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聽雨愣了,氣得手腳發抖:「沐荷風,你,你還是我的女兒麼?!你給我滾回來!」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那逐漸凌厲的寒風。【
沐滄海眼底的失望又深了一點,他沉默了一會兒,寒聲道:「你收拾一下你自己的東西,回娘家去吧!」
藍聽雨又傻眼了,氣得跳腳:「你,你這是要休掉我麼?!」
「是的,正是如此!」沐滄海很肯定的點頭。
藍聽雨悲憤的責問道:「為什麼?!」如果不是多少還有點理智,她就要不顧形象的,撲過去撕咬他了。
沐滄海迎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想一想沈夫人,我就覺得人生暗淡無光,看不到天日!沈翰這些年過的日子,我不想走一遍,我只想過幾日安生的日子!」
藍聽雨忍不住淚如雨下:「娘家?我哪裡還有娘家?早在沐家被人追殺的那一刻,我就沒有娘家了!」
如果她的娘家回得去的話,她失蹤的那些年,一雙兒女也不可能淪為乞丐。沐家沉冤昭雪,清風被封為將軍的那個時候,藍家的人倒是突然冒了出來。想要認回她這個妹妹、姑姑,她也不是沒有心軟過,可是當她得知父母是因為凍餓而死之後,她就跟藍家的人一刀兩斷了。
沐滄海也想到了這一點,就道:「不想回娘家也行,我會給你五千兩的銀票,三百畝水田,一個宅子。你的貼身丫鬟和婆子,都可以帶走。以後每一年,我會讓清風跟荷風,一人給你三百兩銀子。只要不亂花亂用,就不會有衣食之憂!」
藍聽雨再也顧不得矜持了,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13acv。
聽愣抖荷自。沐滄海的眼裡有了淚光,卻強行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幾十年的夫妻,又是同生共死過,他又如何捨得休掉她?這樣說,不過是要嚇一嚇她,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日後別再出什麼ど蛾子。
藍聽雨哭了許久,也不見丈夫來勸說一下,頓時慌了。她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看了過去,卻見丈夫正坐在桌子前寫什麼,正猜測之間,他已經站了起來,將一張寫滿字的紙張仍在了她的面前。
她定睛一看,「休書」兩個只,赫然跌入她的眼簾。
「不!你不可以這麼對我!」藍聽雨大驚失色,原本還存了點僥倖心理,認為他是在嚇唬她。然而,休書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多想。
沐滄海沉默不語,冷冷的看著她。
藍聽雨的心裡一片駭人,知道丈夫這是真的真的生氣了,應該是對她失望透頂了。這可由不得半點僥倖心理,她連忙放低了姿態,跟他告饒:「相公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日後我會好好的,安分守己,不再干涉小輩的事情!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嘛?」
沐滄海依然不鬆開。
藍聽雨就一直求,一直低頭認錯。
沐滄海到底心軟了,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而且她一起一直都很好。如今,既然她知道錯了,那納妾的事情就暫且揭過。
「既然如此,那就暫且不跟你計較了,一切就看你的表現。不過,如果桃兒不能原諒你,那我也沒有辦法,這個家你還得離開!對了,到時候你也甭指望我會跟你一起走,我都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有了一雙可愛的孫子孫女,兒子又這麼有出息,兒媳也很孝順,這個家我可捨不得!」
雖然鬆了口,但是沐滄海到底不太放心,又埋下一顆雷,打算再狠狠的敲打一下她,讓她從此往後,都不敢再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藍聽雨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喲,好好的一家子,被她搞成這樣。女婿恨她,女兒怨她,丈夫想要休掉她!
