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就笑著邀請:「都是老鄉,不用這麼拘束,就跟柴安一樣叫我一聲姐姐吧!這府裡就住了柴安跟柴鴻兩人,不如你也搬過來,一來可以安心讀書,二來可以跟他倆做個伴,如何?」
端木流風受寵若驚,連忙再次躬身行禮:「謝過郡主姐姐,流風心領了。不過,流風還是住在香滿樓吧,住在那裡可以跟別的舉子一起探討一下學問,就不打擾了。」
杏兒跟沈捷交換了一下眼神,就笑道:「也罷,那我就讓人在香滿樓騰出一個安靜的院落來,你找幾個籬州來的同窗好友一起住在那裡吧!住宿費和飯食,統統免費,就當是我為家鄉的學子做點貢獻吧!」
端木流風連忙推辭:「這怎麼行?我帶夠了盤纏」話未說完,就被杏兒打斷:「這麼客氣幹啥?難得你跟安兒一見如故,又是我的老鄉,我為家鄉的學子出點力,難道不應該麼?你儘管找五六個關係不錯的學子,一起住在香滿樓,來自籬州的其他學子,我也會另外找一處院落安置!」
轉天,來自籬州的考生,就應邀來到了跟香滿樓隔了兩條街的甜水巷,一年前杏兒就在那裡置辦了一個五進的院落。一共有五十一人,從現在開始到放榜的日子,也就是一個半月之內,他們的住宿和吃飯問題,都由杏兒來免費提供。
端木流風最後也沒有住在香滿樓,而是堅持搬去了甜水巷,如今正是學子趕考的時節,香滿樓飯館後面的庭院,早就改成了高端的客棧。小小的一個三正房兩廂房的庭院,一個晚上的房租也高達一百五兩,屬於頂級的客房了。
他帶著五六個人住在那裡,實在覺得羞愧。給住宿費,安然郡主又堅持不收,柴安幾個的態度也十分的堅決。再說了,一天一百五十兩,五個人平均下來,一天也得三十兩。這離開考還有半個月呢,也實在是住不起,沒有辦法,就只好搬去甜水巷了。
甜水巷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非常適合學子閉門攻讀,五進的院落,每一個院落都有不少樹木。從第五進院子出去,轉過兩個裡弄,就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對面,就是大片的農田,以及低矮的小山嶺,風光無限。
柴安隔三差五的,會邀請端木流風去柴府用餐,杏兒還讓針線房的人給他趕製了兩套既舒適又體面的衣服鞋襪。這衣服都是杏兒親自設計的,是京城裡最流行的,這麼一打扮,人就顯得更儒雅更俊朗了。
菱兒聽了沈睿對端木流風的描述,一顆芳心,「咚咚咚」的,跳得可厲害了!愛戀的種子,悄然發芽了。13acv。
端木流風的父親是籬州書院的夫子,家境殷實,是書香世家。家裡有上百畝良田,兩個店舖,三個宅子,在籬州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膚色白希中稍微帶了一點點黑。
很顯然,是長期運動或者勞動的結果,跟調查結果吻合:他每天都會運動,在沐休日裡時常會去家中的田莊裡幫忙,農活也幹過不少,不是一個五穀不分的寄生蟲。據說,這是響應了泰大人跟安然郡主的號召:莊戶人家的子弟讀書寫字,做個有文化農民;書香世家的子弟適當運動並幹點農活,不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寄生蟲。
換言之:安然郡主柴杏兒,也是端木流風的偶像呢!在多年以前,他就對安然郡主心生敬仰,心悅誠服。
來到京城,意外的跟郡主結緣,並且郡主一家對他關愛有加,真心實意。端木流風的心裡,漸漸的對杏兒姐弟幾個產生了親人一般的情誼,對於「偶遇」過幾次的菱兒,也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盼了許久的春闈,終於來臨了!
沈捷領著柴安、柴鴻,還有沈睿、沈翔,親自去最好的文房四寶店,選購了最好的筆墨和硯台,還有考籃什麼的。凡是考生需要用到的東西,一樣都沒有落下。杏兒帶著菱兒,親自下廚,準備了精巧細緻的餅乾、酥炸排骨、糖果和烙餅、饅頭,以及各種適合考生吃的水果,還有防治腸胃不適的藥丸、傷風感冒、頭疼腦熱的藥丸、藥油,甚至連跌打損傷的藥丸和藥粉也準備了不少。提神醒腦的薑片、參片、參茶、花茶、驅蚊片什麼的,也應有盡有。
菱兒還特意趕製了一件輕薄的風衣。春寒料峭,這件風衣既可以穿在身上,也可以在夜晚的時候當被子蓋。也虧了這件風衣,讓端木流風得以抵擋住夜晚的寒意,挺過了那漫長而殘酷的考試,而不至於在考試期間病倒。
許多考生因為準備的不充分,一病不起,連最後一場考試都沒能參加。有的勉強參加了,卻因為精力體力不濟,而大失水準,沒能正常發揮。
端木流風走出考場的時候,精神雖然不是很好,但是跟其他的人相比,還是要好很多的。他心裡明白,一來是因為自己這幾年鍛煉並幹農活的原因,二來是安然郡主一家幫他準備得很充分的原因。這兩項,少了任何一項,他這次考試都十有八*九會病倒!
