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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9章 忐忑 文 / 恬靜舒心

    更正:上一章有點小失誤:柴安的理想,是成為狀元郎;柴達對做生意很感興趣.,展露經商才幹的,是柴達。

    杏兒抬頭看著柴達,猛然驚覺,弟弟已經從兒童,成長為少年郎了!比她小兩歲的弟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個頭已經跟她一樣高了,身體壯實,臉膛微黑,黑葡萄一般的眼眸清澈明亮。

    這就是她年方十一歲的弟弟,看上去穩重、聰慧、健康、陽光,那笑容燦爛如夏花,神情之間透著對她濃濃的關愛和敬慕。

    夜深人靜的時候,姐弟倆在庭院裡納涼談心。

    柴達心疼二姐過於操勞,就主動提出:「二姐啊,這些年您辛苦了,達兒都十一歲了,可以為二姐分憂解愁了。不如,就讓達兒跟在二姐的身邊,學著做生意吧!」

    杏兒愛憐的摸了一下弟弟的小腦袋:「二姐不累,達兒還小,不該操心那些繁雜事務。安心讀書吧,等你考過了舉人,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你實在不想出仕為官的話再說,好不好?」

    柴達就喚了一句:「二姐。」聲音就不禁哽咽了,眼裡有了淚光,既感動又心酸。二姐只比他大了兩歲,可是卻要承擔那麼多的東西。他還是男子漢呢,怎麼可以多清閒,讓二姐來養活呢?

    杏兒心裡一暖,笑著斟了一杯茶,遞給他:「傻弟弟,不要有心理負擔。對於二姐來說,阿娘身體健康,心情舒暢;大姐和梨兒以後可以遇到一個好男人,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你和達兒健康成長,有出息,能如願以償,那就是二姐最大的心願。如今,咱們家日子過的很不錯了,在這籬縣也是人上人了。二姐的身邊,也有不少忠心可嘉的人才,暫時還不需要達兒來操心。達兒當前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把身體鍛煉得棒棒的!」

    柴達聽得淚光閃耀,使勁點頭:「二姐,弟弟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二姐失望的!那麼這幾年,二姐就再辛苦一下,等弟弟長大了,就讓弟弟來為二姐遮風擋雨!」

    小小少年聲音清亮堅定,對著皎潔的月亮,非常認真的跟杏兒說道。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二姐值得信賴,可以依靠的堅實後盾。二姐很不容易,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吃了不少的苦頭。日後,他一定要好好補償二姐,讓她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

    「好,那二姐就等著弟弟長大成人,為二姐遮風擋雨!」杏兒眼裡的笑意,愈發的柔和喜悅了,她伸手幫弟弟拂去了頭上的一片落葉:「如果可以的話,把武功學好一點,日後不管是為官還是經商,都難免會遇到危險,有高強的武藝傍身,總是好的!求人不如求己,哪怕有再多的貼身侍衛,也不如自己有自保的本領來得強一點!」

    柴達重重點頭:「嗯,達兒知道,一定會好好習武,學到高強的本領,不讓二姐擔心!」學到了高強武功,日後倘若二姐的夫君敢欺負二姐的話,他就把那二姐夫給揍成豬頭。不但如此,大姐和梨兒如果被欺負了,他也會把那人揍成豬頭!

    想到未來的二姐夫,小小少年就不禁在心裡暗暗擔心:沈捷大概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勸二姐放棄那傢伙吧!這樣想著,就忍不住勸說道:「二姐啊,達兒覺得泰大人和司徒大人都很不錯,他們兩個似乎都對二姐有意,不如就從這兩人之中,選擇一個吧!」

    其實,那逍遙侯許悠然也很不錯,只是身份地位太高了。柴達知道,其實二姐一直想要的,就是簡單快樂的日子。二姐對榮華富貴,對權勢地位,其實沒有什麼興趣。二姐想要的,正是如今這樣的生活,住在跟陶然居這樣寧靜安然的鄉野。