她大哭道:「我知道了,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桃兒回來了,我一定主動跟她道歉,求得她的諒解。日後兒子跟兒媳的事情,我保證再也不插手,再也不干涉了!」
沐滄海就歎了口氣,親自去打了一盆熱水來:「起來吧,好好洗把臉,裝扮一下,別讓丫環婆子看到你這樣子。」
藍聽雨也不敢再傲嬌了,連忙自己爬了起來,麻溜的梳洗了一番。這才敢正眼去看丈夫,剛才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她擔心會被丈夫給嫌棄了。
沐滄海搖搖頭,在心裡歎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了想,就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半年之內,暫時不要跟沈夫人來往,那就不是個安分的。這輩子,她不再吃一次大虧,怕是很難變好了!」
「不來往啊?」藍聽雨愣住了,這一年以來,她跟沈夫人的關係還可以。猶豫了一下,就徵詢的問道:「沈夫人是杏兒的婆婆,如果她找上門來,不好不見吧?」
「不見,找上門來,也不見!交代門房,說你不在家就是了!來多幾次都見不上,自然就不會再來了!」沐滄海瞪了藍聽雨一眼,將她眼底的那一點猶豫給徹底的打壓了下去,寒聲道:「一個人心情煩躁,意志薄弱的時候,最容易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給迷惑。你如果不想被休的話,最好就克制一下自己,不要跟那些八婆來往密切!」
藍聽雨伏低做小,點頭不止。
心裡,卻無比的悲催,暗自祈禱桃兒快點回來,讓她可以有機會早點求得桃兒的諒解。從而,徹底打消丈夫心底的不滿,讓一切回到從前,回到從前的幸福、快樂和安寧。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沐將軍納妾事件」,如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說什麼的都有,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就說什麼話。
比如,那想要給兒子塞女人的,就說桃兒的壞話。那做兒媳婦的,大多數都向著桃兒,也有那嫉恨桃兒的(丈夫的小妾通房好幾打的女人,因為自己過得不好,就嫉恨桃兒可以過舒心快樂的日子),把桃兒說得很不堪。
還有一些人,就是沈家、沐家和柴家的仇人或者是敵對勢力,也加入了傳播不堪留言的行列。大肆的打壓羞辱這三家人,甚至還將靶子對準了安然郡主,往「搞黑、搞臭、打得安然郡主永遠不得翻身」的目標使勁。
這些敵對勢力的領軍人物,自然就是竇家了,竇家的忠實走狗,就是傳播惡毒流言的中堅力量。而曹小姐,以及她的母親,不但是惡毒流言傳播的源頭,還是惡毒流言傳播的最活躍最堅定之人!
事情涉及到了杏兒的聲譽,作為九門提督的許悠然,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他出動了雷霆手段,明理暗地裡的打壓了一批上躥下跳的小人,以「藐視皇族,辱罵皇族」的罪名,抓了竇家的幾個子弟,以及竇家的一大批的狗腿子。
請示過聖上之後,這些被抓了起來的人,輕者重打五十大板,丟入牢飯裡吃幾年牢飯,其家人如有在朝為官的,一律罷官,三代之內不得出仕為官。那幾個首犯,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曹小姐以及她的母親,跟隨著曹父去上任,走在半路上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被一群蒙面人偷襲。兩人的臉都被劃花了,留下了難看的傷疤,曹父嚇得滾下了懸崖,摔斷了一條腿。
通過這些個事件,許悠然還獲悉了竇家的不少內幕消息,掌握了竇家幾個中堅力量的把柄和齷齪不堪的證據。這些內幕消息和證據,隨同許悠然的折子,一起遞到了聖上的御案上。
安俊逸看了,頓時大怒,喚來竇皇后,將折子和證據摔到了皇后的臉上:「你看看,你看看,你們竇家的人,如今都成了什麼樣子?長此以往,這安家的江山,恐怕都要被你們竇家給奪了去!」
皇后緊咬嘴唇,不敢吭聲。低垂的眼簾,遮擋住了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怨毒的光芒。
安俊逸冷哼,前所未有的嚴厲:「告誡一下你的族人,不要上躥下跳,拉幫結派,胡作非為!朕還沒有滿四十歲呢,你竇家的人就急著排除異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看樣子,是不是急著要讓朕去死,好把那皇帝的位置給讓出來?!」
這話,可當真是誅心之言啊!
皇后嚇得腿腳發軟,嘴唇抖索,雙膝一彎就跪倒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磕頭:「聖上啊,臣妾不敢!在臣妾的心裡,聖上就是臣妾的天,就是臣妾活著的最大的理由!聖上在臣妾的心裡,是最最重要的那一個,任誰都不能越過去!」
安俊逸冷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神犀利的瞪了皇后一會兒,就拂袖而去。
皇后目送著聖上離去的背影,頓時癱坐在了地上,後背一陣汗濕,心有餘悸。看來,這一次,是她操之過急了。沒錯,她的兒子是被立為太子了,可是聖上才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呢!
漁晚山莊京城負責人,將「曹小姐事件」,以及一連串的後續事件,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沈捷的手中。
沈捷大怒,第一次以漁晚山莊莊主的身份,下達了一道「天字一號」指令:格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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