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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4章 過猶不及 文 / 恬靜舒心

    柴安連忙笑著應和:「就是,大姐啊,您就安心的收下吧!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杏花村,也值得你這樣為難?」

    梨兒也笑道:「收下吧,大姐!沐家的家底薄,沒有什麼進項,而那沐小姐日後也是要嫁給咱們柴家的。她所嫁之人,又是阿勇哥,到時候大姐將她的嫁妝置辦得豐厚一點,也算是給阿勇哥長臉!」

    書獃子柴安卻驚呼了起來:「這怎麼行呢?這樣的話,豈不是等於大姐拿自己的嫁妝,去貼補沐家?!不行,絕對不行!」這孩子聖賢書讀多了,難免有一點點迂腐,在某些「原則性」的問題上,有點固執。

    杏兒微微一笑,將蹦躂的柴安給按坐在了椅子上,安慰道:「放心好了,二姐是絕對不會讓大姐吃虧的!昨天,我去找過未來姐夫的爹娘,跟他們達成了共識:日後,未來姐夫都不會納妾室,也不會收通房丫頭!」

    「這個,是誰先提出來的?」柴達急切的問道。

    「是我先提出來的,但是沐大叔和沐大嬸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未來姐夫也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並且,未來姐夫還在祖宗的牌位面前,立下了誓言,這一生都不會辜負大姐,絕對不會納小妾收通房丫頭,更不會養外室,也不會去外面沾花惹草!」

    柴安聽了,有點驚訝,張口結舌:這,這未來姐夫,也太開通了吧?柴安自小受二姐的「教育」,也很不屑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但是卻也不是特別的牴觸,畢竟這是這個社會的通病,是客觀存在的現實。反而對於沐清風一口就答應下來的表現,感到非常的震驚,覺得這未來姐夫也太好說話了,有點不敢相信。

    只是,他似乎忘記了,沐清風曾經是沈捷的侍衛隊長,也曾經在陶然居住過一段時間。他受沈捷和二姐的影響,都頗深,二姐的那套「不納妾不收通房丫頭不養外室」的擇婿標準,早已深入人心(這人心,指的是沈捷和他的手下之心),為沈捷和他的手下所接受。

    柴達卻搖晃著腦袋,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嗯,這樣的話,大姐怎樣付出,都不會很吃虧!」未來姐夫不招惹別的女人,那比什麼都要強,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用完了再掙就是了。

    不過,兄妹幾人誰也沒有料到,他們對沐家的一番好意,最終是白操心了。沐清風本人,其實攢了一大筆錢,夠花夠用的了。而且,聖上也將沐清風父親原來被沒收的家產,給如數發還了。有一座價值五千兩左右的祖宅,上百畝良田,兩個位置很好的店舖,以及一大批金銀財寶。

    桃兒很過意不去,也非常的感動,她沒有想到杏兒居然會原諒她,並且還給她這麼大的一份嫁妝。又想到皇帝舅舅對她的區別對待,心情複雜極了,既高興又難過,淚水忍不住就「撲哧撲哧」的往下落。安柴那項過。

    她哽咽道:「杏兒,大姐當初思量不當,在父親和母親的事情上,我確實太偏向父親了。那個時候,我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覺得父親太可憐了而已,並沒有不尊重不孝順母親的意思。」

    杏兒歎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姐啊,你是否對於皇帝舅舅沒有封你為公主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啊?如果是因為這個,就不要想太多了!其實,如果當初我不是出了意外的話,是絕對不會同意那樣的敕封的!公主啊,那得是皇帝的女兒,這樣的殊榮,我們姐妹幾個承受不起!」

    「杏兒,這是怎麼回事,跟大姐說清楚一點?」桃見杏兒神色凝重,頓時驚疑不定,心裡一片惶恐不安。

    「大姐,別太擔心,我這只是未雨綢繆。」杏兒斟了一杯茶,遞給了大姐,笑著安撫道:「你想一想啊,如今這安瀾國,風頭最盛的,是誰家?」

    桃兒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風頭正盛的啊,應該是定國侯吧?」定國侯剛凱旋而歸,為朝廷剿滅了侵擾西北邊關數百年的突厥人,這可是潑天的功勞啊!

    杏兒搖搖頭,深深歎道:「大姐啊,是咱們家啊!你看啊,我們姐弟五人,封王的封王,封公主的封公主,阿娘又是長公主,父親還是三品的大將軍!大姐你即將要嫁的人,又是沐將軍;我還跟逍遙侯過從甚密,一起合作做生意,跟定國侯又有百年之約!」

    這風頭,可謂是盛極一時,無人能及啊!過了,實在是太過了,過猶不及啊!