感激之情,在心頭。又想起柴安「說漏嘴」的話,得知菱兒如今因為退婚的風言風語,日子過得很不開心。回到甜水巷,他就速速寫了一封書信,交給書僮:「請董大人派一個侍衛跟你去一趟棗城,請伯父來一下京城,去定國侯府提親,求娶侯爺的妹妹菱兒小姐!」
棗城離京城大約一百里,端木流風的伯父在那裡開了一個書院,騎快馬的話來回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兒笑鄉用寵。
書僮眼睛一亮,歡天喜地的領命而去。
菱兒小姐,可是個端雅善良的女子,跟少爺可以說是天生的一對。再說了,能跟安然郡主成為親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嘿嘿,在愛情方面有點木訥的少爺,終於開竅了!
沐浴更衣,吃過豐盛的晚餐,端木流風倦意襲來,支持不住,倒頭就睡。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他醒來的時候,伯父竟然笑盈盈的坐在窗前的書桌旁,正專注的寫著什麼。
「少爺,您終於醒過來了,可把小的嚇壞了,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書僮見他醒來,不禁又驚又喜。
端木流風詫異道:「什麼?我睡了一天一夜了?」
「是的,少爺!您再不醒,小的就要去請大夫來瞧了!」書僮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既然如此,一天一夜,你們是怎麼趕回來的?」按理說,來回最起碼,也得兩天啊!
書僮就笑道:「那天小的剛走出城門,就遇見了大老爺,哪知道回到甜水巷,少爺就睡過去了。」
端木流風連忙跟伯父端木雲見禮問候:「侄兒見過伯父,好久不見,伯父可安好?」
端木雲看著自己的侄兒,滿臉的慈愛和欣慰:「流風長大了,伯父一切都好!對了,關於那個菱兒的事情,你細細給伯父講一下。」
「好!伯父,那個菱兒是安然郡主的小姑,也是定國侯的妹妹。她今年十五歲,才貌雙全,善良可愛侄女對她一見傾心,此生如果能夠娶到這樣好的女子為妻,對侄兒來說,必將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請伯父成全,代侄兒去侯府提親!伯父大恩,侄兒感激不盡。」
聽了他的一番話,端木雲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郁,越來越燦爛,笑聲朗朗:「很好!這樣好的女子,可遇不可求!明天一早,伯父就親自上街幫你置辦提親禮品,後天一早就去提親!提親的信物,我看就用那支咱們端木家族流傳了數百年的鳳頭釵!」
「鳳頭釵?」端木流風大驚,連忙否決:「不行!那支鳳頭釵,應該傳給大嫂的,我不能要!」鳳頭釵,歷來是傳給長房長孫的,由長孫送給長媳的。
「迂腐!」端木雲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大哥的未婚妻只是一個種田的女子,那鳳頭釵給了她,也沒有機會裝扮!你可是咱們端木家族小輩的驕傲和希望,這鳳頭釵給你作為定親信物,再合適不過了!伯父的心裡早就這樣想了,這一次來京城,就順便帶來了!就想著你一旦高中,婚事十有八*九要定下來,所以乾脆就帶來給你了!」
幾番推辭爭辯,伯父都出口呵斥他,端木流風只好歎道:「伯父,這樣的話,恐怕會引起兄弟之間的不睦,未來大嫂日後或許也會心生怨言的。」
「不用擔心,關於鳳頭釵的事情,我早就跟你大哥商議過了!好東西,就該用在刀刃上!你大哥如今在老家耕田,你未來大嫂又是個農村女娃,那鳳頭釵給了她,純屬浪費!」伯父很豪氣的一揮手,一錘定音:「就這樣說定了,我可是長輩,這事我說了算,由不得你不答應!」
定國侯爺的妹妹,鎮國公的女兒,安然郡主的小姑,沒有一件像樣的定親信物,像話麼?他端木雲的侄兒,絕對不會讓人有看輕的機會!
端木流風只覺得心裡無限的溫暖,恭敬的行禮叩謝:「謝謝伯父,那侄兒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