了!為什麼你又豐滿了這麼多?師母給你喂激素了嗎?快讓我看看都多大尺寸了!要死啊!這麼乾淨的長相這麼邪惡的身子!不讓別人活了是不是?」

    花小葉扔下行李尖叫著以前所未有的超高敏捷跳上桌子,腳下不停又繼續飛上雀之戀的上鋪,在雀之戀的超高音噪音干擾下快速地把什麼抱枕、書籍、碟片、被子通通朝著佳佳丟去:「母色狼啊!」……

    歡脫的笑鬧無意間衝散了花小葉的離愁。是啊,秦弦只是短短十幾天不見,而這些相伴多年的死丫頭片子,一畢業才真是要從此分別了。她現在最要緊該珍惜的相聚時光,不是跟秦弦,而是跟這幾個看似兇猛,其實色厲內荏的好姐妹!

    畢業生義務奉獻主要靠的是畢業生的自覺,完成多少是沒有指標的。但是作為學校的一項傳承多年的優良傳統,學生會對這項活動的安排還是十分靈活而又周到的。而畢業生們秉承著對母校和自己大學生涯的眷戀,一般也都會自覺地為後人范,盡心盡力地在這段時間裡為大家多做一點事。

    花小葉回到學校當天就與系學生會聯繫了,要求承擔義工活動。大多數畢業生們還在實習,學生會正在為近幾天義工十分緊張而發愁,對花小葉的主動申請非常歡迎。徵求了花小葉本人的意見後,把前三天的日程安排得特別滿。會長還特別抱歉地對花小葉說,實在是這幾天義工人手太緊張,要麻煩花小葉特別辛苦一下。這三天完成之後,之後花小葉完全可以自由選擇做哪一項義工,甚至不做,學生會都會在最終評價上給她蓋上「完美」印戳。

    花小葉當然不是持寵而嬌的人,很平和地告訴這位學長,人手緊張時自己多干一點是應該的,之後只要自己沒有特別的事,還是會聽從學生會的安排。當然,花小葉這時候並沒有想到,之後的日子裡,還真的發生了一點情況,讓她有好幾天都完全留守在遊戲裡,真的沒有時間去做更多的義工活動。

    就這樣,剛開始的幾天裡,花小葉除了中午和晚上用遊戲頭盔各上線一次,其它的時間就都是在代表學校出外義診和陪伴三個狼女中度過的。

    偶爾忙裡偷閒時,花小葉也會給秦弦打個電話。秦弦好像比她還要忙得多,但電話永遠都是一撥就通。電話裡,兩人都忍著沒有說一句思念的話,總是相互急急地詢問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然後叮囑對方不要累著自己。有時兩人還會同時開口問出同樣的問題,言語中的擔心也是一模一樣。每當這時,花小葉便會生出某種強烈的願望——快點在一起吧!那就再也不用這樣遙遙地相互牽掛了!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遊戲裡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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