    桃兒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點頭:「說的倒是,咱們家的風頭,確實過了!這樣子,很招人嫉恨啊!」

    柴安對時局有些瞭解,插話道:「是啊,確實太招搖了,這樣子很容易被人盯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遭人暗算,惹下大禍!」

    柴達眉頭微微皺起,語氣沉重:「是的,如今後宮爭鬥激烈,皇后和東宮之位已經成了後宮妃嬪、皇子公主,以及朝廷大員眼裡的肥肉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咱倆一家就會被陷入局裡,被有心之人牽連利用,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很可能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杏兒點點頭,提議道:「所以啊,我想要將封地還給聖上,並請求聖上收回公主和王爺的封號。從今往後,咱們盡量低調的做人,你們意下如何?」

    柴安幾個對看一眼,會心一笑,齊聲答道:「謹遵二姐所言!」這樣也好,免得大姐一個人尷尬,也讓他們幾個在大姐的面前總是有一份歉疚和不自在。10nlk。

    很顯然,桃兒也想到了某一點。她猛然站了起來,急切的阻止道:「不可!為了我,不值得!」

    杏兒笑著擺擺手:「大姐,這還真不只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咱們家的人日後不捲入奪嫡的漩渦,所以咱們必須未雨綢繆,消除潛在的隱患!公主和王爺的封號,皇帝舅舅未必會答應收回,但是我名下的幾個封地,無論如何,我都會說服皇帝舅舅收回去!」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柴家的風頭太盛,興國公主的光環太耀眼,這不是福分,而是禍事!將來,假如杏兒從沈捷或者許悠然之中選擇一人的話,巨大的危機就會如影相隨,一觸即發!

    杏兒知會了長公主,取得了阿娘的認同,就放心大膽的上了折子,請求聖上廢去她和弟弟妹妹公主或王爺的封號,並收回她名下的封地。

    聖上自然不允:「胡鬧!這聖旨,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你們姐弟幾個,雖然不是朕的兒女,但是在朕的眼裡和心裡,你們甚至比朕的兒女還要讓朕覺得貼心,覺得驕傲!」

    杏兒據理力爭,一番辯駁下來,最終還是以她的失敗告終。聖上堅持不肯答應,最後甚至動了怒,杏兒只好暫時偃旗息鼓。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

    就在幾天之後,許夫人舉辦了一個賞花會,杏兒姐弟五人應邀參加。賞花會就在逍遙侯府的別院紅楓園舉行,那是一個著名的園林建築,有「安瀾國五大園林之一」的美譽,輕易不對外開放。賞花會的消息一傳來,頓時吸引了眾多的人前來捧場。

    受到邀請之人,無一例外的,都做好了準時赴會的準備。那些沒有接到邀請函的,也削尖了腦袋,千方百計的想要「搞到」一張「入場券」。就連皇子和公主,也興趣濃郁,心動不已。

    此時,正是深秋時節,層林盡染。紅楓園裡有一條紅楓路,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迎賓館,地上落了一層紅紅的楓葉,煞是好看。

    杏兒心情很好,領著弟弟妹妹們,走在了紅楓路上,腳踩著那紅紅的葉子,頭頂上有紅葉在漫天的飛舞。有隱隱約約的清香,從後山的方向飄來,那是野桔花的淡淡香味,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梨兒興高采烈,惋惜的道:「好美麗的地方哦,可惜大姐要待嫁,沒能來到這裡!」

    「是啊,可憐滴大姐啊!還沒有出嫁,就木有自由了!」杏兒深以為然,故意誇張的笑道,引來梨兒一陣「咯咯」的歡笑聲。

    其實,杏兒有勸說大姐一起來,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奈大姐是個固執的人,如今大姐住在父親的英武將軍府裡,過著「半標準」的「名門淑女」的日子。並且,還自得其樂,讓杏兒看得直搖頭,很擔心她成親之後,會變成對丈夫和婆婆惟命是從的小媳婦。

    所謂的「半標準」,指的是她整天不是繡嫁妝,就是管理內宅事務,要不就是親自下廚為父親做美食。而標準的「名門淑女」,是不會下廚做飯菜的。桃兒堅持要為父親做美食,那是心疼父親受過好多次傷,想要趁出嫁之前,為父親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每天,各種滋補的湯水、糖水,各種對身體有益的美味佳餚,源源不斷的進了父親的嘴裡。短短的一段時間,父親眼看著就有了很大的起色。尤其是聽說杏兒安然無事,就要回來之後,一下就心情大好,能吃能喝也能睡。原本瘦削的臉皮圓潤了起來,有了紅潤的光澤。

    杏兒回到京城的時候,父親剛好去了京城西郊五十里的西大營,尚未見過他。不過,聽梨兒描述,父親看上去ying侹俊朗,帥氣又陽光。

    「等父親回來,咱們一起去將軍府住兩天吧,正好也陪一陪大姐!」走了一陣,杏兒看著那飄舞的紅葉,忽然說了一句。

    「啊?」弟弟妹妹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又其實應道:「是,二姐說去,那就去吧!」神情卻有點忐忑,有點不安。

    英武將軍府啊,柴安、柴達和梨兒,都尚未在那裡住過,僅僅去過兩次,都是打著探望大姐的名義去的。為這,阿娘還生過悶氣,兩天都不太理睬他們。

    不過,二姐說要去,阿娘應該不會反對吧?