    自家這樣的「小康生活」,二姐已經很滿足了,並不想成為深深庭院裡的豪門怨婦。二姐這幾年掙的銀子,大部分都拿去做善事了,除了那些不動產,還真沒有多少銀子了。就連珠寶首飾,也只有那麼幾樣,那些御賜之物如果可以變賣的話,二姐或許早就拿去變賣了。二姐不喜歡塗脂抹粉,崇尚自然、簡單而悠然的生活。嫁入豪門大戶的話,對二姐來說,還真是一種束縛。

    杏兒為弟弟的關切而感到溫暖,她笑著安慰弟弟:「不用為二姐擔心,二姐才十三歲呢,不到十八歲,二姐是不會成親的!等二姐滿了十六歲,再選擇未來夫君,那也還來得及!」

    「十六歲啊?會不會太遲了?」柴達很是擔心,還要等三年啊?泰大人和司徒大人,可都不小了,他們能等麼?就是宋澤,也等不了吧?

    杏兒哪裡不知道這小傢伙心裡所想,不禁莞爾,伸手拍了拍他那稚嫩的肩膀:「達兒放心好了,你二姐可是堂堂的郡主,總不至於會嫁不出去!就是你大姐和梨兒,二姐也會勸說她們,一定要等到滿了十八歲才出嫁!」

    柴達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哇!那麼,這就是說,大姐還可以在家裡陪咱們三年?二姐,你還可以在家裡呆五年咯?」小小少年,無論是對桃兒也好,對杏兒也罷,都有很深的依戀之情,不捨得她們離開這個家。

    杏兒很認真的點頭:「你放心好了,在你沒有成為舉人之前,二姐是不會成親的!二姐希望你可以記住,二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跟安兒都可以成為舉人,為阿娘爭光!」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不給點壓力這個弟弟,他就一心想著要經商,對科舉考試很不上心。可是,杏兒非常的清楚,在這個時代,即便不打算出仕為官,可也得有個舉人的身份罩一下。否則的話,哪怕你再富有,那些「貴人」也會把你看得極低!

    如果,如果阿娘當真是瑞德公主的話,那麼瑞德公主的兒女們,又豈能沒有足夠值得驕傲的資本?如果可以的話,杏兒寧願阿娘只是個平凡人家的女兒,一旦阿娘的身世揭曉,也不知道達兒幾個能不能把握住自己,會不會成為游手好閒的紈褲。

    再過五年,二姐就十八歲了。那麼,十六歲考上舉人,他可以做得到麼?柴達不禁暗暗握拳:我得加把勁,不能再偷懶了,不能再那麼無所謂了!舉人,我一定要在二姐十八歲之前,考上舉人!可不能讓二姐因為擔心我,連成親這樣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柴達用力點頭,乖巧的應道:「達兒答應二姐,一定會考上舉人,為阿娘爭光,也為二姐爭光!」

    從此往後,柴達果然用功了許多,原本就不笨的他,學習那是一日千里,成績那是突飛猛進。夫子又驚又喜,有一天跑來跟杏兒匯報:「郡主啊,達哥兒進步很快,照這樣下去的話,考上進士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再努力一把,兄弟倆都很有希望進入一甲!」

    一甲?那就是說,狀元、榜眼、探花,都很有可能會落入自家?杏兒的眼睛不禁微微瞇起,眼底盛滿了笑意,心裡滌蕩著喜悅的浪潮。

    安瀾國的一甲,一共有八人,前三名為狀元、榜眼和探花。杏兒以為,這個時代的科舉考試比那比現代社會的高考還要殘酷,考入一甲的難度比成為全省的高考狀元的難度,還要高上十倍二十倍!

    柴達的志向不在仕途,要他發奮努力,考入一甲,確實有點為難他。不過,既然蘇夫子都這麼說了,那說明這孩子還是很有希望的!也罷,即便是日後不入仕去經商,有一個一甲進士的光環,對柴達也是大有裨益!

    弟弟有出息,弟弟多了一個值得驕傲的資本,杏兒心裡的喜悅,滿得都要溢出來了!穿越過來幾年了,她早已將這一家人,視為自己嫡親的血脈親人。她對他們的疼愛和真心,一點都不比對自己二十一世紀的父母兄弟少!

    十幾步開外,少年柴安站在枝繁葉茂、碩果纍纍的海棠樹下,仰望著月朗星稀的夜空,傾聽著二姐跟弟弟的談話,嘴角微微翹起,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明年二月的院試,一定要考個好成績,爭取成為案首(第一名)!

    安靜跟梨兒在廳堂裡打絡子,耳邊傳來杏兒跟達兒姐弟倆的說笑聲,安靜的心裡暖和和的,一片溫馨在心頭。梨兒的唇邊,也掛著甜甜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杏兒又跟泰大人、司徒長風商議了一陣,達成了共識:三人決定聯合燕無雙、許悠然,五人一起合作開辦服裝店。服裝店的名稱,就叫時尚服裝店。杏兒寫了兩封厚厚的書信,又擬了時尚服裝店的合約書,她和泰大人、司徒長風簽字蓋章之後,動用了郡主的權力,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分別送往京城和西北邊關。

    五天後,許悠然收到書信跟合約,一目十行的看完,就火速的進宮去,死纏爛打的跟聖上討了一個視察災情的差使,帶著十萬兩的銀票,風風火火的出了京城……

    沿途,經過那十大地區,他在田香商號住宿休整的時候,就給掌櫃的下達了指令:「立刻購買一塊三百畝以上的旱地,最好靠近河灘,然後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修建好雞捨、鴨棚、鵝棚,雞鴨鵝各養上一萬隻!沒有那麼大的一塊地,就買上兩塊三塊,總之速度要快,必須在五天之內把地給買好!半個月之內,雞捨、鴨棚、鵝棚必須搭建好,而且雞鴨鵝必須各搞定三千隻以上!」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給田香商號的掌櫃的扔下五千兩的銀子,讓掌櫃的用來購買田地、修建房舍,購買雞鴨鵝。同時,又特意去拜訪無雙山莊在各地的堂主,建議無雙山莊也大量飼養雞鴨鵝。

    一路走來,倒是幫杏兒解決了大麻煩,也爭取到了不少的時間。他從京城出發,一路上視察災情,但是還沒有出京城,就已經派了親信手下風影,拿著他簽署好的合約以及一封書信,先行飛奔去了靠山屯。

    杏兒收到許悠然的書信跟合約之時,也早就已經和泰大人、司徒長風一起,著手開辦時尚服裝店,分別在籬縣、籬州跟歷城,都購買了三個店舖,正在緊張的裝修之中。又分別在這三個地區,購買了三百畝帶河灘的荒地,修建家禽飼養基地,並請來了一位善於孵雞苗、鴨苗和鵝苗的高人,大量孵化這雞苗、鴨苗和鵝苗。

    這些養殖場,是歸屬於田香商號旗下的,泰大人跟司徒長風,只參與到服裝生意裡去。很巧的是,許悠然那邊,也是這樣操作的。杏兒並沒有跟許悠然溝通過,他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事後想起,他不禁有點得意:莫非,這就是心靈相通?

    就在一個月前,燕無雙去了西北,在那邊開辦無雙山莊的分號,以及田香商號跟茶香商號西北分號。

    桃兒跟三伯柴亮來到西北,已經有半年之久了。剛到西北的時候,柴曜和沈捷連床都下不了,生活上基本沒法自理。幸好,賀神醫也從京城趕來了,比他們還早到了幾天。

    聽說大女兒桃兒來了,柴曜既激動又羞愧,既希望快點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心情,前所未有的糾結和煩惱。桃兒的心情也非常複雜,對於這個連長相都有點模糊的父親,她當真是又愛又恨!

    這個父親,從她記事起,他就很少呆在家裡。不是去服勞役,就是去服兵役,呆在家裡最長的一次,也只有半年的時間。就是在那半年的時間裡,這個父親也整天忙忙碌碌,農忙時下地幹活,農閒時上山砍柴,竟然都沒有好好的陪過她一天!

    桃兒敲響了柴曜的病房,心跳如鼓。長小理失。

    她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見自己的父親呢?

    將近十年沒有見過了,即便相見,父親也一定不認得她了吧?父親他,還是她記憶中那個高大俊朗的漢子麼?經過了歲月的洗禮,父親他,還是那麼愚孝麼?見到她,會不會呵斥她,會不會罵她對阿奶和大伯等人不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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