    杏兒笑著摸了摸梨兒的腦袋,很自信的道:「別擔心阿娘,其實阿娘心裡的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她只是需要一個台階而已。」14967626

    三人眼睛閃,同時驚喜的道:「真的啊?二姐,阿娘真的不生氣了?」

    「真的,二姐啥時候騙過你們?」杏兒笑著點頭,非常肯定的道。此時此刻的阿娘,或許還不能原諒父親,不能接納父親,但是兒女們要去看望自己的父親,阿娘應該不會再那麼的牴觸了。

    「哦也!」梨兒歡呼一聲,笑容一下就燦爛了許多,使勁點頭:「嗯,二姐從不對梨兒說謊話!」

    兩個弟弟也揚聲笑了,姐弟幾人灑下一路的歡笑。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由遠而近。來者氣勢洶洶,前面有人行走,也完全沒有要減速的跡象。馬蹄聲就在腳後跟,想要閃避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上樹上去了!

    「小心!上樹上去!」杏兒感覺不妙,連忙大喝一聲,伸手就拽住梨兒的手,騰空而起,飛身上了最近的紅楓樹。柴安和柴達也緊跟而至,姐弟幾個上了同一棵樹上,好在這樹還算粗壯,勉強可以承載幾人的重量。

    杏兒幾個剛剛落在樹上,幾匹快馬就帶著尖銳的呼嘯聲跑了過去,那落地的馬掌,在地上踩出了幾個深深的馬蹄印。

    「二姐,那馬掌很明顯是新打的,而且是特別打造的,比一般的馬掌要尖銳。如果被傷到,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柴達心細,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確實如此!」杏兒的後背不禁起了一層冷汗,如果真的被踩到的話,非死即傷,而且必然會是重傷!抬頭之際,正撞上對方那回頭的一瞥,那幾個人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挑釁和鄙視,還有濃濃的憤怒嫉妒恨!

    杏兒毫不示弱的、冷冷的對視,眼裡有火苗在燃燒。

    「看什麼看?再看,當心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見杏兒居然敢用這樣的眼神和他們對視,一個千嬌百媚的紅衣少女調轉了馬頭,旋風一般沖了回來,手中那根鑲滿了金銀珠寶的馬鞭帶著呼嘯打了過來:「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父皇封你們公主和王爺,你們就當真是公主跟王爺了麼?臭不要臉的東西,你們的爹娘難道是皇帝和皇后麼?!」

    「保護好妹妹!」杏兒伸手將梨兒往柴達的懷裡一推,自己並不躲避,反而迎頭而上。就在梨兒驚恐的尖叫聲中,她輕易的就奪下了對方的馬鞭。並且,輕輕一帶,就將那女子連人帶馬掀翻在了地上。

    緊隨而至的幾個皇室的公主和皇子,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看向杏兒的目光,赫然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

    「大公主,本公主是興國公主,在位份上比你還要高三等呢!而且,你只是個連封號都沒有的公主,我可是有三個封地呢!見了本公主,你不但不行禮問安,反而縱馬行兇。你倒是說說,如果我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稟報給皇帝舅舅的話,你,以及你們幾個,會受到什麼樣的懲處?」

    杏兒用從大公主那裡奪過來的馬鞭,一一指過在場的幾個皇子和公主,還有他們的幾個跟班,眼底的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凌厲,如刀子一般。

    大公主,年方十五歲,乃是淑妃娘娘賈仙兒的女兒,賈仙兒是賈家的女兒。賈忠良謀*事敗之後,賈仙兒就被廢除了淑妃的封號,貶為了庶人,被打入了冷宮。那幾個跟班,也是達官貴人家的少爺小姐。

    幾個皇子和公主,還有他們的跟班,在杏兒凌厲的目光掃視之下,心裡都不禁顫抖了一下。只有芙蓉公主冷冷一笑,眼裡毫無懼意,一副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的樣子。

    芙蓉公主,杏兒也認識,也是十五歲,是新冊封的淑妃娘娘的女兒。淑妃的父親,乃是戶部尚書洪大人,淑妃還育有兩個皇子,一個十七歲,一個十歲。如今,後宮裡風頭最盛的妃嬪,正是洪淑妃和范貴妃,兩人敕封為皇后的呼聲,也是最高的!

    這幾年以來,大公主跟芙蓉公主走得很近,充當了芙蓉公主的馬前卒。她為芙蓉公主「衝鋒陷陣」,打擊辱罵報復所有芙蓉公主看不順眼之人,芙蓉公主幫她在聖上面前爭取足夠好的福利,並答應她跟聖上求情,給她找一個好的夫婿,不會將讓她去那些荒蠻的小國和親。

    兩人一拍即合,聯手做下了不少惡事和無恥之事,關於這一點,杏兒早就心知肚明。不過,她自認為自己並沒有招惹芙蓉公主,也沒有去招惹淑妃娘娘,芙蓉公主怎麼就想要她們姐弟幾個的命呢?!

    正皺眉思量之間,芙蓉公主已經冷冷一笑,聲音尖刻刺耳:「柴杏兒,你這不要臉的,敢搶我的捷哥哥,簡直就是找死!識相的話,就離捷哥哥遠一點,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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